布的價錢雖然貴了不少,但是梁月還是沒有任何猶豫的就買了,她知道戰亂時候生活必需品的物價會上漲,以後說不定還會繼續上漲,所以還是咬咬牙,買了一匹麻布。
梁斯言背著布匹拿著弓箭,牽著梁月一起往家走,剛剛走進村子,就看到了也拿著鋤頭正準備回家的荷花娘秦氏,梁月他們首先打了聲招呼︰「秦嬸。」
「是小月和斯言呀,你們這是剛剛趕集回來?」秦氏問道,放慢腳步同梁月他們一起走。
「恩,我和剛剛一起去賣豆腐去了。」梁月說道。
秦氏看到梁斯言背簍里的布匹,有些驚訝的問︰「這是你們買的布?」
「是呀,好貴呢,我存了這麼久的錢,一下子就沒有了。」梁月很是心痛的說道,不過這個心痛卻是半真半假的。
秦氏卻是笑了,很是真誠的說︰「總看到你們上街賣豆腐,沒想到還真讓你們賺到錢了,還真是不容易。」
走了一會兒之後秦氏就到家了,梁月他們兩人繼續往家走,一路上同村的看到了都會問兩句,倒是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
走到梨花家的門前的時候,梨花娘趙春花也看到了他們背簍里的布匹,笑嘻嘻的說︰「小月,趕集回來啦?」然後又故作驚訝的說,「這是你們買的布呀,前一陣子還听說你們日子過不下去了,去找村長借了糧食呢,現在都有錢買布了。」
趙春花雖然是笑著的,看起來似乎很是和善的樣子,但是話里的意思就不是那麼和善了,梁月剛剛想說話,就听到一旁的梁斯言開口了。
「趙嬸,就算日子再艱難,可是也不能不穿衣服吧,你看小月身上的衣服,手臂都露出來。」梁月回答道。
「你哥哥的尺碼你知道嗎?」孫海棠問道。
梁月還真沒考慮過這個問題,老實的搖搖頭,說︰「那我現在回去量一下。」說著便要離開,孫海棠連忙拉著她,說︰「我按照你的尺寸來裁剪吧,你學會之後再給你哥哥做。」
梁月想了想,這樣也不錯,第一次做的肯定都不怎麼好,等到自己練得熟悉一點之後再給哥哥做,做的也更好看一點。
孫海棠一點一點的教梁月怎麼裁剪衣服,梁月很是認真的在一旁學習,一點也沒有走神,而且她的學習能力還是不錯的,很快便掌握了。
「謝謝邱嬸。」梁月抱著裁剪好的布料向孫海棠道謝,然後便回去了,將其余還沒有裁剪的布料放好,將裁剪好的衣服料子裝在一個籃子里,然後便坐著屋門口開始縫制衣服。
「哎喲,真的在做衣服呀。」
梁月听到這個陰陽怪氣的聲音抬起頭來一看,果然是二嬸張氏,在這一瞬間,梁月真的想突發神功,將她掃地出門,她現在會來這里肯定不會有好事。不過這些都是心里想想而已,面子上梁月還是很有禮貌的說︰「二嬸。」
「挺說你買了很多布回來,我還以為那些人是騙我的,你們不是連飯都吃不起了嗎,怎麼會有錢做新衣服呢,沒想到還是真的呀。」張氏說的陰陽怪氣的,話語里的意思真是再明顯不過了。
「二嬸,你來有什麼事情嗎?」梁月直接問道,她不想看到這個人出現在自己家里,看到她就影響自己的心情。
張氏一听這話,立刻提高音量,夸張的說︰「哎喲喂,你這死丫頭,說的這是什麼話呀,難道沒事就不能來壓,我可是你的長輩。」
梁月撇撇嘴,不想理會她。張氏見梁月不理會她,又接著用剛才那種夸張的音調說︰「你這丫頭,真是有娘生沒娘養,一點禮貌也不懂,也不知道給我端凳子出來,而且還給我擺譜了,連我的問話也不回。」
梁月真的是有些無語,她這是來自己這里找存在感的嗎。梁月覺得,自己和這個二嬸之間,終究是不能像普通親人那樣了,于是索性也就不在客氣,再一次問︰「二嬸,你要是沒什麼事情的話,我還要做衣服呢。」意思就是讓她趕緊滾蛋。
「現在天氣也越來越熱,你祖母響的衣服還沒有呢,既然你們買了布料回來,那就正好拿出來給你們祖母做夏衣。」張氏理所當然,冠冕堂皇的說道。
梁月氣的差點沒吐出一口血出來,這個二嬸是什麼意思,但凡自己有點什麼她都想要來奪走,自己也沒欠她的,上次只是一點吃不飽的吃食,所以她也就隨她了,沒想到竟然還得寸進尺了。
而且,如果真的是給祖母的話,梁月還覺得要好受一點,但是她敢肯定,這布到了她手里,肯定會變成她自己身上的衣服,而不是祖母身上的衣服,其實就是借著祖母的名義來他家光明正大的拿東西。
「二嬸,這布都給了你,我就沒有衣服穿了。」梁月說道。
「你沒衣服穿,那你身上穿的是什麼?」張氏理所當然的說,「再說了,你這麼一個小孩子能穿得了多少布料。」張氏的語氣就好像這布料不是梁月買的,而是她買的。
「二嬸,祖母沒有夏衣,為什麼你不給她買,反而要來我家拿呢,上次爹娘去世家里一文錢都沒有了,現在好不容易攢錢買點布,你也想要拿去嗎?」梁月厲聲說道,不過她忽略了自己這個小孩子的殼子,所以效果看起來很是喜感。
「就連給你祖母做一件衣服你都不願意,難道還奢望你養你祖母嗎,這麼小的年紀就這麼不孝,以後長大了那還得了。」張氏說的就好像天塌下來了一樣。
梁月覺得自己和這種不要臉的人真是說不清楚,心里很是氣悶,不過還是接著說︰「給祖母的衣服我自己會做,不勞煩二嬸。」
「你這麼小一個小孩子哪里會做衣服,這不純粹是浪費錢嗎。」張氏雖然楞了一下,但是依舊沒有放棄。
「二嬸怎麼知道我不會做衣服,全村的人都知道我跟我娘學過衣服了,怎麼不會做了,二嬸這麼執著的想要將布拿過去,難道根本不是為了給祖母做衣服,而是想給自己做衣服嗎?」梁月毫不畏懼的反問道。
張氏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一抹被人一語戳穿真實想法的尷尬,這時,隔壁的孫海棠說︰「小月確實會做衣服。」
張氏听到孫海棠的話,立刻轉移炮火,對孫海棠說︰「秀才娘子,你這麼說可就不對了,她這麼小一個孩子,哪里會做衣服,你這麼說,是不是想要從小月手里將布騙過去呀。」這會兒,張氏又變成了另外衣服嘴臉。
孫海棠大概是沒想到,自己原本只是想幫忙說句話,卻招來這樣一句話,她相公在學館里教書,雖然錢不多,但是在這個地方,那還是很不錯的,現在卻被人說自己貪一個小孩子的一匹粗麻布這簡直讓她難以忍受。
「張氏,你可不能亂說話呀。」孫海棠氣氛的說道。
張氏斜睨了她一眼,蠻橫的說說︰「我怎麼亂說話了,我這句話哪里沒說對。」張氏還想要繼續說什麼,這時孫海棠的兒子邱羽從屋里走了出來,打斷了張氏原本想說的話。
「娘,我出去一趟。」邱羽有些突兀的對孫海棠說道。孫海棠點點頭,邱羽便出去了。
梁月看著眼前的場面,覺得張氏這已經是明搶了,已經不要臉不要皮了。既然張是不要臉,梁月覺得,自己也可以暫時放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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