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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四章 離開

韓江雪,寒江雪,你的名字不但冷,你的心更冷。

詹曲鳴突然覺得自己像一條狗,一條被人遺棄的狗。

其實此時的狄舒夜更像狗。

他像死狗一樣躺在血紅色的泛著腥味的爛泥里。

焰芒在往前沖,林觀易也在沖,斷雲遠也在沖。

但琴宗棋宗的高手也在沖。

有人要救狄舒夜,有人要殺狄舒夜。狄舒夜忽然覺得這輩活得還不算失敗。

他真的不失敗,因為此刻站在他身前的這個女。

鵝黃色的長裙下擺已經沾滿了血紅色的泥水。

她突破聖人了,在狄舒夜最狼狽、甚至快要死的時候她突破了。

她卻站在了狄舒夜面前,用身體保護住了狄舒夜。

她瞪眼看著一臉恍惚的詹曲鳴。

這個曾經作為琴宗年輕一輩的佼佼者,在感情上甚至比狄舒夜還要失敗。

焦木眉頭一皺,但別人看不到他在皺眉頭,因為他太黑了,黑的就像一截焦黑的木頭一般。

「曲鳴,殺了他。」

狄舒夜忽然想起了當初在皇城外的樹林里跟詹曲鳴一戰的往事來。

那時候詹曲鳴用的就是一張焦木琴,而且還是孕育出琴魂的焦木琴。

難道……

「是,師父。」

他喊焦木為師父,難怪,難怪他當初僅僅翰林級別便可以擁有一張焦木琴。

詹曲鳴看向韓江雪的眼神在抖,就像他手的長劍一樣也在抖,劇烈的顫抖。

但他還是刺出了手的斷劍,因為火鳳凰等人就要趕到了。

劍已被韓江雪打斷,但斷劍同樣可以殺人。

「你敢。」

他的半截劍被一雙冰冷的眸截住,冰冷的雨水打在她長長的睫毛上,瞬間便凝結了。

韓江雪,韓江雪,你的名字為何要如此冷。

焦木怒哼,但狄舒夜卻站了起來。

他不會躲在一個女人後面,就算擰了他的頭,剁碎了他的骨頭,抽了他的筋扒了他的皮他也不會躲在一個女人後面。

就像當年韓江雪站在他身前面對蕭隨風時一樣。

「雪,你這又是何必……」

狄舒夜喃喃自語,聲音輕的像是夕陽下女孩而的裙擺。

「現在說何必還有用嗎?」韓江雪忽然一笑,就像一朵冰雕的雪蓮花。

狄舒夜竟然痴了。

韓江雪喜歡看他痴呆的模樣,就像當年听他說拙劣的情話一樣,她的眼神也迷離起來。

「夜,今天我勇敢嗎?」

狄舒夜猛烈眨了眨眼楮,笑道︰「很勇敢,我甚至懷疑你都可以當眾親我了。」

韓江雪果然親了,在眾目睽睽之下,她親了狄舒夜。

于是天地間瞬間又安靜了。

該走來的人都停下了,該舉劍的人也放下了手臂。

趴在血紅色的爛泥的雲舟卻看向了謝雨龍。

「我比你幸運,我至少還愛過。」

謝雨龍仰天無聲地打了個哈哈,他笑著道︰「我至少知道女人的味道。」

雲舟道︰「你說陰間會不會有好看的女人?」

謝雨龍忽然罵道︰「你敢對我師妹不忠。」

雲舟苦澀一笑,道︰「我只有一件事很遺憾。」

謝雨龍嘆道︰「是啊,到死了卻沒能喝一口酒。」

可是他話一說完,一只酒葫蘆便砸在了腦袋邊上的稀泥里,濺了他一臉的泥水血水。

「喝吧,喝完就可以去死了。」

抱陽冷笑著,又道︰「死回黃泉學院。」

謝雨龍原本抓住酒葫蘆的手忽然一顫,顫巍巍的捏起酒葫蘆甩在了抱陽腳下。

他其實是想甩在抱陽身上的,可惜他渾身沒有一絲力氣。

但說話的力氣還有。

「稀罕麼?」

抱陽眉頭一豎,卻忽然發現雨停了,詭異的停了。

就像頭頂的天空忽然撐開了一把看不見的大傘。

他身後忽然想起了翅膀拍打的聲音,他猛然回頭看去,一只小小的鸚哥吃力的飛上了那只長著三只眼楮的小牛背上。

然後他看到了水流。

不僅僅他,所有人在這一刻都看到了一股股水流。

但所有人卻知道,那不是水流。那是大範圍的空間波動。

「攔住他!」焦木忽然大喝一聲。

但是誰敢?親眼目睹了那名修為不低于焦木的白衣人被空間裂縫吞噬,試問誰還敢上前?

這不是玩命。

焦木自己也不敢。

所以在所有人近乎呆滯的目光注視下,一股空間波動卷動著謝雨龍與雲舟的身體跌回黃泉學院那邊。

那頭小牛看了眼送出去的兩人,跨出一步。

小小的一步,但他卻出現在了狄舒夜身邊。

狄舒夜怔怔地看著韓江雪。

忽然使出渾身之力,一把拉過韓江雪,狠狠吻上了那雙微微顫抖的唇瓣。

「雪,等我,兩年後的今天,定來娶你!」

一股股水流狀的空間波動繞過韓江雪,卷起狄舒夜落在了三眼牛背上。

狄舒夜看了眼謝雨龍與雲舟,忽然看向火鳳凰。

「焰芒阿姨,替我照顧一下我兄弟。」

他又看向黃泉學院方向,卻沒能找到要找的人。

但他依舊喊道︰「龍吟大哥,扶風師兄,替我…照顧…照顧雪,誰…誰要是…」

他太累了,他的聲音太弱了,就算別人在他身邊,後半句話也听不到。

林觀易忽然怒吼道︰「醉龍吟,醉扶風,替他照顧韓江雪。」一頓又吼道︰「若誰敢傷她,至死不休。」

韓江雪已不是雪,她已是江,她的淚如江水。

「我知道,我知道,我懂你,我等你。」

她知道狄舒夜不能帶她走,那樣她會更危險。

她知道狄舒夜說那些話,是覺得愧對于她。

她懂狄舒夜,她懂狄舒夜的心。

所以她會等他!

狄舒夜笑了,在眾目睽睽之下,含著笑坐在大搖大擺的三眼牛背上走了。

但所有人卻不敢追,也追不上。

三眼牛大搖大擺的太詭異了,一步跨出,便已經在一里地之外。

幾步之下,便已消失不見。

空間折疊,別人永遠無法理解的步法。

狄舒夜隱約听到謝雨龍跟雲舟怒罵的聲音。

他笑的更歡暢了,然後他便昏死過去了。

狄舒夜走了,在場的人臉都黑了。

可隨之,他們想到︰「狄舒夜有這等傳說的空間雲獸,為什麼之前不帶著天拍水逃走?」

事實上,狄舒夜也恨,但他不敢在心里恨。

因為他一旦恨,三眼牛便會知道。

有哪個父母會恨自己的孩?就算恨,有哪個父母會讓孩知道他們恨他?

三眼牛的確可以帶著天拍水等人逃走。

但這是個淒慘的錯誤,因為三眼牛根本不懂。

而且狄舒夜也不知道三眼牛有這個本事。

所以這是一個淒慘的錯誤,淒慘的讓人扼腕的錯誤。

他在那種慘烈的戰斗,都沒有出過手,他該是如何的單純?

狄舒夜不想讓一個如此單純的孩滿懷負罪感。

所幸他還知道天拍水活著,他也知道今後的目的地。

同樣他也知道身後四大宗門的人追來了。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斷龍山脈西大陸之間有一道大峽谷,大峽谷央有一道貫穿地底的阻隔大陣。

這個大陣,雲獸是不可以通過的。

所以在半天時間,通往斷龍山脈的入口早已被封鎖了。

然而到了晚上,狄舒夜卻出現在了斷龍山脈。

或許有人早就猜到了,空間系雲獸是陣法的最大克星。

但他們更相信斷龍皇,更相信神跡,出自神之手的陣法,那頭小牛應該穿不過去。

所以通往斷龍山脈的四大路徑,四大門派的人從未撤去,甚至一直堅持到了兩年以後。

三眼牛終于累了,持續性的空間折疊,令他也處于極端的疲憊期了。

這是他第一次踏上斷龍山脈。

當他背上的狄舒夜與青鳥滾落下來的時候,又多了兩個第一次踏上斷龍山脈的家伙。

三眼牛雖然摔的很輕,但狄舒夜還是醒了。

他已經恢復了不少力氣,涵精氣也恢復了不少。

所以當他弄清楚這里是什麼地方之後,便帶著三眼和青鳥進了虛壺空間。

躺在焚神谷空間,狄舒夜本來可以舒服的大叫出來。

但他叫不出來,他心焦急,焦急到了快要焚燒的地步。

「父親,三兒是不是做錯事了?」

三眼牛稚女敕的聲音在狄舒夜腦響起。

狄舒夜瞬間就不焦急了,抬手撫模著趴在他身邊的三眼牛,狄舒夜眼卻泛出了淚。

男兒有淚不輕彈。

但他真的想好好哭一場。

要不是為了自己的身世,他完全可以不用再次回到熙攘郡。

不回到熙攘郡,也就不會被人圍剿成功,不被人圍剿,也就不會出現後來一系列的情況。

更重要的是,水爺爺不會被人抓走。

那個和藹的,有時候壞壞的老頭,狄舒夜多麼希望他現在就在身邊。

「老大,這不怪你,如果水爺爺不出現,我們也不會道如今這種地步,但你不覺得水爺爺出現的很蹊蹺嗎?他是故意出現的,」

青鳥軟綿綿的趴在地上,貪婪地吸收著這里充盈的天地元氣。

狄舒夜自然知道,他早就猜到了,從天拍水強行凝聚身體出現的那一剎那,他便知道了。

「水爺爺是發現了值得他出現的人,或許就是棋宗突然出現的那個獨臂人。」

天拍水為什麼在明明可以殺死那人的時候卻突然住手?

那人為何那麼肯定天拍水不會殺他?(未完待續。請搜索樂讀窩,小說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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