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冬曉和文一凡不認識肖 似的,盯著他臉看,不說話。肖 在自己臉上模了一把,又模了一把,然後在文一凡宿舍里飛眼亂看,是在找什麼。
「哎、哎!」楊冬曉伸手在肖 眼前上下晃,「阿文這兒沒鏡子。我回連里給你取個來?」
肖 揮掌擋開楊冬曉的手︰「有病啊你們倆,看看都幾點了?」
「你看都幾點了?」楊冬曉指著牆上的電子鐘說,「這麼晚了,在外邊鬼鬼祟祟的干了什麼?」
「看星星,管得著嗎?」肖 推了一把楊冬曉,一坐在椅子上。
「我和冬曉一直在等你。」文一凡對肖 說道。
「別跟他廢話!」楊冬曉有些不耐煩,「說完事我還得回去查哨。」
肖 看看楊冬曉,又看看文一凡,滿面困惑︰「啥事?」
「機關都傳開了,你自己還不知道啥事?」文一凡說。
「你呀,」楊冬曉有些激憤難抑,可能是等肖 等得時間太長,有些煩躁,急了眼,說,「螞蚱曬老二,愣充性感大昆蟲,多大一根**啊你,偏朝人家干部部長眼仁兒上捅!干部部長……」
「是副部長。」肖 糾正道。
「再副他也是帶長的啊!你啥呀,參謀不帶長,放屁都不響!」楊冬曉今天是憋足了勁要電肖 一下子的,「……干部部副部長眼楮的疼痛只是個具體疼痛,是個小疼痛。干部部副部長是在咱們旅地盤上出的事,他的小疼痛會牽出大疼痛。本人小疼,干部科中疼,旅首長大疼,你這是在往旅首長眼里插……插棒槌!」
肖 看著楊冬曉在那一套一套地說著,不認識他似的,心里想,喲 ,這人出息啊不過三日,了不得了,快趕上李棟梁了!
文一凡可能是覺得楊冬曉話說得過了點兒,怕他繼續嘴碎下去。「我們剛才交流了一下,認為這段時間你頻繁地出位,曬了榜單又曬老二,是不是太拉風了?」文一凡總結道。
「風頭正勁呀哥們兒!」楊冬曉意猶未盡地說,「我排里的兵都知道,你把干部部長弄了……咋個意思?機關你不想呆了?」
「我靠!」肖 猛地一拍大腿,沖著楊冬曉,眼楮瞪成牛蛋樣,「我不想呆了,我真還就不想在機關呆了。你想嗎?你要是想我和你換!」
「冬曉沒別的意思,」文一凡見肖 話說得過于直白,忙打圓場說,「就是覺得你這事整得太愣了,怕影響你進步。」
「憋出這麼個詞兒來──曬老二,有才,太有才了!」肖 嘿嘿笑。
「少扯吧肖 !」楊冬曉今天算是逮住肖 了,正色道,「我們經過認真分析,研究決定,你近期要言行收斂,舉止低調,切記,再一再二不能再三,曬一曬二不可曬三!」
十一個小時之後,也就是第二天上午十點十三分,肖 受領了科長分派給他的一項臨時性任務,去清理科里的庫房。就是在那一刻,肖 從科長眼中看到了一個全新的自己,那是一根鼓出了稜秀出了尖的毛刺拉的一根刺。
幾乎是在第一時間里,肖 就讓那根毛刺拉的刺給刺著了,當即說出一句毛刺拉的話︰「科長,我要下去,下連當排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