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先是愣愣地看著他，臉上一點點紅紫起來，隨後目光中陡然增添了凌利之色，一轉身走了。肖 見他是朝著招待所的方向走的，猜測此人可能是上級機關下來的，職務等級應在正團之上。
趙小青說他是條令機器人，跑不了就是這件事。
那天，事隔三十一分鐘，肖 就確知了此人的身份。三十一分鐘後，肖 在大食堂吃了飯出來，見李棟梁背對著食堂大門站在那兒，等人的樣子。肖 一看就猜出他是等自己，于是，在距離他三步遠處停下，等他轉過身來。可是，李棟梁並未轉身，只是偏著頭，側面對著肖 。老肖，你怎麼非跟我們干部部門過不去呢？李棟梁說。
一听他叫「老肖」，這事準不小，肖 忽然想听听他怎麼說。
見肖 不回話，李棟梁轉過身來說，人家上級領導下部隊，就是在咱們旅散個步，散個步是不是也得揣上一本內務條令啊？
從李棟梁的態度看，早上那位該是他的「上級領導」，還別說，肖 真就跟干部部門有緣，不經意間，又踫上了。也說不清什麼道理，這讓他有了一種莫名其妙的興奮。他對李棟梁說，看地的趕雞，打圍的吆喝鳥，軍務參謀就干這玩意兒的，你說，我能眼睜睜地看著上級領導把威武雄壯的松枝綠穿成艮巴拉嘰的休閑服嗎？這要讓廣大官兵有目共睹了，多影響上級領導的個人形象？李領導，你別看我從軍時間不長，可我總結了，軍服乃軍威也，重視軍服的軍隊，戰斗力必然強大，二戰時的德軍，現在的美軍──人家美軍，光禮服就二十二套，世界之最。我看吶，咱們部隊一直就是有股游擊習氣，正規化建設總是差著一口氣──應該出台一部《軍裝法》。
李棟梁一直在認真听講，他好象打定了主意，肖 今天就是講得舌頭冒煙噴火他也不管，倒看他能講出啥來。你不是傲嗎，那麼傲的一個你逮住話題如此迅速地扯開，扯得風起雲涌，這可是我給你的話題噢，是我在讓你興奮，所以你就怪不得我去留有意坐看雲卷雲舒嘍！肖 好象突然間識破了他的心思，打住不說了。
李棟梁不再和他計較，告訴他，知道你弄了誰嗎？那可是軍區干部部副部長啊我的肖──大──爺！
李棟梁也是一番好意，當晚，讓肖 跟他一起到招待所副部長住處，解釋一下早上的事。李棟梁對肖 說，我向副部長介紹了你的情況，他對你頗有好感。不打不相識嘛。人怕見面樹怕扒皮嘛。肖 卻說，上回的袋泡咖啡喝完了嗎？我再去趙小青那兒給你弄一盒送過去？
李棟梁就這樣好，決不糾纏。听肖 這麼一說，他就去干自己的事去了。
看來這件事是傳開了，連趙小青都毛了，可見此事影響之巨。
「我認為，你這麼做，你這就是在逼著旅首長剃你的驢腦袋！」趙小青很權威地說。
「沒事兒。」肖 滿不在乎地說，「林雨秋一個dianhua就能替我擺平。」
「呸呸，美得你！」
那天晚上，趙小青是橫下一條心了，死活沒讓肖 得手。趙小青還頭回跟他這麼橫，這讓他不爽之余，對「條令機器人」的說法有點兒當回事了，一路認真想著往自己宿舍走。剛到宿舍門口，一個兵就過來告訴他，營房科文助理找他。肖 模出自己手機一看，沒電了。他是放的會議檔，一定是在趙小青屋里沒的電，聲音太小，沒听到。
楊冬曉竟然也在文一凡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