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時間來算,陶老爺該來了.這咋還一點消息都沒有?」
「就是,就是,陶老爺的義軍沒過來,倒是這漢狗何天賜的部隊,快將洮南的大街給圍上了。」
此時的洮南警察局一片混亂,巴瑞德當上警察局局長的這段時間將警察局弄的烏煙瘴氣,也培養出了一批終于他的蒙古警察,巴瑞德時候這次起義里應外合的聯絡者,一大早就跑回家里面,去聯絡蒙古王公,以及陶克陶的義軍,局長一走,警察局里面最大的官就是副局長和五位隊長。
這五位隊長也是各懷鬼胎,沒有巴瑞德在,整個警察局就是一盤散沙。
「都給我安靜點。」混亂之中洮南警察局副局長塔基格從外面走了回來,對著幾位小隊長大吼道︰「吵什麼吵,現在大街上已經被包圍了,亂什麼亂,第十一鎮的官兵正在向著我們警察局趕過來。」
「什麼?塔基格你不要騙我?」東區隊長巴特爾瞪著一雙三角眼,站起來質問塔基格︰「不要以為你是副隊長我就怕你的,街上的大兵是不是你引來的,我們警擦局響應陶老爺起義的事情,除了我們就沒有別人知道。」
巴特爾雖然只是一個隊長,官職上比副局長還要小一級,不過巴特爾憑著跟巴瑞德的親屬關系,心里可沒瞧上他這個副局長,平時兩人更是屢屢因為政見不同而爭吵。
「怎麼辦?我們這小小的警察局滿打滿算不過五百人,裝備更是比不上何統制的正規軍,難道巴特爾你想拉著我們跟著你一起陪葬嗎?」並不是每位隊長都像巴特爾一樣,抱著必死的決心,跟陶克陶造反。
「是,說的也是,你說咱們巴局長都走了這麼長時間也沒個消息,本來跟著陶老爺造反成功的希望就不大,現在不光說的俄國人出兵的消息沒了,連陶老爺義軍的影子也沒有,我可不想給老毛子當炮灰白白送死。」
「對,我們不能白白送死。」
巴特爾氣的雙聯通紅,對著議論的人群舉起手槍︰「都給我閉嘴,誰在說話,老子斃了他。」
「你來啊!有本事你就斃了老子。」同樣是二十多歲血氣方剛的年齡,同樣是隊長誰也不服誰,一個隊長起身道。
巴特爾咬著牙,雙手開始顫抖,勾起手指,立刻準備扣動扳機。
「啪」
刺耳的槍聲在沉寂的屋子里面響起,巴特爾瞪著猩紅的雙眼,腦後揚起一抹血花,直愣愣的倒了下去,手里面依舊緊緊的握著手槍,只是他再也沒有機會扣動扳機。
槍響的同時,十多個荷槍實彈的警察沖了進來,槍口直指另外幾位隊長,還沒等幾位隊長反應過來,屋子里面立刻又彌漫著一股火藥味。
「警察局的弟兄們,你們看到了吧,這就是蒙匪陶克陶余黨的真實面目,如果剛才我在不動手的話,可能你們都得死在巴瑞德的手下,你們應該知道現在的局勢吧。」塔基格揮著手大喊道︰「我剛剛接到何統制的命令,只要我們警察局的弟兄誠心悔過,既往不咎,我們是曾經的兄弟,我不希望看到你們走上一條不歸路。」
警察局的辦公室里面除了塔基格的十幾名親信外,此時的辦公室里面的趨勢向著塔基格一方傾倒。
「隊長,外面已經被何統制的三標三營包圍,統制讓我們快點做工作,要不然五分鐘之內炮轟警察局。」剛剛沖進來的警察看了看塔基格的眼色,舉起手槍對著幾位隊長。
「呯」
剛才說的士兵一槍打在一位隊長的腳前,在漆黑的屋子里面劃起一道亮光︰「這槍是怎麼了?最近咋開始走火了?這可不行。」
「那可不,這槍有問題得修,要不然給咱們這幾位隊長給傷害了,咱們可是付不起責任。」另一個士兵應和著。
「天黑了就就要點燈,沒有光真咋行?」塔基格冷冷的說道,順手將屋里面的鎢絲燈打開。
子啦的一聲鎢絲燈應聲而開,刺眼的光芒照耀在幾位隊長的臉上,強光下幾位隊長只能眯著眼楮,商議了一番後,只能無奈的舉了白旗。
「我們只有一個要求,就是何統制給我們一條生路。」
「那沒問題,只要你們兄弟們誠心悔過,何統制肯定會放過你們的,我們永遠是兄弟。」塔基格臉上的陰霾終于解開了,拍這幾位隊長的肩膀道︰「不但如此,如果哪位隊長知道陶克陶、巴瑞德的消息以及那批神秘銀子的下落還能升官。」
听到這批神秘的銀子可是將這幾位隊長嚇了一跳,銀子的消息可是絕對的保密的,甚至幾位隊長中都有不知道的,本來懷疑塔基格能力,听到這個可是相信了他的本事,一個隊長舉報了這批銀子的下落。
一听這消息塔基格可是樂壞了,立刻將這個情報傳給了通遼的何天賜以及洮南的情報站。
槍聲響起不久後,整個洮南大街就砸開了鍋,負責包圍警察局的三營立刻加快了速度,到警察局門口的時候,剛準備破門而入,沒想到里面的人早就已經舉起了白旗,在他們之前副局長兼洮南城情報局特別行動小組的組長已經完成了策反工作。
本來以為需要大花時間解決的警察局問題,竟然被中央情報局不費一兵一卒,兵不血刃給解決掉,沒想到情報局的勢力如此之大,三營管帶內心有些不滿,本來還以為警察局是個硬茬子,這次肯定能立功。
沒想到自己的競爭對手竟然來自軍隊之外的——中央情報局。
「殺人了,快跑啊!陶克陶跟城里的兵打起來了啊!」警察局槍響後,雖然有士兵在維持秩序,但仍然有些膽小的婦女在大街上亂跑。
「作孽啊,這怕是陶克陶的叛軍跟咱們城里何統制的兵打起來了,何統制多好的一個官啊,這些個叛軍咋就不讓他消停啊。」劉老漢練練嘆氣,活了一輩子才趕上這麼好的生活,都八十歲了,也不在乎各人的生死,並沒有大街上的其他人一樣晃晃亂亂。
看著警察局內已經沒有了槍聲,估計混亂已經平息,李得林的三營豈能落下。
「一哨在街上維持秩序。」
「二哨包圍貴福王府。」
「三哨包圍盛福王府。」
「…………」
「是」幾位哨長齊聲道。
「噠噠」
整齊劃一的動作,讓三營士兵急行軍的聲音格外響亮,大街上往來的士兵,讓洮南城的局勢變得異常緊張,充滿了戰爭的氣味。
「把門砸開,快點。」一哨哨長催促著手下的士兵。
「貴王……貴王爺。」老管家看著王府被圍得水泄不通,說話都開始跑調了︰「城外的士兵已經開始……破門了。」
「什麼?你再說一遍!」巴瑞德一把拎起管家的衣領子,就像一頭憤怒的獅子,對于陶克陶起義的事情本來就是腳踏兩只船,甚至他率領警察局起義也只有自己的堂弟巴特爾知道,按說應該不會出事,何天賜怎麼能這麼快找到自己。
「……真……真的」
「出去吧,此時出去投誠,或許還有一線生機,我們還有利用的價值,何天賜應該不會趕盡殺絕。」還沒等老管家說完,貴福王爺已經起身,將手中的茶杯穩穩的放在八仙桌上,沒有任何的慌亂。
「是巴特爾在警察局實現走漏了消息,導致了行動失敗,何統制的士兵才這麼快早到了我們。」老管家終于回復了平靜。
「你說什麼,巴特爾?」巴瑞德急的差點跳起來,這才響起管家剛才說的話︰「你說什麼還何統制,說你是不是已經投靠了,何天賜是不是你走漏的消息。」
「閉嘴。」貴福王爺罕見的大發雷霆︰「你以為和何天賜的情報組織都是吃素的,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就是沒有巴特爾,我們也都在何天賜的掌握之中。」
貴福之前也沒想到何天賜的情報部門動作如此之快,甚至連警察局里面都被何天賜安排了特工,貴福長嘆一聲道︰「技不如人啊,是我太小瞧何天賜的本事了,現如今只能寄人籬下,向何天賜投誠了。」
貴福看了一眼憤怒的巴瑞德,無奈的長嘆一口氣,向著外面走去,冷冷的寒風打在貴福的臉上,貴福心里一陣淒涼,手腳開始顫抖起來。
「一、二、三」
「轟隆」
伴隨著巨大的響聲,貴福王府的大門被撞開,本來以為里面是武裝抵抗的王府家丁,沒想到眼前的是這樣一幕。
三營士兵舉著火把對準貴福王爺,此時的貴福王爺早已經低下了高貴的頭顱,蹲在地上,明亮的火光映在貴福王爺滿是皺紋的臉上,就像一道道滿是污穢的溝壑。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
貴福王爺的眼楮里閃過一絲無奈,更多的是落魄後的淒涼。
貴福與巴瑞德投降的消息傳遍了整個洮南城,也傳到了通遼何天賜耳朵,與這個消息一起傳到通遼的就是,塔基格已經成功的策反了巴特爾控制下的警察局,並追查到蒙匪起義的活動資金。
好消息傳到何天賜的耳邊,並沒有引起何天賜太大的興趣,比起陶克陶的生死,巴瑞德和貴福王爺簡直不能一提,巴瑞德的小舉動一直在中央情報局的掌控之中,有這程原因,塔基格才能輕而易舉的控制住巴特爾手中的警察局。
陶克陶則不一樣,陶克陶是整個草原上叛匪的大旗,只要陶克陶一天不除,那麼草原就一曰沒有安寧之曰,陶克陶、白音達賚、牙什、甚至白銀吐斯殘部的小嘍,也不會死心,再加上陶克陶身後的沙俄背景,無疑加大了刺殺陶克陶的難度,留下他對何天賜和他所控制下的洮南則是最大的後患。
警察局的風氣不正,何天賜有時間處理,蒙古王爺各懷鬼胎,也有時間處理,就是除掉陶克陶一刻也不能耽擱。
對于高傲以及高傲手下的這些徒弟能力,何天賜並不質疑,只是洮南距離沙俄領事館所在的哈爾濱有幾百里,一旦出現事情,自己的軍隊可是鞭長莫及,俄國人的實力也並可以小視。
一想到這里,何天賜的內心就一陣忐忑,回想起在曰俄戰爭中踫到的殺人不眨眼的老毛子,何天賜更加擔心幾人的安危,高傲手下的暗影可是他心頭的一塊肉。
呼嘯的寒風吹過,將房上的積雪吹落,積雪落在已經開始消融的女敕土上,本來漸陋面目的草原,又模糊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