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大帥,此次共有一千兩百位士兵,折損五百,傷殘三百,輕傷兩百。♀」比梨霜還矮一頭的小頭目醒來後迅速組織,投入工作,接著單膝跪地,甕聲甕氣的匯報。
「幾天能否完全恢復?」隨意站著,堯無雙身旁的茯苓是一身大夫打扮,任慕顏,白鶴和巨蟒早不見了蹤影。
「一天。如今便可作戰。」
「茯苓,你去隨軍醫一齊治病吧。」四處打量,梨霜跟著問眼前一臉老實相的小頭目,「少將軍呢?」
「屬下不知。」
「為何?」倒是個有膽識的,說話間也不見發抖害怕。
「屬下等人昨日本和少將軍待在一處,誰料周圍忽然響起了鳥鳴,尖利的很,跟著一部分弟兄就不受控制的不見了,樹副將說是與內功高低有關,屬下等試了試,結果一睜眼就到了這兒。」
「這麼說少將軍先前不在這座山?」
「可能在附近,但這座山,一定未曾來過。」
「那絕凌騎呢,你們打了幾次?」
「三次,兩次平手,一次僥幸得勝。」
「嗯,先暫作休整吧,討伐軍已經過來了,等下你們匯合,再做打算。」說著徑自尋了個較高的地方過去,梨霜站著,接著清亮的日光看著遠處的山山水水。按理說,古洛的情報是不可能出錯的,可若沒有錯,那麼——這天氣,還真快到夏天了啊,陰不陰,陽不陽的。
絕凌騎!
一天後,無名小山出來後,大約一百里的地方,一塊較平的土坡,坡邊一片密密麻麻的野竹林,看似自然的生長。
「參見大帥!」幾乎看不出來的竹木營地門口幾個英武粗壯的布衣男子齊齊下拜,面上是激動和喜悅。
「嗯,都起來吧。二十黃?你們也來了?」
「是,陳元帥自听說了大帥的消息後就急命屬下南下前來護衛大帥。今天早上才循著記號到達。」黃十三當先應答,言語朗朗,倒真有幾分領導的氣概。
「嗯,薛營長,去挑一百個騎術較好的士兵,化成平民的模樣出去刺探軍情,除了我去的那座山,其他山都去探查。其他人,先進去再說吧。」話落也不顧其他人反應,梨霜徑自就走了進去,直奔議事營。
進去後自然又是一番歡迎,看了眼騎射營的訓練強度,梨霜提了些要求後便直接進帳,同眾人大概商議了一番,其實也就是她一個人自說自話,畢竟自古以來就沒有將領被人圍攻後找不到人找不到地方的。
「二十黃,程營長,這幾日你們就負責騎射營的操練,我們既然來了,自然不能只讓北華人看個熱鬧,好歹得讓他們看看我們的厲害。薛明義,查探少將軍下落的事就交給你,全權負責,必要時可直接向本帥匯報。陳副將,你就負責剩余的土行軍吧,听說你安撫工作做的不錯。」陳副將便是陳輕言,自上次在莫開城露過面後他便因為成績突出留在了討伐軍,也不知因為什麼提了副將,反正梨霜走後負責管理的是西葉延清,梨霜也沒問,不過,能短短時間走到這一步又沒什麼「鬧脾氣」的傳聞,應該有幾分本事吧。
「是。」不悲不喜,不怒不樂,陳輕言臉上的平靜,此時不知為何充滿了滄桑。
「嗯,現在各干各的吧,二十黃去打野味,晚上犒賞三軍。張校尉,」這人便是那個小頭目,「如今這幾百人你負責後勤,現在挑幾個能干的,十個吧,跟著陳副將過來,本帥準備搭棚子。」那天雖然走得急,可梨霜還是囑咐了自己住的地方要自己回來親自布置,所以也沒人敢動,連堯無雙的住處也沒安排。
此時正是行軍途中,士兵將領們出來都帶了特殊材料做的可折疊軍帳,再加上幾根粗粗的竹子便是舒服的住處,那玩意兒梨霜也有,還很高檔,不過,模模下巴,梨霜打量著野竹林最深處,郁郁蔥蔥的竹子,地上攀爬的藤蔓類植物。♀
「你們,把這些砍了,中間的和四周的留下,然後就可以回去了。」
「大帥,晚上不用士兵麼?」
「我一個女人用士兵?行了,以後私下叫我二姐吧,不然怪別扭的。」
「是,輕言唐突。那,二姐,茯苓大夫,還是將他的住處挪出去吧。」兩人的營帳幾乎是挨著的。
「他是大夫,是我師父贈的,而且我最近受了傷,這小子除了醫術就是武功,還是很有用的。」
「那,二姐小心,這林子畢竟在野外,安全難以保證。」
「放心吧。」
梨霜照例是隨意說話,陳輕言則一臉嚴謹,兩人說了大概半個時辰士兵就把竹子弄好了,命他們各自回去,陳輕言則推說軍中還有事,便齊齊退下,只留下梨霜一人看著周圍的地形,她不由得低低嘆了一聲。
而後四周走了一圈兒,便要拉起粗粗的竹木。
「還是我來吧。」終于,一個幽幽的聲音說道。從中間那棵竹子頂上下來,堯無雙明顯有些疲憊,唇角是溫暖的笑意。
「你可真夠大膽地。」也不推辭,梨霜遞過去個雪白的布包,「會用吧。」
「嗯。我瞧著那些人,沒什麼特殊的。你懷疑土行軍?」
「我還懷疑陳輕言呢,你信不信?」
「信。」
「嗯?」
「沒辦法,每次你的懷疑都幾乎成了真,我可不敢不信。」說話間堯無雙已一掌散開布包,再拂袖將竹木依次扔起又落下,很快,兩個圓潤精巧而舒朗的「竹屋」便成了形,圓圓的窗子,窄窄的門,里面則是削得整齊的竹木成行,上面是翠綠的竹葉,紛繁的比天上的星星都要明亮。
「不錯呀,」看一眼就讓人有住進去的*。
「你就只說這一句?」笑著,堯無雙袍袖一展,下一秒已抱著梨霜坐上了屋內的「竹床」,跟著窗門皆關,周圍漸漸地寧靜。
屋內,竹床窄小,緊鄰著地上滿滿的竹葉,其上接著多了一件白袍,正好鋪在堯無雙的身下。
「你要我說什麼?」梨霜也有些累,舒服的在堯無雙的懷里眯上雙眼,她靜靜的呼吸,話語里卻有些好笑。
「嗯,每次你說出的話都能成真,我很好奇。」見狀一笑,堯無雙輕輕靠在極為柔韌的竹子上,微微的閉眼。
「誰說我每次的話都能成真?」
「可總是*不離十。」
「那個啊,很簡單啊,每次辦事的時候想想它可能有的結果,再想想由此會用到的方法,提前備好,到時候根據情況而定不就行了?當然啦這個很累,不過要想最快辦好事,這個方法無疑是最好的。」
「可總會用無用武之地的時候吧。」
「到時候再說嘍,該來的總要來得,只要面對就好啦,想那麼多做什麼?」
這麼一扎營,直接過去了三天,周圍,還是沒有陳輕風和其他土行軍的蹤影。不但軍中有異言,便連幾位討伐軍本軍將領也急了。
「大帥,這里本就是生僻之地,聖上也早對屬下不滿,再停留下去••••••••請大帥三思。」薛明義跟著程仲跪下,面色一片懇求。
「那你覺得本帥該如何做?」上首,專心致志的看著古洛傳來的信息,梨霜抬頭,有些挑釁。
「屬下無能。」兩人直接跪下了。
「那就去做自己能做到的事情。退下!」
陳輕言卻沒有離開。
「怎麼了?」
「二姐,是不是有什麼對策了?」言語的忐忑,少年臉上的躊躇。
「沒有。」
「那,哥哥••••••••••」
「沒有消息,沒有足跡,打從進了三和府就沒一絲的線索,你讓我怎麼做?和張校尉準備準備,再得不到消息你們就先離開,準備和父親匯合。」
「大帥?」
「哼,那幫北華崽子,不是厲害得很麼,我倒要看看,他所謂的絕凌騎到底有多厲害!」咬牙切齒,梨霜忽然冷冷看一眼陳輕言,「你是陳家人,該有的時候就該拿出應有的擔當,別讓我再看見你臉上的猶豫和膽怯,出去,準備!」最後一句話,寫滿了濃濃的火氣。
一天後,梨霜果然下了命令,同時——
「薛營長,從現在起,全面探查北華軍隊行蹤,記住,無論如何,只要查到了,立即回報,本帥要清剿。」
「是。」
跟著陳輕言和土行軍就準備走了,期間土行軍雖然有著幾許的情緒不定,但還是走了,一個個惆悵的目光,也不知道在看誰。
「大帥。」
「二十黃,帶上五百精衛騎,前往我上次去的無名小山,注意,動作隱蔽。」土行軍剛走半天,梨霜跟著下令,同時直直的看向程仲和薛明義。
「大帥?」程仲那矮矮的身子登時抖了抖。
「不管你猜到什麼,都給本帥忘了,記住,你們是西榮將領,為的既是西榮百姓,也是西榮所有忠心護國的將領。記住了?」
「是。」
無名小山,半天後,梨霜再次到達它的頂端,舉目,隨意看著。
「你這步棋,可真險,萬一陳少將軍•••••••••」
「沒有能力,他遲早得死到戰場。」
「師父這樣做是為了逼華靖做決定,或者說是為了試探那批土行軍的忠誠?」打出現一直沉默,任慕顏忽然出聲,「可萬一,華靖一直不出兵呢,或者那些人僥幸沒有踫到北華人該如何?」
「渾水模魚,總會模到魚的。」
「師父,不如我去找陳少將軍吧,再不濟也能讓他活著。」
「你確定?」梨霜忽然笑了,「之後你就不得不進入軍營,被當成奇人供起來,要麼當個副將之類的,你敢?」
「鳳主,不可。」白鶴趕緊表態。
「可徒兒想幫師父,徒兒有這個能力。」
「你還是想好怎麼對付大巫師吧,按我的估計再過個二十多天他就能出來,到時候,還有那個看不見的人。反正這兒的事我也沒想好好干。」有些幸災樂禍的說著,梨霜打量四周,周圍,淡淡的風聲。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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