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意外連連王副大受傷
012、意外連連王副大受傷
從事工公安工作十六年，這還是第一次，被人家用手槍這麼冷不丁地、突然頂住了腦袋！真他媽的小陰溝里翻了船，王副大隊長當即被嚇得尿了褲襠，暴露了慫樣。顫抖著節節巴巴地說︰「好、好漢，別、別開槍，我是公安局的。」
他後面這句我是公安局的，倒是講利索了。可那人卻說︰「你他媽的是公安局的，老子還是公安局長呢！滾一邊去！」
張大隊長幾個人，也看清了那人把手槍指著王少偉，他們看到王副大不是滾一邊去，而是嚇得腿軟地跪了下去。
在金江城里模爬滾打了二十多年的張大群，認真看了看那人卻並不認識，也不多想，突然上前一步伸手去抓住了那人的手槍。就在他們兩人一推一搶當中，槍響了。只听得王少偉驚恐地喊了一聲︰「不好，打到我的大腿了！」
槍聲一響，舞廳就亂了。幾個帶槍的民警馬上大聲說︰「我們是公安局的，都不要亂動！」把手槍掏出來對準了那個男人。那人一看，真他女乃女乃的大爺，那麼多人掏槍對準了自己。他知道今天遇到對手了，自己打了真正的公安人員，嚇了一大跳，哪里還敢再輕舉妄動，手一松，他的槍終于被張大群奪了下來。
現在輪到他發抖做狗熊了，他驚慌地說︰「你們別亂來，我是地區政法委的曹書記！」
這時舞廳的音樂停了、大燈亮了，曹書記身上的女人，看到身邊那麼多槍口對準他倆，坐在男人的大腿上嚇昏了過去。這時人們已看得清清楚楚，曹書記與這個女人正在**當中。怪不得被人家壞了他的好事，才惱羞成怒，撥槍發威。但他做夢也想不到的是遇上了真公安，他的槍在爭奪過程中還走火出了事。
他媽的這才是真正的樂極生悲，玩洞洞玩出漏洞——大麻煩來了。
有人高興，有人驚慌，出了這等大事，張大隊長馬上向禹局長匯了報。
禹局長認為此事非同小可，人家是地區的領導，我們縣公安機關應當要爭取主動，于是，公安民警到銀都歌舞廳執法時，發生了被地區政法委副書記槍擊事件，當即報告到了地委與行署領導那里。
雖然是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家人誤打了自家人，可面子上不好看。在家的地委馬書記也知道了這一情況，他下令嚴查，責成市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長林洪德，要求他務必親自處理好這一事件。林書記當然不敢怠慢，于是親自出馬帶領公安處的人員處理了該事件。
王少偉這邊確確實實屬于執法受傷，當即被送到了地區醫院，進行治療；自稱曹書記的這位大爺，確實是從部隊轉業到地區政法委上班不久的曹承楓。他不是什麼假冒的書記，他的職務確實是政法委副書記。因為涉嫌嫖娼並開槍傷人，他被帶到了行署公安處。這個耍特權的案子，便由金江行署公安處接管了。
副大隊長王少偉出了事，他們一行當然也就沒法再玩下去了。明芙蓉幾人先送他去了地區醫院，然後被公安處的人喊去問話、錄了口供。到了深夜十一點多，明芙蓉幾個民警才得以回到了自己的家里休息。
已經入睡的姨媽知道芙蓉深夜回來了，睡意朦朧地起來問︰「你們今天晚上有什麼行動麼？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明芙蓉說︰「我們也沒有什麼行動，先到金城吃了飯，接著就去了銀都。可一進去不一會兒，就發生了副大隊長王少偉在舞廳內被槍擊事件，他受了傷。我們送他去了醫院，然後被公安處的人喊去問了話。」
姨媽緊張地問︰「誰開的槍？沒出大事吧？」
芙蓉說︰「那人是地區政法委的曹副書記，正與一個小姐在沙發上做那事，被王少偉發現，他輕輕阻止了他，卻被那人用槍打傷了左腿。幸好沒出大事，他的槍被我們張大隊長奪下來了。」
姨媽有點抱怨地說︰「現在這個世界，那些豬狗一般的家伙越來越多、越來越瘋狂了。你沒事就好，趕快去洗澡休息吧，都快到凌晨了。」
芙蓉說︰「好的，媽，你先睡吧。」然後輕手輕腳去了洗澡間。
第二天，金江縣公安民警與地區政法委副書記，在銀都歌舞廳開仗的事，長腿又長嘴，在全城迅猛傳揚開來。傳聞的版本比較多，的確符合人民群眾創作的口味。
有的說，公安的一個小官與政法委的一個大官，因為爭搶舞伴打起來後，雙方都開了槍，公安局的雖然人多勢眾，卻佔了下風；有的說，王副大隊長抓了曹副書記嫖娼現行，那曹書記耍特權，雙方于是動槍打了起來；還有人說，公安與政法委的人，因為爭坐舞廳的沙發，鬧騰起來而動了槍……公安局的傷了一個，沒死。
傳言的人們自己願意怎麼想像，就快意地按自己相信的故事情節，津津樂道地傳遞著這些添油加醋、半真半假的消息。
金江人民好多年沒听到過這樣轟動人心的消息了，還是文革那會兒，造反派開過槍戰的。現在終于出了這麼一檔子事，于是就如講述三國演義一般，被人們傳得神乎其神。這也說明枯燥的生活需要一些味道，高高在上的神秘官場，無論傳出點什麼事來，總能激發人民群眾的想像力與創作熱情，引起轟動與關注。
陳孝忠一上班，就听到王少偉被曹副書記開槍打傷一事，他趕快來到了刑偵大隊，要探過究竟。陳玉林來得早，他們在一起，把當時整個過程又重新繪聲繪色地講述了一遍。這時明芙蓉來上班了，陳孝忠對明芙蓉微笑著問︰「昨天晚上，你被嚇著了麼？」
明芙蓉微笑著說︰「我當時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呢，听到一聲槍響，我還以為是有人搞破壞、放鞭炮呢。听到王副大隊長喊，打到我大腿上了，才知道是槍支走了火。舞廳的燈亮了，我才發現張大與一個男人正在搶奪槍支。我們十來個人在一起，當場將那兩人控制住了，當時，我一點也沒有感到過害怕，比前天抓賭輕松多了。」
陳孝忠深情地看她說︰「你沒事就好，我好擔心你呢。」
明芙蓉說︰「你擔心我干什麼？」突然想起姨媽說的那些家事，她對陳孝忠的笑臉突然就陰沉了下來。她不想與他說什麼，這邊還沒有她自己的辦公桌，于是一個人轉身走出了大隊辦公室。
陳孝忠追出來問︰「你要到哪里去？」
她告訴他說︰「你不要跟著我，領導上不希望我們上班的時候在一起。我認為，就是下班了，你最好也不要再來找我了。」
他極驚詫地追上來攔住她，認真地問︰「你這是怎麼了？難道我做了什麼讓你不高興的事麼？」
她看都不願意看他，只是冷冷地說︰「跟你一時也說不清楚。你莫來找我就是了。」
他突然抓住她的手急切的問︰「你心里是不是有了別人？」
她想用另一只手來扳開他抓住自己的右手，可是他不放，她只好說︰「你弄痛我了！」
他這才不甘心地松了抓住她的這一只手，有點失落地說︰「明芙蓉，你是想讓我把心掏出來給你看嗎？」
她冷冷地說︰「你說這些有什麼用？我又不說是你哪里出了問題，是我自己心里不高興而已。你讓我清靜清靜，可以嗎？」
他不得其解地說︰「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麻煩事，你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麼了？這些天不與我在一起，玩得心野了，是不是？」
她不屑地說︰「你就胡思亂想吧，跟你這種人在一起真累！」
他不再攔她，她走出了縣公安局的大門。他轉身又來找了陳玉林︰「玉林，你告訴我，這些天來，芙蓉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
陳玉林看著他說︰「我不知道啊。應該沒有吧，我看她沒什麼不開心的呀。昨天晚上刑偵大隊的弟兄在一起吃了飯，我看她蠻開心嘛。」
他看著陳玉林繼續問︰「她沒有跟你說什麼嗎？她跟你提起過我什麼事嗎？」
陳玉林搖了搖頭說︰「我一直沒有與她單獨在一起說話的機會，那麼多人在一起，她也沒有與我說過什麼話呀。」
陳孝忠不理解地說︰「她怎麼突然跟我翻了臉呢？我沒有什麼地方對不住她、得罪她啊。」
陳玉林笑了笑說︰「也許是你敏感了，也許問題並不是出在你們兩個人的身上，也許她家里有什麼不高興的事了也未可知。你不必那麼緊張吧。」
陳孝忠不得不說︰「我沒事，我只是想多了解一點她的工作、她的生活情況。你上班吧，我走了。」
陳孝忠臉上有點掛不住，尷尬地走了。
明芙蓉一個人出了公安局，來到了金江郵政局，給假期仍在新州市人民醫院做見習的妹妹明曉婷，寄去了200元。參加工作後，自己有收入了，要辦的事應該能夠辦了，她心里有點興奮起來。這麼多年來，她們太想知道自己父母的死因了，現在她認為機會快成熟了，自己有能力與條件去做這個調查了。
當然，金江城離新州市有近三百公里，來去不是那麼方便，自己要找的人、要找的線索應該從哪里開始呢？應該從當年父母親身邊的工作人員找起吧，可十多年過去了，也許命運早已將他們分散到了天南海北、全國各地。
做這第大的查訪要時間、精力，我什麼時候有條件，可以去認真調查這些情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