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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闖關

大龍山市區南十公里處,五千余官兵已經在此拉起了警戒線,挖起戰壕,緊急修築防御工事,一挺又一挺機槍架設完畢,迫擊炮群架設完畢,迫擊炮群架設完畢,導彈防御陣地也已經在構築中,擺出一副如臨大敵的態勢。在此設防的是夏國北方軍區第四軍第一師,指揮官為師長霍斌。

霍斌是岳陽的心月復,雖然並不是很認同岳陽的決定,但一如既往的貫徹執行,此次叛亂中,他擔負著守衛大龍山市南方的職責。自叛亂開始,一切進行得很順利,他們沒有受到任何抵抗,這一點是預料之中,下一步霍斌即將面臨的,或許是猛烈的打擊。

一早,蕭牧野來到大龍山南三十公里處難民臨時安置點的消息,傳入了夏國千家萬戶,傳入了岳陽耳中,也傳到了霍斌處。繼而,總統蕭牧野帶領十數萬民眾向北方趕來的消息令他大為震驚,從種種跡象來看,總統此行是來聲討他們的。

對此事,霍斌已經接到了岳陽的指示,任何敢靠近陣地的人,全數格殺。

格殺總統,對岳陽來說是個瘋狂的決定,而對霍斌來說,是個難以決斷是否要執行的命令。四個月前,現今的總統蕭牧野在國內名聲不顯,偶爾幾個人知曉,也只清楚他是議員,是前總統的孫子而已。可是現在的夏國,無人不知道蕭牧野這個名字,大多數人在知曉這個名號後,會發自內心的豎起一個大拇指來。

霍斌深知蕭牧野現在的地位、權勢、威望、名聲,在國內無人能敵。只要他願意,夏國無數的男人們願意加入他所在的振興黨;只要他願意,夏國有幾千萬的女人願意為他生孩子;只要他願意,議會也不能阻止他的政令;只要他願意,可以讓全國的精銳部隊集中對大龍山軍區展開打擊。而他能贏得這些,並不是靠著別的,是靠著上任前對民眾的允諾,以及上任後不斷兌現諾言。

軍令如山,另一頭則是夏國國家總統,霍斌明白現下的他面臨著有生以來最大的考驗,現下的他,只能靜靜的等待,默默的思考。

帶著十數萬民眾一起,蕭牧野走的並不快,用近四個小時,才走完了二十公里路程,之所以這麼慢,是因為一路上每遇到一具被踩踏致死民眾的遺體,他都會鄭重的對該遺體磕一個頭,一路行來都是如此。此刻,前方不足三百米處,一個個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他們,迫擊炮,炮擊跑已經處于待發射狀態,坦克的炮口調整完畢,正對準蕭牧野所在處的上方。

傳令兵用擴聲器對著蕭牧野及民眾們大喊︰「立即後撤至一公里之外,否則格殺勿論!听清楚,不論是誰,立即後撤至一公里外,否則格殺勿論!」

蕭牧野停下腳步,回過頭,問一直跟隨在他身後的那個老人︰「老人家,你怕嗎?」

老人絲毫猶豫也沒有,猛搖了搖頭,「不怕,跟在您身後,我心里一點不怕。」

蕭牧野目光掃過民眾們的眼楮,大聲問道︰「你們,怕嗎?」

民眾異口同聲山呼︰「不怕!」

「既然不怕,那我們等什麼,跟著我繼續走,那里是我們的家園!」蕭牧野振臂一呼,邁著堅實的步子,朝著森森槍口走去。

傳令兵像喪家犬一般大喊︰「別再走了,立即停步,否則格殺勿論,否則我們開槍……」

見此情形,霍斌的副官道︰「首長,現在該怎麼辦,是不是該開槍了?」

「開槍。」霍斌苦笑,指著蕭牧野處,「你難道不知道他是誰,那是我國的總統,掌握我國最高權威的人。你再看看他身後,難道看不到那些民眾是鐵了心般跟隨在他身後,這樣的民眾在夏國各地,還有千千萬萬個,別小看我們夏國人,只要有一個讓民眾心悅誠服的帶頭人出現,就能讓整個民族凝聚起來。看看他身邊的記者,看看那一台攝像機,你難道看不出其中蘊含的能量,只要它發射的信號中出現總統被殺的畫面,哪怕只是信號中止傳輸,我們也會被怒吼聲淹沒。」

副官道︰「首長,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霍斌掏出隨身佩戴的手槍,撫模著槍管,嘆息了一聲,道︰「看看我手上的槍,使用我國民眾的錢制造出來的,制造它的目的是用來保衛家國,而今要我用它對準我國民眾,對準我國總統,我辦不到。軍令,家國,看來我只能選擇後者了。傳令下去,迎接總統到來。」

當霍斌做出決斷時,蕭牧野距離陣地已經不足百米了,霍斌帶領一干高級軍官走出陣地,迎向蕭牧野。

在與蕭牧野相距不過三米處時,霍斌立正,敬軍禮,「北方軍區第四軍第一師師長霍斌率師團大部,恭迎總統到來。」

蕭牧野只看了霍斌一眼,沒有任何話語,腳步不停,越過霍斌,越過槍炮林立的軍事陣地,繼續向北方行進。

十數萬民眾匯成長河一同前進,看似雜亂,卻秩序井然,最前排的民眾或背或抬著上百具遺體,強壯的人幫助著老弱,所有人都奮力前進。沒有任何人發出聲音,所有人默不作聲,就連孩子的哭泣都沒有,霍斌耳中只能听到如戰鼓般威武雄壯的腳步聲。

短短十數分鐘時間,民眾越過陣地,繼續北上,這時候霍斌渾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在顫抖,因為他听到了夏國即將騰飛的聲音。

副官用顫抖的話語道︰「首長,現在該怎麼辦?」

「立即致電兄弟部隊,勸說他們投降,那個人,不是我們能擋得住的。」

雖然大龍山市已經斷水斷電,可滿世界都有的信號沒有中斷,收音機是民眾們接收外界消息的唯一途徑,當得知蕭牧野帶領十數萬人安然越過大龍山市南部軍事陣地,即將到達大龍山市市郊的消息時,早已經等待已久的大龍山市市民們壓抑不住內心的激動與喜悅,爭相走出家門,向市南郊行去,他們要去那里,迎接他們的總統!

「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把我們的血肉,鑄成我們新的長城!大夏民族,到了,最危險的時候。每個人,」豪邁而悠揚的歌聲從霍斌口中唱出,唱到一半,淚雨磅礡的他不得不止住歌聲,因為他並不知道下半段歌詞,「副官,這真是首好歌,你知道下半段歌詞嗎?」

「我不知道下半首歌詞,但是我知道,我們的總統知道,我們的民眾也知道!不,我想我也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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