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溯到昨日傍晚時分,此時距離大龍山軍區發動叛亂,已經過了數個小時。大龍山東南西三個方向,數個難民臨時安置點已經建設起來,相關工作人員入駐,為難民們送上食物飲水,提供簡單的醫療服務,大批警察維持秩序,安頓民眾情緒。為數眾多的偵查人員徘徊在大龍山市周邊,密切關注叛軍動向。位于龍城國防部的緊急統戰會議,已經拿出數個方案,但都不盡人意,會議仍在持續進行,在會議進行的同時,軍部已經調動周邊數個軍區的將士開赴大龍山,在他們到達預定位置時,最終命令將下達。
大龍山市的危機,讓夏國生產步伐停了下來,全國各地的全校大半停課,工廠停工,民眾在靜候事態的發展。民間從不乏睿智的人,從不缺能將情勢看透徹的人,夏國此時的危機局勢,民眾懂得是百年來前所未遇過的。
在各部門忙得焦頭爛額的時候,蕭牧野拋下工作,回到了家中,陪著女乃女乃,陪著女兒,吃了一頓沒有笑語,卻溫馨的晚餐。晚餐後,蕭牧野陪著女乃女乃賀研竹及干女兒紅綾說了很多事情,工作上的煩惱,生活上的瑣事,對過去的總結,對未來的期望,一直聊到深夜,直到幼女抵擋不住睡意,直到年邁的女乃女乃步入夢鄉方休。
凌晨兩點,蕭牧野來到了龍城空軍基地,夏國空軍副總司令敖飛和一架飛機,已經在等待他了。
待得蕭牧野到來,敖飛鄭重的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報總統,飛機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出發。」
蕭牧野看了看時間,道︰「等一等,我想等一個人。」
敖飛在下午時分接到蕭牧野的命令,要求準備一架速度最快的戰機,他將乘坐戰機前往前線。在敖飛想來,蕭牧野此行應該是去視察民情,或者是實地探查一下情勢。現在蕭牧野出發在即,敖飛忍不住勸說道︰「總統,你去前線,雖然處于後方,但是依舊太過危險,假如叛軍得到風聲,派出戰機,在不足半個小時內,你就將進入叛軍打擊範圍。」
蕭牧野道︰「我意已決,敖副司令不必勸阻,到了大龍山市,我自然有自保的辦法。」
等到凌晨三點,一輛車來到龍城空軍基地,郭雯雯下得車來,手捧捧著一件衣服來到蕭牧野處,面上沒有淚水,沒有不舍,將衣服交到蕭牧野手上後,只道了句‘珍重’便轉身離去,這個善解人意的女人在用自己的方式與心愛的人道別,不讓他察覺到自己的不舍與不安。
換上郭雯雯為他送來的‘戰袍’,蕭牧野登上了戰機,前往北方,中途在某個空軍基地換乘另一架戰機,在黎明前降落在了大龍山南部某縣市的一個緊急停機處——一條被清空的公路上,隨後乘車趕往難民安置點。
在第一縷晨光灑落大地,大龍山市南部魯南縣安置點內的難民們發現,他們的總統,到來了。
感受著一道道驚奇,慌亂的眼神,感受著他們內心的無助,蕭牧野只有一句話語,他高舉一手,朗聲道︰「你們辛苦了,我會為你們討回公道,奪回家園的!」
難民安置點地處大龍山市南部的魯南縣,距離大龍山市市區約三十公里,此處約聚集著十五萬難民,總統蕭牧野到來,宣告將為他們奪回家園的消息轉瞬間在安置點傳開了,不過短短十分鐘,難民們全部得到了消息。一時間,安置點內的哭聲止住了,大多數人的心中,都燃起了希望,一股難以名狀的氣息回蕩在民眾間。
蕭牧野所站處,半徑十米內空無一人,在普通民眾眼中,市長已經是天大的官,一國總統是傳說中的人物。一個頭臉上有著擦傷,衣衫襤褸的老人鼓起勇氣走向蕭牧野,跪在他的腳邊,「總統,您來看我們了,我們感謝您。」
將老人扶起來,蕭牧野道︰「我雖然是總統,但夏國人人平等,我們身份相當,不必叩拜我。說起來,反倒是我該對你們叩頭謝罪才是,你們今天的苦難,是我所造成。」
老人家紅著眼楮,大聲道︰「不是您的錯!我們知道消息了,那些賣國賊說是聲討你才叛國的,什麼八項大罪都是胡說,您上任後做了什麼,我們心里都清楚。老漢我活了六十多年了,吃了六十多年的犯,一共經歷了七任共五個總統,我就沒見過比您對我們還好的總統,我們打心底愛戴您!」
邊上一個四十多歲,戴著個小眼楮的知識分子道︰「總統,你廢惡法,打土豪,建民生,為了國家,連外公都可以下手,夏國再找不出您這樣的總統了。那些賣國賊簡直是扯著撒彌天大謊,他們打著正義旗號要趕你下台,我們不答應,夏國民眾不答應!嚴懲賣國賊,堅決擁護總統!嚴懲賣國賊,堅決擁護總統!」
「嚴懲賣國賊,堅決擁護總統……」一時間,民眾山呼,群情激奮,嘹亮的聲音回蕩在天地間,遠在三十公里外的大龍山市,仿佛都能听到這個聲音。
听著震耳欲聾的支持聲,蕭牧野心中感慨萬千,這就是夏國的民眾,這就是夏國民眾的選擇。
高高抬起一手,四周的聲音由內至外,很快便停了下來,蕭牧野一言不發,拍了拍衣角,認準北方,邁著腳步,大步走去。他前方的民眾不約而同的讓開一條道路,而他後方的民眾沒有一絲遲疑,全部跟隨在他後方,一同朝著北方前進,朝著他們的家前進。
不多時,在蕭牧野的帶領下,十數萬的民眾匯成一道長河,緩緩朝著被叛軍佔領的大龍山市涌去,他們不知道蕭牧野要怎麼做,但是他們知道要蕭牧野要為什麼做什麼,這就足夠了。
通過攝像機,通過衛星信號,夏國千千萬萬的民眾全程目睹了整個過程。正霓裳像花痴一樣盯著電視機內那個偉岸的身影,應付著正少宇的糾纏。賀研竹跪在菩薩像前,默默祈禱。白猛看著電視,大嘆胡鬧。大龍山軍區內,岳陽的眉頭緊皺。龍城,某個人癱軟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