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你們的套房在樓上。」
雲清梨正是不知該如何作答的時候,旁邊的服侍人員仔細看了門牌號碼,才發現自己開錯了房間的門。
雲清梨怔了一怔,才反應過來服務員說的話的意思。沒想到這所謂的玫瑰攻勢,竟只是酒店人員的一個大烏龍。雲清梨心里長舒一口氣,可一想到這房間既然不是卓準備,那他該是一早就知道他們是走錯房間了,那他剛剛還問自己喜不喜歡,豈不是故意捉弄自己?!
想著,撇嘴瞪了身邊那嘴角含笑的男人一眼。
卓微微一笑,靠在了雲清梨耳畔,「知道不是我準備的,是不是有些失望?」
「我沒有!」雲清梨心虛的把臉別了過去,可又覺得自己剛剛說得不能挽回顏面,又補充一句道︰「沒有期望,哪里來的失望?」
卓淡淡一笑,目光卻沒離開她。
其實度假的時候用酒店套房來求婚很是常見,但雲清梨也沒想到,酒店人員會粗心的帶他們走錯房間,不過想到自己剛剛那一瞬間緊張的心情,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如果真是卓求婚,自己會怎麼做?
可是自己將來是要和卓劃清界限的,現在這樣越陷越深,將來抽身的時候,自己該如何面對呢……
服務生將他們帶往了高一層的套房,這里的格局卻和剛剛看到的房間大相徑庭,設有一主一偏兩個臥室,和一個客廳,里面的擺設極其奢華,房間是典型的歐式復古風格,有金色緞面花紋的廊柱,地上鋪的是古董波斯地毯,牆上的畫多為十八世紀的名家珍品,可是所有的設施卻是全自動化的,背投視頻幕,電鈕控制的窗簾,帶有按摩功能的迷你泳池。
雲清梨注意到,房間內也擺了新鮮的花卉,不同于剛剛在樓下看到的艷麗的玫瑰,套房內主要擺的是多色的Hydrangea—macrophylla,即紫陽花。這種花產于中國,之後被引入歐洲,多受貴族階級喜愛,多種于庭院之中,或作為室內觀賞。
世人多愛玫瑰,女人喜歡它艷壓群花,男人喜歡征那帶刺玫瑰。可是眾多花卉之中,雲清梨更愛Hydrangea。它顏色雖不如玫瑰艷麗奪目,可是不與百花爭艷,清新自然;氣節雖不是蓮花一般出淤泥而不染,可卻也遺世獨立,縴塵不沾。更獨有的,繡球花的話語是希望。
手不自覺的,便是觸踫到了紫陽花的花瓣,雲清梨卻听到服務生在一旁禮貌的問道︰「先生,你要求的紫陽花我們已經準備好了,請問是否滿意?」
這才是卓特意準備的?但他怎麼會知道自己喜歡紫陽?
雲清梨不由自主的回轉過頭來,看向了他。他目光狡黠,卻沒有說些什麼,只是付了服務生小費,讓他把兩人的登機小箱放到衣櫥里去。
不知為什麼,這一刻,她感到心中有種難以言喻的溫暖,比剛剛看到滿屋的玫瑰花還要強烈。
這時,卓走到了雲清梨的身旁,「餓了嗎?想出去吃,還是在房間?」
「都好。」雲清梨見著卓,此時莫名的有些緊張,便只是埋頭看花,「對了,為什麼突然來英國?」
總不該真是因為知道自己想要逃來英國,才帶她過來的吧?唉,自己說什麼呢!什麼「逃」?都是被大灰狼洗腦了!不過按理說,他該不知道自己要來英國游學的計劃的吧?可即便是知道,想他也沒理由阻止的吧……畢竟二人只是假訂婚罷了。
一旁的卓卻是答道︰「英聯船運酒會。」
「英國船運酒會?」雲清梨有些不解的回過頭去,看著他。可不知為什麼,對上他那雙眸子的時候,心卻漏跳了一拍。
「我叔公這幾年一直私下接洽英國這邊,英聯船運的杜克公爵持有卓氏百分之七的股份。如果我猜得沒錯,他也會來這次酒會。」卓嘴角勾起一絲笑,這笑十分慵懶而又玩味,道︰「我倒有些好奇,叔公要是在酒會上看到我,會做什麼反應?」
卓氏在七年前上市,卓天辰佔百分之二十三的股份,卓天日佔百分之十七,而卓氏聯合代理人佔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由卓氏的董事全權處理,也就是說,卓天辰操控的是卓氏百分之四十三的股份,是絕對的大股東。而其余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是由卓氏老臣子和一些大企業持有,另外有小部分股票在股市散民手里。
卓天日想要扳倒卓天辰,取而代之卓天辰這輩子是無望了,可是公司交接董事的時候,聯合代理人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會被凍結,那便要看剩下那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如何分配了。到了那時,卓天日肯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吸收股市散民手里的股票,這樣他手里的份額可能會漲到百分之二十一左右。他如果能勸服卓氏一半以上的股東投選他為董事長,那他則有可能在替代卓。所以,duke公爵手里那百分之七的股份顯得尤為的重要。
回頭看向卓,她早前是知道卓氏船運和英國的船運有所合作的,現在听他提起卓天日來,便猜到他為什麼要從海上趕得這麼著急趕來英國了。
雲清梨想到了卓公館那邊,便問道︰「卓老爺子知道這件事嗎?」
「上飛機之前和卓公館打過電話了,也說了你陪我過來的。」卓是知道這幾天雲清梨在卓公館應付了多少的事情,單單她公開了電影編劇的身份,就足以把她推向風頭浪尖,他實在不忍見著她那麼辛累,所以便更改了之前原定的獨身過來英國的計劃。再者,四天不見,他也是想她了。
說起這件事情,雲清梨又想到了卓半路把自己「綁架」一事來,「為什麼和龍絳突然沒了聯系?你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龍家有些事,龍絳去處理了。」卓簡單的答了一句,其實龍絳是傷風太重,肺炎入院了,卓沒有提起,是怕雲清梨擔心。
他又簡單答道︰「船塔那邊沒人接應,我便縮短了行程。好在第一天找到了在小島上整修的海船,所以立即返航,將那條拋錨的船先棄在荒島那邊了。安排了維修隊在風暴之後再過去把船拖回來。」
既然是這樣,打個電話回來不就行了,讓她去機場等他不就好了,還派人半路綁架……雲清梨心中抱怨著,可卻立刻想通了其中的關節,知道卓是不想讓卓天日查到他們的行蹤,想必這次出關也是走的特殊通道,躲過了卓天日安排的人的耳目。
看來這一次,卓是要給卓天日一個驚喜了?他是想著在卓天日之前和杜克公爵先見面的吧,先入為主,卓天日後來者便只能為賓了。
「那陸山、陸水呢?」雲清梨又問道,她想著陸山、陸水是他的親信,是不是也提前知道這件事?可是陸山、陸水也是被人一股腦就抓走了,樣子也不像是提前知道這件事的啊……
卓微微一笑,「我這次帶去船隊的人,都是不常露面的,陸山、陸水也沒見過他們。所以秦方先控制住他們,要不然兩方打斗,必然會傷到自己人。」
雲清梨听了覺得有道理,點了點頭,可是想著,又嘆了口氣,「那倒是我,平白無故擔心這麼久。早知道你計劃這樣周詳,我為什麼要為你擔心呢?」
雲清梨說完,才覺得自己這話說得有些酸,便立刻別了臉過去,「我是說,我還以為真是哪里來的土匪綁架呢!」
「梨梨。」她剛剛說完,卓便是握住了她的手,慵懶的眼底微微閃動著,他不知道,她會那麼擔心他。此時他既是幸福,也覺得心疼她。
被他這樣握住自己的手,雲清梨咬了咬唇,可心里還是氣不過他害自己擔心那麼久,便有些倔強的想要把手抽了回來,轉過了身去。
卓卻從後面把她擁進了懷里,用下頷抵住她的頭,「梨兒,不是我的計劃周詳,是我知道你在等我。每天從龍絳那里,听到你的消息,知道你疲于應付公館里面的一切,梨梨,我心里沒有一時一刻不想早一些返航,早一點見到你。」
心跳得飛快,眼前似乎又有些水霧朦朧著。想到那四天,卓公館內有姚小雨興風作浪,外有卓綺麗栽贓陷害她和卓蘇瀧,還要瞞著卓家二老卓的行蹤,和應付各種媒體……最主要的是,對他的擔心,食不能安,夜不能寐。好幾次,她從噩夢中驚醒,她多怕……多怕見不到他!
直到那個時候,雲清梨才知道自己心里多麼在乎他。可是想到兩人的協議,不由得又覺得諷刺,協議是自己定下來的,可現在動了心的人,卻也是自己。
想著,她從卓懷里推搡了一下,快步的走到了一側,「我,我沒什麼!不是說要去吃飯嗎?快去吧!」
見著她的逃離,卓眼底閃過一絲失望,她還是抗拒自己的呵……。可是很快,這落寞的神情很快被斂去,他微微一笑,「那出去吧,你有什麼想吃的嗎?」
倫敦倒是不少著名餐廳,他們入住的朗廷酒店的下午茶便是全倫敦有名的。可雲清梨想了想,卻是眨眨眼,「薯條和炸魚。」
其實雲清梨也不是那麼愛油炸食物,只是倫敦街頭的chips和friedfish可是相當有名,不少人就拿在手上,邊走邊吃,別有一番倫敦街頭的風味。
卓本是預備了Dorchester酒店餐廳的位置,卻不想雲清梨會說想吃油炸食物,不由得皺了皺眉。
雲清梨看出卓的不情願,想著他與自己同是生于大家族之中,而卓公館的家教甚是嚴格,見著用餐時候都有主次先後便可知,卓自幼長在卓老爺子身邊,當然沒機會接觸那種平民食物,也難免他不願意,「如果你不想去,就算了吧……反正我也不是那麼想吃的……。」
卓見她有些失望,便打斷了她的話,道︰「好,我們去吧。」
他應下之後,撥了酒店客服的電話︰「你好,我想請問一下,我和我夫人中午想要吃些chips和炸魚?請問哪家餐廳……。嗯,我說的是chips和fried—fish……街頭的推車?…這樣嗎?好,我知道了。」
卓不問不知道,現下听了酒店人員介紹,才知道原來薯條和炸魚是倫敦街頭的小吃,就和國內街上推車賣的糖葫蘆一樣。無奈的苦笑了一下,掛斷了電話,「酒店前面的波蘭公園廣場那邊就有,我們走吧。」
「你是真的想去嗎?」見著他那苦笑的模樣,雲清梨眨了眨眼,怎麼看,大灰狼都不像是真的想要吃那些東西的樣子啊……
「嗯。」卓應了一聲,便算作回答了。
「真的嗎?你要是不想吃,就算了,反正酒店也有餐廳?」雲清梨其實心里沒那麼想去吃那些油炸食物的,無非就像是,到了旅游勝地難免慣性的要買些旅游紀念品一般。
「嗯。去。」再次簡單扼要的回答她的問題。
他回答得越是簡單,他就越不情願。雲清梨知道,便又拉住了他往前走的步伐,「卓……」
誰知,他停下腳步,一下便將手撐在了牆上,將她圈在了自己的身前,俯視著,眼中滿是戲謔的霸道,「梨梨,我現在很餓,如果你願意,我可以考慮一下,吃些別的東西。比如——」
說著,慢慢向她身前迫近了兩分,氣息中滿是侵略,磁性而慵懶的聲音傳入曖昧的傳至她的耳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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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游戲打晚了…
對了,還沒謝希希的評論呢~
謝謝啦希希,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