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紅小盒子安靜矗立在床頭桌上,洛璃蜷縮雙腿坐在床上,手里緊緊攥著懷表。
她闔上雙眼把懷表放到胸口的位置,柳眉有不安地糾結。
越來越感覺不到懷表帶給她的熟悉,是怎麼了?
又睜開眼楮,復雜望了眼旁邊的小盒子。
「叩叩——」
有敲門聲徒然響起。
洛璃慌忙把小盒子和懷表一同藏到枕頭底下,再檢查一遍確定不會被發現,這才下床走到房門前打開房門。
「還沒睡嗎?」
門外,是‘蕭侑’站在門口一臉關切地問。
輕抿下唇片,洛璃點了點頭,「正準備睡。」
「在想什麼?」‘蕭侑’察覺到她似乎在掩飾什麼,「有什麼事可以跟我說。」
洛璃搖了搖頭,「沒什麼。」
看她是故意不想說,‘蕭侑’也不逼迫,溫和笑道,「那就早點睡吧。」
「嗯。」
‘蕭侑’正想離開,突然想到什麼,回過頭來對她道,「對了,剛才你哥哥來過電話,說明晚是家族聚會,他們有意要你也去。」
听了,洛璃表情一寒。
沉下面容冷漠說,「那些都跟我沒關系,我不是那個洛家的人,以後都不用跟我說這些。」
‘蕭侑’愣了愣。
以前,真正的蕭侑應該很會為她考慮,從不會在她面前提起有關洛家的事情吧……
‘蕭侑’抱歉地說,「對不起,我忘記了你不想听到這些事情,我明白了,我去回個電話拒絕。」
房門重新關上。
微涼的夜被沉重渲染。
靠著房門,慢慢垂下眼眸,洛璃苦澀淡淡地一笑。
低聲無奈,「伊晨炎,你連裝都裝得露餡了,讓我不想發現都有些困難啊,蕭侑哪里是那麼容易就能偽裝的……」
一直被她放在心底的蕭侑,她深刻記得他的一舉一動,即便外表模仿得再像,終究還是模仿不出他的感覺的。
邁開沉重步伐,洛璃朝床邊走去,卻在經過窗邊時,眼角余光倏然瞟見窗邊有一個黑壓壓的影子定在窗外。
她驚了驚。
待看清那個影子後,眉頭深深蹙起。
很想不理會,然而想到窗外那個影子極有可能會讓伊晨炎看到,她只得走過推開窗,對一樓的人揮手示意他走開。
一樓人影定定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咬了咬唇,洛璃轉身套上一件外套,打開房門輕聲輕腳走出去。
來到一樓外面,那片盛放大片薔薇花前,洛璃怒氣沖沖地朝人影走過來。
不客氣道,「先生,你是很閑嗎?這麼晚還一聲不響站在這里,難道是想扮演幽靈嗎?」
南司顧無賴聳聳肩,「沒辦法,突然很想見你,就忍不住來了。」
「……」
洛璃要被他氣笑了。
做了個深呼吸,她鎮靜下來說,「看來您還沒有去醫院檢查。」
「檢查了。」南司顧雙手插進兜里,一副無可奈何地模樣,「醫生說我病入膏肓,無藥可醫。」
「那真是件悲哀的事。」洛璃假裝憐憫地嘆息,「難怪您會這麼不正常。」
「這都是沒辦法的事。」南司顧亦是無奈嘆了口氣,隨即深深望進她眼底,「誰讓我這麼想你。」
洛璃,「……」
扯了扯僵硬嘴角,再次做個深呼吸。
安撫下紊亂心緒後,她直言不諱,「看來先生早將‘無賴’這個詞演繹得純青爐火登峰造極的地步,好吧,您有病,我姑且不跟您探討這個問題,這沒意思。」
南司顧贊同點頭,「嗯,那我們探討別的。」
「……」
如果不是她素來是淡定性格,估計真會被眼前這個人氣得發病。
「給你的盒子打開看了嗎?」
深夜里,他低沉磁性的聲音尤為好听,像是一首美妙旋律,有點愉悅,有點期盼,又有些寵溺。
洛璃眼珠沉了沉,淡漠撇開視線,「沒看。」
「為什麼沒看?」
「那不是我的東西,剛才下來忘記帶給你,你在這里等等,我上去拿下來給你。」
說著她轉身要走,南司顧猛然拉住她的手,「不用還回來!」
被他抓住的手遽爾發僵,洛璃排斥揮開他。
南司顧收回手,眼底一絲落寞掠過。
他寂寞笑著說,「如果不是你的,我也找不到它的主人,暫且就交由你保管了,如果你閑它礙眼,隨便丟掉也可以。」
蹙了蹙眉,洛璃背對著他沉默了會,背影散發著冷漠。
「那麼先生,」她倏爾無情說,「我不想再看到你,以後能不能別出現在我視線里?」
「……是嗎?」他失落垂下眸,唇畔勾起嘲弄,「連不記得的時候,都不想見到我嗎?」
「是。」洛璃肯定回答,聲音寒冷如冰川,不留一絲余地,「一點都不想見到你。」
「……我會盡量。」
「那你現在可以走了嗎?」她態度冷漠下逐客令。
南司顧抬眸望她,眸中難舍,勾起的嘴角有點懇求味道,「能讓我先看著你離開嗎?」
以前的時候,經常是她看著他離開的背影……
洛璃闔下一對透著靜淡的眼,不帶一點留念快步離開這個地方,離開有他所在的空間。
這一夜,薔薇開得冷漠。
南司顧久久還是站著原地沒有離開,直至那扇窗內的燈光暗下去,他仍舊還站在原地,待到很久之後轉身時,眼角被盛放的薔薇吸引。
他無意識移步到那簇大片薔薇前,深情注視著這片惹眼薔薇花。
手指輕輕撫過薔薇花瓣,眼底染上寵溺色澤,「不管是在哪里,我還是會被你吸引,不論什麼時候,記得還有我,不要一個人承受太多。」
那個笑容,極輕極淡,如同孤寂地櫻花般,連薔薇都被感染了……
這一夜,洛璃睡得不安。
她又做了個母親抓著她的頭,往牆壁上狠狠砸去的夢。
曾一度以為自己終于擺月兌那個可怕夢靨,最後卻還是跌入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