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南司顧微微一笑,仰頭將兩杯紅酒盡數喝下,一滴不剩。
酒杯在夜風中乏著幽亮光澤。
「這樣呢?」
喝完後,高腳杯在她面前倒立,他笑看著她問。
洛璃撇開頭。
冷聲說,「我不想跟你做這樣無意義的舉動。」
在她眼里,不論他再怎麼去證明自己真沒下藥,她都不會再相信他,他已經失去她的信任,從昨晚開始,從今以後,她都不會再相信他任何語言。
「那真是可惜了。」南司顧淺淺一笑,黑眸染著寵溺與暗沉色澤,凝視著她,「我以為你會覺得很有趣,看來你對我的信任為負數了。」
「那是因為你太過將出爾反爾發揮得淋灕盡致。」洛璃冷漠瞥他,「這樣的人不值得信任,況且你還卑鄙的連骯髒手段都使得出來,這樣的你,我又該拿什麼去信?」
「那就不信任好了。」他仿佛毫不在意,「你恨也恨了,信不信任這種東西,對你,對我,都來得太奢侈。因為我們都是同一種人。」
他們都是難以相信別人的人,習慣了冷漠這種東西,就不想再去信任誰,除非真有那麼一個值得信任的人出現,否則他們不會褪去那層冷漠保護殼。
「要吃點東西嗎?」
南司顧自然而然拉過她的手,洛璃憤然掙月兌,後退幾步。
幽深眼簾是不加掩飾的冷酷,「你太髒,別用髒手踫我!」
她已經憤怒到開始不惜惡言相向,這跟原本的她亦是形成極度反差。
他們就是這樣。
一個用自己殘忍掠奪的方式前進,一個張開全身棘刺冷酷後退,其實原本相處是可以完美到結束,奈何一人用情至深,將兩人逼至暗黑邊沿,一個做抵死反抗,一個卻想拉著兩人一起墮入深淵。
眼底閃過一絲受傷,南司顧淡淡的微笑。
轉身朝夜色下餐桌前走去,「過來吃點東西,你今天還沒有吃什麼。」
洛璃紋絲不動。
南司顧在餐桌前坐下。
朝她斜過頭,「因為不信任我,所以開始拒絕吃東西了嗎?」
「只要是屬于你的東西,我都不想踫。」
她站在夜色里冰冷地說。
南司顧在心底嘆息一聲。
眼神示意站在不遠處的佣人,佣人馬上心領神會,上前來從後面架著洛璃朝餐桌前走來。
洛璃想抗議,但顯然是無用的。
被按在位置上,南司顧朝她嘴邊遞過一塊糕點。
聲音輕柔,「張嘴。」
洛璃緊閉著嘴,冷冷看他。
其實倘若他真的逼她就範,實際上辦法多得數不勝數,可他似乎並不打算用殘酷手段逼迫她。
放下糕點。
南司顧凝視她倔強模樣,他凝眉,「難道你想還沒走出這里,就先餓死在這里?」
「……」
「如果你不吃,」仿佛無奈,南司顧嘆幽說,「那我只好陪你一塊餓死在這里好了。」
「……」
洛璃想哭想笑,又很憤怒,糾結得真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來面對他好。
「你想跟我這種人一起餓死在這里?」他又說,「難道你已經喜歡上我?所以想跟我一塊死去?」
「……」
「那真是種不錯待遇,可以和你一塊等死最後還死在一起,也種享受。」
完全在自我感覺良好。
洛璃不屑,「跟你一塊死,那我寧可先暫時活著。」
他愛她,她明白。
雖然她不懂他愛得究竟有多深,但他說出這種話卻是不容置疑。
可惜的是,她即使明白他在愛,她卻還是無法不恨他,他下藥而奪去她的第一次,她不會原諒這事,愛不是傷害,他卻真的將她傷害到了,這樣的愛,她承受不起,也寧可他不愛。
如果他不愛,會輕松很多,一切都不再是這個樣子……
洛璃拿起糕點吃了起來,南司顧靜坐一旁默默看她,嘴角在面對這個樣子的她時,永遠都是揚著最柔和寵溺的微笑。
仿佛世間最珍貴的魅寶就在他面前。
他真的很享受跟她相處的這些片段,特別是現在這個樣子,那種感覺,仿佛只要有她在,天就不會塌下來。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變得一發不可收拾地從注意,到吸引,到喜歡,再到愛上她這個過程?
真的都不記得了!
只是習慣了身邊有她,習慣了有她在的空間,習慣看到她安靜有時又微愣的臉龐,還有她微笑的樣子,這些很細小的習慣,就讓他銘記永遠,刻印進靈魂深處。
他淡淡的想,還可以回得到過去的吧,一定還可以回得到過去的。
她是他的,她最終會永遠陪在他身邊。
他是這麼堅信著。
洛璃勉強吃了些東西下肚,她仍舊見南司顧沒有動過一點食物。
微微擰了下眉,隨即又很快被黑暗的一面佔據。
他吃不吃東西,已經跟她無關,沒有必要再管他吃不吃,餓死也跟她沒干系!
看洛璃吃得差不多,南司顧溫和笑了笑,俊美如油畫里的臉龐盡是滿足與寵溺光芒。
放下筷子。
洛璃瞪著他說,「現在可以說說你究竟想怎麼樣?當然,除了生孩子這種荒唐事情外,如若你還繼續堅持這個,我想我也證明過,我絕對有辦法讓你無從應對,除非……」
她笑了,笑容明媚卻又如一朵冷艷薔薇,「你對我不管不顧,讓我死掉……」
「你也開始對這種威脅招數用得得心應手了。」南司顧淡淡一笑,眼底有抹無奈,「你不是為了那個男人而來到我身邊嗎?」
「那種事情早在昨晚就已經結束了。」洛璃冷眸說,「當初約定過的,昨晚你已經有強迫行為,那種約定早已不作數。」
「那就讓它繼續作數下去。」
「……」
南司顧眸光凝聚到她精美而白皙得沒有血色的臉上,他說,「讓它繼續作數,繼續履行完你我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