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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他說,

「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她回過身看他,他眼中的灼熱讓她有些驚訝,這無異于在向她傳遞一個信息︰我對你很有興趣。

她掙月兌了他的手,往後退了一步,淡淡地說︰

「對不起,喬治先生,您這樣讓我很不習慣。」

「對不起對不起,我……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你的名字,如果以後我來這里,還能見到你嗎?」。

喬治感到很抱歉,連忙向後退開,與她拉開一段距離,生怕她會誤會。

「抱歉,恐怕不能了,除非你出更多的錢。」

她頷首一笑,

「因為……正如你所看到的,我是個非常物質的女人,也許你認為我生了一張天使的面孔,但其實……我長了一顆魔鬼的心髒。再見……無.錯。小說WwW.wCxiAOsHuO.Com」

說完,她拉開門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包間。

「喂……黑貓小姐……喂……」

喬治追出了包間,可是走廊里哪還有黑貓的影子,除了幾個保安向他點頭問好外,剩下的只有天花板上暗淡的燈光。

隔壁包間里,桑幽幽靠在門邊的牆壁上,她輕撫著胸口想平復快速的心跳,透過門上的一小塊玻璃親眼看著喬治垂頭喪氣地離開,她才偷偷地從包間里走出來。

今天是最後一次,她不會再扮演什麼黑貓,還是安靜的保潔比較適合她。

黑貓的拒絕讓喬治再也沒有心情在「愛上」待下去了,從樓上下來看到舞台上領舞的公主,隨著勁暴的音樂跳得那麼瘋狂,他卻一點興致也提不起來,桑幽幽的面孔就像一枚印章一樣刻在了他的腦子里,不光是她完美的五官,還有她淡漠的眼神,冰冷的態度,都讓他揮之不去。

回到角落的位置上拎了皮箱就往外走,幾個知道他出價一百萬的女人迅速圍攏上來,想要貼上這個外國土豪,卻都被他一一微笑拒絕了,因為他是個紳士。

他說過是來中國看一個朋友的,打了車向司機報上地址,司機從後視鏡里看了他一眼,便直奔那個地址而去。

這個出租車司機很健談,路上與他閑聊起來︰

「先生去那里走親戚?」

因為看他是個東西方混血,所以自然而然地認為他是來中國走親戚的。

喬治搖搖頭,扯出一抹無意識的笑,說︰

「不是,去一個朋友家。」

「哦,朋友……那一片住的人可都是非富即貴,看來先生的朋友應該不是一般人。」

司機說。

「他叫井晨風,听說生意做得比較大,不知道這算不算一般人。」

喬治一直看著窗外的風景,這不是他第一次來中國,可這次的感覺卻與以往都不同,因為有一個女人讓他一見鐘情了,所以看著這里的一切都變得親切起來,就連路邊的樹都好像是童年曾經為他遮過陽光的那一棵。

司機的呼吸一窒,天江市誰不認識井晨風啊,他的朋友,還是少聊為妙,萬一說錯了什麼話得罪了人可就不好了,所以司機閉了嘴。

喬治也沒再多聊,因為此刻他的心都被桑幽幽牽引著,不知道還能不能見到她。

到了井家,喬治報上姓名,便很順利地進入了,周嫂接待了他,說是井晨風一早就交待過的,有一位叫喬治的朋友要來。

周嫂說井晨風有個應酬,可能會回來得晚些,她幫喬治安排了房間,讓他先休息,喬治很禮貌地謝過之後便提著行李上了二樓。

洗過澡,他穿著一身運動服,趿著拖鞋到花園里散步,老遠就听到一陣吵鬧聲,走過去一看,原來是井絲雨喝多了回來了,嘴里好像在不停地罵著什麼,其中一直提到一個人的名字。

喬治是井晨風母親好朋友的兒子,雖然從小就定居國外,但井晨風兄妹幾人經常會出國度假,因此與他從小就很熟悉,井微雲出了事之後,井晨風兄妹便很少出去度假了,與他見面的次數也少,上一次見面已經是井微雲出事前一年的事了。

他將運動服自帶的大大的帽子扣在頭上,像個幽靈一樣悄悄地站到了井絲雨的面前,井絲雨沒怎樣,倒是把扶著她的周嫂嚇了一跳。

喬治很抱歉地說︰

「對不起,周嫂,把您嚇壞了。」

喬治的父親是美國的富商,母親也是富家千金,他的為人和家教都很好,陽光而紳士。

周嫂撫著胸口,笑著說︰

「哎喲喬治少爺,這麼晚還沒睡呢?」

喬治搖搖頭,輕笑著說︰

「倒時差,睡不著。」

他看著喝醉的井絲雨,問周嫂,

「絲雨經常這樣喝醉麼?」

周嫂沒回答,只是心疼地看著井絲雨,點了點頭。

「有心事?」

喬治小聲問道。

周嫂又點點頭。

喬治想了想,又用更小的聲音問道︰

「為情所困?」

周嫂剛想點頭,就听井絲雨吼道︰

「周嫂,你在跟、跟誰說話?」

她醉得不輕,整個人伏在周嫂的肩膀上,手指著喬治,醉醺醺地說。

「小姐,是喬治少爺從美國來了。」

見周嫂很吃力地撐著她,喬治干脆把井絲雨接了過來,自己架著她,然後對周嫂說︰

「周嫂,你先去忙吧,我扶她進去。」

周嫂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略顯尷尬地說︰

「那就謝謝你了,喬治少爺。您扶著小姐,我去幫她放洗澡水,這大夏天的,她一個女孩子渾身酒氣,總歸是不好。」

周嫂說完往別墅走去,喬治看著井絲雨的側臉笑了笑,便亦步亦趨地往里走。

井絲雨的腦袋始終耷拉著,看得喬治直發笑,想當年她是個多麼潑辣的女孩子啊,如今怎麼就變成了這副頹廢模樣?

「絲雨?絲雨?」

他叫了兩聲。

半天井絲雨才抬起頭,見是他,也不驚訝,只是狠狠地戳了一下他的臉頰,然後傻傻地笑了起來︰

「嘿嘿,真的是你啊,喬治,你怎麼來了?來、來找我哥的?」

喬治看著她,也不說話,只覺得她喝醉的樣子很有趣。

井絲雨一擺手,說︰

「別、別找他了,他根本、根本沒空理你啦。」

「沒空理我?WHY?」

「我、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哈,我、我大嫂,就是我哥的老婆,她啊,不見了,我哥啊,整天忙著找他老婆呢,哪有功夫理你!」

她每說一句話都把尾音拉得老長,神神秘秘的,惹得喬治直發笑。

「你哥的老婆?她為什麼會不見了?」

井絲雨嗤笑一聲,對喬治擺出一副鄙視的眼神,說︰

「你可真是個白痴,因為她離家出走了唄。」

「那她為什麼會離家出走?你哥做了對不起她的事?」

「這次算你聰明,我哥啊,是做了對不起她的事,不僅是我哥,還有我,還有很多人,都做了對不起她的事呢!所以啊,她走也對,換作是我,早氣得殺人了!」

她說著說著,態度突然改變了,氣哄哄地道,

「對,走得對,走走走,都走!她走了,左林也走了,一個是找不到,一個是找到了卻不肯見我,他們、他們都是壞蛋,大-壞-蛋!」

她語無倫次地叫著,喬治也大概知道了她想要表達的內容,只是無奈地笑笑,喝醉的人說的話,應該多半都是真心話吧?

「好了,省點力氣吧,我扶你進去。」

他說著便加快了腳步,連架帶拖地把井絲雨弄進了別墅。

剛從樓上下來,就見井晨風搖搖晃晃地從外面走了進來。

「MYGOD,你們這對兄妹都是怎麼了?非要讓我第一天來就看到你們這麼難看的樣子嗎?」。

井晨風見是他,唇邊難得地扯出一抹笑,走過來勾住了他的肩膀,說︰

「喬治,來得正好,我們好久沒見了吧,來,陪我喝一杯。」

喬治迅速推開他,叫道︰

「晨風,喝醉是你們的習慣嗎?為什麼絲雨這樣,你也這樣?你們都是怎麼了?」

喬治的叫聲似乎讓井晨風清醒了一些,他的笑容漸漸地淡了,走到沙發邊坐了下來,雙肘撐在膝蓋上,扶著額頭沉默了。

「晨風?晨風?」

片刻之後,井晨風終于抬起了頭,勉強扯出一抹笑容,難看得很︰

「幾點的飛機,我不是說會派人去機場接你嗎?」。

喬治昨天給他打過電話,說是今天會來,卻一直沒有告訴他具體時間。

喬治聳聳肩,說︰

「我喜歡自由,一個人想去哪就去哪,多好。」

「這次來中國干什麼?醫療講座?度假?」

「都不是,我是來逃難的。」

「逃難?」

「是啊,我媽逼著我相親、結婚,可是你也知道的,我討厭被束縛的感覺,我喜歡自由。」

「原來你們美國人也會被逼著相親,見識了。」

井晨風嘲弄地說,話音落下,他的表情又暗淡了下來,

「我送去的病人怎麼樣了?」

喬治想了想說︰

「你是說桑海洋?」

井晨風點點頭,如今只要听到這個名字,他就會心痛,那種痛會一直持續很久很久,甚至會讓他在夢里痛醒。

「他恢復得不錯,已經能開口說話了,當然,只是幾個字而已,並且非常吃力,像他這種病人能恢復到這個程度已經不錯了,你不要太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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