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灕不清楚耶律霆是為了什麼才將自己困在他身邊。她知道那次耶律霆廢了前皇後的事不全然是為了她,也許只是找個借口將那肖皇後除了而已。他將自己困在身邊不全然只是為了她的容貌看上了她而已,也許他是想將一個連孤月女皇都忌憚幾分的人掌握在自己手里為他而用而已。也許這些天他表現出的對自己的情誼都是假裝的而已,也許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而已,都是為了得到她而演的戲而已
想到這里,清灕不知道為何心里忽然一陣煩悶,心情有些低落。轉眼看著身邊一直細心為自己布菜照顧自己的耶律霆,看著他滿眼寵溺的對著她笑,那眼底里分不清是真還是假的情誼,那嘴角勾起的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幸福般的微笑,看著他那似乎有些霸道宣告擁有權般一直攬著自己的手
清灕心里越來越冷,眼神越來越復雜,若是他耶律霆能夠演的如此令人真假難辨,那他耶律霆可真的是不能小覷了。
「愛妃,愛妃?這是怎麼了?在想什麼呢?為何寡人喚了你好幾聲都沒听見?可是累了?」耶律霆攬過有些沉默的清灕問道。
清灕暗自深深看了一眼耶律霆,眼中一閃而逝的黯然讓人撲捉不到,隨即笑道︰「無礙,也許是身體才剛好,還有些不適。」
耶律霆皺了眉,有些擔憂︰「若是感到不適,我們便回去吧!「
「沒事,不用那麼麻煩。再說了,這喜酒還沒喝完,你怎好意思就這麼走了?」清灕笑道。
「真的沒事?你才剛好,若是有什麼不舒服的可記得要說,不要瞞著寡人。」
清灕笑得有些無奈,又解釋了一番耶律霆這才放下心來。月孤和瑾軒墨軒看見這二人你一言我一句的,都低著頭讓人看不清是什麼表情。
而四下的大臣們也都故意裝作沒看見二人的互動,在那里互相笑著敬酒的敬酒說話的說話。只不過每個人心里都明白了,陛下是真的待那灕妃不一般。
清灕四下里看了看,只見那殷丞相臉色有些不好的坐在另一座上接受著大臣們的祝福。清灕听說了今日在那祭台上發生的事,好好的一個太子妃結果落得個沒名沒份,如意算盤讓一個神諭全打翻了。那殷丞相的臉色能好看才怪了,想那殷思雪此刻想必也十分不好受吧?前幾日才鬧出了那麼大的丑事,今日又是在全城的百姓面前丟了臉,真是讓人感到可笑至極!
清灕又看向別處,忽然發覺有一道視線在盯著自己,順著視線望去,竟在一座上看見了那耶律麒軒,他此刻正坐在那里喝酒,只是那眼神卻是一直在看向自己這邊,清灕對那耶律麒軒是一點好感都沒有,此刻見意味不明的他盯著這邊,心里更是不舒服。
就在清灕暗自大量那夜羅剎麒軒時,這邊月孤忽然站了起來。清灕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那月孤此刻一臉不懷好意的看著自己。不知道月孤又要搞什麼鬼。
「灕妃娘娘,今日是太子大婚之日,听耶律國主說您身子有些不適不宜喝酒,所以,本太女就敬娘娘一杯,娘娘以茶代酒,還望娘娘賞臉!」月孤端起一杯酒走到清灕身邊道。一邊也有侍女端上了茶遞到了清灕面前。
清灕不知道月孤是犯什麼毛病,只好同意站起來,接過茶以茶代酒敬了月孤。
「既然如此,不知道灕妃娘娘可否賞墨軒一個臉,讓墨軒敬娘娘一杯?」這邊月孤剛坐下,那邊墨軒又站了起來。
清灕听著墨軒叫自己的那句「灕妃娘娘」,渾身惡寒的抖了抖。僵著臉又以茶代酒敬了墨軒,倒是那耶律霆听著那墨軒叫清灕一句「灕妃娘娘」笑得一臉滿意。清灕暗地里甩了一個眼刀給耶律霆,只可惜那耶律霆接到清灕的眼神笑容更大了,清灕這一記眼刀像是丟進了空洞里,不痛不癢。
墨軒敬完後坐下了,而後清灕看看一直沉默著坐在那里的瑾軒,端著茶杯的手緊了緊,略一深思,便站了起來,對著瑾軒說道︰「今日太子大婚,我上」清灕忽的想起了什麼隨即改口道,「我以茶代酒,敬太子一杯,祝願太子與太子妃白頭偕老,永結同心」
瑾軒听見清灕的話,有些愣了愣,隨即端起酒杯站了起來,看著清灕有些復雜的眼神,心里不知為何,又是一陣疼痛。
兩人相顧無言,抬手舉杯,仰首飲下各自杯中苦澀之物
今生已然錯過了,到如今,還能奈何?
之後,又有不少人來給太子敬酒,當然也給耶律霆和清灕敬了酒,耶律霆一一都笑著接下了,只是不讓清灕再喝,就算是茶,喝多了也是不好的。這不,等敬酒的人都下去了後,沒過多久,清灕就坐不住了,水喝多了,她忽然想如廁。清灕忍了一會兒,可是後來越來越坐不住,就在清灕坐立難安的時候,那耶律霆笑著附耳過來輕聲道︰「讓你別喝那麼多你不听,現在坐不住了吧?」
清灕臉上一紅,想他怎麼會知道自己想如廁?難道自己表現的那麼明顯嗎?
耶律霆看著清灕有些尷尬的樣子,偷偷一笑,隨即喚來太子府的一名侍女吩咐她帶清灕下去。清灕看著那耶律霆笑得欠扁的樣子,瞪了他一眼就趕緊隨著那侍女下去了。
七轉八拐,終于來到了後院的廁所,清灕匆匆解決了生理問題後就趕緊出來了。誰料一出來才發現那個跟著自己的侍女不見了,清灕這下子暈了,以前自己雖然在這里住過一段時間,但是她只去過自己待的那個院子和瑾軒的院子,這里她沒來過,看了看四周一個人都沒有,周圍黑洞洞靜悄悄的,清灕心里有些發寒。清灕想不然就自己先模索一番,說不定就找到路了,畢竟是曾經待過的地方,若是自己一直待著這里等那耶律霆來找自己,不知道會被他笑話成什麼樣呢!于是清灕就開始探路,轉了幾個彎,走了一段路,還是一個下人都沒看見,今日瑾軒大婚,下人們肯定都調到前面去招呼客人們去了。清灕又轉了幾個彎,忽然看見眼前的景色有些熟悉了,清灕心里一喜,若是自己沒記錯,這里應該是後院的那個大花園了,那麼再往前走一段路應該就是後院了。清灕匆匆往前趕,轉過幾處花壇,忽然見到前方一處院落里燈火通明,清灕看著那紅燈喜綢高掛的院子,想必那里就是那太子妃的院落,也就是今日他大喜之日的喜房了吧!清灕往後退了退,沒有再往前,怔怔望著那紅燈處出了神,院子里的下人們已經都退下了,那屋里此刻正坐著一個靜靜等待她夫郎進來的新娘,清灕扯起嘴角笑了笑,就要轉身離開時忽而見一個一身紅袍的人進了那院子。清灕愣了愣,隨即不願意再待在這里,轉身離去。
清灕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的,等她回過神來時,她不知為何已經到了前院的一處走廊上,已然隱隱約約能听到酒席上的人聲。
「清灕!」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呼喚。清灕轉過身,看見月孤和墨軒正站在那里。
「你們不是在前面陪著那耶律國主喝酒嗎?怎麼跑到這里來了?」清灕嫣然一副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問道。
「我還要說你呢,我去那後院找你誰知你不在那里。怎麼忽的就沒人影了居然跑到這里來了?」月孤走上前來道。
「去後院找我?」清灕略一思道便問,「那個無緣無故失蹤的侍女是你派來的?」
「是啊,你整天都待在那宮里我們想見你一面都不行,只好趁今天之際讓你自己主動跑出宮了。可是你出來後就一直跟那個耶律霆待在一起,所以我就想了個辦法把你支開了。」
「父皇怕是一會兒就要起疑心找到這里來了,我們長話短說。」墨軒這時提醒道。
「好吧,清灕你听好,我們打算把你從宮里弄出來,可是一直沒能跟你聯系上,所以計劃不好實施,我們需要你在宮里配合我們。不然我們怎麼做也是枉然。」月孤忽的正色道。
清灕听著月孤的話,一時竟然有些楞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月孤見清灕不答話,深深看了一眼清灕,走進一步忽的問道︰「清灕,你是不是有什麼顧慮?」
清灕這才道︰「沒有。你為何這麼問?」
「清灕,我不知你是否看出來沒有,父皇他對你,怕是不一般。我從未見過父皇那般對過任何一個人。所以,我們得想個萬全的計策,以防父皇知道你逃出去後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墨軒有些擔憂道。
「清灕,不管那耶律霆對你是真是假,你必須回孤月去。」月孤定定地看著清灕道。
「清灕,莫不是你對父皇他?」墨軒見清灕一直沉默著,心里一驚忽的問道。「清灕,你可莫犯糊涂啊!」
清灕轉身,抬眼看著夜空中的明月,想起她在孤月的家人,璃珞,堇玉,于欣,芩蓮,爹爹,母親
清灕握在袖中的手緊了又緊,深深嘆了一口氣。語氣毫無波瀾平靜道︰「你們要做什麼就去做吧!我會配合你們,別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