灕清在耶律國的皇太子府內一直秘密靜養著,瑾軒有時回來便待在為灕清備的院子里陪她。不過大多數時間都是在忙著大皇子耶律麒軒叛亂一事。雖說耶律瑾軒與月霖子及時趕回平定了叛亂,救下了耶律國主,但是耶律麒軒和他的部下還是逃了,大皇子的勢力還是沒有根除,依舊在國內伺機而動。耶律國內,暗潮洶涌,危機四伏。
「最近你似乎比較忙啊!煩心事不少吧!」灕清披著厚厚白色獸絨的披風與絨帽,一身耶律國穿著打扮,揣著暖爐坐在院中看著臘梅飛舞。
瑾軒坐在灕清對面,品一口暖茶,嘆道︰「唉還不是你的那些人搗騰出來的這堆亂事。」
「這你可又冤枉我了!我人可一直都在這里好好待著呢,要怪也怪那群老家伙。」灕清故作冤屈道。
瑾軒看著灕清這樣不禁好笑︰「你啊∼就算不是你直接做的,也是你以前早就安排出來的。我還是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我耶律國境內竟然有你們孤月這麼多人?」
「佛曰︰不可說!」灕清故作神秘道。
「呵呵你真是」瑾軒無奈道,看著這樣的灕清他有些無語,只能搖頭嘆息。
窗外一陣風過,含著臘梅清香,吹進來一朵臘梅花瓣。瑾軒看著花瓣在風中飄搖,不知想起了什麼,輕輕開口道︰「不過,我和大哥的恩怨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麼多年了,他還是一直不肯放棄。我是真的不願走到手足相殘的地步。」說罷,眼中不禁有些苦澀。
灕清看著神情落寞的瑾軒,忽而有些心疼,心疼他出生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從小便生活在勾心斗角爾虞我詐中,沒有自由沒有快樂,連自己的命運都無法選擇,一出生,便是定了。
「你不快樂瑾軒」灕清不禁伸出手,拂過那人耳邊一縷青絲。
「命運容不得我選擇!」那人苦笑道。
「你以後,注定是要繼承大統的!」灕清心中不禁一痛。
「如果可以,我寧願自己是個普通人,而不是什麼耶律太子!」瑾軒目光深邃的看著灕清道,那眼中的傷痛讓人心碎。
「你說了,命運容不得人選擇!」灕清不禁感到深深地悲涼。
「灕清,如果我不是什麼耶律太子該多好!如果你不是孤月國的文相之女該有多好!」瑾軒忽而嘆道。
灕清不知該如何回答,自能選擇沉默。一時之間兩人之間忽的靜了下來,只余下外面呼呼風聲
「對了,灕清,你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在府里待了這麼久,我帶你去外面集市上逛逛吧!明夜是我們耶律國的新年除夕夜。」瑾軒忽而說道,轉移了話題,也化解了兩人之間微妙的沉默氣氛。
灕清一听不禁心中一喜,在府中這小院里待了這麼久她的確有些無聊,可是想到自己尷尬的身份和耶律現在的時局,又有些憂慮。「好是好,可是……」瑾軒知灕清的顧慮,隨即安慰道︰「你放心,我會安排好的,不會有人認出我們的。」
灕清看著胸有成竹的瑾軒知他是有辦法的,不禁欣然點頭同意。
自從灕清听了瑾軒的話後,就一直滿心歡喜的期待著,從小到大因為身體的原因,她從來沒有怎麼出過遠門,更不用說去欣賞異國風情了,所以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懷著激動的心情好不容易等到了第二天傍晚,灕清看著漸漸變暗的天色,盯著依舊毫無動靜的園落大門,原本滿懷期待的心情不禁漸漸有些失落,灕清嘴角扯出一抹苦澀,都多大的人了,想不到自己竟然也會如那孩童般期待著,灕清端起桌上的一杯茶,才發覺茶水早已涼透了。
灕清不禁嘆了口氣,起身,踱至門前,只有那臘梅如昨日般依舊盛開,地上落著層層白雪,靜謐,無聲。灕清看了看依舊毫無動靜的院落,不禁心里一陣苦澀,深深嘆息,隨手就要合上房門。
「灕清!」忽的一溫聲呼喚,看著那人微喘著匆匆忙忙的出現在院落門前的身影,灕清忽的笑了。
「不好意思,你等了很久吧?」平整好呼吸,踱至灕清面前,瑾軒有些心疼的看著灕清凍得有些泛紅的臉龐。「有些事耽擱了,我應該派人過來跟你說一聲的。」
「無妨,也沒等多久,你不是來了嗎?」灕清微微一笑,有些睜眼說瞎話的嫌疑。
瑾軒將灕清置于梳妝台前,自懷里拿出一些物什,開始給灕清變裝,灕清看著鏡子里原本精致非凡的面容漸漸變得只是有些清秀的五官,不禁感嘆︰「原來你還會易容術?」
瑾軒笑了笑,不答,原本這些東西都是無奈之下為了保護自己而學的,他不想告訴灕清自己為何學這些的原因。瑾軒給灕清束了發又遞給灕清一套衣物,灕清原本看著自己的發型後就有些不好的預感,看到瑾軒遞給自己的衣物後不禁落實了自己的猜想。
「瑾軒,這衣物好像是你們這兒女子們的衣服吧?」灕清不死心的又問了一句。瑾軒看著灕清有些無語的樣子,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笑而不答。灕清無奈,只好接過衣物,轉身踱至室內換上。
瑾軒坐在桌前,看著那人一臉不情願的走進室內,不禁感到好笑。不一會兒,灕清別扭著出來了,眉頭深鎖一臉不情願,「瑾軒,就非得是粉色的嗎?這麼花俏,就沒有素淨一點的衣服嗎?」白色絨氈帽下露出束好的俏麗的小辮子,一身粉色絨衣絨褲,一雙俏麗的馬靴,衣服褲子一圈都瓖上了白色的毛絨,顯得十分小巧俏麗。
瑾軒上上下下打量了灕清幾圈,然後滿意的點了點頭。這下子就算是灕清她自個兒都不會認出自己了,完全與她以前的氣質形態截然相反。
北方的耶律國除夕夜與南方的孤月國有相似的地方卻也有自己的特色,京城大街小巷內到處充滿了形形色色的人,也有別國的商人在此地。
道路兩邊擺滿了各種攤位,吃的玩的應有盡有。灕清與瑾軒兩人那一身非凡的氣質還是吸引了不少路人注目,很多人看著那兩人的身形氣質不禁被吸引,待走近看清兩人容貌後不禁少了幾分驚艷之感,惋惜那樣非凡的氣質竟也只是一對普通的夫婦而已。雖說灕清的身形與瑾軒相差無幾,細細觀察其實較之身材挺拔修長的瑾軒倒是高出了那麼一點點,由于北方耶律國是男尊國,男女一般身形上就有很明顯的差距,男子健碩女子嬌柔,發飾妝容上就能一眼看出來,所以衣物上倒是沒有幾分差距,而瑾軒原本長相身形就不像北方男子那般粗獷健碩,反而到像南方人一般俊美若仙,但是眾人們還是自動將灕清劃歸為瑾軒的小娘子了。
「這位公子,為你家小娘子買一個發簪吧!」這不,路邊一個賣發飾的小販看到路過的灕清和瑾軒二人便吆喝道。
灕清听後臉色有些僵硬,瑾軒倒是大方的笑了笑,仔細的看著那些發飾,一個質地很好的素雅白玉發簪倒是吸引了瑾軒的注意,「老板,這個發簪怎麼賣?」
「哎呀,這位相公可是真有眼光,這發簪配你家娘子再好不過了,這發簪質地很好,可是上好的白玉,所以價錢也就貴了點,要二十兩銀子。」小販看著瑾軒挑了個上等的發簪不禁眉開眼笑。
瑾軒二話不說立馬付了錢,原本灕清想討價還價一番,無奈瑾軒速度得連開口的機會都沒給。瑾軒笑看著灕清無奈的樣子,將發簪親自戴在灕清的發髻上。兩個人距離是如此之近,兩人親昵的動作倒是又吸引了不少路人的注目,灕清也百年難得一見的臉紅了一把,拉著瑾軒快步走了。
路上有些擁擠,瑾軒一直小心的護著灕清不被人擠了去。看著身邊近在咫尺的瑾軒如此細心的照顧自己,灕清心里不禁泛起一陣漣漪。忽的,瑾軒轉過頭來,灕清才突然意識到自己竟然一直在愣愣的看著人家,不禁尷尬一笑,忙看向別處,欲蓋彌彰,「啊!瑾軒,你看,那兒人好多,好像很熱鬧的樣子,我們去看看吧?」
瑾軒看著眼前灕清的小動作也不揭穿,只是那嘴角的上翹,表露出他此刻的好心情。牽起灕清的手,緊緊握在掌心里,瑾軒護著灕清朝那處走去。灕清看著那只握住自己的手,感受著那掌心的溫度,心里不禁一陣發燙。強迫自己忽略掉心里的異樣感覺,灕清聚精會神的看著那熱鬧之處。
走進一看,原來是一些人在用弓箭射那掛在遠處的靶子,那老板正在吆喝著吸引客人。不少人在那里躍躍欲試,有的人廢了半天的勁才好不容易拉開一點點便再也沒力氣拉開了,有的也只是拉開了卻射不出去,好不容易才有個人拉開射中了靶子邊緣一點點,卻也贏得眾人喝彩,老板根據射中的地方給那人相應的獎品,沒能拉開的,只能遺憾的搖搖頭,或者再嘗試一次,或者無奈的走了。那老板看樣子賺了不少錢,樂呵呵的笑著︰「來來來!走過路過不要錯過,瞧一瞧看一看啊!射中了有獎,射不中也可以來參與玩玩啊!我這弓箭可是祖傳的上等好弓,那可是非一般人能拉得開的!若是有人能用這弓射中那靶心,那我這塊絕好的寶玉便送與那人!」灕清定眼一瞧,那玉果然是價值連城的絕佳寶玉,難怪有這麼多人躍躍欲試。
瑾軒看著身邊的灕清目不轉楮的打量著那寶玉,不禁心中一動,向前一步,「老板,可否讓我試試?」
眾人回頭一看,原來是只是一個普通的男子,看樣子一點兒也不像有本事能拉開這弓的人,不禁都哄笑一聲,聚在那里準備看這不自量力的人的笑話。
灕清一听瑾軒居然要去試那弓箭,不禁有些詫異吃驚︰「那弓箭不是凡品,你真的要去試?」瑾軒拍了拍灕清的手,安穩般笑道︰「無妨!試一試罷了,不要擔心!」
就在眾人以為那人要知難而退時準備哄笑一番時,瑾軒一個轉身瞬間拉弓起箭,就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時那箭便穩穩的射在了靶心處!漂亮!!眾人不禁一陣陣歡呼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