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要不是皇上在,商顏氏真想立即就去看看她的寶貝女兒究竟是不是如女婿說的這般安好了。愨鵡曉
「夫人,王爺不會騙咱們的,他說安好便是安好!」不能讓夫人在皇上面前失了分寸,商棹示意夫人不要太過擔心。
商顏氏是個明事理的人,自然也知道不能在皇上面前失儀,但愛女心切,總也有些惶惶,也只能暫壓著那股擔心。
可呂微瀾與丞相夫人卻是沒有想到听見的卻是蕭卿墨這樣的回答,暗中不由的交換了一下視線。
呂微瀾恨得銀牙暗咬,沒想到她真的是福大命大恁。
前次想要借助小馬駒失控來驚嚇于她,希望她不小心便被沖撞了落胎,沒想到半路殺出個黑衣人,竟然制住了受了針刺而發狂的小馬駒,並很快便被人查出是公主蕭染墨動的手腳,以至皇上震怒,將親生女兒軟禁了起來。
昨夜,她冒險親自趁著他們一行還未回來的時候,將催情的香料灑進香爐之中,沒想到竟然還是沒有傷到那個小孽種。
難道是催情的香料分量不夠麼?還是蕭卿墨的定力太過好?呂微瀾不期然的想起當初他們倆還算是恩愛之時,她也遭人暗算,橙花遇上薔薇花時,亦是催動了他們之間的情潮。但他那時也是生生的隱下了,不然,那次她約莫就會因為心悸之癥再歡愛而命喪黃泉了膽。
可是,今次的催情香料中卻是有著氣息最為濃烈的依蘭花的,又集合了多種可具催情效果的材料在其中,他們決計不可能忍下的。
況且,她還親眼看見蕭卿墨狼狽而焦急的只穿著中衣匆匆忙忙的去找陳御醫,那樣的感覺絕對是因為行.房過後出現了不適才有的情境不是嗎?
可是,為何她絲毫未受損你?哪里錯了呢?究竟是哪里錯了呢?
「啟秉皇上,微臣回來復命!」就在呂微瀾糾結著究竟為何在外在催情的作用下,商淺夏依舊沒有滑胎這般好運時,商緋然已經領了一個禁衛還有一個小太監進來。
一眼就瞥見禁衛手中拿著一個小黃紙包,而小太監則是顫顫巍巍的伏在地上山呼萬歲。
「你手中的是何物?」蕭承昊罷了小太監的磕頭,先感興趣的便是禁衛手中的東西。
被問的禁衛,臉霎時紅了一紅,拘謹的回道︰「回皇上,這是在呂側妃的房中搜獲的,似乎、似乎是媚、媚藥之類的!」
「媚藥?!」
有數人同時驚訝的低呼,呂微瀾更是覺得不可思議的直搖頭道︰「不可能!不可能的!我的房中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丞相夫人就給了她一包,原是想要讓她在蕭卿墨宿在自己房中時下的,為的是成就他們的一夜歡情。只是她太高估了自己,以為再不濟她也是他喜歡的女人,便生生的浪費了那一包媚藥。
後來因為心有不甘,便于昨夜將藥粉如數的倒進了淺夏房中的香爐中,緣何自己的房中還會出現一包?
疑惑的眼神不期然的投向同樣震驚的丞相夫人,可這時,丞相夫人需要的是自保,怎麼會與她的視線相對呢!
忽然,呂微瀾就笑了!淒厲的笑了起來!
原來自己一向以為自己是聰慧的,是有本事的,卻不想還是算計不過旁人,自己這一回是徹徹底底的被別人算計了個徹底了。
而她,還自詡為萬無一失,斷了別人想要栽贓的機會,硬是不讓商緋然進自己的房中,卻又是在無形中斷了自己想要辯解的機會。
呵呵呵!她輸了!這回當真是徹底的輸了!
商緋然冷冷的看著呂微瀾癱軟在地上苦澀的笑著,心中沒有任何的憐憫,一抱拳道︰「啟秉皇上,這位小光子的便是在昨夜的一更天之前,親眼目睹了呂側妃趁著王爺與王妃參加皇後娘娘的壽宴還未回來的空檔,溜進王妃的房中不知做了何事的證人!」
「小光子,此事當真!?」竟然還有證人,蕭承昊怒瞪著呂微瀾,沒想到這個蛇蠍女人真的想要害了他最盼望的寶貝金孫,方才還要耍賴呢,看來不治重罪不能平人心了!
「奴、奴才確實、確實是親眼所見、所見!」只是一年才能遠遠的見一次皇上尊容的小太監一听皇上問話,立即激動的磕頭如搗蒜的緊張的回答著。
「好好好!呂氏,人證物證確鑿,你還有什麼要狡辯的嗎?」連說了三個好字,蕭承昊冷冷的問道。
蕭卿墨亦是冷冷的看著呂微瀾,他原還暗中希冀這件事情不過是別人嫁禍的,但確實是她所為,心中霎時一片淒涼,因為自己的看走眼,更為了他的夏兒差點就因為她而母子俱損,而自己便是那個始作俑者。
這邊,皇上震怒,蕭卿墨悔恨、商棹夫婦怨恨,而呂丞相大義凜然的任憑皇上處置這個善妒的逆女,丞相夫人則忐忑的以眼神警告著呂微瀾。
那一廂,雪漫急匆匆的進了淺夏的寢房,激動的滿眼的淚水。
正靠在床靠上休息的淺夏一見雪漫的模樣,便知皇上那邊有了定論了,遂請了陳御醫先出去,而後和顏悅色的看著雪漫,等著她將她的激動訴說出來。
「王妃娘娘,皇上龍顏不悅,要治呂側妃的重罪呢!」終于等到呂微瀾被皇上親自逮到了證據,雪漫真的很激動。
「活該她總是千方百計的陷害咱們小姐,這下可遭天譴了吧!」
筱藍和筱汐亦是覺得大快人心。
「她當是知曉房中的藥包是被人栽贓的,只是此時已然是百口莫辯了,也是她平日里做過太多的虧心事,心虛了自然沒法再做狡辯了!」淺夏冷冷的一笑,要不是自己的身子底子還算可以,昨夜那場不知饜足的歡愛,說不定早就害得她的孩子離她而去了。
因而,她才在一大早就派了筱藍放了風聲出去,驚動了皇上。而皇上也果然沒有令她失望的一早便過來要清查敢于傷害自己皇孫的人了。
她便借著呂微瀾離開.房間的時候,讓雪漫將母親給的催情藥包放進了呂微瀾的房中,來了一個反設計。而她亦是算準了,隨侍在側的大哥定然在知曉來了一切來龍去脈之後,再會助上自己一臂之力。
如此,就能順利的除去了呂微瀾了。
「王妃娘娘,那奴婢是不是該即刻過去與皇上坦言呂側妃她過往的所有犯下的錯,還有暗示公主的那一次?」雪漫對呂微瀾是恨之入骨的了,因而只想著盡快的將她所做的壞事全部揭露出來,自己也可以松一口氣。
「如此也行!我便與你一道去吧!」淺夏擔心雪漫在皇上面前怯場,而且,呂丞相與丞相夫人都在,怕她因著舊主在而一時怯懦,反而叫呂微瀾看出了端倪,被反咬一口便浪費了這番苦心積慮的忍讓和籌劃了。
「小姐,可您的身子?」筱藍和筱汐當然也想要去看一看此時正廳中大快人心的一幕,但又擔心淺夏的身體。
「陳御醫說了無礙!」已經起身下床,淺夏又關照著雪漫道,「雪漫,待會兒你便在外面候著,待我讓筱藍出來喚你,你再進去。」
「是!王妃娘娘!奴婢听您的!」只要一想到很快就能將藏在心中的所有冤屈都能傾訴出來,並將呂微瀾所有的惡行都公布于眾,雪漫就越發的激動了。
待淺夏讓筱藍粗粗的梳妝了一下,便在兩人的攙扶下,蒼白著臉往正廳而去。
正廳里,見呂微瀾無從辯解,呂丞相的態度誠懇之後,蕭承昊正在宣布對呂微瀾的處罰︰「恣晉卿王側妃呂氏善妒嫉恨正妃,暗下毒手,欲置尚未出世的小世子于死地,其行著實惡劣,心性狠辣。著晉卿王休……」
「皇上且慢!」
淺夏前腳剛踏進正廳,身後,便傳來皇後略帶微喘的阻止。
眾人俱是一驚的看向了在冰霜及梁心月攙扶下匆匆而來的皇後沈凝芷。
「夏兒?你怎麼出來了?」蕭卿墨卻是先看見了淺夏,顧不及給沈凝芷請安,便大跨步走到淺夏身邊,從筱藍筱汐的手中扶過淺夏。
「是啊!夏兒,你昨夜受驚了,身子還不爽利,莫要出來了,還是快快回房休息吧!」皇上一見懷著寶貝皇孫的媳婦出來了,也不顧皇後為何打斷了他的旨意,先招呼了兒媳婦再說了。
商棹和商顏氏亦是緊張的看著淺夏,只是,皇上和皇後都在,他們不便表現的太過,只能以眼神仔細的打量著女兒。
商緋然亦是擔憂又略帶責怪的看著妹妹,怕她再有任何的閃失。
「臣媳原是想要好好的休息,只是一听說昨夜陷害兒媳的人已經找出來了,臣媳便心中氣憤,想要來看看究竟是誰與臣媳與王爺有著這般深仇大恨,居然想要那般惡毒的陷害臣媳與王爺的孩子,故而再也無法安心歇息了!」因著沈凝芷突兀的阻止,淺夏心中閃過一道不好的預感,因為她無意間看見了丞相夫人露出的一抹如釋重負的笑意。
那抹笑意實在是有些詭異,讓她心下不安,便借著眾人的關切,趁機表示一下自己的虛弱和立場,或許,能夠令得皇上更強勢一些。
「夏兒放心,父皇一定會還你一個公道,定然會讓呂氏付出應有的代價!」一看淺夏的臉色,又看她有意無意的哀傷而怨恨的看一眼小月復,蕭承昊的心都提到心口了,就怕她再受刺激,孩子可就真的保不住了,于是,又趕緊道,「卿兒,快!快扶夏兒回,呃,不忙,就扶她坐下吧。朕想著,她總是要看見害她和孩子的人得到報應,心中才放得開的。」
「皇上,究竟是出了什麼事情了?」臉上疑惑的看著蕭承昊扮演著慈愛公公的角色,沈凝芷一貫的微笑著問。
「皇後尚不知出了什麼事,卻為何阻止了朕方才下的旨意?」胡子抖了抖,蕭承昊臉上閃過一道不悅,反問著。
沈凝芷被嗆白了一記,臉上閃過一道不自然,但隨即又恢復正常的微笑道︰「也是側妃的丫鬟太過焦急,只顧著去找本宮,跪著求著要本宮來救救她的主子。本宮見她焦急,倒也一時沒多問,便急急的趕了過來了!」
呂微瀾的丫鬟?
淺夏猛地一震,身後的筱汐急得想要出口說什麼,幸好筱藍及時的制止,再加上她們人在淺夏與蕭卿墨的身後,廳中所有人都注意著沈凝芷,也就沒有人注意到她們兩個不尋常的舉動。
淺夏卻是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呂微瀾,卻見她亦是茫然的一臉疑惑,不知是在不明白為何自己那般對待雪漫,雪漫卻以德報怨幫她找來救兵?還是在茫然皇後娘娘為何來救她?
總之,淺夏此時卻是知道,約莫是有人將此間發生的事情偷偷的告知了沈凝芷,她得到消息後便趕了過來。方才所說的估計就是一時找不到借口,剛好來時看見雪漫在外面焦急的等待著,便循著雪漫做了借口了。
而此事,看來只有待此間事了之後,偷偷的向梁心月打探了。
見沈凝芷不慌不忙的如此一說,蕭承昊倒也不便當著著許多人的面博了皇後的面子,便著李德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知了沈凝芷。
沈凝芷听罷,隨即收了笑意,沉了臉色道︰「如此說來,呂側妃確實該罰!」
呃?她此言一出,淺夏卻又是微微一愣,真是有些模不清這位高高在上的皇後的意思了。
而蕭承昊聞言,臉上總算是稍稍緩了顏色道︰「朕便是要將之處罰了,以儆效尤!也是為卿兒立一立王府的規矩,免得回京後,再惹出類似的事情出來!」
「對!皇上說的極對!」沈凝芷連連頷首,「夏兒月復中的是卿兒的第一個子嗣,又是卿兒納妾以來的第一個,分外的金貴,萬不能讓別人陷害了去!」
再見到蕭承昊贊許的微笑點頭時,沈凝芷話鋒一轉又問道︰「那皇上預備怎麼處罰呢?妒婦在堂,原也是可重可輕的處罰,重自是降位又罰俸,輕也要罰俸加面壁思過,皇上您一定要秉公直斷才是!」
皇後的這番話,明著自然是支持皇上對兒子家的家事做出裁斷,卻又以條條框框約束了蕭承昊。
她沒有據理力爭的讓皇上按照正規的七出之罪來治理,卻是將此事正常範圍之內的輕重立表了起來,暗示著蕭承昊不管是什麼樣的處罰,不可月兌離了大禺朝的制律。
淺夏這邊的人一听,已然知曉皇後這是暗中保著呂微瀾了,只是,這保也保得你逮不住任何的錯處。
而又讓人疑惑不解的是,她若是喜歡呂微瀾的,當初又為何听了蘇安染的建議提議了將淺夏指婚給蕭卿墨呢?要知道,那時候的蕭卿墨是死活都不願意娶淺夏的。
而今,卻又反幫著呂微瀾了,當真是叫人看不清她心底的真實所想了。
淺夏已然知道再听下去亦是得不到最想要的答案了,心中縱有不甘,但也無能為力。因為,沈凝芷的話中道理確實不錯,她月復中的孩子安好,這便是不能立即扳倒呂微瀾的關鍵。
而她,身為一個母親,自然是寧願讓仇敵再逍遙一陣子,也斷然不希望孩子有一分半毫的閃失。
幸得她沒有魯莽的讓雪漫沖進來指證呂微瀾,不然,那丫頭可能也會遇上危險了。
只是,今日藥包一事,呂微瀾恐怕不久也能察覺出是雪漫動的手腳,自己還是先想辦法將雪漫救了下來再說了。
佯裝一個頭暈,蕭卿墨立即緊張的急急告了聲退,便不管眾目睽睽之下抱著淺夏離去。此時,他的夏兒的身體最為重要,至于對呂微瀾做出什麼樣的處罰,他已經不甚上心,因為,今次這一事,已經注定呂微瀾再也無法近得他身了。
一回房,便要喱夜趕緊去請陳御醫,淺夏卻是阻止了他道︰「卿,我沒事!只是失望得有些難受而已,你陪陪我和孩子便好了!」
「好!好!我陪著你!」揮手讓筱藍筱汐和喱夜退下,蕭卿墨半倚著床靠,讓淺夏可以舒服的躺靠在自己的身上。
蕭卿墨何嘗不氣憤不奇怪皇後這一出唱的是什麼詭計,只是,方才他已經接收到了梁心月的暗號,只待夜深人靜,便能知道他想要知道的答案了,因此,此時心中並不是太過急躁。
「卿!我想請你幫一個忙!」算計著怎麼樣將雪漫從呂微瀾的手上救下來,淺夏低聲軟語。
這件事情雖然因為皇後的介入而沒能將呂微瀾一口氣扳倒,但她已然將她自己最惡劣的一面展露在蕭卿墨的面前了。因而,淺夏覺得也不再需要雪漫潛伏在她身邊幫著自己打探消息了,那就趁著蕭卿墨此時對呂微瀾失望透頂的時候,先將雪漫救下為好。
「夏兒說什麼傻話呢,你的事情便是我的事情,要我做什麼便只管說吧!」知她心情不好,蕭卿墨輕柔的拍撫著她的肩,安撫著她。
「也不知父皇究竟會怎麼處置呂微瀾,但她如此的歹毒和喪心病狂,我擔心雪漫跟著她,早晚會被她欺凌致死。」
「雪漫?她為何會欺凌一個丫鬟?那丫鬟不是還幫著她求了皇後來嗎?怎麼會有危險?」蕭卿墨卻是百般不解。
低嘆一聲,淺夏知道唯有讓他看見真相,才好過自己的片面之詞,便揚聲叫道︰「筱藍,雪漫可在外面?讓她進來!」
「是~!」門外傳來幾聲輕敲,然後門開又關上,哭得滿眼紅腫的雪漫走了進來便撲倒在地上。
淺夏知道她這是不甘心的哭成了這樣,可她亦是無能為力,誰讓忽然冒出來皇後這個不知深意的做了梗呢。
「雪漫,你莫哭了,你受的委屈,本妃不能為你伸冤做主,但王爺卻是可以的!」輕柔的出聲,淺夏道,「你先將你手上的袖口撩起來讓王爺看看。」
「夏兒?」蕭卿墨狐疑的看著淺夏,她讓自己看一個婢女的肌膚是做什麼,難道是懲罰自己沒能好好的治呂微瀾的罪麼?
「卿,你先看著就是了!」淺夏卻是非要讓他看向雪漫撩起的手臂。
而當蕭卿墨不得已看過去時,霎時驚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凝聲問︰「這是怎麼一回事?」
紅腫著眼,眼中又有淚霧彌漫,雪漫在淺夏的眼神示意之下,一邊哭泣一邊將這些年以來遭遇到的呂微瀾的毒打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並沒有遺漏的呂微瀾如何自傷想要陷害淺夏,以及辣子粉事件,薛躍歌和竹沐雪之死的真正原因等等都說了出來。
看著哭得聲淚俱下的雪漫,蕭卿墨只覺得心中郁氣更勝︰「走!趁著父皇還未走,咱們這就去將呂微瀾這個賤婦的所做所有全部揭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