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愛情滋潤的女人是最美的,何況是身與心的兼得,因而即便昨夜因著蕭卿墨的胡鬧而折騰了許久的身子虛軟和疲累的很,但一早醒來的淺夏還是精神很好!
「呵呵!小姐,您一直說我毛躁沒心機,怎麼樣,昨天奴婢這一箭雙雕的計策如何?」看到自家小姐精神這般好,又想到王爺與小姐一起洗的鴛鴦浴,筱汐就竊笑著先邀功了!
「什麼叫一箭雙雕,要說也該說是一舉兩得!」筱藍橫了得意洋洋的筱汐一眼,沒好氣的道。睍蓴璩曉
她昨夜是跟著小姐一起去見岑寶兒的,因而猜想著小姐今早的轉變恐怕不單單是因為王爺親自為她做糕點的感動,應該是與岑寶兒在小姐耳邊所說的最後一句話有關。
「哎呀,管他呢,反正是差不多的意思!」能想到這個什麼一呀、雙呀的已經不容易了,筱汐才不管那麼多熹。
「也難為你想出那麼一個法子,難道你也不怕王爺一個不高興要了你的小命?」雖然淺夏是感覺出蕭卿墨如今對待兩個丫頭的不同,是與自己有著關系,但愛屋及烏便也會恨屋及烏。
眼下他們之間的關系這般融洽,她當然亦是希望一直這般直到天荒地老。但世事難料,誰也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因而,她覺得有必要要好好的約束一下筱汐,免得她不經意間太過忘形而惹禍上身。
于是,便在筱汐得意的快要翹起小尾巴的時候凝重的勸戒道︰「只是,他畢竟是王爺,心情好,可以由著你一起胡鬧。但萬一哪一天心情不好了,或是與我之間出現了什麼問題了,你和筱藍一定要切記千萬不可忘記尊卑有序,明白麼!穴」
雖然筱汐覺得一個高高在上的男人肯為心愛的女人下廚做羹湯,便一定是愛慘了那個女人,決計是不可能有什麼問題出現的。但見淺夏說的這樣凝重,便立馬識趣的點頭應聲。畢竟,小姐之前不得寵時的日子可謂是危險重重的,她斷不能給小姐惹事。
「對了,小姐,昨夜那人說的那些話,您覺得值得相信麼?」筱藍將話題轉入比較敏感的話題,「我今兒見她們倆似乎也沒什麼反應呀?」
「柳拾葉向來就是一副清高的模樣,任曉伶又天生是個沉默寡言的人,我進府至今,似乎只除了與我請安打招呼之外,極少听到她們的聲音,還真是難以辨別呢!」
不管岑寶兒的話中有幾分真假,但淺夏還是決意防範于未然,畢竟她重生一回,又差點死了一回,再加上不日前發生的事情,若再大意,那就算是被人害死她也是應得的了。
「我看一定是岑、呃,那人想要月兌離她原主子的掌控,才故意在您面前說這些的!」昨晚亦從筱藍口中知曉了她們見面的情況的筱汐卻是不相信那個岑寶兒的,因為她覺得一個明明心機很重的人,卻假裝跟她一樣單純沖動,一定不是什麼好人。
「不管真假,總是要防著一點的,不然咱們主僕就要倒霉了!」淺夏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以前家中亦是如此的,幸好娘親還有些手段,爹爹又還算長情,不然,恐怕亦是一團亂的家務事吧!
「王妃娘娘,雪漫求見!」主僕三人正討論著呢,外面傳來雪漫的聲音。
「進來吧!」看了看身邊的兩個丫頭,淺夏一時倒也奇怪雪漫怎麼會正大光明的過來了,她的主子方才的定省可是以頭疼為借口沒來的呢。
「王妃娘娘!」從外面掀開已經換成了薄紗的隔斷,雪漫繞過屏風走了進來,先行了禮,隨後便解開了淺夏的疑惑,「呂側妃扮著丫鬟的模樣出府去了!」
「哦?知道她去哪里了嗎?」難怪雪漫敢這樣過來了,淺夏明了的點了點頭問。
「奴婢不知是她對奴婢產生了懷疑,還是怎麼的,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她除了對奴婢打罵之外,便再也沒有對奴婢知會過她要做的事情了。」雪漫恭敬的回答著,眼眸中卻是一片掩不住的怨恨,垂落在兩側的手掌上包裹著紗布,顯然傷的不輕。
「可憐你又成了她的出氣筒了吧!」淺夏輕嘆一聲,憐惜的看著雪漫攥成了拳的雙手,暗責著呂微瀾的跋扈、霸道和狠毒。
「誰人不是父母生養的,就算是為奴為婢,總也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她卻視人命為草芥,總有一天還是會報應在她自己身上的!」
「只可惜她福大,至今為止做了那麼多的壞事和損事,都還沒有得到報應!」雪漫低垂著頭,幾乎是咬牙切齒的道。
「雪漫你別急,像她那樣的壞女人,總會迎接這一天的到來的!」筱汐已經拿了傷藥過來,小心的為雪漫拆去帶血的紗布,仔細的為她抹藥。
雪漫的恨不是假的,所以她才會在本就已經有些催情的橙花和薔薇花的基礎上又點上了依蘭的香料,想要趁著呂微瀾犯心悸之癥時因為克制不住***而送命。
無能為力也是真的,想要保全自己而不能直接殺了她解恨,只能暫時的忍耐著。
淺夏也知道在呂微瀾還完全沒有失寵于蕭卿墨之前,在她的身份還依舊是丞相府庶女之時,就算她想要立即除去她也是不可能的,那麼,就讓她們先回敬她一點兒東西好了。
對著筱藍暗示了一下,就見筱藍從袖袋中掏出了兩個紙包,一個是灰色紙包,一個是土黃色紙包。
「雪漫,我這兒有兩件東西,雖然不能一下子除去呂微瀾解恨,但也能夠讓她好一陣子囂張不起來。」淺夏看著雪漫認真的道,「只是,你卻是要付出一點兒代價,你可願意!」
「莫說是一點兒的代價,就是許多的代價,奴婢也願意。奴婢只希望不是要了奴婢這條小命就成!」雪漫苦笑著道。
如果她可以一了百了,那便早就自盡了事了。可是,在簽下賣身契的那一刻開始,她的命就關系著鄉下一家人的命,只要她敢自盡,那家中便會抵出一人來到呂微瀾身邊繼續受她奴役。
因此,她才咬緊牙關忍耐至今。也想著只要不將她作踐給那個糟老頭做小妾,就算在呂微瀾身邊接受打罵,她也能繼續忍耐下去。點了點頭,淺夏示意筱藍將藥包給雪漫,並問道︰「你看看這兩樣是什麼!」
「息子藥?和——巴豆?」雪漫一聞便聞出了息子藥的味道,疑惑的看著淺夏道,「近日王爺不曾去過翠微苑,她便不曾再喝過息子湯了,這個……」
「息子湯她是不敢喝了,但是你不是說她一直在喝補藥嗎?到時只要加在補藥里面就行了!」淺夏胸有成竹的淡然一笑道,「我也記得你說過,她的房中依舊還是藏著息子藥的。那麼,你只要做一件事情就成,其余的就交給我來安排,你便在旁邊看著她怎麼樣在王爺的面前出丑,真正的失寵一回吧!」
「好!奴婢明白了!」只要能看到呂微瀾逐漸的在這個王府中失去地位,雪漫就堅信她以後定然會受到應有的懲罰,因而便听從了淺夏的安排,拿著兩包藥離開。
「小姐,您哪來的那個東西呀?」雪漫一走,筱汐便疑惑的看著筱藍和淺夏,「這東西要是被王爺看見了的話,那不是會以為上次的息子湯跟咱們自己有關系嗎?」
「呵呵!筱汐還真是長心眼了呢!」看著筱汐臉上露出的擔心和聯想到上次的事情,淺夏不由夸贊了她起來。
「小姐,奴婢認真的呢!」
「好好!我知道你是認真的,也知道你是關心著我的。你放心好了,那藥都是大哥買來的,也只是那一包而已,只要咱們三個人和雪漫不說,誰都不會知道的!」
原來那日筱藍在含光寺後山見到的就是淺夏的大哥派來的人,正是幫她買了息子藥和巴豆。她大哥原是想要插手幫著淺夏一起教訓一下敢暗中害她的人,但淺夏卻不想讓他摻合進王府的事情中,免得以後落人把柄。
畢竟,朝堂之上,呂丞相與他們的爹本來就不合,若是家務事再給父親添麻煩,那她可就愧對家中諸人了!
知道筱藍身邊真的沒有了這個害人的東西,筱汐總算是松口氣的道︰「奴婢真心的希望明天的計劃能夠成功!」
「那咱們就拭目以待吧!」淺夏抿嘴一笑,此計也算是一舉兩得,一是可以對呂微瀾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她也嘗嘗被人陷害的滋味;二便算她心中不安定,想要測試一下蕭卿墨的心究竟是不是完全的已經不在意呂微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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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卿墨一下朝便回到王府直奔水菡院,人還沒進寢房便迫不及待的道喚道︰「夏兒!夏兒!」
「卿,什麼事這般著急?」正斜倚在軟榻上舒服的假寐的淺夏懶得起身,只是半眯著水眸看著已經進來的蕭卿墨。
「不是什麼急事,是今日下朝時與岳父說了幾句話!」不見淺夏起身相迎,蕭卿墨完全的不在意,更是不管筱汐和筱藍就在一旁伺候著往軟榻上一坐,整個將淺夏撈進懷中,對著她的朱唇就親了下去。羞得淺夏緋紅了臉頰,兩個丫頭也立即識趣的趕緊掩唇笑著跑了出去。
淺夏現如今算是知曉了蕭卿墨這個人,其實別看他表面上經常表現出一副冷漠薄情的模樣,卻是一旦真正的愛上便會寵的你上天的那種人。
不止以前他會寵得呂微瀾無法無天,連殺人都敢,現下對她亦是如此,不見她行禮相迎,是一點兒責怪的意思都沒有。
唉!他也不反思一下這種盲目的寵愛究竟是好是壞呀!萬一她也跟呂微瀾一般心狠手辣又蛇蠍心腸,豈不是要將他的王府整的雞犬不寧,永無安寧之日?
待他親了個夠,淺夏才倚在他懷中輕聲問︰「那卿與父親說了些什麼?」
父親亦是天天要上朝的,平日里不見他回來多說什麼,想來今日是父親有話要帶給自己了!
「岳父說此次夏狩,他會帶上岳母和小七一起去,讓我回來跟你說一聲呢!」小七兒那個調皮的小家伙倒也深得蕭卿墨的喜歡,因為她那雙靈動的水眸與淺夏有著七分的相似,雖然總是會搶著霸佔她的夏兒,但他就喜歡自己喜愛的人也被別人喜歡著的感覺。
當然,對于某個男人一直心心念念著他的人,可是心中一百一千個不願意的。
「小七兒?」淺夏詫異,母親是正夫人,她知道定然是有資格參加夏狩這樣盛大的皇家典慶的,只是小七兒只不過是一個孩子,雖是嫡出但畢竟位行最小,又是個女娃兒,帶上她不知又會引起家中多少變故了。
「是啊!是小七兒!岳父說她整日吵著要見你和我,又是央了岳母說情,又是讓大舅子說好話,一家子沒轍了,便答應了!」蕭卿墨想起岳父臉上無可奈何的笑意就忍不住笑著道,「但是,我看岳父臉上的表情,我便知道小七兒那個小丫頭斷然不是說了想我,肯定是覺得我霸佔了她的長姐,她心里不痛快才說也想著我的呢!」
淺夏掩嘴輕笑嬌嗔的斜睨了他一眼道︰「你倒是有些自知之明呢!」
她娘親一共就生了三個孩子,大哥與她,還有最小的小七兒,雖然只有一個兒子,但畢竟是嫡出最大的,而自己亦是嫡長女,因而母親在太傅府中的地位可說是已經牢不可破的。
再加上母親本身就比較會調和與父親之間的感情,因而,這些年就算是有了四房姨娘以及三妹、四弟、五弟和六妹的出生,亦都沒有影響到母親在父親心中的地位。
反思一下,若是前生的自己,不是那麼膽小懦弱,喜歡一味的忍讓,能夠掌握母親馭夫之術的七分,斷然也不會出現前世那一幕慘痛的經歷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此生若能夠得到蕭卿墨全心的愛意,想來也是不枉她重生一回了。
「那小家伙對我的敵意可是很重的,這一回,我一定要好好的拍好她的小馬屁,不然要是在你面前攛掇我的壞話,那我豈不是慘了!」如此一說,蕭卿墨還真的盤算著怎樣討好那個小姨子了,「夏兒,你說說,小七兒最喜歡什麼,我一定事先備好了!」
「哼!我偏不告訴你呢!」淺夏卻不理他,「你若是將我娘家人全都討好了,以後我若是在你這兒受了委屈還不是連告狀的地兒都沒有了!」「我怎麼可能會讓你受委屈呢!」一听這話,蕭卿墨立即表態。
「這可說不準哪!」
「我一定不會的!」
「不信!」
「真的!」
「……」
兩人你來我往半認真半玩笑著說笑著,筱藍在門外一晃而過,淺夏便知道事情安排的差不多了,便忽然想起了什麼的道︰「哦!對了!卿,側妃姐姐已經兩日不曾來請安了,據回報說是身子又不大爽利了,你去看看她吧!」
微微頓了頓,蕭卿墨卻是忽的沉下了臉道︰「身子不舒服就請個大夫去看看就成了,我去亦是無用!」
顯然還在生氣那日呂微瀾對待淺夏的態度太過惡劣,蕭卿墨不願意去見她。
生氣便代表還是在意的,若是不在意便不會生氣!
淺夏心中泛著淺淺的酸意,原來在乎了一個人之後,便會吃味兒,但為了自己,她卻必須要「賢惠」一把了。
「我知道卿一定是還在生氣那日側妃姐姐那般對我,但你也要諒解一下她,畢竟是因為太過在意你,她才會因為你對我的好而生氣吃醋。」一邊說,一邊觀察著蕭卿墨的反應,雖然他此時恢復了往常那副高測莫深的模樣,看不出究竟有著什麼樣的情緒,但淺夏卻知道他還是想要去看看呂微瀾的。
即便現在心中酸澀的要命,但若真的不讓他去了,那自己的計劃也就泡湯了。
便又裝出十分識大體的繼續道︰「可她如今畢竟是卿的人了,在王府中雖然也有姐妹平時與她一起閑聊,但總不若在家中舒適。如若連你都不願意去看她了,那她豈不是更可憐了嗎?」
「可她之前得我寵愛時卻時常的擠兌夏兒,夏兒如今為何要這般關心著她?」雖說男兒情薄,但蕭卿墨實則卻是一個重情的人。
只是,他的愛有些狹隘,不願意同時對待兩個甚或是好幾個女人同等的愛意,因而才會在此之前獨寵呂微瀾,這之後又因為察覺到自己對淺夏的愛意之後還曾經矛盾萬分。
雖然如今他能確定對待淺夏的愛意是比呂微瀾的要更深厚一些的,但呂微瀾確實也是他曾經愛過,並想要好好的對待的女人,因此听說她身子不舒服,總也是有些擔心。
緩緩坐起身,淺夏認真的看著蕭卿墨的眼楮,真誠的道︰「我不會說我對側妃姐姐沒有一點的怨言,畢竟她當初是那樣的對待我,都不願意你來到我的水菡院。且還時時的仗著你的恩寵而擠兌于我,不將我放在眼中。
但是我與她又同為女人,自然能夠體會到她此時的心境,一如當初的我一般。想要得到你的垂憐卻不能見到你的面,心里的感覺真的不是用言語可以表達出來的。
而今,特別是在我得到了卿的寵愛之後,更是覺得咱們這幾個嫁入王府的女人,以後的日子都將仰仗著你的庇護而生存。
因而,縱然我會因為你去關心著別的女人而吃味難受,可又覺得別人是那樣的可憐,所以……」
淺夏的這一番話不可謂不巧妙,一邊說出了蕭卿墨想要听得意思,那便是他的重要性,不光是呂微瀾和其他女人,就是她商淺夏亦是非常的想要得到你蕭卿墨的愛意。
再又借機闡述了自己的心意,即便是她因為同情別的女人而讓他去看看人家,但是她還是會吃醋的,所以,你是最好看過一眼,表示一下關心便回來,不然,可能就會因為她的生氣和進不了房門了!
最後的一句欲言又止自然又表現出她此刻的矛盾心理,想要做一個豁達的女人實屬不易,你蕭卿墨可別拿了雞毛當令箭,真的就又與別的女人重歸于好了。
不點明,是因為淺夏知道蕭卿墨一定能夠懂得,懂得了便會珍惜,珍惜了便就不會再被別的女人誘.惑。
這樣,就算是她央著蕭卿墨去看呂微瀾,而呂微瀾那邊出了事請之後,任憑呂微瀾如何的辯解,或是指出有可能是別人栽贓嫁禍,蕭卿墨也絕對不會真正的懷疑到她身上來。
而他,心中有著對她的歉意之後,又被呂微瀾一陣無理取鬧,自然就將對呂微瀾還剩的一點點愛情全部消散了。
不能一次性的除掉呂微瀾沒關系,她要的便是讓她慢慢的體會被人逐漸遺忘的恐懼和折磨,那要比直接讓她死了更加的讓人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