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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愛侶之間生間隙

寧靜剛下樓,就見艾姨陪著一位女客來造訪了。

「寧姐,這位是少爺的姑姑,」艾姨指著來客介紹道︰「菊英大姐听說少爺撞車了,很擔心,執意要過來看看少爺。」

安菊英將手中的一提兜水果交給艾姨,卑怯地笑了笑,說︰「小瀾出事的時候我正在醫院呢,一回去听說這事,可把我嚇壞了。趕緊過來看看小瀾,」又看了看四周,「小瀾不在嗎?」

原來是安瀾的姑姑,這也算是至親的親人。寧靜很客氣地將安菊英讓到客廳坐下,一邊倒茶一邊說︰「你放心吧,小瀾沒事,這會兒正陪著微微呢。」

安菊英並不認識寧靜,所以雙手接茶,歉和地笑道︰「那就好,那就好。」又問︰「艾姨,這位是?」

艾姨哦了一聲,拍了一下巴掌︰「瞧我,介紹客人只介紹一半,」指著寧靜說︰「這位是少女乃女乃的干媽,這位寧姐呀,對咱們家的少女乃女乃可好了,比親媽還親。」

安菊英趕緊站起來,握著寧靜的手,親熱地說︰「原來是微微的干媽呀,我早就听大家提起過,今天才見到真人面。看樣子你可能比我大些,我就隨艾姨她們喊你一聲姐了。寧姐,你辛苦了,替我們在照顧著微微。」

「不辛苦,我也沒做什麼。請坐,一路上累了吧?」

艾姨將隨身帶來的菜蔬提進廚房,又鑽出來說道︰「可不?菊英大姐生怕市場上的蔬菜打了農藥,大早上的跑到郊區的農民家買了一大堆的蔬菜和幾只雞鴨。融雪的天,道不好走,菊英大姐還摔了一跤,胳膊肘兒都給磨破了。」

「艾姨,這有什麼?微微懷著孕,我們又幫不上什麼,做這點小事還不應該?」安菊英羞赧地說著,把手別到身後。

寧靜從藥箱里拿出棉簽紗布與碘酒︰「來,我給你上上藥吧?別讓傷口感染了。」

看得出來,安菊英是位本份憨厚的家庭婦女,第一次見面,寧靜便喜歡上了她。

「不用不用,就磨破了一點皮,過兩天就好了,」安菊英連連地推卻。

寧靜一把拉住安菊英的衣袖,笑道︰「又不廢事,可傷口化起膿來就麻煩了。」

說著,輕輕地擼起安菊英的袖子。

「你們坐,我去拾綴午飯。」艾姨挽衣撂袖地離去。

安菊英是個私生女,從小生活在別人的白眼里,從小缺少關愛和呵護。唯一的女兒長大成人後,同樣看不起她,鄙視她。今天,素不相識的寧靜竟然如此關心自己,盡管是件微乎其微的小事,可安菊英被深深感動了︰「謝謝,謝謝你,寧姐。」

傷口處理好後,兩人的距離一下子拉近了許多。

聊了一會兒,安菊英站了起來,歉卑地說︰「小瀾沒事,那我就回去了。」

「那怎麼行?怎樣也得吃過午飯再走吧?」寧靜也站了起來,看了看樓上︰「我這就去叫小瀾他們下來。」

「不用不用,讓他們小倆口好好的呆會兒。」安菊英忙攔住。

艾姨聞聲從廚房里出來︰「菊英姐,這大老遠的,又到了飯點,你要是不吃飯走,少爺和少女乃女乃知道了得怪我了。飯馬上就好,馬上就好。」

「就是啊,」寧靜奪下安菊英手中的布包,真心挽留︰「微微他倆馬上就下來了,你得讓他們心里過意的去才行哪。」

無法拂卻這一番真心真意,安菊英只得又坐了下來,羞澀地說︰「又要麻煩你們。」

「有什麼麻煩的?我們也要吃飯的呀,不就多雙筷子多塊碗嗎?」寧靜又抬頭看了一眼樓上,壓低聲音說︰「按理,你這個當姑姑的來了,我得叫小瀾和微微他倆馬上下來。可他倆發生了一點小誤會,微微正跟小瀾生氣呢。」

「啊?」安菊英發出了一聲驚呼,很是焦灼,一把拉起寧靜的手︰「這是怎麼啦?發生什麼事了?這倆孩子平時可是好的跟一個人似的,怎麼會鬧矛盾呢?。寧姐啊,我想上去看看,從中勸合勸合。」

安菊英這也是發自內心的關心和著急,她畢竟是安瀾的親姑姑。自從認祖歸宗後,安菊英覺得自己再也不是無根無基的浮萍了,再也不是飄浮不定的風箏了。她對自己的這次回歸看得比什麼都重,看待安家的人,比視自己的生命還重要!

一無所有的人,一下子擁有了較為富庶的生活;一個自小以為是孤兒的人,突然有了家有了這麼多的親人!安菊英除了感恩,除了幸福,除了珍惜,她的心里再也沒有別的了。

寧靜笑了笑,說︰「不用吧?他們自己能處理好的。」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小瀾欺負微微了?這可不行,微微那孩子,有孝心懂禮貌還能干,一百個女孩里頭也找不出一個來。」

安菊英也不是外人,寧靜的心里壓著一塊石頭呢,忍不住說︰「唉,微微也不知招惹到誰了,那女人竟然跑到小瀾的面前胡說八道,說微微搶了她老公,當了小三,還說她老公送了一棟別墅給微微……總之,說了一大堆損害微微的話。小瀾听了很生氣,尤其是微微自己承認,那棟別墅確實在她的名下……。」

安菊英先是一愣,隨後哦了一聲,很是氣憤︰「微微是富家女,家里有錢有勢的,會當別人的小三?這個爛嘴巴的女人是誰?我撕了她的嘴去!」

「听小瀾說,那個女人叫什麼蔡妍,是個車模。」

「車模?這是個什麼東西?」

「不是東西,是一個職業。就是開車展的時候,那些站在車子旁邊的女孩。」

安菊英了然︰「我在電視里看見過,她們穿著巴掌大布片的衣服,擺出勾引男人的樣子。我頂惡心這些人。」又說︰「那種女人的話根本不能信,小瀾會因為听了那個姓菜姓飯的女人的話而懷疑微微的清白?假如是這樣,那就是小瀾的不對,我得說說他。」

「小瀾也不相信,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這也是人之常情啊。沒關系,把事情說開就好了。」

「嗯,他倆這麼相親相愛,誤會應該能解開。」

樓上。

凌微躺在床上,整個人蜷縮在被窩里。

「把頭伸出來,被窩里空氣不好,」安瀾去扯被子︰「听話!」

凌微緊緊地拉著被角,嗡聲嗡氣地說︰「不要你管,你給我走開!」

「微微,我承認我有些小心眼,有些狹隘,但是,我要求你一個解釋不過分吧?」

凌微呼地一下坐了起來,小臉脹得通紅,滿頭的短發紛披至額間。她怒目圓睜︰「安瀾,你剛才是要我的解釋嗎?我一直想跟你解釋來著,可你不听,一路上對我諷刺挖苦,陰陽怪氣!我真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一個人。原來,我一直認為,你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也是最能體貼我的人!看來,是我錯了。」

凌微發火的樣子也很可愛很嫵媚,白皙的臉上飛起兩大團羞怒的紅霞,大大的眼眸里,波光點點,清水,那一頭飛揚的短發,經過在被窩里的一番「制作」,形如一個雞窩,更象一只刺蝟!

安瀾忍不住伸出手去,去捋紛亂的頭發。

凌微把頭一偏,厲聲喝道︰「別動!這事不說清楚,你這輩子也別想踫我!」

安瀾有些火了。明明是凌微的錯,自己反過來陪了這麼多不是,獻了這麼多的好,凌微卻一點不領情,一點都沒有愧意!

「凌微,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難道,你一點錯也沒有嗎?」安瀾一下子站直了身子,居高臨下地望著凌微,眸底里,飄浮著兩團火苗,「我又不是胡中生有,更不是隨意污陷!你知道嗎?昨天上午,我分別見到了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是一家律師事務所的律師,另一個,就是小有名氣的車模蔡妍。蔡妍,這個女敕模你應該听說過吧?」

蔡妍?

凌微一下子愣住了。

半天,她才收回失神的目光,問︰「她去找你干什麼,她到底想干什麼?」

心里卻擂起了小鼓,這個該死的蔡妍,竟然去找安瀾!不用說,她絕對是在安瀾面前大潑髒水了。

安瀾看出凌微的心虛,心里的那股嫉火又熊熊燃燒起來,他抽了抽唇角,似笑非笑︰「這麼看來,你對她的出現一點都不意外?」

凌微暫時無暇去計較安瀾的態度了,她咬著牙問了一句︰「那個律師找你又是為了什麼事?」

「他們兩個人,殊途同歸,都是為了你而來。那個律師代表他主子,向我提出,讓我退出這場什麼三角戀愛。還特別說明,你是在失憶前和他的雇主相戀的,那棟別墅,也是你失憶前收下的。而蔡妍,則指責你是破壞她愛情婚姻的第三者,讓我管著你。」

凌微的心,一直往下沉,往下沉,臉色,卻越來越難看,越來越陰郁!她明白了,是誰在背後作祟!

「安瀾,我只問你一句,你信他們的話嗎?」

「我……我當然不信。可是,你總得說清那棟別墅的來歷吧?」

安瀾表白的,很蒼白,很無力,很軟弱,很躊躇。

凌微覺得,自己的心,被寒冰包裹著了

真是冷透了。

「看得出來,你是不相信我。既然這樣,我就沒必要多解釋。」凌微翻身下床,從衣櫥里拉出紅皮箱。

安瀾一把奪過皮箱︰「你又想干什麼?」

「我不會跟一個不相知的人生活在一起。」

「你不要上綱上線好不好?什麼叫不相知?一天內發生這麼多事情,你難道就沒義務跟我解釋解釋嗎?我又沒懷疑你……你什麼……」

凌微冷笑道︰「還說沒懷疑我?你擺出這付嘴臉給誰看呢?假如相信我,你就不應該一直追問那棟別墅的來歷。你這麼耿耿于懷,不正好證明,你是相信他們的話?既然相信,我就沒必要解釋。」

說著,從衣櫥里狠狠地抓下衣裙。

安瀾抓住紅皮箱不放,心里的火氣同樣沒辦法釋懷。他覺得凌微太無理取鬧了,她怎麼就不懂得換位思考呢?假如她是自己,當遇到昨天那樣的場景,她會不著急不吃醋不發火?安瀾月兌口說道︰「你能不能站在我的角度替我想想?假如我告訴你,葉小倩回來了,我昨晚是跟她在一起。听到這樣的消息,你會怎麼想?你不生氣,不要求我解釋解釋?」

昨晚安瀾是跟葉小倩在一起?

「你說的是真的?」凌微收住了手,扭身望著安瀾。

那目光,就象一團火,炙得安瀾哆嗦了一下,他趕緊矢口否認︰「我只是一個比喻。你看,你听到這樣的消息不同樣表現得這麼激烈?」

「誰激烈了?」凌微松了一口氣,反駁道︰「再說了,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你和葉小倩有舊情,你一直沒忘了她,而我跟蔡妍的那個臭男人,根本就沒關系。」

「你認識蔡妍的男人?」

「假如你是在審問,對不起,我拒絕回答!」

安瀾氣壞了,失態地揮舞著手︰「凌微,我真受不了你了!你要明白,因為愛你,我才在乎你;因為愛你,我才容不得你有丁點的暇疵;因為愛你,我才不願和別人分享你!這麼簡單的問題,你為什麼就是想不明白呢?」

「受不了就別受唄!」凌微反唇相譏︰「你這叫愛嗎?愛是建立在信任的基礎上的。連最基本的信賴都沒有了,那愛難道建立在半空中?你這不叫愛,是自私,是狹隘!」

安瀾氣得臉色發白,雙唇直哆嗦︰「好好,我自私,我狹隘!你竟然是這樣看待我的,既然這樣,我們何必湊在一起?」

將箱子猛地一扔。

凌微受傷了,她一下子睜開霧茫茫的眼楮,青著臉︰「是沒必要湊合在一起!我早知道,你對我的過去一直耿耿于懷,今天這樣,只不過是借題發揮!行,就這樣定了,我馬上離開!」

丟下話,凌微連衣服也不收拾了,拉開房門就跑!

把在門外站了一會兒的寧靜與安菊英嚇了一大跳。

她們是被吵架聲引上樓來的。

「微微,微微啊,你跑慢點,跑慢點啊……」

寧靜和安菊英忙追了下去。

穿著睡袍趿著棉拖鞋的凌微跑得很快,把追在身後的寧靜嚇得心都要跳出來了︰「微微,你別跑,你不能跑啊……我的天哪,你穿著這麼點衣服,還穿著拖鞋,小心著涼哪……微微,你停下,你快停下啊……」

凌微也不知道自己要跑哪去,只想,一直往前跑,往前跑!

歷史的重合,竟然是如此的巧。當年,深夜,那個受盡侮辱的女人,也是懷著孩子,也是盲目地向前狂奔!

凌微的熱淚,流了下來。寒風吹過來,仿佛有千百枚針在亂扎,在亂刺!

寧靜追得氣喘吁吁,眼看凌微越跑越遠,她只得哎喲了一聲蹲子︰「微微,我……肚子痛……你別跑了,別跑了……」

凌微回身一看,趕緊往回跑︰「安娣,你怎麼了,怎麼了?」

「我肚子突然……突然很疼很疼……」寧靜抱著肚子,心中暗喜。

凌微跑到寧靜面前,將寧靜扶起來,一臉的緊張︰「安娣,怎麼個疼法?我送你去醫院吧?」

寧靜反手將凌微抱住,緊緊地抱住,苦笑道︰「我肚子不疼的話,我怎麼抓得到你?傻孩子,你可把我嚇死了。」

「安娣,你使壞!」見寧靜安然無恙,凌微掙扎著又要跑︰「安娣放開我,快點放開我!」

凌微看見,安瀾和艾姨朝這邊跑來。

寧靜當然不會松手,她勸道︰「你這個樣子能跑哪去?你知道的,這個片區很少有出租車過來,難道,你打算穿著睡袍拖鞋跑到城里去?」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要離開這里!」

「微微啊,遇到事情要面對,要解決,而不是逃避。」寧靜將自己是塊稱陀,死死地附在凌微的身上︰「平時你很冷靜的,今天這是怎麼啦?」

凌微倚在寧靜的懷里,嚶嚶地哭了起來︰「安娣,我不想和安瀾在一起了,他不相信我……他懷疑我……」

寧靜明白了,安瀾仍在糾結凌微那件所謂的出軌之事,不覺又好氣又心疼︰「丫頭,小瀾是個男人,是個愛你愛到骨子里去的男人,他的表現會如此激烈,是因為他太愛你的緣故啊。」

凌微抬起淚眼︰「安娣,怎麼你也這麼說呀?愛,是建立在信任的基礎上,沒了信任,哪來的愛呀?」

「小瀾是個男人,听到那樣的事情自然很生氣,你應該跟他解釋清楚才是。」

「他不信我,我就不跟他解釋。」

「你呀,跟楚楚一樣的倔,跟楚楚一樣的認死理。不管怎麼說,小瀾是愛你的,在乎你的。」安娣,他剛才說的話你是沒听見,他竟然說……。竟然說,既然這樣,那就不必再湊合下去了。安娣听見了嗎?他竟然說,跟我在一起是湊和!「

寧靜替凌微試去了淚水,笑道︰」吵架的時候哪來的好話?這一定是話趕話趕到這里了,小瀾的心里決不是這樣想的。你看他平時待你的樣子,那份小心,那份細膩,那份呵護,就差沒把你當菩薩一樣供起來了。「」他就是這麼想的,就是這麼想的!「凌微漸漸地平靜了下來,但就是不肯服輸。」我跟楚楚一樣,寧缺勿濫!「

寧靜溺愛地笑了笑,正要說話,身後沖過來一個人,一把將凌微抱在懷里,」誰說我是那麼想的?你不要亂潑髒水好不好?小妖精,我看你往哪兒跑!「

凌微猝不及防,被摟了個滿懷。

寧靜放心了,趕緊離開。」你剛才親口說的,男子漢敢說敢當!「凌微擂起小拳就打︰」你放開我,放開我!「」不放!「安瀾攔腰就把凌微抱起,將臉貼上凌微的臉蛋上,心疼得直哆嗦︰」我的小傻瓜,看你凍得,都成小冰棍了。「」要你管,我喜歡凍成冰棍,你管不著!「凌微拼命推開安瀾胡子拉茬的臉︰」討厭,你扎疼我了!「」我不管誰管?「安瀾自己也是穿著緊身毛衣跑出來的,所以,只能緊緊地抱著凌微,讓自己身體的熱量來驅走凌微身上的寒氣,抵御風寒。」你滾,我討厭你!「凌微在安瀾的懷里亂踢亂瞪,心里的那股火氣已漸漸消失,可臉上的面子掛不住,她依舊黑著臉,」你不是不想跟我湊和了嗎?現在管我干嗎?「

安瀾邊跑邊俯子在凌微的臉上狠狠地吻了一口,無奈地叫道︰」小妞,拜托你別填詞造句好嗎?我當時是說,既然這樣,那我們何必湊在一起!我是說湊,沒說湊和!「

啊?凌微吃痛,反過來在安瀾的下巴下咬了一口,」湊和湊和不一樣嗎?「」我的天哪,你還是中文系畢業的高材生呢,這都分不清楚,真不知道當年你是怎麼畢業的。是拿錢賄賂了老師,還是老師看你那付楚楚可憐的小模樣放過了你?「」誰說我是中文系畢業的?我是證券投資專業畢業的。「」好好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你是個小妖精,會千變萬化。我要是想永遠地擁有你,必須得跟上你變化的速度。「

凌微將臉窩在安瀾健壯的胸懷里,幸福地笑了。

到了門口,凌微突然探出頭問︰」你現在還懷疑我嗎?「」我一直沒懷疑你呀。「」還說?口是心非。「」真的,我從來沒懷疑你對我的感情。只是,我猛一听到那樣的傳聞,又听你承認那棟別墅果然在你的名下,就……「」就對號入座了,就氣急敗壞地看不清我的為人了?「」嘿嘿……「」別嘿嘿,這問題很嚴重,要是不說清楚,你就是把我關起來我還會走的。「

安瀾將凌微抱進屋。

寧靜和艾姨、安菊英都站在門口。看見這個情景,都開心地笑了。

輕輕地放在床上,把被子蓋好,安瀾俯子,雙後撐在枕頭的兩邊,俯看著凌微被凍得通紅的臉蛋,憐愛地說︰」以後不許這樣!不管遇到什麼事情,就事論事,把事情說明白,不準亂跑。听見了嗎,小壞蛋?「」真是豬八戒倒打一耙!你不那樣對我,我能生氣地跑了呀?我氣的,是你對我的態度,不是事情的本身!「

安瀾到現在也不明白,自己沒做錯呀,凌微為什麼還計較自己的態度呢?在安瀾的心里,那個疙瘩和糾結始終存在,只是當他看到凌微哭著跑出去時,心疼了心軟了。

他還是深愛著凌微的。

安瀾的手機響了。

車子剛在院牆外停下,火炮嫂就迎了出來,在安瀾的耳邊神神秘秘地說︰」少爺,你小心些哦,老夫人剛從外面回來,好象很生氣的樣子。「

火炮嫂覺得自己的聲音已經很小了,但在別人听來,分貝依然很高。不僅讓安瀾皺了皺眉,下意識地將頭往旁邊偏了偏,連隨後下車的安菊英也听的一清二楚。

嗯?」因為什麼事?「安瀾邊往里走邊問。

在電話里,女乃女乃只是很嚴肅地讓自己馬上回桂林別苑一趟。」我也不知道,老夫人沒說。「火炮嫂隨在身後。步上台階,火炮嫂又說︰」老夫人在她自己的房里。「

替自己坐鎮公司的女乃女乃突然回來,一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來到二樓,安瀾輕輕地在房門上叩了兩下︰」女乃女乃,我可以進來嗎?「」進來。「

听到女乃女乃威嚴的答復,安瀾才敢推門進去。

女乃女乃規矩多,在女乃女乃生氣的情況下,更要遵守她定下的規矩。」女乃女乃……「」你先坐下,「上官金珠穿著駝絨大衣,頭發一絲不苟地在腦後挽成一個髻,臉上淡施脂粉,完全是上班的裝扮。她從手袋里拿出一份材料,遞給安瀾︰」你看看。「

安瀾疑惑地接過,細細地看了起來。

上官金珠看著安瀾的表情,只見他一會兒蹙眉,一會兒咬唇,最後,在眉宇間結成了一個大大的川字!」女乃女乃,您這是從哪弄來的?「」這是公司的黃律師去房地產公司調查的結論報告。黃律師的辦事能力與素質,你應該相信吧?「

黃律師是安氏集團公司長年聘請的法律顧名,是芝城,乃至本省都是赫赫有名的律師。

安瀾點了點頭。」看清了吧?雪松林的那套別墅,並不是凌微親自購下的,而是這個名叫範冬青的女人轉到凌微的名下。「

範冬青?安瀾對這個名字並不陌生,昨天,那個受人所托的律師,不也說,那套別墅是一位名叫範冬青的人轉給凌微的嗎?

這麼說,那位律師並沒有說謊,而本公司的黃律師也是克盡職守,事實證據確鑿。」微微,有沒有把這個情況跟你說?「」沒有,「安瀾月兌口說。為了不讓事情擴大化,他只得替凌微掩飾︰」這件事情我沒問她。「

上官金珠取下老花鏡,凝看著安瀾,唇角邊浮起一縷苦笑。安瀾是上官金珠看著長大的,孫子的稟性脾氣她一清二楚。安瀾這個人,在其他的地方都很大方,可在情感方面比較小心眼。當年,為了葉小倩愛去泡吧與蹦迪,他不知對葉小倩發了多少次火。

上官金珠自然不信,安瀾現在能保持冷靜,在凌微面前能只字不提。」是嗎?你不問,她就不主動向你解釋解釋?「

安瀾被逼到牆角,他喘了一口粗氣︰」我沒讓她解釋,我相信她。「為了不讓女乃女乃步步緊逼,安瀾反守為攻︰」女乃女乃,不是您告誡我,讓我遇事冷靜,還說凌微她不是那種生性隨意的人,讓我相信她對我的感情?「

上官沒想到安瀾會這麼說,搖了搖頭,」小瀾,不是女乃女乃想破壞你和微微之間的感情,實在是,這件事情很重大。假如光是听那兩個人的說三道四,女乃女乃自然不會相信,也不準你相信,但是,「」微微她不是那種水性揚花的女孩。「」我自然希望微微什麼事也沒有。可我們安家在社會上是頗具影響力的家庭,嫁進我們安家的女孩,一定要清白,而且,關系要簡單,不能讓外人有可趁之機。女乃女乃這麼做,是出于慎重,是為了我們安家的顏面和名聲。「上官金珠被安瀾反駁得有些不悅,表情有些羞赧。她指了指茶幾上的材料︰」這個又如何解釋?這個範冬青是微微的什麼人,為什麼她把價值不菲的一大棟別墅轉到凌微的名下?「

安瀾頓時無語。

是啊,這一棟別墅又不是一件小玩意,說送人就送人。這彼此的關系,一定很深厚。

這個範冬青到底是誰?」微微有沒有跟你提起個這個叫範冬青的人?「

安瀾搖了搖頭,心里很矛盾,既覺得女乃女乃有些多事,何必去查這件事情呢?他真希望自己是只駝鳥,把頭埋進沙子里。可又很想把事情弄清楚,那件事就象一道無法消化的食物,橫在胃中,上不去,下不來。」這事我來處理,「上官金珠按鈴通知宋媽給安瀾去熱一下飯菜,扭頭說︰」一定餓了吧?看這一天鬧的。「

安瀾站了起來,這才感到,胃里空空的。就好象有台絞肉機在攪動著,很不舒服。」小瀾,女乃女乃還想交待你幾句。在微微面前呀,你得保持冷靜,而且,要以一顆平常心。千萬別因為心里有事而對她撒氣。現在事情還沒搞清楚,你不能讓她生氣,好好照顧她呵護她,畢竟,她懷著你的孩子,懷著我們安家的後代。「

嗯。

安瀾答應著,拉開房門。

抬眼處,他看見戴玉正朝三樓走去。听到開門聲,戴玉迫不得已回過頭,關切地問︰」哥,姨婆沒事吧?我听說姨婆生氣了,正想看看姨婆,可又怕太唐突……。「

其實,剛才戴玉一直在門外偷听,將屋內祖孫倆的對話听了個**不離十。」女乃女乃沒事,誰說女乃女乃生氣了?「安瀾不想多話,轉身就下樓去。

戴玉冷笑了。

戴玉上到三樓,已候在樓梯口的安菊英慌忙堆起滿臉的笑容打著招呼︰」小玉,你怎麼回來了?白羽身邊不能離人哩,有什麼事打個電話給我就行了呀。「

看見母親這卑躬屈膝的樣子就來氣!戴玉細長的眼楮一瞪,氣乎乎地說︰」我等著你送飯呢,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家里呆著,怎麼,你想餓死我呀?「

原來,戴玉很挑食,吃不慣醫院食堂的飯菜,一天三餐都由母親安菊英給她送去。

安菊英一拍腦袋,」哎喲,你看你看,家里一出事,我把你的飯給忘在腦後了。對不起對不起,小玉,你一定餓壞了吧?你回房等著,媽媽去給你做點熱的。「

這個時候,安家午飯的開飯時間已過。

戴玉卻逮住了一句話,眉尖一下子挑到了鬢角︰」什麼,家里出事了?出什麼事了,誰出事了?「

安菊英把事情的本末說了一遍,然後拍著胸脯說︰」嚇死人了,幸虧人沒事,真是老天保佑。「

戴玉白了安菊英一眼,一臉的鄙夷︰」就算他出事了,跟你有什麼關系?看你急的,真是一付標準的奴才相!「」小玉啊,你也不可以這麼說呀,安家對我們有恩,收留我們母女,供我們吃,供我們喝。再說了,小瀾怎麼說也是我的佷,是你的表哥。他要是出事了,我們的心里也難受不是?「」我才不會難受呢,看到他們難受,我開心還來不及呢。「

安菊英嘆了一口氣,忙不迭地將房門關上。」安瀾既然沒事,那你還呆在家里?是不是嫌累了,不願意在醫院?「」我不是擔心小瀾嘛,隨艾姨去松濤山莊去看看。可到了那,小瀾和微微又鬧了起來,我也就不好馬上離開。「

什麼,安瀾和凌微鬧起來了?

這讓戴玉很興奮,主動叫了一聲媽︰」啊?他們怎麼會吵架啊?我原以為,他們這輩子都不會吵架呢。「」是舌頭就會跟牙齒打架,何況是夫妻?「見女兒的心情突然轉好,安菊英頓時開心了許多,笑著說︰」有些人真是唯恐天下不亂,胡亂生事。昨天上午,有人跑到小瀾的面前大說微微的壞話,說微微搶了她的老公,又說她老公送了微微一套別墅,反正,一大堆亂七八糟的事情,把小瀾氣得夠嗆。回到家,小瀾自然在微微面前流露了。作為男人,這也難免。而微微當然也不肯受這個委屈,她—「」等下等下,「戴玉象只嗅覺很靈敏的獵犬,一下子嗅到了她喜歡味道,她一把拉住安菊英︰」老媽,是什麼人跑到安瀾的面前去說的?「」我也記不太清楚,一個男的,是律師;另一個是女人,好象姓菜叫什麼嚴。怎麼,還有姓菜的這個姓哪?「

姓菜?應該是姓蔡吧?戴玉的腦海里迅速地閃過幾個姓蔡的面孔,但馬上被她排除,她認識的,不一定跟安瀾有關系。」你剛才說,那女人叫蔡嚴?你沒听錯?「」小瀾和微微吵得很大聲,我和艾姨她們在樓下都听到了。大家都上去想勸解勸解,又擔心他倆不高興,所以都站在門外。應該沒錯,當時我還心想,什麼女人,怎麼取了個男人的名字?「

蔡嚴、蔡嚴、蔡嚴……。這個名字有些熟悉,就是不知在什麼時候听說過。想不起來了。」好了,你趕緊去給我準備吃的去。「

安菊英看了一眼又是一付惡魔般嘴臉的女兒,心里嘆著氣,這戴玉,翻臉比翻書還快。對自己這樣還能容忍,要是對別人也這樣的話,她是要吃虧的呀。

可憐天下父母心!盡管戴玉從來不把安菊英當人看,更不把當媽媽看。可安菊英,仍時時刻刻把女兒的一切放在心里。」好,我這就去,「安菊英剛想轉身又想起了什麼,壓低聲音說︰」在人家家里,做人要有眼色。我看你姨婆把小瀾又叫回來了,臉色也不好看,想去又有什麼事。所以啊,小玉你省事些,我們盡量不給人家找事。「」好了,你給我閉嘴吧!「戴玉狠狠地從衣架上扯下浴袍,罵罵咧咧地往浴室走去,邊走邊罵︰」醫院那鬼地方也真不是人呆的,呆了一會兒便是一身的臭味!「

站在門邊的安菊英只能安慰道︰」小玉,耐著性子,等白羽出了院就不用去了。這個時候,正是白羽最需要親人陪侍關心的時候,你千萬別在他的面前表現出來啊。「

戴玉哼了一聲,從浴室門縫里傳出來她的憤怒︰」憑什麼要耐著性子?他好好的時候什麼時候把我放在眼里了?他不是有那些賤貨嗎?怎麼不叫那些賤貨侍候他?這個時候想起我來了,哼,我戴玉沒那麼傻沒那麼賤!我這會兒會出現在他的身邊,我有我的目的,他姓慕的別想錯了!「」小玉,你就別鬧了。一個女人,總不能連著離兩次婚吧?第一次離婚,王恩龍有錯,你也有錯。你既然真心喜歡白羽,為了他,你跟結發的老公離了婚。現在你和白羽好不容易結婚了,那你就要跟白羽好好的過日子,千萬別再想別的了。「

砰!

一個裝有大半液體的洗浴液瓶從浴室里飛了出來,落在了安菊英的腳邊。

安菊英的眼眶紅了。她默默地揀起瓶子,默默地放在浴室的門口。

就在安菊英離開戴玉的房間時,卻听到從浴室里傳來了五音不全的唱歌聲!

唉,這孩子,莫不是神經出了問題?剛還暴跳如雷呢,轉眼又唱開歌了。

戴玉當然不是神經系統出了故障,而是,想起凌微和安瀾來。

真是天助我也!原以為自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凌微結婚生子,屬于自己的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成一團泡影。現在可好,憑空中出來這麼一件事。

哼哼,戴玉獰笑著,決定來個火中澆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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