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妖精同一時間唰的一下轉過頭來看向中間的夙玉,眼神凶神惡煞,似要把夙玉生吞活剝了。
她眉一挑,一個轉身哪還看的到宋騷娘的身影!
夙玉氣的牙直咬,氣運丹田沖天吼道︰「宋騷娘,你個騷包貨,我總有一天要讓你的開花!」
事實上,在夙玉和宋琴兩人之間還是有想通之處的。比如兩人都時刻算計著對方,無時無刻不候著對方出現最薄弱之時,奈何這種形式對于夙玉來說是相當不利的。畢竟她現在還是一個被妖血琉璃鐲鎖住的人。
黑木令被一股吸力吸出來時,夙玉笑的那叫一個滿面春風,怡然自得,外加和藹可親。她說︰「小黑啊,以我們現在的交情也算是君子之交了吧,你看,朋友我現在遇到一點困難,你就看著幫個忙解決一下唄。」
黑木令還沒從愣怔中醒過來,猛烈的妖氣沖天而來,一道道詭譎陰魅的身影伴隨著冷笑聲以看得見的速度急速攻來。再看夙玉,早就留給她一個瘋狂的背影。眨眼間就消失在了原地。
「好好干,以我精血所養成的妖畜可沒那麼容易死的。」她懶洋洋的笑聲隱約傳來,氣的黑木令差一點暴走!
當然,夙玉是不可能會逃跑的。一來黑木令是什麼樣的身法她了如指掌,二來她倒是很想知道這群妖用九天迷陣困住的是誰。她也猜測過陣中的人是夜狐君,但是她卻感覺不到他的仙靈之氣,反而隱隱有一絲神氣。
黑木令是她用精血養成的,身體中繼承了她一般的血液,無意識狀態下控制他的言行也不是不可。夙玉瞟了一眼底下的戰況,眸光一閃,左手牽引出一絲光線——底下的黑蛇立即張開血盆大口,腥風血雨、山雨欲來,那群妖精被吹的連連倒退。
夙玉趁著這個空檔一個閃身躲進陣中。
九天迷陣,聯合妖中妖術最強者發動的上古捕獲神之陣。天帝都會對此忌憚三分,夙玉你是不是太過自信了?難道你認為這世上早已沒了束縛你的力量?
誰也沒有發現,上空,一道白影正居高臨下的看著這一切。
他的目光太過冷淡,面容隱在結界後,看不出任何面前,黑發如墨,隨風而舞,如此風姿如此氣質,在六界中也是難以尋找的。唯當的宋琴一人也!
他身邊的玉骨扇凌空飛在他周身,在轉了幾個圈之後定住,一個頭顱從中掙扎著鑽了出來,圓圓的臉蛋,粉女敕的嘴微微嘟著,頭上長了一對黑色角狀物。小東西左右看了看,圓溜溜的眼楮最後看向宋琴,發現這人對自己的存在沒有半點醒覺,嘴翹的更高了,一副老大不高興的模樣,「你打擾我睡覺了。」
宋琴倒像是真的才發現自己的玉骨扇中冒出了個人,回眸看了他一會,黑 的眼神如漩渦般蠱惑︰「你躲在我的扇中好吃好睡,怎的,倒要怪起我來了?」
小東西不滿意的哼了聲︰「要不是你把我封在你這把破扇中,你以為我想呆在里面啊?悶都悶死了。我說臭小子,你到底什麼時候放我出去!」
他伸出手抓過玉骨扇,低頭,帶著審視的目光將玉骨扇仔仔細細看了遍,看的小家伙鱗片都要掉了,他才收回目光,勾唇一笑︰「出去?我竟不知龍神大人還想出來呢。我可是要考慮考慮呢,你看,你一出來這個世界可就不安生了,到那時她又該怪我作亂天下了。」
玉骨扇中的小孩卻是冷笑一聲︰「宋琴,我看那個怪物說你說的不錯,六界中還真是沒人比你更不要臉了。」
「怪物?」他半側著臉,白皙的頸項微微抬起,以一種藐視的態度朝他瞥了一眼,「她是怪物?我可真不喜歡這兩個字。」他的眼神泛著冷光。
小孩冷不丁打了個冷顫,不滿的嘀咕了聲,縮了縮脖子又縮回扇中。
宋琴盯著手中的玉骨扇看了半天,突地笑︰「我當時怎麼會腦子一熱把你這種笨龍救了回來。」明知那條笨龍听了又該拳打腳踢躲在角落中抱怨一陣,他還是忍不住嘲笑了兩聲。
上古龍神一族早已隨著神界的毀滅被毀的七零八落,就算有幸存下來的也大多選擇了歸隱,換句話說,就是選擇一些山頭作為守護之地,盤踞山下,沉睡個上萬年也不是個問題。
龍神這種生物相比較于四海中的那些龍王那簡直不是一個級別的,用夙玉的話說︰你見過一條蝮蟲去欺壓蚯蚓的嗎?言外之意是根本就沒有可比性的。
有關龍神,夙玉可能是知道最多的一人。當年她斬殺神界時,龍神是和她打的最酣暢淋灕的,雪茗劍都差點斷在那鋼筋鐵骨般的龍身上,要知道她的雪茗劍在整個六界那是所向披靡、斬殺神魔如切豆腐的。龍族的老大軒戰是鬼君離介千年交杯友,當日听說夙玉一劍斬斷了那龍頭讓那龍頭在四海八荒內滾上了幾滾,鬼君愣是打破了永不出鬼界之門的誓言拉著她在魑魅魍魎殿大戰了三百回合。夙玉這人單純的很,一直以為鬼君是個重情重義的家伙,為死去的軒戰做到這份上也是不易,哪料到他也就是騷包貨,此種因由也是後來慢慢認識才知曉的。
九天迷陣因夙玉的強行入內導致骨亞、佑跡等人氣血翻涌,手下一顫,陣型差點打亂。
大樹下,西華一身白色狐裘裹身,眼眸黑瞳深深,緊握狐裘的雙手上涂著的丹蔻艷如血,襯得他的膚色更加瑩白如玉。見到此種情況,他勾唇,梨渦淺淺,身後的羽織目不轉楮盯著他的笑容,臉上微微一燙。
西華轉眼掃來,他背上一涼忙低了頭掩飾自己異樣的情緒。
看到羽織的反應,西華微微皺了眉,隨即揚唇,挑眼看著指甲上殷紅如血的丹蔻,語聲輕柔舒緩︰「羽織,你覺的以本王現在之能可會一舉殲滅陣中的兩人。」杏眼勾魂如斯,流轉星眸,他斜睥他。
羽織的頭壓的低的不能再低,在他那樣的目光中,連聲音都開始顫抖,說不上是激動還是害怕。「妖王••••••自是••••••」
「你想說我有這個能力?」西華出聲打斷他接下來的話,笑著看向中間的陣型,語聲陡然一沉︰「羽織,看來我平時對你寵的太過了,連你該想的不該想的現在都有膽量去想了。」
羽織頓覺驚駭,膝蓋一彎,噗通一聲跪了下去,低頭認錯︰「屬下不敢。」
頭頂的笑聲越來越輕,如情人間的呢喃細語,卻是讓人聞之汗流浹背,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