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一听聲音,便道︰「你看你看,三嫂子要的尿還沒有解決,王家的二大娘又來了,肯定也是來要尿的吧!」
說話間,快七十歲的二大娘已經進入屋門,手里提著個竹籃子,里面有半籃子雞蛋。
幾乎和三嫂子進門時一樣,二大娘雖然貌似和玉富的父母打招呼,眼楮卻是直看楊玉富。
玉富娘見是這麼大年紀的老人來了,立即起身迎接,道︰「大晚上的,你這麼大年紀,摔下踫下可怎麼辦!」
父親,三姐、玉富、玉財,以及三嫂子,也都起身,表示迎接,三姐直接道︰「二大娘,您也是來要玉富的尿吧?」
玉富娘接上道︰「讓孩子們來說聲不就得了,還勞你親自來!」
二大娘道︰「唉,一大家子女孩子,都抹不開面子啊,還是我自己來得好啊!」
楊玉富上前一步,扶住二大娘,道︰「二大娘,您的事,我一定辦好,只是這雞蛋,我家絕對不能收,您自己養雞下蛋,多不容易!」
二大娘的一雙老眼,全神貫注地看著玉富,道︰「孩子,我雖然是來要你的神尿的,可是,我不急著要,先濟別人家吧!孩子,咱們村里太窮了,現在出了你這個小神仙,咱們村有望擺月兌貧窮日子了!孩子,咱們村好幾百戶,家家戶戶,哪家哪戶不想要你的神尿啊,你一個十幾歲的男孩,能有多少神尿啊,所以,我就想,給你吃些雞蛋,補補身子,身體好了,尿得也多些不是!」
看著這位高齡老太太,那一臉的人世滄桑,听著老人家真誠的話語,楊玉富心中,涌起陣陣波瀾,暗道自己回村來,回到了少年時代,這個決定太對了!
「二大娘,您的心意,我全明白。您就放心吧,我既然有了這個能力,我就會一心一意地為大家盡力。二大娘,我年輕,又愛喝水,我會盡量滿足大家的需求!」
听了楊玉富的話,二大娘老臉上,綻開欣慰的笑容。
二大娘從懷里模出一個巴掌大的銅質香盒,拿給楊玉富,道︰「孩子,這個香盒,是當年我出嫁時,我的老娘傳給我的,我尋思著,仙尿,不能用一般的容器來盛,所以我就把這個香盒拿來了。」
楊玉富接過香盒,看了一眼,心中一動。
作為一個仙人,早就見多識廣。楊玉富發現,這個香盒,竟然是清代宮中用品!
楊玉富抑制住內心里的些微沖動,把香盒放到屋子里靠北牆擺放的過年時上供用的大方桌上,然後,雙手攥住二大娘的一雙老蒼粗硬的手,道︰「二大娘,我知道,您是這個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也是村里比較窮的人,我要努力讓您率先成為這個村里過上好日子的人!」
這里正說著,外面傳來一陣吵吵嚷嚷的聲音,不用說,更多的人,得到消息,來找楊玉富要仙尿來了。
老年人,一般不會吵吵嚷嚷,來的是一幫年輕人。
這幫人也不客氣,進來就嚷嚷玉富在不在家。
楊玉富一看,原來是小學時代的一幫同學,大約十幾個,手里拿著各式各樣的容器,有水盆,有大海碗,還有水桶!
楊玉富對著這幫同學們苦笑道︰「我的娘哎,你們把我當成造尿的機器了?!」
不過,楊玉富心里卻說,別說你們這幾個小小的容器,就是你們開著開著水車來,我也供得起!不過,眼下,你們還是先候著吧!
楊玉富沒說什麼,三姐先嚷上了︰「你們這幫孩子,真是不懂事!簡直要把我兄弟累死啊!」
三姐說著,上前就要往外趕這幫孩子。
三嫂子,作為婦聯主任,此刻也發號使令了,沖孩子們嚷道︰「去去去,都給我回家去,要仙尿,讓你們家大人來!」
楊玉富笑道︰「三姐,三嫂子,他們是我的發小啊,是我的小學同學啊,就讓他們把容器放下吧,我慢慢地滿足他們就是了。
「還是傻蛋兒……哦不,還是楊玉富仗義啊!」一個男孩子叫道,率先,他把手中的一個大臉盆放到門口那兒,「楊玉富,看在我經常幫你摳知了猴的份上,你先把我的盆子尿滿啊!」
接著,其他小學的同學,依次擺放容器,有幾個為了擺放位置,差點打起來。
三姐出得屋門,勸阻兩個為爭容器擺放有利位置而打架的孩子,同時,幫所有的孩子把容器擺放好。
三姐就是這樣,別看嘴上厲害,但到了真事上,非常熱忱地為大家服務。
三嫂子對三妹妹道︰「三妹妹,依我看,我們得趕緊走,你得趕緊把院門閂上,否則,來要仙尿的人絡繹不絕,你們全家甭想睡覺了。」
「嗯,三嫂子你說得對,就這樣辦!」從始至終,三姐第一次給了三嫂子一個好臉子。
三嫂子和二大娘走了,三姐連哄帶勸地讓一幫孩子也走了。
看著一幫孩子的背影,楊玉富突然發現,最應該來要尿的精蛋兒王凌居然沒有來。
三姐趕緊把院門閂上了。
這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盡管夏天睡得晚,但是到了這個時候,農村人也該睡了。
像往常一樣,楊玉富習慣地向外走,想到那個大磨盤那里睡覺。
「玉富,你到哪里去啊?」三姐問道。
「我去大磨盤上睡覺啊。」楊玉富一邊說著,一邊往外走。
三姐一把拉住楊玉富,道︰「玉富,今天哪能再去那里睡啊,那不是自找麻煩啊,到了那里,你還能睡得成?」
楊玉富笑道︰「三姐,你就放心吧,我自有辦法。」
這點辦法沒有,還算仙人?
楊玉富的母親過來了,對玉富道︰「玉富啊,就听你三姐的吧,你別忘了,夜里還要給人家攢尿呢!」
楊玉富想想,盡管自己心中惦記著老梨王會打那個大磨盤的主意,但是,母親和三姐的主張,似乎更符合常理,于是道︰「好吧,今天我在屋里睡。」
正在這時,大門口那兒傳來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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