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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三嫂子的小酒壺

三嫂子是個機靈人,三妹妹的目光含意,自然看得明明白白。

三嫂子佯作不解,把親和的目光投向三妹妹,道︰「三妹妹,我說的沒錯吧,咱楊家祖墳冒青煙,出了玉富這麼個大能人,一泡尿就能結出一樹果子,這不就意味著咱楊家要成為全村首富了嘛!咱楊家的祖宗,一定是在上天做了大好事,上天有眼,賜給玉富這麼一個大能耐!」

三嫂子一口一個祖宗,目的就是把自己家和玉富家捏到一塊。

玉富的三姐,雖是初中畢業程度,卻是聰明過人,生就一張利嘴靈牙,眼楮直直地看著三嫂子,道︰「是啊,三嫂子說得對,玉富肯定要出人頭地了!他今年十五歲了,雖說遠遠不到成家的年齡,可若是踫到合適的,也要麻煩三嫂子提前張羅呀,農民找個媳婦,多難啊……哎對了,三嫂子,你家四姑娘,長得真俊啊,可惜,咱們兩家,才剛剛出了兩服,不合適啊。」

三姐的這番話,一下就把自家和三嫂子家劃開了,而且點給三嫂子,將來你若是給玉富說個好媳婦的話,可以考慮給你些仙尿,否則,一滴尿也不給!

三嫂子自然听得出來,臉上便有些不悅,不過,為了長遠大計,三嫂子還得忍著,目光轉向玉富的父親,道︰「叔叔,上次你說,把祖墳上的那棵大楊樹刨下來賣錢,太不合適,你認為會破了祖墳上的風水,我琢磨來琢磨去,覺得還是你有遠見,叔叔,這樣吧,回頭我說服我們全家,就依叔叔的意見決定吧!「

楊家家族來戴家莊定居,已經四代了。

當初,玉富的老爺爺挑著擔子,帶著一家老小,從南方逃難來到戴家莊,在這里安了家,先是給地主打工,接著用積攢的錢買了幾畝地。

玉富的老爺爺死後,就葬在自己用血汗錢買來的土地上,從此,那里便有了祖墳。

祖墳上,有棵大楊樹,正是老爺爺生前栽的,這棵大楊樹長得出奇的雄壯,百十年了,竟然沒有一點衰老跡象,已經長到了四人合抱粗,一百五十多米高,幾十里外,都能看得到它。

近來,三嫂子的婆婆,就是玉富的堂屋大娘,身體快要不行了,三嫂子那邊,弟兄兩個,商量著要把大楊樹刨下來,和玉富家平分,他們家得的那一半,用來給他們的老人打棺材。

當時,三嫂子過來,出面和玉富的父親商量,玉富的父親一听,立刻就火了,當場怒道︰「真是荒唐透頂!那棵大楊樹,是祖墳陰宅的鎮宅之物!又是蔭護楊家在世家人的祖傳之物,豈能刨掉!」

三嫂子雖是婦聯主任,卻是不敢和叔輩違抗,便回去和婆婆說了此事,她的婆婆年紀比玉富父親大了許多,農村有老嫂比母之說,于是,躺在炕上的這位高齡老太太,便給玉富父親傳話說︰「行啊,你怕傷了祖墳上的風水,我還怕到了那邊沒有樹蔭涼呢!你這當弟弟的,就給我準備一口棺材吧!」

玉富家也是窮得丁當響,老太太這是向玉富的父親叫陣。

此事僵持了半年多了,今天三嫂子忽然提出,要依照叔叔的意見作決定,其目的,不言自明。

玉富的父親听了三嫂子的話,自然心里舒服,哪個老年人,不希望後輩順從啊。

這位因為常年習武而身板剛直的老漢,面現笑容,對佷媳婦道︰「嗯,還是你通情達理啊!」

三嫂子立刻乘機道︰「我婆婆眼看就不行了,她這一去,咱楊家,就叔叔您是老人了,以後,咱楊家全靠叔叔您來作主啊!」

先是送個人情面子,緊接著戴個高帽,三嫂子把官場上的把戲也用上了。

三姐坐在父親的對面,直給父親使眼色,而老父親也是聰明人,又何嘗不知道佷媳婦的良苦用心。

老父親常和武界的朋友們相處,平時義氣為重,再說,今天上門來討好的,又是本族媳婦,哪能冷著面孔鐵著心腸?

不過,老父親畢竟是60多歲的人了,處事謹慎,此刻,當然不好貿然允諾什麼。

父親略一思索,轉頭看著玉富,問道︰「玉富,你能確認,在你的身上,出現了尿樹結果這一怪事?」

楊玉富深懂父親的心,便立即給父親吃個定心丸,面色從容、語氣堅定地道︰「爸爸,你放心,兒子的身上確實有了這個能力,兒子已經發現了好幾天了,只是怕是個偶然現象,不敢聲張,今天在老梨王和六個孩子面前,試了兩次,全都成功了。」

父親听了,輕輕點了點頭,接著,轉眼看著老伴。

玉富的老娘,五十多歲了,是全村有名的寬厚之人,剛才就想插言,要給登門討尿的佷媳婦個面子,此刻,便對老伴道︰「如果玉富真的有了這個能力,咱也不能只顧自己家,能幫上親友,就盡量幫一幫,甚至村里其他人,只要心眼好的,也要幫一幫,今年多幫人,來年人幫咱啊!」

楊玉富看著母親,心中感到熱乎乎地。

三姐雖然想自家利益多了些,但也在情理之中,于是,楊玉富對三姐道︰「三姐,平常你幾乎天天帶著我去打草拾柴,對你弟弟還不了解嗎,你弟弟這人,就是愛喝水,愛撒尿啊。」

楊玉富這是告訴三姐,自己有的是尿,自家怎麼用也用不完。

三姐其實也是熱心人,只不過平時對家里的責任心最重罷了,見一家人都是願意幫助他人的態度,自然不再堅持自己的主張了。

見火候到了,三嫂子從衣袋里掏出一個小酒壺,臉上略帶不好意思地道︰「大兄弟,這個酒壺,也就能裝四兩,等會兒你方便的時候,就給我接上一壺吧,我家院子里,種了三棵棗樹,樹葉茂盛,就是不結果,眼看就要到了中秋節了,心想過節時能吃上棗。」

楊玉富立刻接過小酒壺,爽快地道︰「三嫂子,你請放心吧,今天夜里,我就把這件事辦好。」

三嫂子正要道謝,這時外面傳來開大門的吱吜聲音,緊接著傳來一個老年婦女的聲音︰「玉富在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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