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非然臉上露出一絲冷笑。「這話還沒說完呢,妖皇就真的來了。真是巧啊。傳令下去!百萬大軍準備迎戰!國家存亡,在此一戰!!」離月呆呆的看著自己面前的男人,忽然發現他有一種與生俱來的王者氣質。
雖然上一世的自己也是一個理性並且鎮定的人,但是那種王者氣質卻是自己怎麼也比擬不上風非然的,自己的心在這種氣場之下居然慢慢從悲傷轉為相信和安穩。
「離月,你回帳篷里,等我的消息,我和他們再商量一下對策,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的。」風非然堅定的望著離月。離月環顧了一周看到自己的剩下的三個人都是一臉堅韌的表情,就沖著他們點點頭,表示自己相信他們。然後戀戀不舍的離開了風非然的帳篷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離月應該是妖界的下一任傳人吧?」風非然身後一個更為冷靜的聲音響起。
風非然和帝雲天都愣住了,離月怎麼會在他的手上,不是在帳篷里睡覺麼?這又是什麼詭計?軍忽現迎。
他伸手撩開簾子邁著少有的豪邁的步子,看見那黃花梨木榻子上正躺著那宇文離月的小姐,睡的正深沉。心想著,那叫小翠的丫鬟可能是出去有事情了,才沒有一直陪著宇文小姐吧。便悄悄的退了下去。
她從沒有認真的笑過。
風非然的腦海中忽然跳出離月硬撐著頂住書架那倔強的表情,忽然很想抱抱那麼倔強又讓心心疼的她。
「稟報三皇子,宇文小姐在房中睡著了。」李公公細聲細氣的稟報著。
「躺在那里的是小翠,不是離月。」帝雲天想都沒想的接過話茬。
離月的心里仿佛是被灌進了鉛,生生的墜著痛。上一世的煞天身為頭號特工的煞天從來沒有過童年,在別的孩子甜甜的叫著爸爸媽媽,依偎在爺爺女乃女乃外公外婆懷里的時候,煞天卻已經開始無窮無盡的體能和技能訓練,她的老師說,人在世界上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生存下去。特工界就是這樣,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可能是過于早的面對生死的選擇,相比之下能夠生存下去的you惑力遠遠大于任何東西對她的吸引。
還沒等溫初反應過來,吟風又風風火火的跑了出去。溫初看著吟風遠去的背影,臉色無比難看。他多麼想剛剛沖出去的是自己,而不是吟風。
妖皇微微一笑,「出來吧,離月。」
「為什麼沒有選擇我,為什麼不試試讓我在你身邊永遠的呵護你……」聲音哽咽著全是悲傷。
風非然的身體一震,心里不禁涼了一半。
「什麼,你說什麼?」溫初的臉色瞬間就陰霾了下來。
離月慢慢的走回自己的帳篷,撩開簾子,小翠急急忙忙的迎上來,「小姐,給」,說著就把一個雕刻著雙龍戲珠的暖手銅爐放到離月凍的冰冷發紅的手里,「我剛剛暖好的爐子。」小翠似乎像是邀功一樣對著離月暖洋洋的笑。
前方軍報傳來的速度一次比一次快,風非然的眉頭也越皺越緊。辦法還是沒有想出來,這樣下去真的只能硬踫硬了。一旦開戰,真的沒有把握會贏,一旦輸了,整個風靈大陸都要淪為一片人間地獄。
「自從上一次你被襲擊但是離月卻毫發無損的時候,我就開始猜測,離月的身上是不是隱藏著我們大家都不知道的能力。」溫初不溫不火的說道,「自從昨天離月給你擋那一掌,我就堅信了自己的想法,她果然是妖界的人,但是我又不確定她究竟是什麼身份。」
吟風在軍營里沒有目的的轉悠,抬頭一看竟然是離月的帳篷,心里忽然慢慢的都是離月的笑顏。吟風不由自主的掀開簾子,整個帳篷彌漫著溫暖的芙蓉花的味道。□□躺著的是心里想著的人兒,一襲白色的長裙,人嬌滴滴的躺在黃花梨木的榻子上。
「三皇子!!三皇子!!妖皇忽然在軍隊十里外停住了,並且讓人來傳話,說準備停戰!!」士兵喘著粗氣把最新軍情報告給風靈四少。
「哈哈,這可由不得你。」妖皇的表情忽然輕松起來。
「老頭兒,你別想帶走離月,門兒都沒有。」帝雲天搶在風非然面前沖著妖皇吼道。「你以為你能帶的走離月麼?」帝雲天一改往日的邪魅的笑容,面色嚴肅的不像他。
六十多歲的李公公一听見吩咐,竟然腿腳十分麻利的就離開了風非然的帳篷。也是,這麼壓抑並且裝著四只巨型火藥桶的帳篷誰都想快快離開。
風非然忽然明白了什麼,轉頭看著溫初,「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些什麼?」
妖皇點點頭接著說,「直到三年前,我們發現了一絲絲傳人的痕跡,而且隨著時間的流逝,這種傳人的痕跡已經愈來愈明顯,只是我們翻遍了整個妖界都沒有找到。」
「風非然,我今天去找你就是想告訴你,我不喜歡你,我不希望你娶我,為了離開你,我喜歡的是吟風,但是只要我在你身邊一天,我就不能和吟風在一起!」離月冰冷的回答道,「我寧願到妖皇身邊終身為奴,也不願意和我不愛的人結婚。你……」
「是的」,妖皇帶著贊許的表情看著站在身旁的離月,「丫頭,難道你知道什麼?」
「風非然,我遵守我昨天說過的話,只要你把離月給我,我就休戰。」妖皇微微一笑,「現在,這小丫頭已經在我手上了,我們就休戰吧,順便把你的父皇和宇文青還給你!哈哈哈哈……」
「小翠,你過來給我捏捏腿,這邊天太冷了,我的身體要受不了了,腿疼的厲害。」離月若無其事的說著,「有什麼比活著更重要的?」離月笑了笑。
沒有一會兒風非然和帝雲天兩個人就感到了妖皇部隊的面前。
「話說,你們宇文家的人,真的是天生為妖界賣命的奇才啊。」妖皇笑笑接著說。
風靈四少的臉上均露出不解的表情,四個人的表情越來越凝重。
眾人心中不禁浮現出離月為風非然擋著的那一掌。風非然更是想起上一次受到絕靈獸攻擊時,在他昏迷之前她身上異樣的光芒。
妖皇一臉玩味的笑著,「直到那天離月為了你擋了我一掌,但卻毫發無損,我的內力卻被她反吸的時候,哈哈哈!真的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就讓我這麼找到了離月。我們真的而不是故意的哦~!」
「好。」吟風和溫初異口同聲的答應著。
自從穿越到宇文離月的身上之後,這種被生存逼著強大的本領似乎都退化了,因為擁有的太多,所以都不舍得失去了呢。離月帶著輕輕的哼了一聲,帶著一絲苦苦澀澀的味道,放下手爐。拿起手邊那杯茶水,輕輕的抿了一口。
「呵呵,你怎麼知道,事情由不得我?現如今,離月還在我的軍營里,你可不要得意。不就是戰爭麼?」風非然得意的說。
還沒等著風非然問什麼,妖皇插進話說︰「小丫頭,沒有你說的那麼嚴重,我怎麼可能讓你終身為奴呢?」
風非然轉過頭看著離月,眼神中帶著悲痛和怒火,「難道你就不想和我解釋解釋到底是為了什麼?」
「哈哈~三皇子,你果然是來了,真是不讓我失望。」妖皇詭異的笑著,「我最愛看戲了,尤其是這種生死離別的悲劇。哈哈哈。」妖皇笑的讓人毛骨悚然。
不一會兒李公公就到了離月的房間,「宇文小姐,宇文小姐,您在里面麼?」
風非然轉頭望向站在那里的吟風,「到底怎麼回事?」話語中夾雜這哽咽和暴戾。
林吟風抬起頭來發現離月起來了,剛要微笑卻定楮一看,壞了!這哪里是離月!這明明就是小翠!zVXC。
「離月……」,吟風走上前去,單膝跪在榻子旁,看著離自己這麼近的離月,然後默默的低下頭
風非然搖搖頭,「我們出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吟風你和溫初在營里,靈天和我一起。如果我們開戰了,你們在後面進行支援。」風非然一邊說著,一邊若有所思的向帳外走去。
妖皇點點頭,「沒錯,事情就是這樣。就是為了找到這個傳人我們才決定進入風靈大陸,只是可能我們的方式不對吧。每次進入風靈大陸都被人反抗,我們的絕靈獸也就控制不住殺了不少你們的百姓,戰爭就是這麼引起的吧。」
吟風跑到馬廄牽出自己的馬,飛奔著出了軍營。「離月,你一定不要那麼傻,你一定不能那麼傻……」吟風心里默念著,又一鞭子抽在馬身上,加快了速度。
這邊的離月深深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帳篷里悄然無聲;與此同時,那邊的風靈四少也是對這種狀況無計可施,一片死寂。
「李公公,你去看看宇文小姐在干什麼,馬上給我稟報回來。」風非然心急的吩咐下去。
風非然帶著騎兵部隊的一小部分人疾馳在蒼茫的大漠中,心中竟然慌亂不已。究竟是為了什麼他才這麼緊張,冥冥之中總感覺要失去什麼東西。
小翠慌慌張張跑進來,「小姐小姐,帳外的士兵都已經列隊準備迎戰了,听說妖皇離軍營還有三十里了!」
只見榻子上的人兒醒過來,緩緩睜開眼楮,看到面前單膝跪著的竟然是林吟風!「林少爺!你在干什麼?」□□的人朱唇輕啟,「快起來啊!」
「因為,傳人出現在是在風靈大陸,是不是?」風非然幾乎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吐出這句話。
溫初點點頭。
吟風听著這些話竟然忘記了離月還在妖皇身邊的危險,反而覺得心里暖和起來,眼瞅著臉上就要擠出來一個笑容,轉念一想又開始嚴肅起來。
更為詫異的是站在風非然對面不遠處的妖皇,妖皇眯著眼楮看著風非然身後的那個男人,一邊仔細的打量著,一邊看著他說︰「那麼同樣,如果我妖皇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就是離月的哥哥,溫初吧?」
妖皇竟然因為得到了離月而帶著滿臉皺紋的開始裝可愛。引得離月一陣反胃。
帝雲天帶著邪魅的笑容,沒有感情的問道︰「然,妖皇為什麼要停戰,難道是改變了主意麼?」
「直到三年前,是不是?」離月帶著滿肚子的疑問問道。
北風肆虐,雪花適當的在這個時候飄下來,整個平原都銀裝素裹,白茫茫的大地泛著刺骨的冷意。
風非然終于明白自己的心里一直的慌亂和緊張是為什麼,他早就料到離月可能會去向妖皇換回父皇和宇文青,但是卻從沒有真正的認真正視這個問題,果然事情還是向著最壞的方向發展了。
「離月從生下來的十幾年里都不會說話,也不會識人。直到三年前大病一場昏睡了一個月之後,醒來就奇跡般的會說話,也會識人了,」溫初接著說,「這應該不是巧合吧?」
「妖皇,離月我們不會給你,你別痴人說夢了。」風非然神色輕松的
妖皇看著溫初點點頭說︰「沒錯,她是我們妖界的下一任傳人。十幾年前煞天星隕落,妖界的下一任傳人出世,整個妖界一片歡慶,我們開始集中所有的力量尋找妖界的下一任傳人,但是我們卻發現用以往的尋找妖界傳人的方法卻找不到我們的傳人,這種失落的情緒在這十幾年里讓這個妖界的一片死寂,所有人都以為,妖界的下一任傳人已經尋找不到,妖界是不是已經面臨著末日。」
里面靜悄悄的,竟然連一點聲音都沒有傳出來。李公公心頭一緊,心里不僅求菩薩告女乃女乃。祈求宇文離月一定要在里面,不然他可怎麼和風非然交代,自己的老命不會斷送在這小丫頭的手里吧。
吟風頓時明白了為什麼妖皇提出了永久停戰,他也顧不得榻子上的小翠,站起來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
「呵呵,難道你們就沒有發現,離月身上與常人不同的地方麼?你們和他相處那麼久,難道就沒有發現她身上與眾不同的本領和氣質麼?」妖皇十分寵溺的看著離月。
「你到底想對離月做什麼?!」風非然幾乎是吼著說道。
只見妖皇身邊站出來一個髒兮兮的小士兵,黑漆漆的臉,臉上的表情冷冰冰的,那分明是離月!那分明是離月幫風非然擋那一掌的裝扮!
風非然總覺得事情有點不對頭,但是哪里不對又說不出來。雙方就這樣僵持起來。
離月愣住了,難道……
小翠以為風非然定然找到什麼好的辦法,所以小姐才如此淡定。小翠馬上蹲下給離月認真的捏著腿。離月看著小翠白淨的脖子,「小翠,對不起。我只能這麼做」,離月在心中默念道。用前世的擒拿術一掌劈了下去,只見小翠暈在了地上。
剛剛趕到前線的吟風的呆呆的站在那里,好像失去魂魄一樣望著站在妖皇身邊呆呆的離月,「還是晚了一步,還是晚了一步……」吟風呆呆的重復著那一句話。
「或許我應該做一個選擇了。」離月在心中默念道
妖皇的笑容盤旋在所有人的耳邊,在寂寥的大漠中顯得更加邪惡和具有穿透力。他的笑容刺穿了風非然和帝雲天的耳膜,更向尖銳的矛一樣刺透他們已經好多年不會為別人心痛的心。
前線的戰爭一處即發,但是現在的軍營卻一片死寂。所有的人都很緊張,靜的連呼吸聲都听得見。戰士們都在積蓄體力,這場戰爭若是觸發,必然是一場充滿著血腥的持久戰。所有人都諳知這一點,沒有一個人的精神是放松的。
風非然木然的點了點頭。
雙手捧著小翠遞過來的暖爐,離月不安的心慢慢平靜下來,整個身體也暖和起來,好像從冰窟里爬了出來她慢慢陷入自己的沉思里。
離月忽然像是恍然大悟。
溫初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對!」妖皇說。
「溫初,溫初!壞了,這次真的出事了!」吟風急急忙忙的跑進自己的帳篷,「離月不在帳篷里,在帳篷里的是小翠!!」
「你說什麼?他要停戰?這只老狐狸到底要干什麼?」帝雲天不解的嘟囔著,風非然的眉頭已經蹙成一個了。
「離月,和我們回去好不好?我再也不逼你和我成親,好不好?你願意喜歡誰你就喜歡誰好不好?你和我回去好不好?「風非然幾乎是祈求道。
還沒等離月說什麼,妖皇接著說︰「讓離月回去也不是不行,那我定然將風靈大陸血流成河,生靈涂炭。」妖皇的身後散出黑色的戾氣,內力之大讓周圍的人幾乎不能呼吸。
離月心里一抽一抽的鈍痛,剛剛的風非然可是祈求他了?那麼高高在上的風非然竟然祈求了她,「我……不要」離月本來想說我要回去,只要能和他在一起真的失去什麼都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