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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離月端著的托盤上放著幾樣小菜和一碗清粥,人還沒進屋,清脆的聲音便先傳到了風非然的耳朵里。

「看來你是想在這□□度過下半輩子了吧……啊呀不對,你要是再堅持堅持,過兩天還不吃飯,我估模著你就沒有什麼下半生了!不過你放心,本小姐心善,看你和這床情誼深厚難舍難分的,到時候我一定把這床也一並給你放棺材里去帶走。」

她這番話說得十分干脆利落,嘲諷的意味不言而喻。

今天的戰爭太激烈,大家都在豁出性命的打,所以連她一位非常矮小矮小到不會引人注意的小小士兵都被傷了幾個小口子,何況風非然他們……

宇文離月揚起笑臉謝過太醫,然後一轉頭對著風非然拌了個鬼臉。

宇文離月一邊拉著風非然伸得直直的胳膊,幫他穿衣服,一邊好言好語的開導著自己的笨蛋丈夫︰「不過這話說回來,帶兵打仗也是一門大學問,不是說你有勇氣有毅力不怕死就能夠打贏這場仗了,也不是說你只要得民心順民-意就能打出一場漂亮的勝仗——打仗是需要謀略和技巧的,什麼叫有勇有謀,便是如此了。」

「自古以來,每次大動干戈,都勢必會使民心惶惶不安,而且勞民傷財,我風靈雖然是大國,但也經不起這麼一次又一次的折騰了……就上一次的那場大戰來說,對國庫的消耗有多大,這是諸位眾所周知的,而僅僅前次那一場戰役,就使得我風靈無數百姓遭遇戰亂之苦,流離失所。

讓宇文離月愣了幾秒,「真香啊!」宇文離月不禁呆站在門前贊嘆道。

風非然這樣暗暗想著,頓時覺得胸中那種一直以來像塊大石一樣壓著自己讓自己覺得喘不過氣來的心事終于是徹徹底底完完全全的放下了。

這邊廂窩在書房的床榻上,抱著被子衣衫凌亂形容憔悴的風非然,還在為打了敗仗的事情心中不快,他也不想像現在這樣萎靡不振,但是一想到自己是壯志滿滿,懷揣著必勝的信心踏上了征戰之路,到最後卻卻敗得一敗涂地,他就怎麼也笑不出來了。

他三皇子只為他心愛的女人而戰斗,要是連自己深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還提什麼保護人民保護國家!他不能讓宇文離月再承受一點傷害,不然他的心連睡覺也不會安穩!

而這百姓為水,我們這些居高位者便是行于水上之舟,想必諸位都知道水能載舟焉能覆舟的道理,我便不再多言了——若具備了這三樣,這想要打勝仗,便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非打不可,而且,這場仗要想成功,必定要穩住軍心才行。」許大人不卑不亢,一點也不為老臣的質疑所動,顯然對于這個主意他是胸有成竹了的︰「要想穩軍心,那就只有一個法子——臣懇請帝皇陛下親自帶兵,親臨陣前指揮作戰,以顯示帝皇對此戰役之重視,也更能安撫人心。」

「打敗妖皇!為國爭光!打敗妖皇!為國爭光……」喊著口號,一支強健的充滿信心的隊伍漸行漸遠。

朝堂之上,大殿之下,那位被風傲揚叫到的軍機大臣立刻從眾人中站出來朗聲啟奏道︰「陛下,微臣有一法子,但不知當講不當講……」

不過是你自己不願意推開那扇窗,不願意跨出那一步罷了。如此,你又怎麼能看得到陽光普照,又怎麼能感受得到光亮帶來的溫暖呢?」

宇文離月胡亂地扒拉下兩頰的碎發,指望著能多擋著一些臉,同時豎起衣領,拼命地將頭往衣服里面縮。

他便不再挺尸,一骨碌從□□爬起來,跪坐在自家媳婦面前,伸出胳膊大喇喇的摟住宇文離月的脖子,湊過頭笑嘻嘻的在她臉頰上印了一記吻,然後擁著她的肩,在她耳畔低聲保證︰

軍心穩,則天下無憂。

更有甚者,前些日子有些城鎮鬧水災的鬧水災,瘟疫肆虐的瘟疫肆虐……我風靈正值災禍橫行之時,若是硬要征戰,卻非明智之舉啊!萬望帝皇三思而後行啊!」

最後這件事情被宇文離月當做風非然的小把柄,時不時的就提一提,讓剛剛有些興致又開始和她斗嘴的風非然,不得不老老實實的乖乖听她的話。

「什麼?你怎麼可以這樣呢……」風非然突然眉毛眼角一齊往下拉,嘴角也向下撇著表示自己的不滿,「我……我身上還有傷……醫生特意叮囑說不適宜劇烈運動的!」

風非然當然知道她這個動作是什麼意思,她是又在拿他取笑了——那日她要幫他換藥時他因為她意味不明的話而想多了。

「許愛卿有什麼要說的,但說無妨。」風傲揚和藹的點頭應允,語氣中透著一種給人信任讓人放心的感覺。

「呸!佳麗三千什麼的你想都別想!」宇文離月轉了轉眼珠,笑了,「看在你救過我一命的份上,我就大人不計小人過,不生你的氣了……」

怎麼辦怎麼辦,要是被風非然發現自己那就完蛋了,那前面所做的所有努力和所承受過的痛苦豈不是都白白浪費了?不行!我不能這樣就被風非然發現,我不能就這麼放棄!

「哼,既然你們不識好歹,那我就不客氣了。兄弟們,上!打它個落花流水!」妖皇听了風非然的話,氣的臉都綠了,直接開戰。

雖說勝敗乃兵家常事,但是打敗仗這種事情怎麼說起來都不會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相反,這讓整個風靈大陸都陷入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莫名恐慌的情緒中去。

「明天……改變戰略吧。」宇文溫初先出聲,打破了一屋子的寂靜。

「打敗妖皇!為國爭光!打敗妖皇!為國爭光……」後面的士兵一听,重振旗鼓,充滿自信的喊著口號。躲藏在士兵中女扮男裝的宇文離月听了四少的話不禁鼻子一酸,差點流出淚水被人發現。

他激動的拽住旁邊的溫初的衣服又要沖過去保護離月,吟風和帝雲天死死拖住激動的不行的風非然,臉上不禁露出擔心和緊張的神色。眾人震驚的,已經忘記了看那飄在半空中的妖皇嚴肅的已經凍成冰的表情,妖皇的心中既是氣憤又是不解。

「喂,風非然你是不是被被子捂得腦子壞掉了?怎麼都不反駁我?」宇文離月說了那麼一大通話妄圖激起風非然的斗志,然而那個不成器的皇子卻是一言不發的又往床里邊挪了挪,把自己裹得更嚴實了。

「對啊,我怎麼就沒想明白呢?」風非然一下子豁然開朗,事情已經過去了,他再這麼糾結又有什麼用呢?就算是他領著的那只隊伍打了敗仗,但是這又不代表往後就會一直打敗仗,他若這樣一直頹廢下去,那才是大錯特錯呢!

昔日意氣風發事必躬親,好像從來沒有什麼事情能夠把他擊垮的驕傲的帝皇,如今也顯出了一些疲憊。

「溫初,你覺得我們可以戰勝妖皇嗎?」

但她哪里知道,她那「啪」的一聲其實也不是沒有一點作用的,反正風非然乍地听到,是著實被嚇得一驚了。

「咦,這聲音怎麼听著這麼耳熟,好像……」宇文離月一抬頭,發現……果然是風非然!

「上朝?你這傷還沒養好著急上哪門子的朝?」宇文離月沒好氣的飛給風非然一個白眼,心中憤憤,卻又不能發作,只好自己忍了,扭身去給風非然找朝服來穿。

他們都在為了自己在乎的東西而奮斗著,拼了命的奮斗著。所以,一定要贏!

宇文離月忽然潑婦又一下子溫柔讓風非然一時難以接受,但是她這一番折騰下來,倒是讓他想明白了許多以前想不通的道理,想明白了。

這世上大多數的人都是討厭戰爭的。因為所有用武力解決的問題,都必定要有一方受傷,不管傷得輕重,總是會殃及到無辜百姓。

變過裝的宇文離月從會議一開始就躲在門口從門縫里偷看著會議的進程和狀況,剛剛風非然突然站起來大聲地訓斥著在場的每一個人嚇了宇文離月一跳,害的宇文離月差點向後摔去。

帝雲天邪魅的眨著眼,帶著他慣有的無理但是听起來又很對的自信。

「廢話怎麼這麼多,快喝,都給我喝干淨了一滴也不許剩!」宇文離月一個三白眼掃過來,他立刻老實下來,乖乖的自己張開嘴把飯吞了下去。

風非然對于自己用被子把自己全身都裹起來的行為十分後悔,因為他現在被捂得都快長毛了,而他的耳畔還充斥著他那不好惹的媳婦義正言辭的指摘,他此刻最想做的就是一把掀開被子,坐起來好好的喘口氣然後接著跟宇文離月口水大戰三百回合。

風非然的倔勁兒上來了,听到宇文離月氣勢洶洶的質問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但是好歹是肯開口說話了,他把自己的腦袋也藏在被子里,就這麼對著牆甕聲甕氣的回著嘴,活月兌月兌一個正在鬧脾氣的小孩子家家。

「哼,本皇子不過是受了這麼點傷,你就已經開始盤算我的後事了……還真是本皇子的好王妃啊!」風非然心情不好得很,所以這個時候不管听什麼都像是冷嘲熱諷,實在是不受用啊不受用

只見身旁的一個長得又矮又小的穿著鎧甲的士兵竄了出來,擋在了他的面前,那一掌將要打在那個士兵身上的時候,這個小士兵的周身發出刺眼的光芒,那夾雜著葉子和泥沙的一掌竟然被拿權光芒慢慢融合吸收掉。

「你瞅瞅你現在這個樣子,說得好听點那是受不得一點打擊的鴕鳥姿態,說得不好听點你風非然整一個縮頭烏龜!你說說你是怎麼個意思,嗯?」

要是被他們發現自己跟來,還男扮女裝的混在士兵里,今天竟然還上了戰場走在前線跟敵軍對打的話,呃,他們估計會瘋掉的……

「啊,吃好了,好得不能再好了。」風非然又躺了回去,撓撓頭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宇文離月到底在搞什麼鬼。

有時候,離月就真的想對他不管不顧,就任由他糾結去吧,讓他自生自滅去吧……

一場激戰,風靈大軍元氣大傷,如果不是經過了長時間的休整,那往後再想把這種局面給扳回去,就難上加難了。

隨著光芒慢慢黯淡下去,風非然掙月兌眾人沖了出去,他剛才的心簡直要被打在離月身上的那一掌給打碎了,他沖到離月面前打橫把她抱到懷里,懷里的人兒還是帶著大義凜然和驚惶無措相交錯的表情。

「哼,不就是一個小妖皇嗎,有什麼好怕的,當年清叔叔打敗了他以後看他可憐才放他回去的,現在他不知好歹竟然想要佔領我們,做他的白日夢去吧。清叔叔老了身子骨不硬朗了,我們四少可是年輕力盛的,管他小妖皇老妖皇,來什麼我們合力都能打它個落花流水!怕甚!」

「我已經很輕了,誰叫你自己不小心,看到人就往前沖!活該,打仗都不要腦子的!」林吟風皺著眉頭關心著他。

這種慌亂就像是傳染性疾病一樣,一經出現立刻大範圍廣為流傳,不過多時,風靈大陸的所有百姓都開始被鬧得人心惶惶了。

自從風傲揚得到了上次為了平亂派出的振國侯宇文清帶,領著風靈大軍與妖皇的軍隊正面交鋒,並最終以失敗告終的八百里加急的戰事報告之後,他的心情便一直沉郁,很多天過去了,他也還是沒能擺月兌心情連陰天的狀態。

她輕輕嘆息著搖了搖頭,又走回床邊,坐在風非然身旁,指著那洋洋灑灑的滿室光亮,聲音輕了下來︰

這幾天風非然因為戰敗的事情一直在糾結著,不吃不喝也不見任何人,每次下人送去的飯都因為放冷了沒有辦法吃又給拿了出來,只好轉而去求助他們的準皇子妃。

因為風非然腰上有傷,

風非然的傷倒也不算重,而且他又正逢壯年,所以只是將養了幾日這身子就好得差不多了,太醫來把過脈,也為他又檢查了傷口,告訴在一旁等著消息的宇文離月,三皇子已經可以正常下床活動了,只要不做劇烈運動,不拉扯到傷口,就很快能好得徹底了。

一個人心情不好的時候一般脾氣都會比較暴躁,但是風傲揚卻並非如此,他是一國之君,風靈大陸唯一的帝皇,謙謙君子,文武兼備治天下,所以不管他心情再糟糕,他也會盡力掩飾,絕不在大臣面前露出一點疲態來。

清理著傷口,突然就想到了風靈四少,他們,應該傷的比自己更嚴重吧。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想著,宇文離月起身往四少住的地方走去,像昨日一樣趴在門縫里看,果然……

「本皇子最最最愛的皇子妃盡管放心,我以後絕對只愛你一個人,那鶯鶯燕燕什麼的都是再也不會有了,你就是本皇子的佳麗三千……以後,我不跟你吵了,你說什麼我都听你的,不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夜晚,平日里妖孽又修羅般的皇子風非然,淡漠出塵的聖殿少君林吟風,邪魅的藍隱宗少主帝雲天以及溫潤的宇文溫初,此刻都變的很嚴肅。他們圍著一張桌子,整個氛圍變得肅穆而又緊張。空氣仿佛也緊繃起來,好像在這里一出什麼差錯整個房間都會倒塌,且不能修復。

在門口的宇文離月听了那些士兵的悄悄話,不禁嘴角大大地揚起,眼里露出贊賞的神情,「呵,風非然,真有你的啊,這也可以。」原本低落的氛圍瞬間變得歡快而自信了。宇文離月自言自語的背過身,

風非然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宇文離月遞過來的一勺粥給堵住了嘴,但是那粥也真是奇怪,怎麼過了這麼一會兒還是燙得很?風非然努力想了想,也還是沒想明白。

朝服拿過來了,宇文離月抖開了衣服來幫他穿戴,這手上的動作才將將開始,卻突然有片刻的停滯。

「哈哈哈,小兄弟,藥當然是香的了。別傻站在門口不進去啊。你傷到哪里了,我征戰多年對傷口藥理這些方面還是略懂一些的。來來來,小兄弟,給我看看你的傷口,我來幫你配些藥,保證比你自己隨便拿的藥效好,而且好的更快!」

只有有勇有謀,才能加大勝算。

「這場仗,肯定是要打的,關鍵就在于——我們要怎麼樣打好這場翻身仗,好殺殺妖皇的銳氣,一雪前恥。」

風非然心底的傷疤被宇文離月毫不猶豫的揭開,他一面逃避著事實不想去面對,另一面卻又不得不去面對,他的身體里又好似有兩個小人兒在打架,一個小人兒說要他振作起來,而另一個小兒卻要他繼續沉溺下去……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他想得腦袋都快炸了。

「喲,您還知道疼啊,我以為您早就好了傷疤忘了疼了呢!」

到了戰場,在大家意想之中的,這場戰爭,異常的激烈。刀光劍影,雙方都拼了命的去戰斗,拼的你死我活,戰場上尸首遍野,夕陽照著地上的殘血,壯烈而又悲傷,看得人都驚心動魄。

次日戰場上,妖皇對著對面的風靈四少喊著,「哼,昨ri你們傷的這麼慘重,今天就別掙扎了,乖乖投降吧,我還能給你們留條活路!」

「動兵不是不可,但是若是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輕易動兵的好。」一位老臣思慮良久,躬身啟奏︰

「其實有些事情,原本就沒有人想象的那麼復雜難解——就比如這陽光,你把屋子里的門窗緊緊關閉,然後就說你被陽光拋棄了,你只能活在黑暗中,但是其實呢,

此人正值中年,卻沒有像朝中諸多官員那樣一過中年就拼命的胖起來,那一個個小身板就跟吹氣球似的一點一點肥胖起來,這就是所謂的還沒有發福。他中等身材,一副精瘦干練的模樣。

「本皇子腦子沒壞,只是好男不跟女斗罷了。」

風非然站著一臉憤慨地說完這一切,臉憋得通紅,怒火在眼里清晰可見,身上的青睫都已經暴起,仿佛隨時處在備戰狀態。

「哼,我哪有想那麼深啊,我只是單純的對于你們失去信心的衣服丑陋的樣子看不下去了而已,你們這個樣子,怎麼還去參加明天的戰爭!怎麼還去打敗妖皇!要是繼續這樣下去,這個將不是我們的願望而將變成我們的妄想!」風非然並沒有肯定自己的成績,而是繼續鼓舞著人們。

宇文離月吐了吐舌,可愛的抓抓頭發,嘟囔著起身,「唉,雖然說只是受了點皮外傷,可是還是很疼很疼的啊,呵,以前是二十一世紀的絕密局頭號特工煞天的時候,受過多少傷,沒有人擔心沒有人疼愛,受了傷也不知道疼,也不知道包扎消毒護理。

而那些家里的青壯年都為了保衛國家而毅然決然奮不顧身的參加了戰爭,最後卻再也回不來,即便是有回來的,那也是傷殘者多。

「好,既然大家那麼有信心,我們現在就,前進!」風非然一手高舉長劍,直插雲霄。「前進」兩個字喊得特別大聲,仿佛是在鼓舞著身後一眾不顧自己生死的士兵,同時,也是在給自己增添信心。

她這話說得並不是怎麼好听,而且半點面子也不給風非然留,這讓風非然十分失落——她怎麼會知道,他其實說出這樣滿懷壯志豪情的話,多半是為了得到自己小嬌妻的肯定和鼓勵,而並不是像現在這樣的挖苦和嘲諷。

風非然雖然傷勢有所好轉,但是還是不能做太大的動作,所以這幾天他的生活日常起居都是宇文離月一手包攬,從晨起穿衣到洗漱再到早午晚飯都是她親自來做,從來不假手于他人。

既然宇文離月自己不肯直說,那他就只好自己直接問了——「吃飯和月兌衣服有什麼必然聯系?」

老臣須發皆白,一眼望去滿臉溝壑縱橫,顯然是上了年紀,但是他方才的一番言論卻是說得慷慨激昂,說到動情處,老臣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澎湃洶涌,激動得聲音哽咽,已有些渾濁不清的雙眼中還流下了兩行清淚。

「殺啊!」戰場上,每個士兵都在為著內心的那一分的執著而作戰,雖然外表剛毅堅強,可是在內心深處,仍然藏著一絲柔軟,或留給自己心愛已久的姑娘,準備這次打完仗以後就回去將她娶回家,或是留給家中臥床不起的老娘,在軍營里還在擔憂著她有沒有按時吃藥,身體有沒有稍微恢復一點。

林吟風皺著眉頭問身旁同樣騎在馬上整裝待發的宇文溫初。

然而結局卻讓人始料未及,帝皇領兵這一戰也戰敗了,亦被妖皇俘虜了全軍將領。這一戰,敗得慘烈。

風非然還沒有說出,為了他深愛的宇文離月,為了讓嬌女敕的她不再承受失去國家,失去親人,失去爹爹的痛苦,他們必須要贏!是的,只能贏不能輸!

但是這回卻不同,宇文離月有些生風非然那個混蛋的氣,他這才從戰場上被打得傷痕累累的下來,好麼,這才過了幾天啊,他這傷口還都剛剛結痂,這就又想著要去帶兵打仗了……

風非然自從被宇文離月的一番話給點醒之後,他就又恢復了以前元氣十足信心滿滿的樣子,說起話來也又開始擲地有聲了。他下意識的攥緊了拳頭,好像這一拳打過去,那妖界就會搖上三搖一樣。

從田間地頭到整個朝野,目前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妖皇進犯風靈大陸的這件事情上來。

林吟風皺著眉頭,一臉擔憂地說道。

宇文離月看到風非然的臉連忙低下頭,幸好現在是晚上,光線比較暗,風非然看不大清楚宇文離月的臉,只是覺得這個矮小的小士兵有些眼熟,身形有說不出的奇妙的熟悉感,好似以前跟自己很親密過,他對于自己很重要!

經過昨晚的討論,他們已經制訂了一系列的作戰方案,可是當初宇文淨出的爹爹清叔叔和當年敵人的軍隊一听就聞風喪膽的朋友們組成的隊伍將領兵力六十萬,精兵八萬都是慘敗,加上之後的風靈帝皇風傲揚親征妖皇,亦被妖皇俘虜了全軍將領,平常很自信的他,有些底氣不足的動搖了。

風非然心中長嘆一聲,翻過身面朝著牆壁,他的心里還是亂糟糟的,心中的那道坎是怎麼也過不去的。

「那依許大人之見,這場仗是非打不可了?」方才的那位老臣有些郁悶,雖說听著這位許大人說得頭頭是道,但是他卻並不贊同這個觀點,所以听到此處,便忍不住打斷了人家的話,用質疑的口吻問道。

宇文離月當然知道風非然是在生他自己的悶氣,但是她也實在想不出什麼好的法子來勸解他了。

「嚇死我了,風非然應該不會看到我了吧,燈光這麼暗,不會的不會的,我躲得這麼快,肯定沒有看到我,看來明天得注意點他了,不能讓他再看到我了!」宇文離月安撫著自己的心髒拼命地在自我安慰。

宇文離月看看另外在一旁的兩人,也都在互相上藥。看整體,風非然傷的最重。唉……希望明天會更好吧。

風非然的腰帶被走神的宇文離月一把系過來,毫不猶豫的勒到了風非然腰間的傷口,疼得他一陣撕心裂肺的大叫,直嚷嚷著︰「我說媳婦你這是要殺人吶!下手這麼狠……你是有多恨為夫我啊……」

她這邊正憤憤不平的走神,而手下的動作卻沒有停止,她伸著胳膊從他的腰間繞過來,然後系腰帶——「哎呦!」

為了不是風靈大陸生靈涂炭,風靈四少毅然決然披甲上陣,而宇文離月也不甘獨自留守家園,所以,她便女扮男裝一路跟隨軍對行軍。zVXC。

宇文離月自言自語的背過身,安心地回去睡覺了。

「好啊你,膽子大了,竟然敢連我都不看一眼了?」宇文離月一進門正巧瞅見風非然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一個翻身就給了她一個脊梁。

「切,誰信你!話說你過去跟我斗得還少麼!」

他也知道她是嘴硬心軟,也不是看不見感受不到她的關心,但是他就是太想證明自己了。特別是經過了上次的敗仗之後,剛從那場慘烈戰爭的陰影中走出來的風非然還是暗暗的在心里下定了決心,無論如何,他一定要爭取到再一次上前線殺敵的機會。

「什麼?你還要上戰場?」

「哈哈哈,是啊是啊。天說得對,我們風靈四少只要合力,有什麼打敗不了的,怕他一個小妖皇作甚!這說出去還要給人笑話呢!」

可是……雖然今天制訂了新的方案,戰斗起來稍微比昨天好一點,但是仍然傷亡慘重,今天,幾乎是兩敗俱傷,果然,奇跡是不可能發生了嗎?

「不好!」妖皇擋在風非然面前與他近距離戰斗,風非然剛擋住一支遠處射來的毒箭,妖皇立馬發動一記全力的攻擊,

「好,下面我們來討論一下明天的作戰方案吧,我覺得我們今天不應該這樣……」談論的聲音漸行漸遠,明天,加油吧!

「你自己沒腿不會自己下來喝?」

「這回朝廷若是再派兵,我就親自請纓,不管怎麼說也要打場漂亮仗,給那異界的妖族看看,咱們風靈大軍可不是他們想象的那麼好欺負的!」

「許愛卿,你怎麼看?」

當然,也有少數極品,有種特殊的癖好,那就是打仗,仗打得越多越響,他們就越開心——這種人倒不是沒有,只是太過稀有,千百年才出那麼一個,所以他們要想一舉成名,大火特火,隨便找個國家或者一個種族, 里啪啦大戰一場就好了。

「嗯,既然你吃飽了也吃好了,那就快乖乖自己把衣服月兌了吧!」宇文離月把髒了的碗筷盤碟放在托盤里拿出去給在門口當值的下人,然後又叮囑他們去取了換藥用的物品來,她要親自給風非然換藥。

「這幾天朝上的情形也不好,我這隨著岳父大人打了敗仗,也算是風靈大陸的罪人了……」

在這個家國天下岌岌可危的緊要關頭,最重要的便是不能亂了人心,更不能亂了軍心。君心亂,則天下不保;

說著說著,自言自語的,宇文離月已經來到了營隊里的藥房門前。打開門,一陣各種藥香混雜在一起的香味撲鼻而來,讓宇文離月愣了幾秒,

這其中也沒什麼特殊的原因,不過是宇文離月有些心疼風非然,想讓他快點養好傷,然後繼續被自己欺壓罷了。

「唉,估計經過今天的這一戰,我們軍隊的士兵本來好不容易鼓足信心的,現在……都不想打仗了吧。」林吟風皺著眉頭,

「噗……」宇文離月一個沒忍住噗嗤一聲就扶著膝蓋笑起來,待到她笑夠了,才斜睨了風非然一眼,眼波一轉,佯裝一本正經的說︰「我又沒叫王爺你出門跑圈兒,就是讓你月兌個衣服罷了,怎麼就難為成這樣了呢還……」

宇文離月看到了想也沒想直接跑到不遠的風非然面前擋住了這一擊。

「是啊是啊,我剛才想了一下,听過他的話以後,雖然嚇了一跳可是我的信心真的全部都回來了,我是為了我的妻子和女兒在戰斗,為了我的幸福的家園,我現在只要一想想他們,我就渾身充滿了力氣,對于明天的戰斗充滿了信心!」另一位士兵听了那些話以後連忙直點頭附和。

沒錯,他們都在豁出命的戰斗,或是為了自己的家園,或是為了自己的國家,或是為了自己心愛的人,宇文離月想,她也要為了自己的爹爹,為了那些奮斗在前線不顧自己性命的或犧牲或未犧牲了的士兵,還為了前方她生命中四個最重要的男人生靈四少,她也要出一份力!當初偷偷從家里跑出來男扮女裝的混在隊伍里果然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原本宇文離月一臉的愁容,听了帝雲天的話後感覺瞬間找到了自信,豪放的激勵著後面的將士。

「嗚……你看為夫我都餓得前心貼後背了,哪里還有力氣下床端飯啊——你不喂我,就不怕我餓得饑不擇食,把皇子妃你當做食物生吞……唔……燙燙燙!」

所以,她干脆就想出了這麼個蠻不講理的法子,以此來刺激風非然,讓他跟自己吵架,最好大吵一架,也許吵完了,他心中的痛也就不那麼深了,很多事情他也就能想明白,然後徹徹底底的放下了,再開始新的生活……

他們原本與戰爭無關,誰坐天下他們不在乎,誰成為最高的統治者他們也不在乎,他們所關心和在意的,也不過是今年田里的收成會不會多一點,為官者能不能以身作則真心實意的為民辦事,只要日子過得安穩,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在一起,那家國天下就算不得什麼大事了。

風昊忽然覺得這光芒似曾相識,一個念頭在他心中一閃而過,「丫頭,是丫頭!!是我家的丫頭,那是我家的丫頭。」

想到這,宇文離月無語了,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不過幸好,今天我方士兵的傷亡都那麼慘重,還好自己沒受什麼傷,只受了點輕微的皮外傷,待會去敷點草藥就好了,不然受了重傷的話,就不得不去找風非然他們了。

「那……你現在有力氣沒有?」這個問題問得就很奇怪了嘛,風非然皺了皺眉頭,心說這個鬼丫頭今天是在玩兒什麼花樣?

「……」此刻的風非然瞬間覺得頭頂有成群的烏鴉哀嚎著飛過……

這不僅僅是許大人自己的想法,而且恰恰是帝皇風傲揚的想法,所以最終,帝皇不顧眾多臣子的反對,毅然決定親自領兵出征□□妖皇。

「你就是這個臭脾氣,怎麼也改不了了……」宇文離月看風非然怔怔的想著心事,然後又突然莫名其妙的一挑眉,笑得十分欠扁又欠抽,她立刻便猜到了自家這個丈夫心里盤算的是什麼了——這個混蛋還是賊心不死,看來他這回說得是認真的了……

「你們怎麼可以這樣!我們各自都在為了自己覺得重要的東西所奮斗著,努力著,拼命著,我們的這些士兵,他們每一個人,也都在為了自己的家園,親人,朋友,或者甚至有些是為了我們在戰斗!

「哈哈你個笨蛋,我就是想給你換個藥而已,瞅瞅把你給嚇得!」宇文離月終于不再逗風非然,笑著說出來自己的本意。

——這次,他一定要風靈大軍揚眉吐氣,打個妖族措手不及,讓妖皇欲哭無淚肝腸寸斷去吧!

離月睜開眼楮,說︰「你沒事吧?我還活著吧?」

風非然被宇文離月這一笑,給笑得有點發懵了,要說他好歹也是堂堂一個皇子呢,怎麼就連這個小丫頭的小心思都猜不出來呢?誒誒,看來他這個丈夫當得還不夠成功啊……

所以宇文離月以往給他系腰帶的時候都會分外小心,動作極輕,一點也不敢用大力,只害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又帶疼了他的傷口。

「煩勞本皇子最最最愛的準妻子,幫我拿朝服來換上,我今日一定要上朝。」風非然難得的輕聲細語,卻還是一副痞痞的樣子,欠扁得很。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那點小心思?哼哼,你這哪里是誰也不想見,分明是給本小姐臉子看!不過本小姐偏偏還就不吃你這一套,你以為你不見我,我就會乖乖讓出這皇子妃的位子來,給你的那些鶯鶯燕燕花花柳柳的坐?還是說你那麼天真地以為你一絕食,我就會怕了你,然後以後就什麼都听你的事事處處讓著你?」

——對于他這麼要面子的人來說,那可是件賊丟面子的事情吶!

可是每回她這樣憤憤不平的想完就立馬又心軟了,哎,誰讓他是她名義上的丈夫呢,若是這事放在旁的什麼人身上,她宇文離月還不稀罕去管呢!

興許那異界的妖皇便是個有打仗癖好的妖,不然,他怎麼老是要挑起戰端,發起□□呢?

「……」風非然抽了抽嘴角,覺得自己又被媳婦擺了一道。

許大臣繼續言道︰「打仗打仗,打得是什麼?無非有三樣,一是領導者的謀略,有一個好的軍師,必定事半功倍;二是穩定的軍心,這打仗,只有軍心不動搖,軍人才能有凝聚力,不至于一盤散沙,士兵們才能夠奮勇殺敵,不畏生死的沖鋒陷陣;第三點,便是足夠強大的人力物力的支持和堅定的民心,這行軍打仗,沒有糧草是萬萬不能成事的。

「啊,原來是這樣啊,原來風將軍是在鼓舞我們啊,他平常雖然沒有吟風將軍和藹,可是也是挺講理的啊,難怪要說得這麼嚴厲呢。」一直站在旁邊的士兵對著身旁的另一位士兵說道。

宇文離月也不服輸,「啪」的一聲把托盤重重往桌子上一放,擼了袖子擺出一副要打架的架勢來,但是她轉念一想自己擺出這副潑婦樣風非然也看不見,在氣勢上就這麼莫名其妙的已經矮人一頭了。

兩個人說說笑笑嬉鬧著這頓飯總算是吃完了,宇文離月拿著空碗擺回桌上,回頭沖風非然莞爾一笑,聲音輕柔的問自︰「三皇子可吃飽了?」

「古來亂世多征戰,而我堂堂大風靈今日也算是處在了亂世之中了,但這絕非吾帝皇之過,而是那異界的妖皇太過貪婪才導致了如今的局面。俗話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而今日之事,分明是那妖皇作祟,我堂堂大風靈,怎能對此不聞不問置之不理?」

「……」

居廟堂之高的風靈帝皇風傲揚此刻正端坐在金鑾大殿上,端正的面龐上有一種不怒自威嚴的氣勢在里頭,他的眉頭緊緊糾結在一起,兩鬢間的黑發中還夾雜著些許銀絲,對未來的擔憂讓這位帝王夙夜憂寐寢食難安,連日來的操勞更是讓他一下子就蒼老了許多。

現在來了這里,有家了,有家人了,還有風靈四少,大家都這麼關心自己,自己也變得嬌了。不就受了點小傷,就要死要活的。嘶……還真的是很疼很疼啊,我以前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怎麼就沒發現呢,難道我穿越到這里來連痛覺神經也變敏感了?」

「嗙!」突然地一聲拳頭捶桌子的聲音嚇到了所有在場的人。風非然一臉怒容的站起來,眼神堅定而又決絕。

不過這宇文離月打一進門,就沒打算說什麼好听的話。相反,她對于風非然的這個反應還十分滿意,覺得此人還沒有到那種無藥可救的地步,她不由得暗暗松了一口氣。

他左思右想想得腦袋都大了也沒有得出什麼可以當做結論的答案,只好硬著頭皮繼續如實回答︰「當然有了,吃飽了哪能這麼快就沒力氣呢?」

雖然一路上很辛苦,嘗遍了她來到這個世界從未吃過的苦頭,可是在這一刻,心里的埋怨與不爽,一秒就隨風飄散了。

那些留在家里等待著兒子歸來的老人,那些常常做著活計心里還在惦念著良人歸期將近的婦人,還有那些盼望著父親早日歸家的孩子們……

「你說得對,我是沒用,我是個縮頭烏龜,我連仗都打不好,害得那些將士們血灑疆場,而我自己卻躲在這里什麼也做不了……」

這場不大不小的風波,總算是過去了,這小兩口子也總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風,要對自己有信心。我們都知道這一仗很難打,可是為了清叔叔,為了風靈帝,為了我們的帝國,我們必須贏!」

「什麼罪人不罪人的,你雖然沒有打成一場大勝仗,但是你也沒有臨陣月兌逃啊,打仗的時候你沖鋒在前,身上滿是傷痕都沒有退縮,哪里有你這樣為了天下大義英勇到奮不顧身的罪人?」

宇文離月一時失手弄疼了風非然,她心中原本是有些心疼的,但是因為心里頭還有氣,所以嘴上還是一點也不饒人,「就你這身子骨,還想上前線……我看你是嫌自己命太長了吧!」

今天大家仍然打得很辛苦,剛才妖皇被風非然恥笑了以後就只盯著風非然打,不停地向他揮舞大刀放射長箭。宇文離月看到風非然應對得很吃力,躲在人群中一臉擔憂地看著他,生怕他出什麼意外。

宇文離月正在給他系腰上的帶子,風非然這話一出口,她的臉色便立刻暗淡下來,她拉著臉上下打量風非然,半晌才從牙縫中擠出一句︰「你是不是嫌自己這回傷得還不夠重?」

宇文離月用余光看到風非然仍然在疑惑地盯著自己看,連忙故意粗著嗓子回絕他,「不用了,將軍。我只是好奇來看看藥房這里有哪些藥,那個,我並沒有受傷,對,沒有受傷!所以不需要你幫我查看傷口還要配藥。那我還有事就不麻煩將軍你了,將軍你慢慢看吧,我先走了哈。將軍再見。」

「呵呵,表面上是在罵人在發泄,實際上是在鼓舞大家不要失去信心,然,真有你的啊。」帝雲天邪魅的一笑,趴在桌子上對著風非然眨著眼,一下就指出了風非然的用心。

就開始接著高聲道︰

「吟風,你輕點!」風非然正果著上身對著身後正給他上藥的林吟風吼道。

原本合得嚴嚴實實的窗戶被宇文離月一把推開,陽光就這樣毫無阻礙的照射進了屋子里。

還好宇文離月因為是個女子,身材相對比那些士兵比較矮小,所以無論是敵方還是我方都沒多少人注意到她,更別提跟她對手打仗了。

「那就好……」宇文離月又是莞爾一笑,繼續問︰「那三皇子確定可吃好了?」

就像宇文離月說的那樣,他是個一鑽進牛角尖就怎麼也出不來的人,而他這樣的人,也許需要的並不是溫言軟語的安慰,而是有一個人,能夠真正的引著他,將他帶出眼下的困境來。這樣,他才能夠得到真正的解月兌。

「說起來嘛,這吃飯和月兌衣服還真沒什麼太大關系,但是對于你來說,這聯系就大了——」宇文離月故意賣關子,就是不告訴他自己要做什麼,讓他干著急,「算了算了,還是跟你擺明了說吧,你吃飽了才有力氣好自己月兌衣服嘛,不然就得本小姐來親自替你月兌了……」

風靈帝皇風傲揚神色凝重的听完老臣的奏告,臉色又暗了幾分,他沒有發表任何言論,也不急于表明自己的態度和立場,而是深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呼出,企圖平緩自己的情緒。

「哼!好你個風非然……」宇文離月自以為就算她在氣勢上不佔優勢,也要在語言上佔領絕對的優勢,所以她一坐在了書桌旁,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

宇文離月用她一生跑過最快的速度跑回了住的地方,關上木門累趴了靠在門上。宇文離月感覺自己的心髒都要跳出來了,她拼命按住自己的胸口,好像這樣能讓自己平靜一點,好像這樣,心髒就不會撲通撲通的跳的這麼快了。

他會不會就這樣離開自己呢?宇文離月的心情忽然沉重得無以復加。而此時風非然正在心里燃燒著熊熊斗志,他又怎麼會想到,壓在自己妻子身上的那塊大石,其實更要沉得多呢……

宇文離月的這個激將法的招數並沒有氣到風非然,反而把自己給氣個不輕,她心里十分不爽,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怒氣沖沖的三步並作兩步一口氣跑到床邊嘩的一下扯了風非然身上的被子。

他們是因為信任我們才會跟隨我們,出生入死的,不顧自己的性命走在前線,每天過著活了今天沒有明天的日子,他們還沒有放棄呢,我們怎麼可以先放棄了!我們這樣對得起他們嗎?對得起自己的家人嗎?」

風非然不知道自己在迷迷糊糊中已經掉進了自家媳婦的溫柔陷阱里,出也出不來了,他笑米米伸了個懶腰,說著「吃飽了」,結果卻因為動作過大一下子拉扯到了腰部的傷,疼得他齜牙咧嘴的差點沒叫出來。不過他風非然可是堂堂男兒漢,怎麼會因為這一點點小傷就又喊又叫呢?

但是後來冷靜下來一想,雖然風非然只是訓斥著他們,可是說的也不無道理,表面上他只是生氣了罵了所有人發泄一通,可是想一想,听了他的話以後,自己今天本來因為我軍傷亡慘重的低落的心情仿佛瞬間就消散了,隨之而來的,是重振旗鼓,是對明天戰爭的期望,對于明天能夠佔勝妖皇的決心和信心。

「小狗兒,你說什麼呢,我听不懂啊。哦,忘了,你是小狗兒不會說人話只會說屁話,哈哈哈。」風非然騎在馬上,霸氣的嘲笑著對面的妖皇,沒有絲毫的畏懼。

「不看不看,本皇子煩著呢,誰也不想看!」

夜晚的軍營中,宇文離月小心地清理著自己的傷口,「嘶,真疼!」

若他戰死沙場也好啊,像現在這個樣子,他還有什麼顏面去面對那些曾經滿懷期望的眼神?因而當宇文離月端著香噴噴的飯菜進來的時候,他也沒有心情去理會了。

次日早晨,空氣又重新開始緊繃,每個人都整裝待發,一次又一次的檢查身上的裝備,檢查昨天晚上討論過的戰略,比昨天更緊張地氛圍,因為失敗過一次了,不想再重獲信心的狀況再失敗一次!

風非然好幾天沒吃飯,這個時候事情一想通,他也不再往那牛角尖里鑽了,心情自然而然就好了許多,可是這人心情一好,就覺得吃什麼都香,怎麼吃也不覺得撐了。所以風非然就著宇文離月的手,把她端來的那些飯菜全部都掃進了自己的肚子里去。

那有勇無謀的是逞匹夫之勇,不會得到最終的勝利;而那空有謀略卻沒有那個勇于擔負責任並且沖鋒在前的人,也不會笑到最後。

「哎呦媳婦我餓了,你不生我的氣了就把你親手做的羹湯給我端來喂我喝了吧……」

「嗯,我沒事,你很好,你也沒有事,都沒事。」風非然已經緊張的說話都不連續了,吟風和帝雲天都圍上來,驚慌失措的看著離月,生怕她一眨眼離月就離開他們了。

顯然,這次戰敗對整個風靈大陸的影響都是非常巨大的,它的作用力一點也不容小覷。然而風靈和妖皇的戰爭,還只是剛剛拉開序幕一角,遠遠沒有結束……

宇文離月不給風非然一絲猶豫或者講話的機會,一股腦兒的將話全部倒給風非然然後飛奔而去。可是……怎麼……風非然怎麼覺得這個小士兵越來越眼熟呢,答案就要呼之欲出了,怎麼,就是想不起來呢!

對于風非然的這一行為,她雖然心中有氣,卻也能體諒他的心情,所以也就是嘴上說說,並沒有真的生他的氣。

……

離月看到這麼一大幫人圍上來,瞬間就緩過了精神。看到抱著她的風非然一臉得意的不行的表情她的氣就不打一出來。她在這種緊急關頭竟然還想耍耍風非然,她眼楮一轉瞟到旁邊的吟風,就忽然心生一計。

「吟風,你沒事吧?剛剛我還以為妖皇要打你呢。所以才沖出來了,我要你抱。」離月嬌滴滴的說著,兩只手從風非然的身軀中抽出來,轉向吟風。

風非然的身體一僵,忽然覺得自己壓抑的喘不過氣,想要吶喊,卻什麼都說不出來,心里向被敲進了碎冰塊,既是是鈍鈍的疼又是被冰的凍起來。然要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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