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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兩樁婚事,嫁衣風波

安謐心里的擔憂越發的濃烈,她最是不希望的,就是兄弟反目啊,若是真的有那一天,又該怎麼辦?

想到此,安謐的眉心怎麼也無法舒展開來,而身後的柏弈,敏銳如他,怎會察覺不到她的異樣?

聯想起剛才安謐所說的話,以及她表現出來的所有反應,很快就想到了什麼,抓著韁繩的手緊了緊,「剛才青嵐他對你說了什麼?」

一定是剛才發生了什麼,才會讓安謐如此不安。舒愨鵡

柏弈肯定了這一點,渾身的注意力都在她的身上,想從她的口中探知答案。

可安謐又怎會對他說剛才青嵐在馬車上的宣告?

「他能說什麼?」安謐扯了扯嘴角道,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反應,在柏弈面前,似乎引起了懷疑,對啊,柏弈是誰,這麼精明敏銳的一個人,她哪怕是有一丁點兒的情緒波動,都有可能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安謐知道,剛才在馬車上,青嵐對她所說的話,她只能爛在肚子里,絕對不能對柏弈提起。

安謐雖然掩藏的巧妙,可柏弈終究還是察覺出她的回避,雖是察覺,柏弈依舊沒有多問,他知道,以謐兒的性子,她若是不想說,就算是嚴刑拷問,也問不出什麼東西,不過,他的心里卻留意了起來。

這日之後,京城內傳出一個消息,兩宗婚事在同一天被皇上敲定,兩道聖旨,同一時間分別下到了雍侯府和丞相府,雍侯府的司馬妍小姐,賜婚給當今的大皇子,丞相府的楊靜玉賜婚給大將軍馮裕,就連成親的日子都定在同一天。

一時之間,這兩樁婚事轟動整個京城,而對于幾方當事人,卻是反應各異。

馮皇後這邊,听聞司馬妍和青嵐賜婚的聖旨下達,便立即警惕了起來。

皇後寢宮里,馮皇後一臉陰沉,雖說雍侯府和大皇子府聯姻,是她一早就知道的事情,可是,這聖旨一下來,還是讓她心里不悅。

「娘娘,馮將軍的婚事已經落實了,丞相府也算配得上咱們了。」寒玉姑姑瞧見馮皇後面色不悅,忍不住開口道,她知道,皇後娘娘是因為雍侯府和大皇子府聯姻而不悅,可是,他們和丞相府也聯姻了,雖說楊靜玉比不得司馬妍精明,可是,丞相府和雍侯府的地位與實力,也算得上是勢均力敵。

女人對馮家來說,只是一個工具罷了,到最後還不是看丞相府對馮家的助力有多大?

可皇後娘娘這般愁眉不展,是為了哪般?

馮皇後听了寒玉的話,眉心再是緊了緊,沉默片刻,赫然起身,「寒玉,準備些賀禮,本宮要親自走一趟丞相府,以後,咱們就成親家了,是該好好走動走動。」

寒玉小心翼翼的看了馮皇後一眼,察覺到她微眯著的眸子中迸發的光芒,心中明白過來,娘娘此番去丞相府,怕不僅僅是為了走動走動吧。

寒玉明白這點,也沒有多說什麼,福了福身,領命下去。

馮皇後眼楮里的光亮依舊迸發著,寒玉猜測得不錯,馮皇後又怎會僅僅是因為她口中說的這些原因而親自蒞臨丞相府,她要去丞相府,自然有她的算計。

婚事同時定了下來又如何?同一日成親又如何?

這次婚禮的排場,可不能輸給了青嵐,這婚禮,她可要好好替裕兒,替馮家謀劃謀劃,她要利用這次婚禮,來挑撥雍侯府和大皇子府的關系!

做了這個決定,馮皇後的心里暗暗謀劃了起來,漸漸的,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走到窗前的一株盛放花束前,毫不留情的伸手摘下一朵,肆意揉得粉碎,就憑青嵐,休想和她斗!

馮皇後到訪丞相府,這事情馮皇後沒有絲毫避諱,幾乎是在馮皇後進丞相府大門的那一刻,這個事情就已經傳到了好些人的耳朵里,其中之一,便是明德帝。

御書房內,明德帝正坐在榻上,面前一方棋盤上遍布了黑子白子,貼身太監秦公公看著這個九五之尊,左手執白棋,右手執黑棋,一個人下了一整盤,似很享受的樣子。

「外面情況怎麼樣了?」明德帝將手中的白子落下,似不經意的問道。

秦公公微怔,想到皇上先前的交代,忙稟告剛才得到的消息,「回皇上的話,皇後娘娘剛才親自去了丞相府,帶了不少賀禮。」

從兩道聖旨下達開始,皇上就吩咐他,暗中留意各方的動靜,目前,也就只有皇後娘娘有了動作。

執著黑子的手微微頓了頓,穩穩的落在棋盤上,明德帝眸子眯了眯,嘴角的笑意越發詭異了些,「以後,丞相府和馮家就是親家了,她自然要去多走動走動。」

秦公公小心翼翼的觀察著明德帝的每一個神色,見他說了這麼一句話之後,依舊專注的下著棋,似乎沒有要繼續說什麼的意思,秦公公不敢揣測聖意,只能默默的候在一旁,等待著明德帝的吩咐。

突然,明德帝的臉色一變,手中執著的黑子,久久沒有落下,秦公公心里一緊,忙警惕起來,「皇上……」

明德帝突然起身,手中的黑子重重的落在棋盤上,打亂了一盤的棋子,甚至嚇得秦公公身體一顫,連大氣都不再敢出一聲。

氣氛壓抑至極,明德帝默了片刻,這才開口道,「替朕密詔雲山進京。」

雲山?

秦公公听到這個許久不曾听見的名字,心中一怔,雲山是誰?當年皇上年輕時的至交好友,文治武功樣樣精通,當年,在對南疆的戰事上,屢次立功,曾經名盛一時,就連先帝都親自夸贊當年的年輕男子,為當世第一英才,可後來,明德帝即位,他在朝中依舊盛名不減,可在讓南疆戰敗之後,這個雲山,被人舉報,貪污大量軍餉,最終被明德帝削去了職位,又念在對大金朝做過貢獻,且是皇上至交,明德帝這才準許他全家遷往一個偏僻小城邊城。

誰都知道,雲山罪不至斯,可終究是功高蓋主,兔死狗亨,明德帝容不得這麼一個人在京城繼續待下去。

據說,那之後,雲山就在邊城做了一個小財主,一家人不問世事,再也沒有回京。

皇上這個時候突然召雲山進京,還是密詔?又是為了什麼?

莫不是和眼下這局勢有關?秦公公心中揣測著,模不透明德帝的心思,領命下去,只知道,眼下這局面,怕是暴風雨降臨的前兆啊。

大皇子和二皇子身後的馮家,對帝位的心思,便是他都看得出來,皇上又怎會不明白?

可對于皇位傳給誰,皇上的心思,誰也模不透。

而此時,同樣的消息也傳到了其他人的耳里,一輛馬車出了大皇子府,剛到半道就被人攔了下來,攔下馬車的人待馬車停穩,就自顧自的上了馬車,馬車里,青嵐看到來人,眉心下意識的皺了皺。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青嵐壓低了聲音,面上有些急切,納蘭玨太大膽了些,光天化日之下,他這樣公然的進了他的馬車,他該是知道,他的周圍一定少不了別人的耳目,要是被有心人利用,亦或是傳到了父皇那里,對誰都沒有好處。

納蘭玨呵呵一笑,「很好,你現在能擔心這點,咱們的大計,我倒是放心多了,不過,你也要相信你的舅舅,舅舅能這麼和你見面,當然是確保了沒人會看到。」

青嵐斂了斂眉,臉色這才舒展開來,可聲音依舊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有事快說。」

納蘭玨卻沒有將青嵐冰冷的態度放在心上,反倒是更加熱絡了起來,「想必你也听說了馮皇後親自到丞相府的事情了吧。」

青嵐沒有回答,但納蘭玨從他的眼里看到了答案,嘴角一揚,納蘭玨繼續開口道,「那你不知道,她此番去丞相府都謀劃了些什麼?」

青嵐蹙眉,看納蘭玨那張妖嬈的臉上滿是詭譎,當下就明白,納蘭玨手中的消息,似乎比他多。

果不其然,納蘭玨沒等青嵐開口問,便得意的道,「你們兩家的大婚定在同一天,你的排場若是弱于馮裕的,那雍侯府就怕要不高興了。」

丞相府和雍侯府兩家的關系,看似平和,但是,暗地里的洶涌,卻是不小。

如今,這兩家人的親事定在同一天,這其中較勁兒的地方,定不會少了去,馮皇後那麼一算計,算得上是不錯的挑撥,馮裕的身份,本就比不得大皇子尊貴,可是,有著馮皇後撐腰,他的婚事便是辦得比青嵐的隆重,也沒有人敢說什麼,可是,大皇子府的婚事,辦得沒有馮裕風光,雍侯府勢必心里會不悅,這到頭來……

納蘭玨如是想著,原先連上的得意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滿臉然,冷冷的哼了一聲,「那女人算計得未免也太精了,

可再是精明,到最後能不能如她所願還不一定呢!」

「青嵐,這一次你和司馬小姐的婚事,一定要好好操辦,至于馮裕……」納蘭玨眸子眯了眯,似在算計著什麼,眼里迸發出的光芒,讓人有些不寒而栗,頓了片刻,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計策,「到時候,舅舅替你送一份大禮,青嵐,你說……」

納蘭玨剛說到此,馬車已經停了下來,抬眼看向青嵐,青嵐已經起身準備下馬車,納蘭玨皺了皺眉,心中正疑惑青嵐的舉動,獨留在馬車里的他,迅速的掀開簾子,卻是看到青嵐大步朝著盛世烈焰走了進去。

納蘭玨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青嵐來盛世烈焰是沖著誰來,不用想也知道,那個安謐,在青嵐心里的分量果然是不小。

納蘭玨想到即將到來的大婚,眉心皺了皺,心中總是有些不安,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青嵐可千萬不能鬧出什麼亂子才好啊。

想到此,納蘭玨再也無法在馬車里待下去,跳下馬車,跟著走進了盛世烈焰。

今日的盛世烈焰尤為熱鬧,安謐剛進了門,就到近日里傳得沸沸揚揚的兩樁婚事的主角之一,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司馬妍。

安謐看到司馬妍出現在這里,微微愣了愣,心里暗道,距離她和青嵐的婚事已經不遠,她這個時候理應在家里,等著嫁人,怎的有時間到盛世烈焰來?

「謐兒……你可終于來了。」司馬妍看到安謐進門,熱情的迎了上去,臉上的笑容,難言興奮。

安謐斂眉,心中明白,這個司馬家的小姐來盛世烈焰,是來找她的吧。

安謐抬眼之際,司馬妍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熱絡的拉著安謐的手,安謐扯了扯嘴角,「姐姐可是看上了什麼繡品?若是喜歡,跟店里的伙計說一聲便行,這般等著我,平白浪費了姐姐的時間。」

「謐兒啊,這次是真看上些東西了,不過,不等你來,可不行。」司馬妍溫柔的笑著,拉著安謐繼續往里走。

「哦?竟這麼神秘,姐姐看上什麼了?」安謐心中生出一絲奇怪的感覺,司馬妍看上的東西,哪能有那麼簡單。

司馬妍停了下來,面對著安謐,專注的看著她,「謐兒,我們可是姐妹?」

姐妹?

安謐扯了扯嘴角?能怎麼回答?她不是口口聲聲叫著她姐姐麼?現在改口司馬小姐,也著實晚了點,索性安謐點了點頭,「姐姐這是什麼話?姐姐可是有事要讓謐兒做?姐姐不妨說來,只要是安謐能做到的,就決不推辭。」

安謐應對得從容,也給自己留足了後路,司馬妍當然明白安謐的心思,嘴角揚起的笑容更加燦爛了幾分,「謐兒,其實這事兒對你來說,不過是信手拈來罷了,可對我,卻是意義重大。」

安謐心中一頓,好一個司馬妍!

「姐姐什麼事,但說無妨。」安謐淡淡的開口,倒是很想知道,司馬妍這麼挖空心思的和她周旋,到底是為了什麼事情。

司馬妍目光緊鎖著安謐,一字一句的道,「謐兒,是這樣的,你也知道,我和青嵐的大婚之日已經定下了,按理說,新娘的嫁衣,本該是我自己來縫制,可是,要論這天下的刺繡,誰能第一,那自然是謐兒你了,所以,我倒是大膽的想著,能否將我的嫁衣交給謐兒你來繡,琢磨了半響,我還是來向你開口了,謐兒,不會拒絕我吧?」

司馬妍緊盯著安謐,一瞬不轉,那眼神之中的期待濃得化不開,好似若是從安謐的口中吐出一個不字,她就會因為失望而哭出來一般。

安謐怔了怔,原來如此,就是這件事情麼?

「這恐怕不妥吧!那畢竟是姐姐嫁衣,怎能假她人之手?」安謐斂眉,按照規矩,女子的嫁衣尤為重要,自己親手縫制才更吉利,司馬妍不會不知道這一點,可是,她卻讓她來做這件事情……

「怎麼不妥?我知道,嫁衣本該是我自己來做,可咱們是姐妹,你做,好我做,不都一樣嗎?再說,在我心里,謐兒你的祝福,對姐姐來說尤為重要,謐兒,難道你不願意給姐姐祝福嗎?」司馬妍眉心緊皺著,抓著安謐的手也緊了緊。

安謐被她這樣看著,心中突然生出一絲諷刺,聰明的她,瞬間明白了什麼。

祝福嗎?她的祝福算得了什麼?司馬妍竟這麼看中!看來,司馬妍還是沒有放下對

她的戒備啊!

安謐扯了扯嘴角,呵呵的道,「既然姐姐不嫌棄安謐的手藝,安謐自然願意為姐姐效勞!」

她要祝福麼?她給她便是!

司馬妍心里一喜,可有人卻不願意了!

「不行!」門口,一個冰冷的聲音傳來,擲地有聲,不容置喙。

店里的人听到這聲音,都不約而同的朝著門口看去,看到來人,都是一驚,那不是大皇子殿下又是誰?

眾人看到司馬妍也在這來,當下有些人便明白,大皇子殿下該是為了未婚妻司馬小姐而來的吧!

看他這般怒氣沖沖,眾人留意到和司馬妍站得極近的女子,都不由得投去了同情的眼光,這怒氣該是沖著那女子而去的吧!

安謐和司馬妍在听到這聲音之時,就知道了來人的身份,安謐皺了皺眉,司馬妍的臉色更是沉了下去,她比誰都知道,青嵐那一聲「不行」是為了那般!

不行?憑什麼不行?她讓安謐給她做嫁衣,他心疼了?還是,他希望,這一次穿上嫁衣的人是安謐?

司馬妍心里的怒氣不斷的高漲,可是,她卻是努力的隱藏著,臉上綻放出一抹燦爛的笑容,看著青嵐朝著這邊走近,頗為有禮的福了福身,「大皇子殿下……」

青嵐看也沒有看司馬妍一眼,目光反倒是灼灼的停留在安謐的身上,那眼神,似乎要將她灼穿一般,就這般死死的盯著,也不做聲,氣氛變得詭異之極,終于過了好半響,青嵐這才開口道,「她的嫁衣,何勞你來插手!」

安謐嘴角抽了抽,這是人家大小姐的意思啊!

此時,一旁的程英看到這情形,立即將店里的閑雜人等都疏散了出去,關上了門,這情形,怕是暴風雨的前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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