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們退下，如曦笑著問︰「宮女們都走了，程小姐會不會害怕？」
程瑩搖搖頭，濕潤的雙眼亮晶晶的，「不是有你在我身邊嗎？我不怕的！」
如曦笑了，「不好意思，我一般都不喜歡跟人說話時有太多人在旁邊，沒個隨意，我只喜歡兩個人一起。」
「是這樣，」程瑩問，「那要是那個人不喜歡兩個人呢，你要如何？」
「那我就一個人啊！」如曦毫不為意，「反正要嘛就兩個人一起，要嘛就一個人！」
「哦。」程瑩了然點頭，望著如曦呢喃道︰「……果然……一點沒變啊……」
「程小姐剛剛說什麼？」如曦未听清。「是有說話嗎？」
程瑩連忙搖頭，眼眸黯淡下來，「沒！沒說什麼！」
如曦奇怪的瞄了程瑩一眼，怎麼程小姐咬著下唇望著她的眼神，竟像是在瞄薄情郎負心漢，充滿著深深的埋怨與失望？
但不可不說，如曦始終覺得程瑩這種眼神讓她太熟悉了。
程瑩突然怒道︰「你剛剛說到賢妃娘娘的好處，我就不明白了，既同是奉命理治後宮之人，怎麼偏偏顏昭儀就如此狠毒呢！」說完眼淚又撲哧撲哧落下。「雪兒才十五歲啊，又是剛進宮，她哪里就得罪了顏昭儀！」
「雪兒是沒有得罪顏昭儀，可是你得罪了啊！」如曦連忙替程瑩擦干眼淚，心疼安慰道︰「快別哭了，如今你就算是哭死也沒人會心疼的，左右不過是痛快了顏昭儀。顏昭儀寵冠六宮，以後你可要謹慎些，像剛剛那些話，絕不要再輕易說出口了！」
雖是在勸告程瑩，如曦心下卻也是一陣悲哀，這才進宮第二天啊，可憐從前在家一向是大大咧咧隨意自由的她，也終于學會了如何低調忍隱的活著。
「要想今日的事不再重演，以後在顏昭儀面前，你非但不能恨惡，還得表現的更加溫順柔和…」
「你這是要我向顏昭儀低頭，這還有沒有骨氣啊！」程瑩驕傲的挺起胸膛，「況且我又哪有得罪顏昭儀？哪能跟她示弱呢！」
「啊！程小姐好有骨氣啊，真是教如曦佩服的五體投地！」如曦鼓掌，笑得春風滿面，「那我問程小姐，你是要命呢？還是要骨氣？」
「……呃……」程瑩不為惡勢力低頭的高貴頭顱和氣勢瞬間就軟了半截，咬牙嗚咽道︰「我要命……」她是被逼的，被逼的！
如曦嘆氣，「所以嘛！這不叫低頭示弱，這叫能屈能伸，這叫睿智！你沒听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嗎？你要想想你自己的身份！也就是說讓你以後在顏昭儀面前裝的傻一點，打扮的也別這麼漂亮，要低調做人做事！現在懂了嗎？」
「好像懂了……」程瑩點點頭，復又抬頭含淚問︰「可是我還是不明白，好好的，我為什麼要裝傻？」
「呃！」如曦差點一口氣沒上來，你這叫懂了？「不是說了嘛，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該低頭時就低頭！顏昭儀現在可是身蒙盛寵的正三品昭儀娘娘，你呢，現在不過是一個對她有點威脅的小小秀女，你有能力去跟她耍硬相踫嗎？」
「你早說嘛，我現在真的明白你的意思了！」
「……」如曦淚流滿面，她不是一直都在說嗎！「你明白就好……」
「其實總結為一句話就是︰今日的裝傻其實不叫裝傻，應該叫做大智若愚！」程瑩亮晶晶的雙眼充滿期待的望著瞬間石化的如曦，「陳小姐，你說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