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一字一句,擎天都听的真切,仔細。
他以為,他這一生,都不會在听到他喚他一聲「爹」,他以為,在他做出了那樣的事情後,他一定是恨透了他。
現在,突然再次听到那熟悉的輕喚,他竟是險些濕了眼眶,不知該作何回答。
就在他還在為那聲「爹」感動的稀里糊涂時,離洛驀然湊近他的耳畔,在他耳邊,輕聲呢喃著,「爹,您一定很感動吧,以前,您是怎樣對洛兒的,洛兒發誓,一定會加倍奉還給您的。」
「轟——」
最後那一句話,像是從無底深淵的修羅地獄里傳來的一般,讓人深覺有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也讓擎天的一顆心,瞬間從天堂,掉到了地獄。
他說的很小聲,以至于其余人听不真切,只看到擎天,在離洛離開他身前後,變的慘白的臉色以及,滿是苦澀的藍眸。
「大祭司,您沒事兒吧。」冰吟扶住擎天有些搖搖欲墜的身體,關切的問道。
緩慢的搖了搖頭,擎天略顯虛弱的回道︰「謝謝你,我沒事兒。」
刻意忽略掉他臉上的疲憊,離洛轉而看向千冷辰,淺笑著施然一禮,道︰「倘若離洛沒猜錯,殿下等今日來此,是為公主吧。」
淡掃一眼離洛,千冷辰淡漠的回道︰「既然天師知道,還請將瀲兒放出來,她不適合這里的生活。」
聞言,夜冥心里的不安感,更甚之前,他眯眼瞅著千冷辰,試探著問道︰「你確定,她今天沒有跟你們回合?」
「不知魔皇這是何意?」听出他話中有話,千冷辰皺眉問道。
見狀,夜冥再也顧不得眼前這一群人,只覺得水瀲的失蹤,越發奇怪,慌忙轉身,朝後宮水瀲曾住過的宮殿而去。
那幾人對視一眼,趕忙跟上。
「心蓮……」還未進門,夜冥就扯著嗓子,開始叫著負責伺候水瀲的那名宮女。
「奴婢在。」被叫做心蓮的宮女,慌忙出門迎接。
「朕問你,公主是何時不見的,你可有印象?」
隨後跟來的千冷辰等人,聞听此言,心中不由一驚。
瀲兒不見了?
「奴婢記得,是昨晚子時,奴婢見屋內炭火快要熄了,便準備添點柴火,剛推門進去,就見床邊站著一個陌生的女子,奴婢剛想呼救,誰知,那女子見奴婢進來,眨眼便如煙霧一般消失了,等奴婢再到床邊看時,公主不見了。」
心蓮深知此事嚴重,不敢隱瞞,一五一十的如是說著。
听到這里,原本平靜無波的千冷辰,再也無法保持冷靜,沖上前捏住心蓮的手腕,寒著一張俊顏,冷聲喝問,「瀲兒是被誰帶走的,你可有瞧見?」
心下顫抖著,心蓮顫顫驚驚的回道︰「當時、當時天色太黑,奴婢、奴婢沒瞧見那人的樣貌。」
心下慌亂起來,千冷辰甩開心蓮,轉眸怒瞪著夜冥,「我不管你是冰風還是夜冥,既然你沒法照看好瀲兒,你就休想再靠近瀲兒一步。」
話說間,腳步慌亂的走出了屋子。
而那一句話,宛若是一種變相的宣戰,直擊夜冥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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