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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滾,快滾(未修勿訂)

和料想中的一樣,目的地是五瀾灣。

許娉婷不動聲色地謝絕了高城要抱她下車的舉動,而高城似乎也在別扭什麼,並不再強迫。

一下車,就看到了黃飛宏。

「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搞成這副鬼樣子?早說了不去,你非要去!得不償失!」

如果不是許娉婷剛剛給他打電話,他還不知道出了事。一掛電話他就火急火燎地往五瀾灣這邊趕,反而比許娉婷先抵達。一眼瞧見她臉色發白,還穿著醫院的病服,在此刻瑟瑟的北風中孑孑而立,顯得單薄無比,一點也沒有平日尖酸刻薄的女王相。黃飛宏禁不住迸出口就是一溜兒話,沒有對病人的細語安慰,倒是氣急敗壞的責備。

或許是腦子太亂反應不過來,或許是傷口的疼痛讓她失了銳氣,或許是方才在車上與高城的激烈對抗已費了她所有力氣。反正,許娉婷現在只覺得多說一句話都懶得。

于是,她沒有給黃飛宏任何回應,邊往里走,邊淡淡地說︰「先進去吧。」

有氣無力,簡直柔弱不堪,黃飛宏怔了怔,晃過神後立即屁顛屁顛地跟在後頭,卻被高城忽然喊住了。

「你就是黃飛宏吧?」

一直以來,黃飛宏只知道許娉婷和許世安之間的恩怨,並不清楚她和高城之間的糾葛。本來就狐疑著送她回來的男人是誰,還打算回去後問問她的,結果這個陌生人竟然認識他。

「你是……」

高城朝他走近了一步,煞有其事地說︰「我是誰不重要。我知道,這棟房子當初是以你的名義買下來的。你,她,還有另一個叫閆婧的女人,是好朋友吧?」

黃飛宏的神色嚴肅了起來,對上高城深邃的星眸,帶著防備的口吻質問︰「你想干什麼?」

這是一種被暗中窺探的感覺,黃飛宏下意識地就豎起警惕之心。

高城倒是一點也不掩飾什麼,坦誠道︰「我知道你就是近幾年國內聲名鵲起的神秘的炒股大王‘幽靈’。」

如果說剛剛還只是防備和警惕,當這句話出口時,黃飛宏心下一凜,臉上滿是震驚。對于這個身份,他從來都是小心翼翼,除了許娉婷,連閆婧都只是單純地以為他就是普通的炒股人。而這個稱呼,還是因為當初得知許娉婷在設計界的名號是「魅影」,他便一時興起取了「幽靈」來呼應。

眼前這個男人,究竟是何方神聖?竟然連這麼隱秘的事情都查出來了。他可不認為會是許娉婷透露的。

「你放心,你們的保密工作的確做得不錯,只是恰好我有自己的特殊渠道,才能知道這些。我只是想跟你確認一下,你們今天出現在會所,是為了陸秉釗?」

黃飛宏的眉心跳了跳,盡量收斂自己的表情,佯裝無辜地聳聳肩︰「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可高城忽然笑了笑︰「好,我知道了。」

他的笑高深莫測,別有意味,仿佛看穿了黃飛宏的心思,見他要走,緊張之下,黃飛宏月兌口追問︰「你到底要干什麼!」

「不用擔心,我不會害你們。」

而越是這樣,黃飛宏的心里越是不安。

「我知道一進門你就會把我們現在的對話透露給她。不過——」高城唇線抿成一條冷硬的弧度,讓人莫名地感到一種威嚴,「我勸你大可不必如此。否則,也許剛剛對你坦誠,就是一種威脅了。」

越說,他的眸色越沉,最後一句冷冽如冰。黃飛宏全身的神經不由自主地緊繃,直到身體突然一個激靈,他才發現高城早就走了。

「他都和你說些什麼了?」

一進客廳,冰冰涼涼地聲音就傳進黃飛宏的耳中,本就還沒從高城的威脅里回過神來,被一嚇又差點失了魂兒。

對上許娉婷的看似面無表情實則凜凜逼人,黃飛宏突然有種錯覺,這兩人可怕起來跟一家人似的。

「沒,沒什麼。」話一出口,他才發現自己下意識地就對許娉婷說謊了。他發誓自己不是因為害怕高城的威脅,而是記得高城盯著她的背影看時的那個眼神,悠遠而落寞,又帶著淡淡的暖意。他一眼就看穿那眼神中所飽含的深意……

「他就是叮囑我好好照顧你。」黃飛宏繼續道,心底默默想著,這一句是實話。他的行為頂多算有選擇地匯報。

緊接著,他的嬉皮笑臉又登了上來,戲謔道︰「喂,從實招來,那男人是誰啊?難道還有我不知道的敵情?」

許娉婷目光微惻,神色淡淡地轉移了話題︰「沒事你就早點回去吧。明天再過來。一點小傷,死不了。」

「喂!你不留我過夜了!」

?喉嚨口仿佛被火燒著一般,一陣一陣的火焰冒出來煎烤。背上也如同有千萬只火蟻慢慢地爬動,撕咬著她的皮肉,一寸一寸地往里深入。

腦袋分明異常清醒地感受著每一個細微的難受,身體卻像是結凍的冰塊,完全不能做任何動作。

許娉婷的潛意識里在掙扎著,可似乎越是掙扎,胸口越是被什麼緊緊攝住,呼吸隨之愈加短促,漸漸喘不過氣來。

好像在做著什麼夢,可夢境就是個黏稠的大泥潭,混沌一片,模糊不清。她拼命地想要睜眼,想要看清,但視線清晰的那一刻,卻是一只怪異扭曲的手臂忽然從泥潭中伸出,遠遠地向她飛來,就要掐住她的脖子。

她驚恐地心肝亂顫,但躲無可躲。

就在這時,是誰,在緊張地呼喚她?

她東張西望著想要尋找聲源,腦袋驟然被重重地一砸,瞬間,陷入無止境的黑暗中……

?身體懸空,失了重力。刺骨的風重重地打在臉上,快速掠過的視線里,炫彩的霓虹星星點點地交融、雜糅在一起,扭曲成點點幻影,迷了眼神。

明明身體在急速下落,心底卻一點慌張、害怕都沒有。只隱隱覺得,這樣的場景好熟悉。

突然眼前一片亮光,時間仿佛在此刻被摁下了慢放。

隨即映入眼簾的,是一面陽台的落地窗,房間里,一對男女在激情忘我的親吻,從門邊,到床上。男人早已迫不及待地將上衣月兌去,然後手掌開始在女人身上窸窣撫模,片刻便令她衣衫半褪,露出肩上一只妖艷的振翅蝴蝶。

那女人的頭在這時抵在了男人的肩上,臉上卻一點兒也沒有享受之色,反倒皺著眉頭,似頗為痛苦。下一刻,她的痛苦神情瞬間轉為驚恐,睜大了雙眼直勾勾地瞪著落地窗外的窺探者,嘴里似在尖聲驚叫。

緊接著那男人也回了頭。

「 ——」地一聲巨響。

後腦猛地一疼,許娉婷驀地睜開了眼!

目光有些渙散,用了兩三秒時間才找回焦距,第一反應是去模後腦勺,才發現果真腫起了一個小包。

正常人的第一眼看到的該是天花板,她的視線範圍內,卻是枕頭。鵝黃底金絲勾邊的羊毛枕。

怔了怔,隨即想要爬起身來,腦袋還有些昏沉,背上是火辣和冰涼在交替。

這一動,手背上也莫名一痛。

床邊點滴架里的瓶子已經空了,血都回流了一些。

許娉婷忍著痛,直接將膠布連同針頭一塊拔掉。

一回頭,窗邊的沙發椅上,保姆正打著盹兒,撐著手肘支著腦袋,似乎是真的累了,腦袋一會一會就往下掉,還是沒有醒過來。

手腳有些虛浮無力,喉嚨干得發疼,眼楮也還是酸澀著。她小心翼翼地披上薄毯,輕手輕腳地走出了房間。

A市位于南北交界地帶,並不用暖氣,而這整棟屋子似是開了中央空調,除了空氣有些干燥,倒也不覺得陰冷。

從二樓走到一樓,沒有一點動靜。

許娉婷愣在客廳半晌,才隱約捕捉到時有時無的水聲。

順著方向尋過去,在一樓樓梯下的一扇門穿過,扶著回旋梯往地下走,嘩啦的水聲越來越清晰。

拐過彎後,視野倏然開闊,碧藍水色的泳池里,正有一個人如海里矯捷的魚,來回自由穿梭。水花踫撞的聲音擴大在寬敞的空間里,蕩出回聲。

許娉婷默默地走到池邊的躺椅上,坐了下去,視線隨著水里的人的動作,來回移動。

堅毅的側臉,高聳的鼻梁,連這種時候,唇線都是抿著的,構造出獨屬于他的睥睨與氣質。騰騰的水花在室內燈光的照耀下溢彩流波,間或著他健康的古銅膚色,恍了恍她的眼。

剛剛的夢境,和前世死時的記憶有所出入。這回,她清晰的看見了Vivian的樣貌,只是……掠過最後一眼時,那個轉過頭來的男人,不是徐強,而是高城。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雜亂的線索觸發混沌的夢境。

「你怎麼下來了?」

眼神短暫的收縮後,極具穿透力的低沉嗓音響徹耳畔。許娉婷才收回思緒,呈現在眼前的就是一副巍峨健碩的身體,深藍色的緊身泳褲崩實了肌肉,尷尬得不去看那處明顯突出的部位,視線掃過如故的六塊月復肌,迅速地轉到他的臉上。

眉頭微微皺起,眼眸帶著淡淡的怒氣盯著她,眨眼間竟然已經站在她跟前。

許娉婷仰起頭與他對視,正準備開始說什麼,他的臉瞬間在她眼中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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