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真正了解周曉語的人,都知道她是個耳根子極軟的人,在說了幾句狠話以後,你只要懂得技巧性的低頭服軟的話,她是很容易原諒你的,而顯然,張家新就是屬于這一類人,因此兩人吵過了也就過去了,並不存在什麼閑隙。
當晚,張家新自然沒有出去另找地方休息,而是在周曉語的小窩里湊和了一夜,雖然沒有了舒服的床鋪,但窩在客廳里的張家新也覺得十分滿足了,倒是一夜的好眠。
可是,睡在一牆之隔的周曉語卻沒那麼好的福氣了,她一直在回想這些年來的所作所為,自己是不是對張家新過于嚴苛了一點,似乎因為前世里的影響,她把一切試圖侵入自己生活的行為都歸納為侵範**,若真這樣說起來,那自己之前用電腦系統去調查陳世祖的行為又成了什麼?難道這就不算是查探別人的**了麼?
想著想著,周曉語越是心驚,難道自己維護自己的**已到了一種病態的地步了嗎?那還談什麼試著接受張家新,她根本就不想對他以誠相待,又怎麼期待得到同等地對待呢?事實上只要自己身上最大的那個秘密保持著,別人知道一點無關緊要的事又有什麼關系呢,只要他不是以此為目的來束縛限制自己,那應該都可以接受的吧!
這樣一想,心里也豁然開朗了,心情也就平靜下來了,自然也就一覺睡到天明了。
第二天一早,周曉語按時起床,穿著睡衣的她迷迷糊糊地走出房間,原本扒在圓幾上睡覺的張家新此時正支著腦袋含笑看著他,他身上還披蓋著半夜里周曉語給他送出來的毯子。「早啊,寶貝!」
「你沒睡嗎?」周曉語嚇了一跳,昨夜她悄悄出來的時候還看見張家新睡得正香呢!現在怎麼醒著了。
「我時差沒調過來。」張家新老實地說。
「那,那昨晚你根本沒睡?」周曉語臉紅紅地,那不是她什麼時候出來,說了什麼話,他都听了個一清二楚嗎!「你又騙我?」她指控。
「寶貝,這不怪你。」張家新將周曉語拉到膝上坐下,點點她的鼻子,「不過有時候我真的很苦惱,似乎總覺得有那麼一道屏障,攔著我接近你似的,現在你能自己想通最好,我對你絕對不會有惡意,也不會想要束縛你,只是請你對我暢開心扉,也許你現在還有一點不習慣,但我可以等,只是請你不要再一再把我排斥在外。」
「我不知道是什麼使你那麼沒有安全感,但我想告訴你的是,你可以試著相信我,相信我會對你好,相信我會同樣對你暢開心扉好嗎?」
周曉語看著眼前還有些紅腫的臉,心里漫上了一種叫心疼的感覺,伸手撫上他的俊臉,「對不起,還疼嗎?我也不知道我怎麼會這樣,似乎是出于本能,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的內心,但同時我又要求別人對我無所隱瞞,你說這樣的我,心里上會不會有什麼病態?」
「胡說!」張家新心疼地地她的小PP上輕拍了一下,「我的寶貝怎麼可能心里上有病態呢,你只是一下子無法接受我瞞著你在你屋里藏了那麼多你不知道的東西,其實換作是我,說不定我也一下子無法接受,然後會發脾氣的,以後我們一起努力,會慢慢好起來的。」
「真的不要緊嗎?」周曉語還是有點心里沒底,前世因為身體的原因,她心里一直隱藏著這個秘密,而家人也一再在她耳邊淳淳教導,如果她誠實地說出去會被人嘲笑的,因而造就了她自卑且多疑的性格,沒想到重生一次也仍然會有那麼大的心里陰影,要不是踫見張家新,那個男人會像他這樣包容自己!
于是,周曉語主動環上他的脖子,在他臉頰上重重地親了一下,「謝謝你,家新!」
「哎,寶貝,一大清早你可別這麼投懷送抱的好嗎?」張家新試圖讓氣氛輕松下來,「你不知道男人在這個時候的需要也很強烈的嗎?」
起先周曉語還沒明白過來,張家新使壞地拉著她的小手往下模去,周曉語立即像被什麼東西咬了一樣跳起來,急忙沖進衛生間,關門之前留下一句話,「你到我房里再去睡會吧,一會兒我去買好早餐給你送來,今天上午我還有課呢!」
看著周曉語略顯狼狽的樣子,張家新愉悅地笑了起來。
「笑笑笑!」周曉語梳洗完了出來,看著笑不可竭的張家新,沒好氣地說︰「你這個大壞蛋,不知道一天到晚在想些什麼,真是下流!」
「不對你下流,對誰下流啊!」張家新好心情地說︰「你可是我一早就認定的媳婦呢,老公對媳婦,那不叫下流,那叫情趣!」
「算了,說不過你。」周曉語知道自己的嘴上功夫一向沒他好,隨即聰明地放棄了與他的爭執,拿上錢包說︰「我出門了。」
「等等我!」張家新的精神顯得很好,「等我去洗把臉,我們一起出去。」
「你不是時差沒調過來嗎,不再睡會兒了?」周曉語有點佩服他的好精神,如果換作是她,早就窩在床上睡得不知今昔是何昔了。
「沒事兒,一會兒等你去上學了我再回來睡好了。」張家新不在意地說︰「我難得回來一趟,就讓我多跟你在一起一點時間吧!」
周曉語等著張家新一起出門,兩人先去吃了早早點,又在張家新的堅持下到附近菜場買了新鮮的食材,說是中午要親自下廚給周曉語做幾樣好吃的,和他一起被錄取的那個華人家里是廚師,他自小就跟著父輩們在鍋台旁長大,自然學得一身好廚藝,只可惜他的志向不在那里。
在紐約的時候,空下來兩人也會自己買食材來作一些中餐來吃,因而張家新倒也跟他學了不少廚藝,「中午我就讓你常常我的手藝,保證你吃了第一次就還想吃第二次。」
「你不會是想拿我當試吃的小白鼠吧?」听張家新說得這樣自信滿滿,周曉語心里反倒有些不安起來,不過再想想,算了,大不了多準備點胃藥,止瀉藥之類的,既然他有這個心,自己又怎麼能不捧場呢!
「哎,你那是什麼表情?」把周曉語的表情全看在眼里的張家新不滿地說︰「對我有點信心好不好,為了燒好那些菜,我可是沒少請基地里的那些人試吃,開始的時候情況是不太好,可現在已經很好了,至注沒人吃了會說不好說,或者有不好的反應了。」
「你那麼害他們,就不怕他們報復你?」周曉語有點奇怪。
「他們敢!」張家新眼里突然露出精光,看得周曉語心里一驚,他老是在自己面前伏小做低的,自己怎麼忘了他的本性了,那麼月復黑的一個人,大約是沒人敢得罪的吧!
「再買份報紙看看。」說著張家新也不等周曉語說話就往旁邊報亭里去。
起先周曉語想攔著他的,自從她學會電腦上網以後就沒有再買過這種紙質報紙,要看新聞,隨便打開一個門戶網站,新聞信息量多得你看花眼,可是想到張家新在國外這些時候,大概沒再真正接觸純中文的報紙了,也就隨他去了。
邊走邊看,一會兒,張家新似乎才想起來所有的東西都由周曉語一個人提著,不好意思地把報紙遞給她,「對不起寶貝,我忘了你手上還有那麼多東本呢,來,給我,你只要幫我拿著報紙就可以了。」說著也不等周曉語說話,把報紙塞到她手上,一把提過她手上所有的東西。
「那個不要緊,這些東西……」也不算重幾個字還沒說出口,她就被報紙上的大標題吸引了「董事長在外先後包養情婦,如今落得眾叛親離」,下面的小標題是說陳世祖在身為「華申」董事長時先後包養的情婦的照片,以及她們指責陳世祖薄情寡意的說法,說是陳世祖曾硬逼著她們多次打胎,之後又以金錢作為補償……
反正這麼一來,陳世祖的名聲是臭了,隨之而來的是他現任老婆王楠收回了他手中的一切財政大權,停止其在「華申」的一切職位,甚至還有離婚的打算。
「家新,你看你親爹的下場!」周曉語抓著報紙追上張家新的腳步。
「寶貝,我的親爹是張有民,我叫張家新。」張家新好笑地糾正,「我哪兒又冒出來一個親爹了?」
「是你做的對不對?」周曉語也不傻,听張家新這麼說,又聯系他昨天說的什麼變成昨日黃花,心里就有了譜,只是她很好奇他是怎麼做到的。
「乖,寶貝,你是不是想知道我是怎麼做到的?」張家新倒底是了解周曉語的,對她的心思一猜就中。
看見周曉語猛點頭,他笑了笑,「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是不是跟你說過,我們那兒有一個學計算機的學生,其實他算得上是一個黑客了,查起這種資料來是小菜一碟,你不是讓我從他的弱點入手嗎,我就‘請’他幫我查出那人的一些腌漬事,然後公布到網上,再找到那幾個女人,以她們的吻給報社寫爆料信,我就不信,那人沒了這些仰仗以後還能蹦出什麼花樣來。」
張家新一口氣說完,看似挺簡單的,可是周曉語自己也查過那些資料,知道不是那麼容易的,他說的「請」別人幫忙可能里面的水份也不是一般的大,不知道他又用了什麼「非常」手段。
不過嘛,達到目的了就行。至于他們那邊,周曉語相信張家新能自己搞定。
「那你爸媽的店近日也可以重新開業了。」周曉語也跟著高興,「這回那個人總該太平了吧,手上沒錢沒權的,誰買他的帳啊!」
「是啊!」張家新一點兒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就算他真是那個人的兒子,那又怎麼樣,也是一個他不要的兒子,既然當年他選擇了不要,憑什麼等到他長成了又來爭!
「好了,你再去睡一會兒吧,我去上學了。」周曉語拿著書跟他告別。
張家新不語,只把臉伸了過去,周曉語紅著臉在他臉上「啵」地親了一下。
「不夠,要這里。」那知張家新耍起賴來,硬是指著自己的嘴唇不讓她走。周曉語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在他的唇上輕輕踫了一下,在張家新才要加深這個吻時,及時撤退,看著張家新一臉郁悶的表情,忍不住捂著嘴直笑。
「哼,現在饒了你!」張家新又在她臉上親了一下才氣鼓鼓地說︰「記得中午早點回來,我給你做好吃的。」
「好!」周曉語愉快地點頭,出了門。
其實今天上午的課並不重要,可上可不上,只是教授這門課的老師有點變戀,每堂課必點名,缺一堂課就扣學分,如果一個學期少上他一點課,這門課就等著重修吧,所以盡管學生們怨聲載道,可是該來的時候還是一天也不能缺。
「曉語,你怎麼才來?」平時和周曉語比較要好的一個女同學陳雨婷坐在她後面問她。
「起來晚了點兒。」周曉語隨便找了個理由就搪塞了過去。
「唉,我也想睡晚點的,可是你不知道,昨晚那位。」她抬起下巴指了指不遠處的女生,「你知道我和蘇寶兒是一個宿舍的,昨晚也不知道她又勾引了哪個男人一直在宿舍下面唱情歌,酸都酸死了,還吵得一宿舍的人都沒睡好。」
周曉語才想說話,陳雨婷又說︰「直到後來,陳大媽來把他們趕走才算了事,可是一大早,人家正睡得正香呢,那些人又來干嚎了,你說他們要是唱得好听一點,姑娘我也當是欣賞音樂了,可是那人唱著唱著調子不知跑到那個國家去了,還嚎得特別響,簡直是虐待別人的耳朵嘛!催殘別人的心靈嘛!」
「姐們,我同情你。」周曉語半開玩笑地說︰「一個宿舍的都互相體諒點吧,指不定哪天你的追求者也會做出那麼瘋狂的事兒來呢!」
「周曉語你討打是不是?」陳雨婷追著周曉語在教室里就打鬧了起來,「我哪來的追求者啊……」
正說著呢,教室門口出現了一個清秀的男孩,懷里還捧著一束鮮紅的玫瑰,「請問周曉語同學是在這個班的嗎?」
「你找她有什麼事?」周曉語在這男孩面前停住,上下打量著他,又在腦中過濾了一下,確信自己沒見過他,才問。
「周曉語同學是在這個班嗎?」哪料這個男孩執拗地很。
「是,不過她現在還沒到。」周曉語漫不經心地看了陳雨婷一眼,眼中滿含著警告。
陳雨婷聳了聳肩,湊到她耳邊說︰「你可別錯過了,這男孩听說是化學系這一屆最帥的小帥哥呢,最難得的是听說家境還不錯,扎扎實實是個富二代……」
周曉語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你要喜歡就去追啊!」
「好了,算我什麼都沒說。」陳雨婷癟了癟嘴,回到坐位上。
「那請問這位同學,周曉語同學什麼時候才會來?」凌剛繼續問。
「我怎麼知道?」周曉語雙手一攤沒好氣地回答,「她跟我又不是很熟。」不是她成心騙人,只不過不喜歡這種麻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她也不會對其他男孩子動心了,何必再去招惹他們呢?
「周曉語,昨天的英語作業借我抄一下!」才進教室門的另一個較好的女同學葉梅粗著嗓子沖周曉語嚷。
走進了才看到周曉語面前站著的凌剛,以為自己壞了她的好事,忙賠禮,「呃,那個你們繼續,我的事先不忙,呵呵!」
剛要走開,凌剛一步攔在她面前問︰「誰是周曉語?」
「她不就是嗎?」葉梅一點也沒接收到好友的暗示,直截了當地指著周曉語說︰「原來凌帥哥還不認識她啊!」
「你怎麼說?」凌剛回頭看著一臉淡然的周曉語。
「有什麼怎麼說的?」周曉語神色不變地回答,「我想不承認又不是什麼罪過,是你自己來之前連人都沒弄清楚,怪得了誰?」
「可是你怎麼說和她不熟呢?」凌剛覺得她欺騙了自己,「你怎麼可以這樣騙我呢,我也只不過是慕名而來。」
「你以為你是誰?你說你慕名而來,我就得感激涕零地接受?」周曉語言辭利銳地說︰「我又沒叫你們慕名而來,最煩的就是你們這種自為以是的人了。我們快上課了,你快走吧!」有些麻煩事還是扼殺在萌芽狀態的好。
「人人都說你是個溫文而雅的女孩子,看來他們都錯了。」凌剛冷笑。
「傳言本來就不足為信,相信你們中學老師教過你們一句‘耳听為虛,眼見為實’的話吧,現在你親眼見到了,就知道我是怎麼樣的人了,如果破壞了你美好的夢想,那我在此說聲報歉,可是這也總比你以後再發現我的真實性情來得好吧!」周曉語看著自己的同學越來越多,耐心也一點一點地用完了。
「那倒是應該謝謝你了。」凌剛苦笑了一下,還是把手中的玫瑰遞到她面前,「這個本來就是送你的,你總不能讓我拿回去吧?」
「無功不受祿!」周曉語退了一步,她深知拿人家手短這個道理,所以並沒有接的意思,反而還說︰「再說我也不喜歡這花,真是不好意思了,你還是送一個喜歡這花的人吧。」
「那這東西留著也沒用了。」說完瀟灑地扔出一條拋物線,整束花像一只紅蝴蝶一樣飛向旁邊的垃圾箱,人也大踏步地離開周曉語的教室,「你會後悔的!」這是他最後留下的話。
「乖乖這麼大一束花就這麼扔了啊!」陳雨婷語氣里有點可惜,「曉語你為什麼不要啊,就算你不要,收下送給我也不錯啊,我最喜歡玫瑰了,特別是紅玫瑰。」
「曉語,我是不是給你闖禍了?」葉梅不安地問。
「沒事兒,你不說別的同學也會說的。」周曉語一點也不介意,「你不是要英語作業嗎,給你!」
「嘁,裝什麼假正經。」一直坐在教室里的蘇寶兒嘴里不屑地說,實際上她的心里妒忌得要死,自己交了好幾個男朋友,就從沒一個像凌剛一樣出手那麼大方的,最多也只是一朵,哪像人凌剛,一出手就是一大束,踫到周曉語還不要,真是氣死她了,周曉語怎麼有那麼大的好福氣。
「有人妒忌嘍!」陳雨婷最喜歡看蘇寶兒出丑,現在听到她酸不啦嘰的話,心里別提多高興了,故意說︰「那束玫瑰還躺在我們教室里,一會兒要是有人眼熱,不如偷偷地撿回去,也能香上好幾天呢!」
幾個男生听了忍不住笑了起來,蘇寶兒火了,「陳雨婷,你說誰呢,誰妒忌了?」
「奇怪了,我又沒說你,你跳出來干什麼?」陳雨婷氣死人不償命地說︰「莫非你正好有這個心思,不巧被我猜中了,那不好意思,我還真不是有意的,你知道我這個人說話一向直,你就當沒听到,該怎麼做還怎麼做好了。」
這下邊周曉語也忍不住了,轉過頭去捂著嘴偷笑。這個陳雨婷的嘴上功夫和張家新有得一比,不知這兩個人損起人來,哪個更勝一籌?
她這里正想著呢,坐在她旁邊的男生對周曉語堅起了大拇指,「周曉語你真是個好樣的,雖然我們同學也沒幾個月,但那個凌剛的名字卻是在學校里大大地有名了,听說他家里很有錢,就這短短幾個月里面已經換了不下十個女朋友了,而且听說至今為止還沒女生那麼正面的拒絕過他呢!」
「是嗎!這人看著不像啊!」周曉語的好奇心被挑起來了,「第一眼看上去,他倒有點像那種容易害羞的鄰家弟弟,怎麼會想到他溫文的面皮下竟藏著那麼一面。」
「所以說啊,知人知面不知心!」另一個女生也加入討論,「不過反過來說,這凌剛倒也真是有那個本錢,學習好,體育也好,人長得也帥氣,各點都附合了我們女生的審美觀,所以即使在理科學院這樣男多女少的情況下,他還是能一枝獨秀地一個又一個地換女朋友。」
周曉語听著這些八卦直咂舌,看來自己平時太少關注學校里的事了,這種事她一點也不知道,如果今天的她也像是一般初入高校的女生一樣,是不是就會成為被凌剛這樣的人欺騙的下一個無知女孩呢。
中午放學的時候,她匆匆趕回小公寓,迫不及待地想嘗嘗張家新做的菜,還沒走到校門口,就被一個男生攔住了,抬頭看看,正是早上到過自己教室的凌剛,因為听了他不少在學校里的傳言,周曉語對他的印象就更差了,「麻煩讓一下,我趕時間。」
「听說周同學不是本地人,不如今天中午由我作東請周同學去吃一頓美食。」凌剛嘻皮笑臉地說。
「不好意思,中午我約了人。」周曉語耐著性子跟他周旋,希望他能知難而退。
「可據我所知周同學好像還沒男朋友,難道是不肯賞臉?」這人還真不知道「退」字是怎麼寫的。
「約人並不要一定是朋友,親人也可以吧!」周曉語的眼楮里閃過一絲厭惡,這人怎麼這怎麼討厭!
「可是你的親人好像不在本地……」似乎凌剛也把她的底細模得一清二楚了。
「請這位同學,你倒底是這里的學生,還是教師。」周曉語不等凌剛把話說完,就打斷他。
「我們是同學。」凌剛似是才想起來,笑道︰「我倒是忘了價紹自己,我是化學系新生凌剛,和你是同一屆的哦。」
「既然你也只不過是個學生,你憑什麼管我和誰一起吃飯?」周曉語的語氣冷了下來,「而且大學里的環境相對寬松,只要我不做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相信就是老師也不會來管我跟誰一起吃飯吧。不好意思,對于你所謂的美食,本姑娘一點興趣也沒有,你還是另找他人吧!」說完周曉語越過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由于在校門口擔擱了一會兒,周曉語回到公寓的時間比平時遲了點,才進門就聞見一陣菜香由廚房飄出來,果然還是家里有個人等自己的感覺好很多。
「回來了啊,快去洗手!」周曉語剛想偷偷吃一塊糖醋排骨,卻被身後傳來的聲音抓了個正著,「快去洗手,不然就不能吃。」張家新拍掉周曉語伸出來的手笑,「小饞貓!」
周曉語嘟著嘴去洗手,再次坐到客廳里的時候,張家新已經把做好的三菜地湯全都端上來,連飯都已經盛好。
「好了,快吃吧,一會兒都涼了。」張家新笑著把飯碗塞進她手里,「嘗嘗我做的菜。」
「聞上去很香,看上去也不錯,這色香味已經佔了兩項了,味道也不會叫我失望吧。」周曉語半開玩笑地看著他。
「那當然,你會發現吃上去更不錯。」張家新很享周曉語的稱贊,一邊催促她動筷子,「快嘗嘗,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唔!不錯,味道好極了,可以和‘瑩輝’飯店的比了。」「瑩輝」飯店是她這邊上一家小館子,也送外賣,很多時候她不願做飯了,就到那里去叫吃的。
「只是可以比嗎?」張家新微眯著眼楮,這個評價他並不滿意,也許這菜還有待改進,「那嘗嘗這個魚香肉絲。」說著夾了一筷子到她的碗里。
周曉語細細地嘗著,「怎麼樣?」張家新緊張地問。
「還好,就是這肉絲好像老了點。」周曉語不得不有所保留地說,她怕太傷張家新的心,畢竟他一個男孩子,特地下廚為她做菜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事了,就算他學了一點廚藝,也不可能經常自己下廚,能做成現在這個樣子已經算是不錯了,她也不能太挑不是?
「這樣啊,那再嘗嘗這土豆絲。」張家新知道周曉語沒說實話,但也不勉強,想著以後一定好好學做菜,讓她以後一想到這幾道菜就想起自己。
「這土豆絲切得好像土豆條哦!」周曉語微笑著看著自己碗里一大堆土豆,這個不能怪她,她自己切得都比碗里的在細得多。「不過這樣也好,一次能多吃一點。」說著夾了一根土豆放進嘴里,「酸辣合適,味道倒是真不錯。」這個意見過是比較中肯的。
一餐飯下來,雖然自己做的菜被周曉語挑出不少剌來,某男還是笑得很風騷,屁顛屁顛地搶著去洗碗,收拾小廚房。
「好了,我去上課了,下午你再好好睡會兒,晚上就不要在家里做了,我們出去吃。」周曉語如是說。
張家新已經樂得找不到北了,她剛剛說「家里」,多動听的兩個字啊。
「你沒事吧?」見張家新一個勁兒傻笑,周曉語疑惑地想要伸手模模索他的額頭,卻被他突然握住小手,傻兮兮地說︰「謝謝你曉語。」
好在周曉語已經漸漸習慣這個在自己面前傻兮兮,在別人面前月復黑陰狠的男子了,要不然她非被他弄得傻了不可。
「好了,乖乖地呆著,等我回來。」周曉語抽回自己的手,往學校去。
一個下午倒很平靜,周曉語惦記著家里的人,也沒多作停留,和陳雨婷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曉語,我都安排好了,我們先到步行街那邊的中餐廳去吃晚飯,然後再一起去看電影好不好?」一听到開門聲,張家新就撲了過來,捧起她的臉頰親一下,「話說我們好像沒有一起去電影院看過電影。」
「好,可是……」周曉語頓了下來。
听到周曉語這麼爽快地答應,張家新高興起打她抱起來,但听到還有「可是」兩個字,原本笑得一臉燦爛的臉上有一點垮下來的痕跡。
「可是你總得先把我放下來吧!」周曉語決定不再逗他了,「你先讓我把書放到書架上,再讓我披件衣服喝口水吧,急也不是那麼急法子的。」
「好好,我給你倒水去。」張家新一听原來是這種小事,忙小心翼翼地把周曉語放到地上,自己急忙往廚房里沖,生怕時間一長她會改變主意。
周曉語搖了搖頭,回房間換了件衣服,還沒出來,就見張家新小心地捧著一個杯子進來了,「給你。」
「這是什麼茶?」周曉語一向圖方便只喝白開水的,家里也燦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現在看見這杯有點黃黃的,聞著又帶著一絲清甜的水,不由得問。
「這是花茶,是我要那邊向一個老中醫請教的,他說你這種身體素質不是很好的人就要喝這種茶,材料我都已經習回來放在冰箱里了,泡起來也很容易的,只要放在泡開里當茶葉用就好了。」張家新小心地看著周曉語的臉色,他知道她不喜歡別人拿她身體不好的事來說事兒,可是現在他是為她好,不知道她會不會生氣。
周曉語起先倒是真的皺了一下眉,後來竟拿起杯子輕輕抿了一口,「味道還挺好的,清清爽爽的,甜而不膩,真是難為你了。」
她居然沒生氣,張家新高興得差點兒哭了出來,有多少次他想為她做點什麼,可是想到她曾經的態度,又退縮了,這次是冒著再次忍受冷戰的風險,為她置辦這些的,今天先泡一杯給她喝,如果可以的話,再告訴她那些材料在哪里。
「你那是什麼表情?」周曉語兩手抱著杯子,「這種泡茶的材料很貴?沒事你告訴我多少錢,我給你報銷就是了。」
「你真的愛喝?」張家新有點不敢置信,不得不再次確認。
「嗯,挺好喝的,總比白開水來得有味道,而且又不膩。」周曉語認真地說︰「用了多少錢,我給你。」說著就去翻自己的錢包。
「我不是要你的錢。」張家新一把壓住她的手,「只要你喜歡喝,再貴我也不怕。」
「可是你的錢不是全在我這里嗎?」周曉語不解了,又從皮夾里抽出一張卡,「連這張卡都沒帶走,你怎麼會有錢?」
「我們培訓時有補貼的。」張家新溫柔地把卡放回她的皮夾,「而且那邊包吃包住的,本來就用不了多少,現在把英鎊換成人民幣,我身邊也有不少錢的,其他的錢就還是由你替我保管著吧,這樣比較好。」
周曉語見張家新不知不覺蹭到床上來了,不由得說︰「不是說好了出去吃的嗎?現在又不急了嗎?」
「親愛的,現在吃晚飯是不是早了點!」張家新就是不肯下來,抱著周曉語撒嬌,「明天晚上我就要走了,現在讓我多抱抱你。」
「這麼快就要走了?」周曉語詫異,不過想想也是,他回去又要去調時差,等時差調過來了,也就該回到培訓中了。
「是啊,真不想走了!」張家新嘆息著。
「不要緊,以後還可以回來嘛!」周曉語安慰他,自己又何嘗願意他這麼來去匆匆呢。
張家新苦笑了一下,才說出自己的決定,「曉語,接下來好一段日子我都不準備回來了,你會不會怪我?」
「為什麼?」這個問題是周曉語不曾想過的。
「就這麼回來一次太過匆忙,我想在那里全心全意地接受培訓,不然我每多回來一次,就會舍不得你一次,到最後說不決有一天我真的會忍不住,留下不走了,可是這樣的話,當初我們的堅持不就白費了嗎?而且這樣我想你也會看不起我的,所以……」
「我知道,你別說了。」周曉語打斷他的話,靜靜地看著他,「那麼你還有兩年半的時間是不是?」
「是的。」張家新點頭,卻不知道周曉語想干什麼。
「那麼,這兩年半里,沒有特殊的事情你就不要回來了。」這種話還是由她開口說的好,不然他會覺得中自己在逼他。「我也不想看你這麼來去匆匆的樣子,也會想不顧一切地留下你,所以你不回來,對我們都好,而且也算是一種考驗吧!」
「可是再過半年是你滿十八歲生日……」張家新猶豫了。
「那又怎麼樣,只要你心里想著我就好。」周曉語迅速接下去,「至于那些財產過渡,你不是已經全權交給律師了嗎?難道你信不過他們的職業操守,還是不想給我了。」
「怎麼會!」張家新迫不及待地打斷,「我說過,那些都是你的,連同我在內,只等你接收,又怎麼會反悔呢?」
「那麼這個口頭協議我們就這樣達成了,誰也不能反悔。」周曉語說到這里突然一笑,「再說我們不是常常聊視頻的嗎,而且還有電話什麼的,那麼多通訊工具呢,還怕聯系不到。」說著從包包里拿出一只手機,「你看到現在我也還是在用它。」
「好的,回國後,我們重新去買一對。」看到這只有點落伍的手機,張家新心里思緒萬千,最終先跳下床,背過身去深吸了一口氣,轉回來時已經是笑臉一張了,拉起周曉語的手說︰「我餓了,我們出去吃飯吧!」
「好!」周曉語答應地很痛快,到門口才想蹲子去換鞋,誰料張家新突然半蹲了下來,讓她扶著自己的肩,拿起她的鞋子幫她穿了起來。
「你這是干什麼?」周曉語嚇了一跳,「讓我自己來。」
張家新沒說話,默默地為她換好另一只鞋,才站起來,有點傻氣地說︰「我只想試試自己會不會為你換鞋。」
周曉語嘆了口氣,看著他也換好鞋子,兩個人才出門,到選好的那家中餐店吃了晚飯出來,因為還不算太晚,兩人就在街邊散了散步,順便消化一下。
逛到差不多,兩人去看了場電影,當晚因為不是什麼節假日,看電影的人很少,電影也是一部很不搞笑的搞笑片,不過由于兩人是第一次看電影,看得都很認真,很捧場。
這一晚,他們兩睡到了同一個房間里,不過只是在那個小小的房里別搭起了一張狹小的行軍床,被子之類的床品都是臨時買來就用了,本來周曉語的意思是洗一下第二天再用,自己把床讓出來跟陳雨婷去擠一下,可是張家新舍不得,于是只好現買現用了。
第二天周曉語也沒什麼課,倆人便哪里也沒有去,一起窩在小公寓里看電腦上的一些大片,這一別啊,至少兩年半,但為了各自的將來,他們都將忍受著。
周曉語也把她在網上兼職美工的事跟張家新說了。
「那樣好,將來我們的喜貼就不用去找別人去設計了,我老婆自己就能搞定。」張家新一臉幸福地說。不但是因為周曉語的成就高興,還因為她能主動告訴自己她的私事而高興,這說明她正在慢慢地接受自己中。
盡管不願意,盡管不願去想,但張家新回紐約的時間還是到了,這次周曉語沒有去送,想說的話永遠也說不完,用周曉語自己的話說,就是她不能保證到了機場拉著張家新不讓他走,所以她還是不去了,何況上飛機的時間是在晚上,張家新也不放心她一個人從機場回市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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