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把我帶到這里來了?」周曉語有點迷茫地看著這間小巧的套房,怎麼看著怎麼眼熟,突然間想起來,這不是她打算大學期間自己住的小套房嘛!她記得張家新要去布置了,這會兒怎麼帶他上這兒來了,這孤男寡女的,又是在這種沖動的年紀……她不敢往下想了。
「明天我就在走了,當然得帶你來看看這里。」張家新倒是說得理直氣壯,「畢竟這里以後是你要生活四年的地方,怎麼樣喜歡嗎?」
因為是夜里,張家新把里里外外的燈都開了,好讓周曉語看得清楚一點。
這套房子實在是不大,一個客廳,一個房間,一個小小的廚房和一個小衛生間以及一個小陽台,但因為屋子是朝南的,如果是白天,采光應該不錯吧!
客廳里擺著幾張可折疊的椅子,中間是一個圓形玻璃小幾,就那個高度來說,當飯桌都差不多了,旁邊是一個書架,書架上放滿了書,周曉語隨手抽出一本,竟然都是平時她在看的,也不知他什麼時候搬過來的。書架旁邊是個電腦桌,上面放著一台電腦。
周曉語走到房間,房間也是按她喜歡的簡潔的風格布置的,牆上是淺藍印暗花的的牆紙,一張普通的床,床上是一套單人床上用品,床邊還立著一個一人多高的書櫃,床頭有一個床頭櫃,上面放著一個相架。
周曉語隨意地拿起來一看,里面是她和張家新高中畢業時,同學們給拍的合影,里面的她笑得張揚自信,張家新一手搭在她肩上,臉上笑得寵溺,她怎麼不記得他們的合影里那麼一張了呢?
一個雙門衣櫃,里面整整齊齊地掛著自己的衣服,「我的衣服什麼時候到這里來了?」周曉語奇怪地問,明明自己在賓館的房間還有換洗衣服的。
「今天下午才搬過來的。」張家新一直跟在周曉語身後,熱切地注視著她的手撫過這里的一切,這套房子他是根據她的喜好布置的,雖然用的時間不長,卻是用了心的。「喜歡嗎?」
「不錯!」周曉語點頭,撲向柔軟的床,順帶打了個滾,一臉嬌憨地回答。
「那有什麼獎勵嗎?」張家新見周曉語扒在床上的這副樣子,心癢難耐,忍不住沖上前問。
「獎勵?」周曉語一臉無辜地看著撲過來的張家新,「家新哥哥,你要獎勵也不能隨身帶著棍子,不小心打到我怎麼辦?」
「棍子?」張家新壞笑地看著她,他就不相信這小妮子不懂,按說她也十六歲多了,也是到了情竇初開的年紀了,當然不會看不出來自己身體的反應,「那不是棍子,那是男女溝通的橋梁,是使你從女孩變成女人的好東西。」
「噗!」周曉語失笑,看著連脖子都泛紅的張家新,她就有成就感,這個妖孽般的男孩是她一步一步養成的,「家新哥哥,那你可得管好你的棍子,人家還小,不想成為女人,而且出門時,你也對我爸保證過,所以你慢慢等我成年吧!」
「成年嗎?很快的吧!」沒想到張家新很快反應過來,「我記得你今年已經過十六了吧,再有兩年就成年了,何況我要出國三年,等我回國正好。」
「那你得看好你的寶貝哦,你知道我有點小小的潔僻,不喜歡用別人用過的東西……」周曉語也不甘示弱地頂回去,但是話還沒說完就被張家新張嘴把剩下的話吞進他的肚子了。
張家新也只是用滾燙地舌頭描繪著周曉語的唇形,顫抖地抱著她的身體,急切地尋找著入口。周曉語在心底輕笑,雖說男人在接吻這方面很有天分,但倒底他還是只小菜鳥,不懂得如何纏綿。
他青澀的動作取悅了周曉語,這雖然不是他的初吻,好歹他的初吻也是給了自己的,周曉語心里下了一個決定,不管未來如何,這男孩的第一次一定要屬于自己。這麼妖孽的一個帥哥,放過了會遭雷劈的。
等張家新急不可耐的時候,周曉語才微微張開嘴,伸出自己的小舌頭在他的牙齒上添了下,張家新也不是傻子,立即明白過來了,也張開自己的嘴,使勁吸吮周曉語的舌頭,又覺得不夠,于是伸出自己的舌頭與她的一起嬉戲。
張家新初時的動作很粗魯,弄得周曉語生疼,差點就想一把推開他了,可是經過周曉語的慢慢引導,他很快掌握了其中的決竊,並舉一反三的使這個吻變得纏綿悱惻,反而把周曉語吻得快斷氣了。
「唔,家新哥哥--」周曉語感到的硬物頂住自己的下月復,腦中瞬時有了一絲清明,這樣下去非出事不可,于是騰出一只手來,格在張家新胸膛上,讓兩人貼得密不透風的身體有了一些距離。
「呃……」張家新突然覺得懷里一空,有些茫然地看向周曉語,看著她有些紅腫的嘴唇,忙從床上下來,轉頭躲進了衛生間。「讓人靜一靜!」
「呵呵!」周曉語卻愉悅地笑了,「家新哥哥,你可不要自己解決,或冷水澡哦,書上說那樣會傷身的。」她有多久沒叫張家新哥哥了,但在這種曖昧的氣氛中她又叫了,也許,男女之間哥哥妹妹不過是曖昧的掩飾。
「以後不準亂看書!」張家新壓抑的聲音從衛生間里傳出來。
「呵呵呵……」回復他的是周曉語愉悅的笑聲,這個小男生好可愛哦,他的第一次自己要定了,如若沒有,那麼她說不定會親手了解這個男人的後半生的性福。
等了好久,張家新終于從小衛生間里出來了,除了臉還有點紅以外,神色算得上是平靜的了,看到周曉語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不由得磨著牙齒說︰「你給我等著,到時候有你受的!」
周曉語才沒把他的威脅放在心上呢,仍然笑嘻嘻地說︰「家新哥哥,現在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不然小心我爸揍你!」
張家新不由得仰頭長嘆,還說要懲罰她呢,結果先把自己懲罰了一頓,這是不是因為他從小就窺視人家小姑娘,老天爺給他的報應啊?
「走吧,都多大了還遠這種告小狀的把戲,不覺得有點幼稚嗎?」張家新一臉寵溺地撫著周曉語的發,看著她一臉「你敢欺負我,我就告訴你爸」去的神情,不由得失聲笑了出來。他可愛的丫頭!
「哼!管他幼稚不幼稚!有用就好!」周曉語擰著脖子假裝一本正經地說︰「我就不信我爸和你爸會偏袒你!」
「是是是。」張家新笑著接下去,「小的知道怕了,請大人饒小的一回!」
這回輪到周曉語被張家新唱作俱佳的神情逗樂了,一時來了興致,接下去說︰「算了,本大人大人有大量,就原諒你小子了!」
離別的傷感也因這玩笑的語氣沖淡了不少,回去的路上,兩人很默契地沒有提明天的事情,只是一路沉默著。
「你自己住這麼一小套房子是不是擠了一點?」張家新前幾天就在奇怪,周曉語干嘛放著好好的兩居室房子不住,住這麼一小間屋子。
周曉語則神秘地看了他一眼,才有些調侃地說︰「防止某些人起不好的心思。」
「你不會是說我吧?」張家新驚訝地指著自己問,「可是你也知道我明天就……再有什麼不好的心思,也只能放在肚子里了。」
「我知道你明天要走。」周曉語的語氣一下低沉了下來,踏著路邊的石子說︰「可是你走了保不齊別人不來打這個主意啊!」
「誰?」張家新一听有別人,就像炸了毛的剌蝟一樣,聲音也不知不覺得提高了好幾度,驚得有幾個路人直朝他們看。
周曉語也責怪地看了他一眼,「你這麼大反應干什麼?我的意思是說我姐姐她們,如果她們知道我在這里讀書不住宿舍,難保不來看個究竟,那時如果我住的是一所大房子,她肯定會要求與我同住,甚至會異想天開地到上海來闖蕩,我只不過先斷了她住的念想罷了。」
一听是防著周曉言,張家新的臉色也好多了,「那你干脆就住校好了,那樣她連到上海來的念想都不一定會有了。」他出主意。
「可是從學校開始要求住宿以來,我就沒住過大宿舍,不是怕不習慣嘛!」周曉語苦惱地說︰「何況我那麼多書,宿舍哪放得下?」她不是沒想過這個可能,最後還是被自己否決了,她強烈地渴望一個獨立的空間。
張家新點點頭表示理解,他知道周曉語有多麼注重私密空間,當初他可是在上面吃足了苦頭的。
盡管不想,第二天清晨還是如約而至,周曉語已經調適好心態,接受馬上要分離的事實,倒是張家新不斷地趁人不注意的時候,拉拉她的小手,模模她的小臉,以此來表示他的不舍之意。
連秦永蓮在一邊殷殷的囑咐也沒听進去多少,只是一味的點頭,「嗯,啊,哦」的,看得秦永蓮直搖頭,而一邊的張明輝卻忍不住偷笑不止。
到了機場,秦永蓮依舊在那里疊疊不體地囑咐東囑咐西,這時候周曉語也不好意思再夾在人家兩母子當中,只好遠遠的站在一邊看著。
雖然當時秦永蓮硬忍著沒有哭,可是當飛機一升空,她就哭出聲音來了,害得張有民不停地幫她拍背順氣,周曉語則站在一邊默默地流淚,三年啊,說長不長說短可也不短!
「曉語姐姐,你要哭的話,我不介意借個肩膀給你!」不知什麼時候,張明輝湊了過來,也許因為是男孩子,雖然面上也有一絲不舍,可看上去比她們兩個女的情緒平穩多了。
「你不介意,我介意。」周曉語被他這麼一插斜打渾,心里舒服多了,眼楮里的淚也慢慢少了,擦了擦眼楮,瞪了張明輝一眼,「你這麼說,不怕我向你哥哥告狀!」
「哥哥說了,以後幫你擋身邊的狂蜂亂蝶的任務就是我的了!」他得意地笑著︰「這個學期我已經轉到二中來讀書了,以後就可以常到學校去找你了。」
原來剛才兩兄弟一邊偷偷模模地嘀咕的是這件事啊,周曉語不禁哭笑不得地說︰「你一個小孩子家家的,整天腦子里不想著好好學習,怎麼淨想些歪門邪道?什麼叫幫我擋身邊的狂蜂浪蝶,當姐姐我是人民幣啊,人見人愛的!」
「可是你再怎麼說也是個花季少女啊,何況听說理科學校本來就是男多女少的,姐姐你又長得甜美可人,難保沒有男人起壞心思,哥哥把你托給我,我就一定要堅決完成他的任務。」張明輝說出了他的豪言壯志。
「去去去,把你弄上海來是讓你接受更好的教育的,不是讓你來打擾你曉語姐姐的生活的,你給我安份一點。」張有民扶著還在哽咽的秦永蓮走過來,一臉不耐地說︰「你曉語姐姐的事不用你管,她有分寸,警告你小子,好好在學校讀書,不許隨便去找她,不然我把你扔回鎮上去。」
周偉華一直站在旁邊一聲不吭,這三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尤其張家新還是到紐約那個花花世界去,自家女兒和他的這段戀情能維持下來嗎?他別的倒不擔心,就是怕女兒受傷,人家少年夫妻都最怕離別,何況他們之間什麼名份也沒有呢!
一行人正要離去,突然從身材後傳來一個不確定的聲音,「蓮兒,是你嗎?」
秦永蓮听到這聲音,渾身一顫,反射性地停下腳步,身後那男人快步走到秦永蓮面前,絲毫沒有在意旁邊的張有民,只是激動地說︰「蓮兒,真的是你,我還以為我看錯了呢!」
周曉語等人這才看清,眼看這個男人約模四五十歲吧,穿著黑色西裝,頭發修剪整齊,一臉地興奮,只是那張臉怎麼看怎麼有點眼熟,可周曉語確定她沒有見過這個男人。
「蓮兒,這些年你去哪兒了?剛剛那個是我們的兒子小寶嗎?」西裝男一臉關切地問。
「不,不是,那不是你兒子,是我兒子,是我和有民的兒子,有民是吧!」她慌亂地抓著張有民的手,仿佛抓著一根救命的稻草。
這是什麼情況?!周偉華和周曉語對視了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出一個信息︰不要多管閑事,何況那是人家的家事,正所謂「家丑不可外揚!」可是現在這場面又不容他們告辭,只好往遠處退了退。
「這位先生,你認錯人了,剛才上飛機的那是我的大兒子。」張有民只略微驚訝了一下就笑著開口。
「我不相信!」西裝男看也不看張有民,繼續盯著秦永蓮,「你不相信,蓮兒,你是不是還在怪我,怪我當初離開你們母子,可是當初我也是沒辦法……後來我又去找過你們,可是村里人都說你們搬走了……」
「好了,你別說了。」此時秦永蓮已恢復了冷靜,「不論當初怎麼樣,那都是已經過去的事了,現在我已經是有夫之婦,請你在我丈夫面前不要胡言亂語。」
「我胡言亂語?」西裝男呵呵地笑了起來,這才正眼看了一眼張有民,嘲諷地說︰「兄弟,我真是同情你,不但撿了只破鞋,還幫別人養兒子養到那麼大,你真是好樣的!」
「是不是我兒子我心里清楚,就不勞閣下費心了。」張有民用力緊了緊秦永蓮放在他手中的手,似乎借此傳遞著力量,「這是我的家務事,容不得外人來插手。」
「你,你們!」西裝男怒及反笑,「你們真是好樣的,蓮兒,現在有靠山了,說話也硬氣了是不是,不過你等著,遲早有一天你會跪在我面前求我的。」撂下狠話後,轉身走了。
見他一走,秦永蓮立即癱在張有民的懷里,一臉疲憊地說︰「對不起,有民,都是我不好,不然你也用不著被他侮辱了。」
「說什麼傻話呢,現在我們是夫妻,是一體的,丈夫不就是用來依靠的嗎?」
「爸媽,剛才那人是誰?」張明輝已經是個中學生了,對剛剛西裝男的話已經都听得懂了,只是剛才一直懂事地沒插嘴。「他是哥哥的親爸爸嗎?」
「小輝,不是早就告訴過你,家新是你的親哥哥,他的親爸爸就是我,你怎麼又問這種話呢?是不是皮又在癢了?」張有民嚴肅地說。
「有民,你也不要嚇小輝,這些年他已經做得很好了。」秦永蓮慈愛地看著比她高半個頭的張明輝,「他的確是把家新當成親哥哥一樣相處。」雙轉頭對不遠處的周偉華和周曉語說︰「周哥,曉語,讓你們看笑話了。」
「哪里!」周偉華勉強地笑笑,「誰家沒有一點腌漬的事啊!」可是心里卻有點不高興,明明這事跟張家新有關,看她的樣子卻不想對他們說,這不是明擺著把他們當外人了嗎?虧他們之前還說認定了小語這個媳婦兒,現在看來,這話里的水份也是不少的。
周曉語卻不這麼想,前世里她一直被「圈養」著,倒是看了不少閑書,像剛才那種場景,隨便想一下就可以編出好幾個版本的狗血的故事來,而且好她早就知道他家新不是張有民的親哥哥,是跟著秦永蓮一起嫁到張家之後才改姓張的,雖然對今天這個自稱是張家新親生父親的男人的出現很是好奇,可是她相信時候到了,張家新或是秦永蓮會對她坦承一切的,畢竟揭開傷疤也是需要勇氣的。
回去以後,秦永蓮一直窩在張有民懷里,有時還會喃喃自語,「他找來了,這麼多年,他還是找來了,他要是想搶走家新怎麼辦?」沒辦法,不是周曉語有意要听,只不過「家新」兩個字對她來說太敏感了。
「不會的,不會的。」張有民則是是安慰,「也許今天只是巧合,這麼多年了,說不定他早有自己的家人和子女了,何況家新現在已經滿十八歲了,做為一個成年人,他自己有辯別是非的能力……」
周偉華和周曉語只能在旁邊當木頭人,連一直喜歡嘻皮笑臉的張明輝,這時臉上也是一臉的沉思。
坐到最後周偉華實在坐不住了,用眼神示意周曉語出去,周曉語接到眼神,同旁邊的張明輝說了幾句。
「曉語姐姐,你不會因為這個不要我哥哥了吧?」張明輝臉上顯出來的是真正的擔心。
「說什麼傻話呢!」周曉語打了他的頭一下,笑著說︰「你哥一直是你哥,不是嗎?」
張明輝傻傻地笑了,目送周偉華父女離開。
一回到自己房間,周偉華就沒那麼平靜了,「你說那是什麼事呀,明明和家新有關,卻還想瞞著咱們,倒底他們之前說的話是不是當真的?我表示懷疑。」
「爸,你生那麼大氣干什麼,他家的事情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相對于激動的周偉華,周曉語顯得平靜多了,「以前你就知道家新不是張叔的親兒子,這點他們又沒避諱咱們!」
「可那時我不是以為家新的親爸爸過世了,他媽才帶著他改嫁給你張叔的嘛!」周偉華意識到自己在女兒面前過于激動了,聲音也小了一點,「可看今天的形式好像不是這樣,他親爸不僅還活著,還在到處找他們母子!偏他們又不想跟我們直說,這樣看來,他們倒底還是把咱們當外人了。」
「爸……」周曉語哭笑不得地看著周偉華,「誰家沒有一本難念的經,我們家難念的經也不少,有不少甚至連我這個‘內人’都不一定清楚,更不會去一五一十地告訴一個只是‘暫定’的‘內人’。我都不氣,你氣什麼?」
「什麼‘內人’‘外人’的。」周偉華被女兒的言論逗樂了,「爸這不是怕你吃虧嘛,看那人的樣子也不是個好惹的主,萬一將來真成了你公公,還有你好日子過嗎?」
剛說完這些又像抓到什麼重點一樣,「你剛才說什麼暫定的‘內人’,他們不是都說認準了你這個媳婦兒嗎,怎麼,難道當真是說著玩的啊!」說到這里周偉華的聲音又高了起來。
「爸!」周曉語無奈地把周偉華按在沙發上,知道今兒自己不說清楚,自個兒這個老爸不知會怎麼找人算帳呢,轉身給父親倒了杯水,才說︰「相信你也清楚,現在家新出國了,而且三年之內不可能回來,就算是三個月,三天都可能充滿變數,更何況是漫長的三年,不是我不信任他,而是外面的世界誘惑太大。」
「那你怎麼還把在上海買的房產全都落在他的名下?」周偉大華又不明白了,萬一有什麼,不是白送嗎?「萬一,我是說萬一家新那小子起了其他心思,你不是虧大了嗎?」
「所以我有一半還是在賭,賭他對我的感情。」周曉語突然又狡黠地笑笑,「何況他身上那張卡現在在我手里,密碼之類的我也全知道,就算真的出現那個萬一,我也不會虧很多,了不起我就不呆上海,回鎮上過我的小日子唄!」
「算了,你們的事我也不多管了,雖然以我對家新的了解,可以相信他絕不是那種負心的人,可凡事都有個萬一不是,你也心里有個度。」周偉華嘆息,這是他做父親唯一能為女兒做的,想想還真悲哀。
周偉華又住了一夜,第二天又去看了周曉語那個小窩後,就獨自一個人回去了。
張有民夫婦則呆在上海尋找商機。
大學生活是非富多彩的,同樣也是自由的,好像一下子整個世界都變了,以前學校不許這個不許那個,到了大學里都是被允許的,而且老師也不再逼著學生學習了,只要你不打擾他上課,在課堂上做什麼他都不會過問。
很快周曉語就喜歡上了豐富多彩的高校生活,這里有多樣化的社團,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找不到的,每年大一開學,都是各社團招人的活躍期,社團人越多越活躍,上面給的經費也越多,所以每個社團招起人來也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唯一相同的恐怕就是玩了命的招人。
「學妹到我們社團來吧,有好多優惠的哦!」
「美女過來我們這里吧,我們這里的條件很優厚的喔!」
「……」
周曉語前世沒上過大學,這次既然進了大學,當然也想進幾個社團玩玩,正在操場上逛著呢,一個小個子男生從過道里突然跑出來,邊跑還邊打電話,一個沒注意就撞到周曉語身上,周曉語沒想到這人的沖力那麼大,一個沒站穩,跌坐在坐上。
「啊?」周武看清是周曉語時,連忙掛斷電話,一把將周曉語扶起來,有些焦急地問︰「學妹你沒事吧?是我不好,我走得太快了,可是我真的有急事,回頭再跟你賠不是!」說完也不管周曉語的表情,一股風一樣地跑了。
周曉語看著那個兩年級的學長,笑了笑,青春真好。
隨後打听了幾個社團,但不知為什麼,她感覺這里的社團的簡直比上課還要嚴格,想想自己是來享受自由的校園生活的,何必把自己再拘束起來,因而打消了進任何一個社團的打臬,有那個時間,還不如自己隨機安排點事做呢!
在校園里逛了一圈,周曉語準備回去了,可是還沒能校門口,又踫見一個熟人,就是那天報刊時認識的很有氣勢的女生呂文,周曉語對這個女生著實有好感,因而主動上前打招呼,「學姐,在等人嗎?」
「哦是你啊,你叫周曉語是吧,是今年的新生!」呂文一臉爽朗地說︰「我記起來了,你還是今年的高考狀元呢,怪不得那天听到你的名字就覺得耳熟!」
「運氣好而已!」周曉語笑笑,看出呂文眼中的焦急,便很自覺地說︰「學姐你忙,改天有機會一起聚聚。」
「好啊,好啊!」呂文點頭,突然眼楮一亮,對著周曉語身後狠狠瞪了一眼,「你怎麼才來?不要告訴我你又迷路了。」
「沒有,沒有,這次我記得路。」一個清脆的男聲接口,「都第二年了,我要是再不記得路,你非把我劈了不可。」
周曉語轉頭一看,樂了,這不是剛才撞到她的周武嘛,怎麼他比自己先走倒晚來到校門口,想起剛才他和呂文的對話,心里有了一絲了然。
周曉語回頭的時候,周武也看到了她,果然他的眼里閃過一絲祈求。
周曉語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來,這個周武還真是個寶,都二年級了,在校圓里還會迷路,真是不是一般的路痴啊!
「既然學妹趕上了,不如和我們一起去看看吧!」呂文邀請,「然後中午一塊兒找個地方聚聚,不過事先說明呵,我們可請不起好的!」
「好啊!」也不知為什麼,周曉語竟神使鬼差的答應了,「請我吃碗牛肉面總行吧?呵呵!」
「那沒問題,就當是我給學妹賠罪了。」周武順口接下,話一出口,就意識到不對,忙作勢捂住嘴巴。
「什麼意思?」呂文的雙眼像探照燈一樣在兩人身上掃來掃去,「是不是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還不老實交代!」
見周武不說,周曉語好笑地說︰「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剛才我在操場被學長撞倒了,所以他才說要給我賠罪之類的話,其實真的沒什麼,我也沒那麼嬌氣,輕輕一摔就摔疼了……」
「周武,你還說你沒迷路!」呂文的聲線突然撥高,惹得周圍的學生都往他們這邊看,「你是豬腦子啊,不說你是豬腦子還侮辱了豬的智商,就是一只豬,帶著它走了一年,這點路也認識了……」
「好了,學姐,消消氣兒,我想學長大概是路上踫到了什麼人才耽擱了。」周曉語忍著笑出來打圓場,「你瞧學長那麼聰明一個人,怎麼會記不住一條小小的路呢,是不是啊學長?」說著還拼命對周武使眼色,希望這個超級大路痴能看得明白。
所以人們常說︰尺有所短,寸有所長。這句話放在周武身上一點也沒錯,別看他對道路記不住,可論到察言觀色,可是個中好手,看到周曉語向她使眼色,忙接口,「就是,我只是在路上遇見幾個新學弟學妹,跟他們說了一下學校社團的事。」他原本想說指路的,可一想到自己的「特點」馬上換了一個借口,反正呂文也不會去查。
看到呂文還想開口,周曉語接到周武的暗示,忙拉著呂文往前走,邊走還邊說︰「學姐剛才不是還要帶我去看什麼好玩的東西嗎?你看現在天也不早了,照你們這麼耗下去,妻下午我怕也看不到什麼別的東西了,更別提我那碗牛肉面了。」
「噗!」呂文被周曉語給逗樂了,直笑道︰「真沒出息,一碗牛肉面就把你饞成那樣,好了,我們走吧,周武你給我跟好了,別再跟丟了。」
「你別老在曉語面前落我面子好不好,好歹你還得叫我一聲哥吧!」周武跟在兩個女生後面小聲地嘀咕。他很自來熟地把「學妹」改成了「曉語」,「真是越來越不可愛了,還是小時候好……」
「你個二貨給我住口……」呂文驀地站住,瞪著周武,「你要是再敢多說一句,信不信老娘把你在學校里的事都有告訴姨媽?」
「好,得,我們誰也別說誰成了吧?」周武一副鬼計得逞地樣子朝周曉語眨了眨眼楮。
周曉語覺得這對表兄妹實在是對活寶,感情好得跟親兄妹似的,而且似乎都有對方的把柄在手里,只是不知道是什麼,一定很有趣,改天想辦法套套他們的話看,也算是為自己的大學生活增添一點樂趣。
走了十幾分鐘,三人停在一個門面前。
「這是?」周曉語看著眼前的場景,一時有點轉不過彎來了,小小的四十幾平米的地方,密密碼碼地擺放著數十台電腦,因為正值假期,每台電腦面前都座無虛席,有的甚至是兩三個人圍著一台電腦。
一個網管模樣的人看到呂文和周武過來,熱情的迎上來,「阿武你們可算是來了,你們看我這里生意不算差吧,有好多人都想要我頂給他們,我都沒願意,要不是看在你們是我同鄉的份上,就算我畢業了,仍然可以在這里開網吧的。」
「得,李哥,這份情兄弟我承下了還不成嗎?」周武有點不耐煩的打斷他的話,皺著眉頭問︰「現在的生意倒是不錯,只是不知道開學以後的生意會不會好?」
呂文卻考慮到另一個問題,「這里是不是太擠了一點,你看這烏煙瘴氣的,空氣很不好!」
「我的哥哥姐姐哎,這里離學校那麼近,而且大學生活又那麼枯燥,誰會跟中學時那樣捧著本書死啃,當然會出來找地方放松一下,現在玩游戲是最時尚的一種玩法了,就是開學了也會有不少學生出來玩的,這一點你們放心,我可以保證,哥在這兒開了這麼多年了不是白開的,連顧客群都有了。」
那個叫李哥的男子停了一下又說︰「其實這地方不算擠了,要不文妹妹你再上別家看看,人家要的就是這氣氛,擠在一起玩游戲多開心啊!要不叫你冷冷清清一個人坐哪,你也沒那激情去玩啊,是不是?」
周武和呂文听了點點頭,似乎他說得也有些道理。
「可是李哥,這價錢能不能再低點兒了,你對我們兄妹也算是知根知底的了,我們能有多大的經濟能力,你還不清楚嗎?」周武又開始講價。
原來他們是想盤下這家網吧,周曉語暗自觀察了一下,這里的地理位置的確不錯,客流量也很大,又有了固定的顧客群,的確是一門有賺頭的生意,只是這里實在太擠了,如果是她,寧願在家里上網也不會走進這種空氣那麼差的網吧。
見周武和呂文還在跟那個周哥討價還價,周曉語退到網吧外面,深吸了一口氣,這里面的空氣實在是太難以形容了,還是外面好。
她也不知道呂文把她一起找來是什麼意思,但至少這兒暫時沒她什麼事兒,她也樂得四處看看,突然眼楮一亮,看到旁邊那家店鋪掛著出租的牌子,透過玻璃門看到里面面積還是挺大的,大約有那麼一百多個平方吧,這里原來是干什麼用的?
正這時候,周武和呂文出來了,看他們的神情並沒有欣喜,難道是談砸了?周曉語一時也不好問,可才走幾步,後面傳來李哥的聲音,「阿武別怪哥不講情面,人家親兄弟都要明算帳呢,咱們當然要算清楚,免得日後有說不清的時候,到時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看在同鄉的份上,哥再幫你留兩天,這兩天你們再想想清楚!」
「那學姐把我叫過來的意思是什麼?」周曉語忍不住問,其實她的這個疑問從到這個網吧就有了,只是當時他們在談事情,自己不好插嘴,不會是仨人精心安排好的一出戲,想讓她做這個冤大頭吧!
不過這也不對,周武兩人又怎麼會知道自己有錢呢?而且還有過想開網吧的念頭?但不是這樣,他們又怎麼會把一個才見過一次,甚至稱不上認識的人一起拉上來談這種比較隱密的事!這也不對,那也不對,索性直接問出口了。
「呂文的意思是看你順眼,反正你也是學計算機的嘛,如果這次談成了,就請你來當網管,反正一年級的課程是比較松的。」周武解釋。
「啥?!網管!我?!」周曉語當場石化,心說,我看著是需要打工的人嗎?
「對,就你!我的第六感一直特好,知道你一定能做好!所以干脆現在就把你拉來了,也讓你看看我們的誠心!」呂文看了她一眼,隨即垂下頭,踢著腳邊的石子,「不過現在……算了,倒還讓你看了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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