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蘭芬和鄭芝蘭見燕小飛牛翠翠兩個孩子說著聊著離開了,她倆也模起拍子「乒乓」起來。可惜兩人都是菜鳥,既不會接球也不會發球,甚至去撿個球也是拖泥帶水,但兩個人仍然打得有滋有味。
「表嫂,你說小飛這孩子咋樣?」
「啥咋樣?」
「和你家翠翠!」
「你淨在這里胡掰——他倆才多大呀。再說啦,就是等以後長大了,人家可是大城市里大老板的公子哥,俺可不敢高攀。」
「咿,咿,表嫂,你就別在我面前抖啦。就你家翠翠,心眼活泛,長得又像一朵花,你心里咋想的,我還猜不透。你不嫌燕家的廟小,小飛就該滋得去給你磕三個響頭啦。」
「說起來,小飛這孩子,打小就討人喜歡,不像有幾個從外面回來的孩子那樣整天價無惡不作,他從小就能和村里的孩子玩到一塊兒。你不知道,以前每次回來,整天長在俺家里。那年,有四五歲了吧,有一回非要和翠翠睡一個被窩。俺大姑去叫他,可他哭著鬧著就是不走,高低在那里過了一夜。」
「你要不說,我哪里會知道。真是個活寶!」
「說實在的,我對你那個嫂子還真是不大感冒,和咱鄉下人就不是一條道上跑的車。看她那架勢,回來過年,就跟坐監牢一樣。幸虧高勝表哥發達了,要不呀,一準降不住她。」
「俺這嫂子長得啥樣,我還一直沒見過呢。反正你大姑不喜歡她,娘倆忒不合轍。」
「俺大姑是誰呀,一輩子沒糊涂過。就說剛才我勸她一塊來吃飯吧,她上來就‘七十八十不上桌’,心里明白,自覺,不討人嫌。」鄭芝蘭說到這里,突然話鋒一轉︰「俺這個好表弟,昨天夜里到村里去溜達,把腳給崴了。」
「是嗎?」張蘭芬別看表面上有些驚訝,其實柳校長昨晚一回到學校就發信息告訴了她。「我早不知道,不然一來就該先過去看看他。」
「他昨晚老早就到了俺家,只坐了屁大的一會工夫就跑了,不知又到哪里去游逛了。」鄭芝蘭早上听燕永康一說,心里其實很矛盾,猜測她這風流表弟十有**沒干好事,她如果自己貿然前來看他,就怕他臉上掛不住;不來看吧,又怕他知道了說她不近人情,這才只好打發牛翠翠跑了一趟。
張蘭芬一听,表面不動聲色,可心里卻暗暗罵了起來︰」這個瞎驢**的,真讓老娘給猜準了。」氣得她連手里的球都沒發到案子上。
幸好這時候學校的一個姓王的年輕教務主任跑過來招呼她倆去吃飯,不然難免還要繼續探討這位柳大校長半夜出行到底都去了啥子地方。
「哎喲,大校長,你的腿咋啦,讓誰家的狗給咬成了這個樣子?」在王主任的帶領下,兩人走進桌子上已擺滿美味佳肴的小飯廳,一見柳校長從主陪的座位上歪歪愣愣站起來打招呼,張蘭芬就一驚一乍地吆喝起來。
「一言難盡呀!你和表姐都先坐。」柳校長又呲牙咧嘴歪歪愣愣重新坐下。「昨晚去表姐家喝了幾杯濃茶,沒點睡意,就到處瞎逛,踫上永康大叔模知了猴,聊了好半天,俺爺倆剛一分手,我就一腳踩空了。」
柳校長壓根就沒想到,他這番其實是對著表姐鄭芝蘭所說的話,在張蘭芬听來,那無疑是越描越黑。
「路上到處是坑窪,再出去散步,帶上只手電筒。」鄭芝蘭覺得自己不好一言不發,便說了這麼一句無關疼癢的話。
「兩個孩子呢,怎麼還不來?」柳校長話題轉移得恰到好處。
張蘭芬急忙模出手機給燕小飛打電話,不接;又打座機,半天牛滿花才接起來,說燕小飛躲在屋里不出來了。一屋子人知道後都莫名其妙。鄭芝蘭急忙給牛翠翠要通了電話,牛翠翠說馬上就到。
好半天,牛翠翠終于獨自一人撅著小嘴來到了。
大家一听,原來兩個孩子鬧了別扭。
張蘭芬又急忙給燕小飛打電話,還是不接。她只好決定親自回家去把他給請過來。
很快,張蘭芬自己一個人氣呼呼地跑了回來。她進門就問道︰「翠翠,你說他啥來,把他氣得插著屋門在里面又喊又叫。——真不省心,這才回來了不到兩天。氣得我真想一腳把他的屋門給踹開。」
然而,任憑怎麼問,牛翠翠不僅不吭聲,反而直挺挺地站在那里眼淚撲撲簌簌地往下掉。
「翠翠,到底咋回事呀,你啞巴啦,你說話呀。」鄭芝蘭情知女兒闖了禍,沒好氣地質問道。她還跑到牛翠翠的跟前,逮住她的一支胳膊,使勁搖晃了起來,被張蘭芬急忙拉開了。
行動不便的柳校長決定讓王主任用自行車馱著他親自跑一趟。
但是,自覺面子不小的柳校長,也很快鎩羽而歸。
「不來就不來吧,時候不早了,都趕快坐下吃吧。」張蘭芬尷尬萬分地說道。
「這主角不到場,這戲咋好開演啊。翠翠,‘解鈴還須系鈴人’,你是不是辛苦一趟——咱這出戲總要演下去呀。」此時此刻的柳校長,抓耳撓腮,開始心急火燎起來。
牛翠翠也不吭聲,扭頭跑了出去。張蘭芬見狀,急忙追了出去。
牛翠翠在張蘭芬陪伴下,一路快走,很快來到燕小飛的門前,抽抽搭搭地說道︰「小飛,都是我不好,你別再生氣了。大家都等著你呢,你快出來咱一塊去吧。」
听到動靜,牛滿花拄著拐杖走出自己的屋,也過來勸了起來︰「小飛呀,‘殺人不過頭點地’,翠翠都來請你啦,你還想干啥?快出來,和你嬸嬸和翠翠抓緊過去。‘做菜容易請客難’,別讓柳校長他們著急。」
燕小飛,我們的燕大公子,終于打開屋門走了出來。
原來,從學校里一回到家里,燕小飛就急忙用太陽能熱水器的水把身上胡亂一沖,喝了幾口牛滿花早就兌好的溫開水,就跑到斜對門去找牛翠翠。
牛家大門虛掩,燕小飛推開走到院子里,喊了聲「翠翠」,見沒人答應,他就走到了牛翠翠單住的屋門前。里面已經拉亮了電燈,玻璃門上拉著簾子,他正要抬手敲門,突然透過門簾的縫隙一看,牛翠翠正在屋當中面朝里用手巾擦拭**的身子。雖然看不見她那高聳的前胸和那片誘人的黑草,但她那潔白如玉的脊背,圓潤的細腰,精致的翹臀,足以讓他看得兩手發抖,渾身亂顫,心跳如飛車的馬達。
就在這時,千不該萬不該,燕小飛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趕快離開門口接了起來。原來是遠在哈爾濱的範志偉打來的,問他回來後都在干什麼,干嘛不給他打個電話報個平安。他胡亂應付完,剛扣上手機,已穿戴整齊的牛翠翠就拉開門子探出了頭,讓他進屋。
燕小飛剛走進去,就難以自制地撲上前去,把牛翠翠一把抱了起來。花容失色的牛翠翠反應極其神速,她用兩只胳膊用力一撐,就把他推了個趔趄,接著伸手照他臉就是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