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叔嫂大戰（上）
听見我「啊——」地一聲驚叫，小強頓時一愣，接著非常失落地說道︰「我知道你不大相信，可我卻是親耳听見，他們想賴也賴不掉。」
「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這件事讓我難以置信。」我急忙解釋。
「她娘倆和同一個男人搞破鞋，真是‘吊死鬼賣屄——死不要臉’！」
原來，在小強這次從哈爾濱回來不久，有一天學校里為迎接上級檢查而組織打掃衛生，小強就回家拿條帚，可大門卻大天白日里從里邊插住了，敲了好半天他嫂子苗慶蘭也沒來開門——他娘正好去娘家了，只有苗慶蘭一個人在家。他只好繞到屋子後邊，剛要透過一人多高的小窗戶喊苗慶蘭去開門，就听到她和魏瘸子從屋子里面傳出來的陣陣婬聲浪氣，還有這對狗男女一邊干著事兒一邊充滿污言穢語的對話——
「還沒生過娃，就是緊，比你婆婆的可讓人爽多了。」
「你這個死鬼，你頭次鑽進那個老寡婦的被窩里是啥時候？」
「哪年來？應該是你公爹走的那年夏天吧。小強還在吃女乃，我也跟著吃——那味道，比他女乃女乃的蜂蜜水可好喝去啦。」
「老色鬼，就會爬寡婦家的牆頭，咋不把你這條好腿也摔斷，省得讓你禍害了這麼多女人。」
「哼——沒有我這樣的好心男人，你這個小浪娘們，還不天天急得死去活來。」
「死樣，你還怪感覺良好哩，還沒有小強的一半兒大。」
「你這**，連小強的也用過啦？」
「沒沒沒，可沒有。隔著褲子也能瞧得出來。」
「這個小兔崽子，見了我就橫鼻子豎眼。不是我把他娘弄得舒服了這麼多年，他娘早就把他舍在家里改嫁了。不知道感恩，還整天拿著我當死對頭。——你別以為小強的那個玩意兒大，就心心念念地放不下——平時再大也沒用，關鍵看上了戰場咋個表現——‘不怕一搾長，就怕毛里藏’。」
「你這個老東西，用點心，用點力，行不？心里光想著那個老寡婦啦，你的**棍，眼看就要變成小豆蟲啦。」
「好，我加把勁，讓你再做一回活神仙。」
強壓著心頭怒火偷听到這里，小強終于忍無可忍，就近模了塊拳頭大小的石頭，用盡力氣，從瓖著玻璃的小窗戶里扔了進去……
魏積善過去曾在本村小學里干過多年的民辦教師。那年，小強的爺爺，就是我爺爺脾氣暴躁的親弟弟燕永康，把剛提上褲子的魏老師堵在了小強家，並一怒之下，抽出別在腰里長桿子旱煙袋，照著魏流氓的腦袋就狠狠地敲了下去。那時候的教師隊伍，還非常純潔，不像現在任憑魚龍混雜，學校很快就把額頭上還頂著紫疙瘩的魏老師給開了。可小強的娘卻跑到「不明事理」的公公燕永康家里撂下一句狠話，要麼從今往後不管她的事兒，要麼她就丟下幾個孩子改嫁。燕永康听了，就像霜打的葉子，頓時低下了高昂的頭，從此不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而是把兩只暴眼全都閉上了。
「你回來以後，咱嫂子沒再找你的麻煩吧？」我問低著頭一直氣呼呼的小強。
「嗨，這個騷娘們，啃上了骨頭，就把好肉給忘了。我有一回實在憋得難受，就跑到她的屋里，可她對我冷若冰霜，說是有情況了，硬是把我給攆了出來。我只好鑽進我的小屋里自己解決了。」
我這次回來馬上就要開始的秘密行動，肯定需要小強從中幫忙，便從背包里拿出一只我早就準備好的我年前才淘汰下來的手機，遞給了小強，並塞給他二百塊錢，讓他回去就用他娘的身份證，抓緊辦個手機卡，以便隨時聯系。
「喲嗨，隻果的，超級名牌呀。還這麼新，你就不用啦。在咱蛤蟆灣，絕無僅有，絕對是首屈一指。」小強兩眼放光，兩手不停地摩挲著手里的寶貝，愛不釋手，咧著大嘴興奮異常地叫道。「真送給我啦？你不會反悔吧？」
「只要你不嫌舊就行。」
「我能告訴別人是你送給我的嗎？」別看小強平時木木呆呆的，其實心眼多著哩。
「當然沒問題。」
我接著半實半虛地告訴小強，我正在替一家廠商推廣一種年輕婦女專用的新產品，邊說便走到裝著鴛鴦棒的紙箱前，準備拿出一套來，讓他先見識見識。可打開紙箱一看，果真少了好幾套。我先隨便模起一套，從包裝盒里抽出來，遞給了小強。
「嗯，這是個啥子東西？這麼精致！有點像，像，忒像啦，忒逼真了。」小強手里拿著鴛鴦棒，翻來覆去地看著，嘴里叨念叨念。「全村這麼多娘們，你就帶來這麼一丁點，狼多肉少，還不讓她們爭破腦袋。」
「咱先有重點地推廣。」
「那就先賣給俺娘一根，省得那個狗**的瘸腿驢老是像貓一樣去叫春。」
「俺嬸子暫時還不在考慮範圍，倒是可以先照顧咱大嫂一套。」
「為啥？開店不怕客人多，難道你還怕掙錢多了扎手呀？」
「這是緊俏商品，費了老鼻子勁才搞到這麼一箱。」
「那就把咱大嫂的先讓給俺娘。」
「我早擬了張名單，只能先按名單來。」我說這話的感覺，就像從前的地下交通員在踫頭交換秘密情報。
突然，一陣年輕女人「小強——小強——」的喊叫聲，在院子里響了起來。
「是咱嫂子！」小強說完就拉開屋門跑了出去。
我也隨著小強走出去跟苗慶蘭打招呼。
「帥呆啦，真帥呆啦。都說俺家里你大強帥，我看他也就是夠給你提鞋的份兒。」剛寒暄完，苗慶蘭對我就大加贊美起來。
「你找我干啥？」小強很不耐煩地問道。
「能干啥？太陽眼看就要落山了，村北那塊花生地里的草，都快趕上人高了，你幫著我去趕緊薅一薅。」
「煩人，走！」
把小強和走起路來有點外八字的苗慶蘭送出大門，我就急忙回到屋里仔細查看裝在紙箱里的鴛鴦棒——不多不少，整整少了十套。幸虧燕大強在原來包裝箱的外邊另外套上大紙箱，在夾層之間還塞上了防震的泡沫板，不然難說不在小飛路上跌壞幾套。
我把拾掇出來的鴛鴦棒重新裝進箱子里，然後繼續躺在床上，先想了一會兒最近幾天的活動安排，思緒很快又回到了翠翠的身上。給她打個電話，先聊一聊？可聊些什麼呢？鬧不好三倆句話就被打發了。問題是人家不僅警惕性很高，並且壓根就沒有跟你熱聊的願望，你在這里「剃頭挑子——一頭熱」，又有什麼用。那現在就邀她一塊去看望他爺爺，也算是很好的接觸機會，可問題也不小——你剛才明明否決了人家的提議。我正在床上漫無邊際地胡思亂想，嬸嬸突然毛三火四地推開門進來了。
「小飛，小飛，小強和你嫂子打起來了。你嫂子把你送給小強的手機摔了個稀巴爛；小強發瘋了，你快去勸勸他。」
我一听，二話沒說，幾步就從屋里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