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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節第十五節再試**（末）
肥姐的這間小臥室，大小只有幾平方；床頭和南牆根之間，就像楔子一樣塞進去了一張兩只抽屜的小木桌；桌子前邊，靠上點的牆上，掛著自制的塞得滿滿當當的小書架；緊靠東牆根就放著我倆正在上面翻雲覆雨的狹窄的小木床。本來僅僅肥姐這樣的體量，就有點難為這張小床，何況我還在上邊推波助浪。肥姐面朝前坐在我的身上，她一下一下的撞擊力量，通過我僵硬的身體，直接傳給了小床；不堪重負的小床，被摧殘得發出了一陣一陣「吱嘎、吱嘎」的慘叫聲。
「肥姐，你手段可真是不一般！」我不由得對肥姐的不俗技藝發出贊嘆。「無師自通，還是有高人指點？」
「你真是大傻瓜，淨說些沒用的廢話。」肥姐說著，兩只手一邊一只抓起我的手，放在了她的胸前。「漲得難受死了，快使點勁——」
我只好自以為是地先抓撓了幾抓撓，又捏巴了兩下，然後才慢慢揉搓起來。
「啊——啊——啊——」隨著肥姐發出跟吳莎莎那次發出的幾乎一模一樣的怪叫，她整個人隨之慢慢地趴在我的身上。
「莎莎從前借給我過好多光盤，里面什麼都有。」喘息漸趨均勻平緩的肥姐，嘴唇半貼在我的胸脯上，終于含混不清地回答了我剛才的提問。
「這個欠扁的吳莎莎，好事不干，典型的教唆犯。你以後最好離她遠點。」
「莎莎的毛病是挺多，可也有好多好多的長處，值得我去好好學。」
「狗屁長處，讓我看是一無是處。」我開口就罵。但轉念又一想，這樣全面而徹底地否定吳莎莎，也的確有失客觀公道，她畢竟間接地指導肥姐成功走出了人生的第一步。「最好敬而遠之。起碼不即不離。千萬不要走得太近乎。別忘了，‘近墨者黑’。」
「你是，因愛生恨！」
肥姐見我不置可否，又說道︰「戳到你疼處了？！」
我還是不吭聲。
「幾點啦？」
我急忙模起放在枕頭邊上的手機︰「北京時間，差三分半整十點。」
「不慌，再歇會兒。——趴在你身上的感覺真好。」
我心里的話，你倒是挺美，我可被你壓得喘不上氣來。
又過了一會兒，我身上的大山終于自覺自願地移走了，我頓感萬般輕松。
肥姐穿好衣服，先去了趟衛生間，回來後開始給她媽寫紙條︰「媽︰我明早還要吃油條吃茶葉蛋喝豆汁。千萬！千萬！！千千萬！！！」寫完開始找膠水，但幾個房間到處找了一遍，一無所獲。她回來告訴我，紙條放到了她媽的枕頭上；為防止她媽發現不了，還把掃床的塑料笤帚壓在了上面。
「思維縝密，滴水不漏，讓小生刮目相看」。我豎起一根大拇指往她面前一伸，連聲夸贊。
「床太窄，咱睡地下吧？」
「也行！」
我說完，開始幫著肥姐把床上的鋪頭拾掇到地板上。
幸虧肥姐的枕頭足夠長，不然我倆這令人終生難忘的一夜，只能叫「同床分枕」。
肥姐見我有了梅開二度的意思，沒用我動手動腳，她自己就很自覺地做好了準備。我上來就搶佔了主動權，反正不用再擔心小床亂叫喚，我鉚足了力氣，下定決心，一定要做個合格的男人。很快，我就變成了一灘爛泥，而肥姐也幾乎同時變成了爛泥一灘。很快，她就發出了香甜的鼾聲；很快，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迷迷糊糊之中，听到客廳里有了動靜，我頓時緊張得睡意全消。
「你媽回來啦！」我對著肥姐的耳朵吹了一口氣，輕聲說道。
肥姐只是「嗯——」了一聲，把受到侵犯的那只耳朵用手模了一下，翻過身子朝外，繼續睡她的老虎大覺。
我唯恐弄出響聲，慢慢坐起來，屏住呼吸，靜听外邊腳步聲到底朝哪里移動。壞了，壞了，腳步正朝這里而來。雖然很輕，但卻像每一步都重重地踩在我的心頭上。腳步聲到底是在門前停了下來，我的心也驟然提在嗓子眼里。隨著門被從外往里輕輕推了一下，我差一點就要高聲大喊︰「我繳械，我投降，我坦白。」但腳步聲重新響起，並很快遠去了。我的心雖然落到了原位，但它依然跳得如同失控的振搗機，「咚咚」地把我砸倒在「床」上。當听到肥姐她媽進了她的臥室，把門關好，我那幾乎眼看就要繃斷的神經這才逐漸放松下來，並又慢慢睡著了。
我讓那該死的的尿憋醒了。我模過手機一看，才剛過三點，這可如何是好。我抓住一直緊緊抱著我的肥姐的一直胳膊，搖晃了搖晃。見她沒有醒過來的意思，我只好逮住她的一只手，在手心里狠狠撓了兩下。
「干什麼？討厭！」
「我要尿尿！」
「自己去尿！還用我把你？！」
「你媽早就回來啦！」
肥姐忽地坐了起來︰「小聲點，小祖宗。你堅持堅持——」
「這才三點，往哪里堅持——」我用一只手使勁捂著老二，唯恐它不講文明，隨地小便。
「我去拉住我媽的房門，防止她跑出來；你直接去衛生間；赤著腳，別開燈！」
「是是是，好好好！」
我倆幾乎同時從地上爬了起來。等她輕輕地拉開門，我跟在她的後邊，躡手躡腳地走了出去。她直接去準備對付她媽，我模著黑（幸虧從外邊的走廊里透過外門上貼著玻璃紙的玻璃上射進來一絲燈光），憑晚上的記憶，很快來到衛生間門前。本來就緊張，這門怎麼這麼難開？我攥住把手，左右猛轉幾下，「 」，門雖然開了，可動靜也鬧出來啦；千萬別把肥姐她媽吵醒了，可估計應該把她給吵醒了。我趕忙鑽進去，正要從內褲里掏出老二開閘放水，外面突然傳來比老虎狂嘯還要嚇人的聲音——
「苗苗，怎麼不開燈？」
無聲，無聲，還是無聲。
隨著「呼」地一陣開門聲，客廳里的燈猛然亮了——應該是肥姐她媽按動了臥室門外的雙聯開關。
「你這孩子，你拉住門干嘛？啊——你怎麼赤著腳，連拖鞋也沒穿？」
「我睡迷糊了。」估計肥姐正裝模作樣地用手背揉搓著雙眼。「我回去穿上鞋。」
「這孩子，莫名其妙。」肥姐她媽一邊嘟嚕著，一邊朝我這里走來。
听動靜並不像已經發現了匪情，而是同樣過來解決內急。謝天謝地，我早就發現坐便器後邊就是沒有完全拉起來的浴簾，只好慌忙鑽到了里面——不然我可是插翅難飛，定然成了肥姐她媽的甕中之鱉。
一听那動作和那聲音，你就能知道肥姐她媽是個急脾氣。只听見她幾步竄了進來，也沒開燈（多謝沒有開燈），一蹲在坐便器上，「嘩嘩」地撞擊得整棟樓似乎都在晃動。幸虧她的動靜格外大，掩蓋住了我「咚咚」的心跳聲、急促的喘息聲和渾身的顫抖聲。尿柱對瓷器的沖擊聲剛一消失，接著又是一陣「嘩嘩啦啦」；人終于走了。
「苗苗，快去尿吧！」
我不知道可憐的肥姐，在這生死攸關的幾十秒里，是如何想的，是怎麼熬過來的。
我听見肥姐穿著拖鞋「啪嗒，啪嗒」走進來，急忙從浴簾後面伸出一只手，朝她擺了擺。听見她坐下就開始「灑灑」起來，我也趕忙掏出我那肉質水龍頭朝地漏子呲了起來。看來肥姐早就料想到以我的聰明機智必定化險為夷，毫無懸念地會躲進這理想的藏身之處，要不然，她決不會泰然自若，展現出如此遇事不慌的大將風度。她听見我完事了，這才按動了沖水開關，接著伸進手來抓住我的一只胳膊，把我拉了出去。剛走出門口，她一按我的頭，示意我彎下腰——我明白，她是擔心她媽會從臥室的窗戶里發現了我——我干脆四爪著地，狼狽不堪地爬回了她的房間。
有驚無險，我暗暗慶幸。為了防止明天早上再出紕漏，我打啞語讓肥姐用手機定好鬧鐘，以防睡過了頭，錯過了最佳（也可能是一天中唯一的）逃跑機會。
鬧鐘聲準時響起。雖然睡得正香，但我和肥姐卻是義無反顧地告別了各自的夢鄉，慌忙穿衣起「床」。可外邊一點動靜也沒有，又讓我倆著實著了慌。肥姐只好趕忙出去打探，原來她老媽早就沒有了蹤影。
「快，越快越好。」肥姐斷然下了命令。
我原本想再撒泡尿，好好洗把臉，然後不慌不忙地走出去，可肥姐她媽說不定已經買飯回來走在了樓梯上，我只得急忙從肥姐打開的外門的縫隙里竄了出去。
反正肥姐她媽又不認識我，只要走出了她的家門，那自然就萬事大吉。
我終于萬事大吉——
歡迎惠顧本人另一拙作《紅草席》——一場荒唐的「三換親」，竟然意外成就了一段美好姻緣。然而，好景不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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