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蒼涼的響徹在夜晚里,凌簫天的手顫抖在槍身下,自己無助的接下重擔,那段時間,母親差點瘋了,可是她是一個不容許倒下的女人,一個月而已,短短一個月,她又站起來了,甚至比之前更狠,更絕,更陰毒。
沒有人再敢提一句離開凌氏,背叛凌氏,甚至凌江雪疑這個名字永永遠遠的刻在了黑道巔峰之上。
蕭七兒感覺到了他的輕顫,急忙起身站在他的面前緊緊的抱緊他,凌簫天是誰,是永不敗的神話,是不容小覷的狠角色,只是沒有人知道他曾經的過去,那段凌氏前領導人的死亡之謎,沒有人知道這一切的過去,只知道那一年凌氏突然換了當家人,凌簫天出走自建公司,凰氏,是他自己創建的,他用自己的能力一步步走向成功,只是,突然這個時候,那個弟弟又殺回來了。
是啊,真正的帶著復仇,帶著那兩槍之恨殺回來了,勢必要殺掉所有人來平復自己這些年的所有痛,只是,他仍舊執迷不悟,自己的痛純粹是他作繭自縛。
「沒事了,都過去了。」蕭七兒詞窮的抱著他,任憑他輕輕抖動在自己的懷里。原來再堅強的人,也有被軟弱的那一天。
凌簫天深深的大喘一口氣,用手輕輕的拍拍她的手臂,強顏歡笑,「我沒事,只是說出來後感覺輕松了很多,七兒,你說我該不該恨他,母親該不該也恨他?」
「該。」蕭七兒義正言辭的點點頭,「他確實該……死。」
「呵呵,上官他們也是這麼說的,他的確該死。」凌簫天示意她坐下,「可是他也是我的弟弟,只要他不再怨恨繼續出去做他逍遙王子,我不會對他出手,我更不會殺了他。」
「可是他不會這樣想。」
「是啊,所以他今天說要逗逗你玩了,呵呵,我的確太縱容他了,至少我從來沒有主動找過他麻煩,而今天,他不知死活的想要上來玩一玩,我真擔心我一個不小心就真的把他玩死了。」
「他該死。」蕭七兒目光如炬,手中的刀叉發出陣陣撕鳴聲,一陣驚耳。
凌簫天點頭,「七兒,你願意陪著我打這一場仗嗎?」
「我說過誰傷你一寸,我還他一丈。」
啪的一聲刀子在她手心斷裂,攜帶著鮮紅的血從她的指尖滴落,落在白淨的桌布上,嫣然成一朵妖冶的血色妖姬。
「七兒,別動,手流血了。」凌簫天眉頭皺緊,這女人一旦發狠連自己都不顧了,果然不該跟她說這些,可是現在說也說了,收不回來了。
蕭七兒不管自己手心的痛,緊緊的攥緊他的手,認認真真的看著他的雙眼,正色道︰「簫天,答應我,就算有一天有人能救我的命,你也別听他胡說好不好?」
凌簫天雙手一顫,有些驚詫的看著她突然嚴肅的雙眼,心里陣陣不安,手也跟著不安的劇烈抖動起來。
「簫天,你怎麼了?」蕭七兒抓緊他的手,卻抑制不住他的顫抖。
凌簫天平復好自己的不安,擠出一抹蒼白的笑容,「沒、沒事,只是你為什麼要這麼說?你知道了解毒方法?是嗎?」
看他激動,蕭七兒以為是他太過高興,急忙掩飾,「沒、沒有,只是突然之間心里有點悶悶的不安而已,你答應我好不好?我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怕有人對你胡說八道。」
「不會的。」凌簫天將她的頭抱進自己懷里,面上沒有表情,心里卻是劇烈驚異,一定是有人告訴她解毒的方法了,如果她知道了,一定會想辦法離開自己,這個女人為了他連命都不要了,恐怕等己無名離開後,她就真的會徹底的消失,怎麼辦?他更加的心慌意亂,她會離開嗎?一定會毫無聲響的離開的。
「簫天,你說話啊,別听別人胡說,知道嗎?這世上沒有解藥了,永永遠遠都沒有解藥了。」
「七兒,是你應該告訴我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胡說八道了?」凌簫天不答反問。
蕭七兒微微愣怵,猶豫了三分,「沒有,只是我自己想的,我最近總覺得有什麼事情會發生,心里很不安。」
「這不已經發生了嗎。傻七兒。」凌簫天看著對面的屏風,他的心里何嘗也是極度不安啊。
「嗯。」
「好了,快上餐了,坐好吧。」凌簫天淡然一笑。
兩人相視而笑,只是,彼此心里所猜非想。
吃完飯後,夜色早已暗沉,周圍的一片霓虹燈炫彩斑斕,一閃一閃的街邊招牌遠遠的將兩人照映的五彩繽紛。
「簫天,我想吃那個。」蕭七兒指了指街對面的蛋撻店,笑容里略帶撒嬌。
凌簫天拉了拉她的外套,將她更加嚴密的藏進風衣里,「那你在這里等我一下,馬上就回來。」
「嗯,去吧。」蕭七兒坐在街邊的椅子上,靜靜的看著沿街跑去的身影,燈光下,他的身影一閃一爍,甚至漸漸的朦朧。
在她傻傻發呆之時,一輛越野車停靠在她身前,車門驟然而開。
一抹熟悉的影子映入她的眼簾,蕭七兒有些訝異,卻沒有表露出任何慌亂,只是目光冷冷的盯著車內的人,看的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死寂。
車內之人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跟我走。」
蕭七兒冷冷一哼,「簫天過來了,如果你不想再廢掉手,可以繼續留在這里。」
葉譽閣不以為然,用手敲了敲自己的雙腿,笑道︰「我相信你會願意跟我走的,我可以給你解藥。」
蕭七兒神色一摒,剛剛她明白自己的心里的確有些心動想要跟他走了,只是怕等下凌簫天回來後找不到她人焦急,她沒有動聲色,依然是冷漠的敵視著他。
葉譽閣聳聳肩,「既然如此,那我走了,希望你能活下去。」
「等一下。」蕭七兒起身,躊躇一番後,還是毅然的上了車。
在車門關上的那一刻,一道人影從蛋撻店里出現,他看著她,看著她所乘坐的越野車揚塵而去。
「七兒?」凌簫天焦急的瞪著已經消失在路燈下的車影,隨手攔下一輛計程車。
兩輛車一前一後的行駛在鄉間小路上,郊區外的小路有些泥濘,甚至是有些崎嶇。
計程車一時之間掌握不住平衡,車身在劇烈的搖晃。
無奈之下,凌簫天棄車而去。
不遠處的一棟民居內,屋子上下,燈光通亮。
葉譽閣淡然的坐在沙發上,而他的對面是被迷暈的蕭七兒。
一時大意,蕭七兒永遠都想不到自己竟然會被一個殘廢給弄暈了,暈暈沉沉的躺在地毯上,好像有人在弄她的手腳,漸漸的,她感覺自己的身體被束縛了,動彈不得。
「啪。」一盆冷水從上而下的澆在她的身上。
「咳咳,咳咳。」蕭七兒劇烈的咳嗽兩聲,從冰冷的刺骨中醒來。
周圍的一切陌生到讓人畏懼,她茫然的巡視了一番,最後雙目定格在得意忘形的葉譽閣身上。
「你對我用藥?」她咬牙切齒的瞪著他。
葉譽閣只是心情不錯的品著茶水,似笑非笑的斜睨了一眼面色暗沉的女人,笑意拂面,「從你一開始就相信一個壞人的話那一刻起,你就應該想到我不會對你有任何舉動。」
「你這個混蛋。」蕭七兒憤然起身,卻被身後的兩個男人給死死的扣押在腳下。
葉譽閣放下茶杯,回味的感覺著嘴里的茶香,「你放心,我會馬上就放了你的,畢竟用女人來威脅男人,真不是男人所作所為。」
「你根本就不是一個男人。」蕭七兒從牙縫里擠出這些話。雙目凌厲,目光似箭。
「哈哈哈,我也覺得你根本就不想一個女人。」他冷冽的目光與她毫無避讓的對視,周圍的一切變得沉寂。
「啪!」凌簫天徒手打掉門外的兩人,一腳踹開了緊閉的大門。
葉譽閣收回雙目,仰頭一笑的靠在椅背上,意有所圖的望著奪門而入的身影,他來的還真夠快的。
「簫天?」蕭七兒扭動了一下自己的雙手,卻發現繩索毫不留情的打了重重死結。
「七兒,你別動,小心弄傷你自己。」凌簫天看了看蕭七兒,又目光冰冷的瞪著葉譽閣,「我曾不止一次饒過你,是你一次又一次不知死活的挑戰我的底線。」
「是嗎?可我就想看看我們鼎鼎大名的凌爺發怒發火的模樣。」葉譽閣指了指自己身邊的位置,「不妨坐下談談?」
凌簫天沒有移動一步,仍舊是目光冷漠,「你如果要見我,大可以大搖大擺的來找我,何必用一個女人做幌子?什麼時候你這個陰冷狠毒的閣主也有這麼‘委婉’的時候!」
葉譽閣雙目微微眯了眯眼,冷哼,「既然如此,那留著這個女人是有點多此一舉了。」
「屬下知道。」兩個男人得到眼神命令,一左一右的將蕭七兒扣在手下。拉著她朝著大門外走去。
「你這是在最後挑戰我的耐心。」凌簫天不以為意的瞥了一眼兩人,憑七兒的能力區區兩個人何足畏懼?她遲遲不動手,莫非是想繼續演下去?
「凌爺這是心痛了?」葉譽閣冷冷一笑,「要我放了她,也行,不知凌爺看見我的雙腿沒有。」
蕭七兒心底一驚,慌亂的瞪著凌簫天處變不驚的雙眼,手里漸漸的凝聚氣力,只要她再動一下,應該能扯斷這根簡單的繩子。
「勸七兒小姐千萬別白費徒勞的掙開繩子,那可不是簡簡單單的繩子啊,越擰它會越緊,相信七兒知道我碧落閣處理叛徒時那道鎖繩。」葉譽閣不輕不重的說。
而在蕭七兒心里卻猛然炸開一池漣漪,她漸漸的松去自己的氣力,漸漸的任身後的兩人擺布,只是眼神,充滿淡定的看著凌簫天。
凌簫天溫柔的看了她一眼,嘴角是微微含笑,「七兒,別擔心,你先去臥室里待一下,我等下就來接你。」
葉譽閣又朝著兩個男人使了一個眼色,兩人明白的架著蕭七兒朝著臥室方向走去。
蕭七兒擔憂的看著他挺直後背,毫不畏懼的身影,心里隱隱作痛,自己終究還是有帶他跳入了火坑。
凌簫天坐在沙發上,翹起一腿,「說吧,目的。」
「我只想你跟我一樣。」他下意識的敲了敲自己的腿。
「廢了?」凌簫天嘴角笑容更甚,「想不到啊,我母親下手還真是夠快夠狠夠絕的。」
「所以我認為她的兒子也應該跟我一樣。」葉譽閣冷笑道。
凌簫天微微點頭,「母債子償,天經地義,只是,我只怕你消受不起。」
「這是後話。」葉譽閣再次冷言。
「是嗎?我只怕到時候葉老會找你問話。」凌簫天也隨著他的語氣不輕不重。
葉譽閣臉色驟變,覆在雙腿上的手也輕微的抖了抖,「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難道連自己的爺爺都不認識了?」凌簫天隨意的拿起桌上的一杯綠茶,嗅了嗅,一飲而盡。
「你見過我爺爺了?」葉譽閣心底波瀾不驚。
凌簫天嗯了一聲,放下茶杯,「對于你這個不肖子孫,葉老可是很頭疼啊。」
「你究竟想說什麼?你既然也說了我是不孝子,那你用我爺爺是什麼意思?」
「我只是好奇而已,天不怕地不怕,一直以來都孑然一身的碧落閣閣主會不會有什麼軟肋,譬如自己的至親?想必冷血如蛇蠍的你,應該不擔心自己的親人的下場吧。」
「我現在更好奇的是你找我爺爺應該不只是敘舊吧。」葉譽閣非怒反笑。
「你應該比我清楚我找你爺爺做什麼。」凌簫天又倒滿一杯茶,愜意的品茗。
葉譽閣惱羞的瞪著一副泰然處之的模樣,在他的眼底一切都變得處變不驚,在他的心底甚至危及也是一顰一笑隨意帶過,他害怕過嗎?有害怕的時候嗎?
「你知道了解毒的方法?」葉譽閣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輕顫,現在好像已經沒有什麼好玩的事了。
凌簫天抬眼看著他,淡笑,「你肯定在想我有沒有害怕的時候,對不對?」
「你有過嗎?」
「有,就是現在。」凌簫天放下茶杯,攤開自己的手,「沒看見我的手在顫抖嗎?」
葉譽閣隨著他的目光望向他攤開的雙手,沒有一絲動靜,「你在說什麼?」
「我的手在顫抖,跟著我的心跳一樣,一起一伏,越臨近那一日,我就怕她會不會突然消失。」他目光灼灼,帶著有些閃爍的目光盯著自己的雙手,沒有在顫抖嗎?他偽裝的越來越厲害了。
葉譽閣一時啞然,凌簫天何曾對他說過如此軟弱的話,曾幾何時,倔強到毫不弱點的他,面臨生死關頭也未露出半分懦弱,而現在,他竟然,竟然……
「如果你還想要我腿,我可以給你,就一個月,不,應該是二十二天了。過了那一天,我的腿送給你,隨你處置。」他的手抵觸著自己的下頷,這樣一感覺,真的有些顫抖,明顯的顫抖。
葉譽閣拿出輪椅,自己艱難的坐上去,轉身朝著臥室方向而去。
「譽閣,葉老希望你能回去。」凌簫天站起身,看著他的背影,「葉老也不如從前了,他終究是你的爺爺,你唯一的親人了。」
「我自己的親人我自己清楚,你管好你自己吧。」葉譽閣長嘆一聲,幾乎以逃走的速度離開。
凌簫天站在原地,笑逐顏開的望著從臥室里奪門而出的七兒,她幾乎是健步如飛而來,直直的撲進他的懷里。
凌簫天從衣袋里拿出一只紙袋,還帶著絲絲暖氣,「可惜碎了。」
蕭七兒哭笑不得的盯著紙袋里成了一團糊糊的蛋撻,苦笑,「傻瓜。」
「我們走吧。」凌簫天緊緊的抱著她,她身上濕透了。
蕭七兒反手握緊他的手,有些擔憂的望著依舊是沒有任何變化的他,吞吞吐吐的問道︰「他跟你說了什麼?」
「你想知道?」凌簫天更加抱緊她。
「我當然想知道,告訴我。他不可能會平白無故的放我們走。」
「難不成你還真想他把我的腿給弄殘了再把我們兩個給丟出去喂狼?」凌簫天半開玩笑半嚴肅的說。
蕭七兒嘟起嘴,皺眉,「我只是擔心他對你胡說八道一些話。」
「他能對我胡說什麼?相反是我對他胡說了一番話,讓他感動的淚流滿面,然後就善心大發放了我們。」
「這話能信嗎?」蕭七兒掩嘴一笑,「我怎麼覺得他腿廢了後,良心有一點點回來了?」
「你也這麼認為?其實我也是這麼認為的,否則,他怎麼會只想著請我來喝兩杯就開玩笑的把你綁來了?看來我的好四弟是要回來了,哈哈哈。」
蕭七兒欣然的看著他仰頭大笑,卻沒看見他眼底突然滑過了那一絲悲傷。
「對了,我忘了告訴你一聲雷圳毅關在沙島,救不救他,信不信你,隨你。」葉譽閣又再一次的關上了房門,躲開兩人疑慮的目光。
蕭七兒緊緊的扣住他的手,苦笑,「你剛剛究竟對葉譽閣說了什麼?」
「早就告訴過你了,他善心大發被我……」
「好了,我知道了。」蕭七兒皺眉,「那你大哥,你救嗎?」
「當然要救,我們共同打天下,少了任何一個人都會天枰不平的。」
「那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蕭七兒深吸一口氣,不會只身一人去一個島救人?
凌簫天嘴角勾勒出一絲弧度的淡笑,「你不會以為我真有這麼厲害赤手空拳就可以在己無名手中救下大哥?」
「難不成你的傳說——」
「你也說了那是傳說,傳說我皮如銅皮,無堅不摧,你也信?」
蕭七兒苦笑,「那傳說里至少也有一半是真的吧。」
「是啊,我凌簫天這三個字的的確確是真的。」他一笑,微露皓齒。
蕭七兒瞠目,這一次連反應都被阻截在面皮之下。
「走吧,我需要回一趟家,至少換一件衣服才能出島。」凌簫天打橫抱起蕭七兒,兩人相視而笑的走出民居。
蕭七兒雙手環過他的脖子,笑道︰「那你說葉譽閣怎麼會知道這麼多?」
「他可是殺手頭頭,他的情報網堪比情報局,你說他怎麼會查不到?以前凰氏里的情報就交由他負責,現在倒好,他走後,我連大哥藏身之處都查不到了。」
「所以人才要積極把握。」
「譬如蕭七兒?」凌簫天溫柔的看著她的眸子,雙眸中秋波陣陣,看的人心陣陣暖意。
蕭七兒眼底含笑的枕在他的懷里,感受著他體內傳來的溫暖,不知不覺,覺得自己依然昏昏睡去。
凌簫天站在夜風中,雙手的力道漸漸凝聚,看著懷里熟睡的身影,是不是有一天自己也會這麼落寞的抱著她,而她卻永遠睡著了,再也醒不來了?感覺好痛苦,感覺好害怕。
凌簫天什麼時候這麼怕過,什麼時候會這麼落寞過?原來愛情真的是一種毒,一旦毒發,生不如死。
夜深寧靜的別墅里,三道身影站在三個不同的地方。
落地窗前,一人拿著酒杯,語氣冰冷,「二哥的意思我是明白了,可是我不打算信任他。」
沙發前,也是一人品著紅酒,冷哼,「我也贊同五弟的說法。」
餐桌前,凌簫天煮著咖啡,笑道︰「那你們打算讓我一個人去?」
「我們一致以為二哥是最厲害的,不過就是一個島而已,簡直就是如同進出自家一樣。」姬于桀笑的春光燦爛。
上官宏肯定的點點頭,「豈止是自家那般容易,簡直就是根本就可以省略到那道門,一進一出,毫不費勁。」
「但我已經下定主意了,沙島四面環海,島上有兩處別墅,一處在西,一處在南,我相信己無名會把人藏在西處那邊,但也不完全肯定,所以你們兩個探南面,我闖西面。」凌簫天端著咖啡,小口試了一下。
「二哥,我怎麼覺得葉譽閣現在不可信了?你為什麼要那麼相信他?」姬于桀搖搖頭,他不會真的以為他會善心大發告訴他們?或許是真的告訴了藏身之地,也順便通知了己無名加強防備,這可倒好,甕中捉鱉,還省去了貓捉老鼠這一步。
「二哥,考慮一下,或者再試試己無名。」上官宏正色,葉譽閣突然轉性,想必任何人都會情不自禁的懷疑三分。
「我知道你們的疑慮,不過我相信葉譽閣這次是真心打算幫我們。」凌簫天放下咖啡吧,抬頭望望皓月,今日不是月明雲輕那一天嗎。
姬于桀緘口,卻依舊保持疑惑。
上官宏坐在沙發上,低頭考慮。
「就這樣吧,明天一早出發。」
「明天?」
「明天?」
兩人異口同聲。
姬于桀搖頭,「我需要一天時間布防一下。」
「我也覺得再考慮一天。」上官宏點頭。
凌簫天伸出一指,斬釘截鐵說︰「就這樣,明天出發。」
咬重明天二字,兩人也不再多言。
「二哥,能告訴我們為什麼那麼肯定嗎?」上官宏不明所以的看著凌簫天。
凌簫天淡笑,「至少他沒己無名那麼狠毒。大哥落在他手中一天,遲早會被折磨至死。我不想自己的好兄弟遇到一分危險。」
「那七兒呢?」姬于桀問道。
凌簫天不由自主的抬頭望著二樓,笑意更甚,「她當然也會跟我一起去。」
第二天.
蕭七兒覺得自己在一塊浮木上,身輕如燕,又似浮在雲端,渾身軟綿綿。
當她詫異的睜開雙眼時,映入眼眶的便是身後的一片汪洋。
她想笑,卻發現笑不出來,想哭,好像又不至于,一個人傻傻的瞪著自己的周圍,海風愜意的撩起她凌亂的長發,陽光遍灑在一望無際的大海之上,隨著波瀾泛起一層層光耀。
「醒了?」凌簫天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翻看著一本書籍,笑容淡淡的與她四目相接。
蕭七兒指了指自己身上的浴巾,再看看周圍發生的一切,挑挑眉,「為什麼、為什麼我會在這里?」
「出海啊,我想帶著我的七兒出海去看看。」凌簫天放下書冊,溫柔的靠在她的肩膀上,曬著陽關,嗅著海水的味道。
蕭七兒推開他的腦袋,「我是問我怎麼上來的?我不是、不是在你家里睡覺嗎?」
「我抱你上來的,見你睡得跟頭小豬一樣,不忍心擾你清夢,瞧,是不是突然覺得本爺挺體貼的。」凌簫天半開玩笑。
「那、那我們現在又是去哪里?」蕭七兒想起了葉譽閣臨走之前說的話,難不成他真的打算去沙島救人?就他們兩個?他是太信任自己的能力了,還是太高估了她的能力?
凌簫天伸手攔腰而抱緊她,兩指不安分的在她的小蠻腰上輕輕一掐,有些戲謔的說︰「帶著老婆度蜜月而已。」
「老婆?」蕭七兒啞口無言,「我不記得我什麼時候結婚了。」
「是嗎?可是既然沒結婚,你的無名指上怎麼會有這麼一大顆婚戒?」凌簫天挑起她的左手,順便弄弄她無名指上的那顆鑽戒,這像是黃花閨女應該戴的玩意兒?
蕭七兒被弄的目瞪口呆,幾乎是忘記了反應,只是傻傻的盯著那只突然多出來的……戒指?
「這是一對兒。」凌簫天握緊她的手,手指上的相互交叉的兩只戒指被陽光折射下熠熠生輝。
蕭七兒收回自己的手,直接月兌掉指上的戒指,放在他的手里,「你別告訴我這就是所謂的求婚,這像求婚嗎?我睡著了,你隨隨便便給我套個玩意兒,我有那麼好敷衍?」
「我以為像你這種不拘小節的女人特別不喜歡那些形式上的束縛,這不特別選的三級跳嗎,直接跳過婚禮,跳過注冊,跳過蜜月,都洞房了,到最後,你還是介意那些形式?」
蕭七兒被他弄的臉色漲得通紅,不知是氣,還是羞,只是一個勁的盯著他說的嚴肅的嘴臉,什麼叫做三級跳,他們什麼時候說過關于這三級跳的事情?洞房了?
她咬咬唇,大喘一口氣,「反正我現在無法接受這東西,我至少也算是個女人,我就算再凶狠野蠻,我也是一個女人,女人哪有不愛人生只有一次的求婚、婚禮、禮節,還有那些破婚紗?」
「七兒的意思就是只要我給你這些,你就……嫁給我?」凌簫天失口而笑,抓起她的手,還是將那枚鑽戒套進了她的指間。
「喂,你別這麼胡攪好不好,我有說過要嫁給你嗎?」蕭七兒哭笑不得,想要拔出戒指,卻雙手被他死死束縛。
他淡笑,略添得意,「現在我還不能給你婚禮,也不能跟你去注冊,不過有一樣我們可以再次提前。」
話還未說完,他的唇已經靠近了她的鼻尖,一下接著一下,慢慢的觸踫著她柔軟香甜的雙唇,帶著挑逗,他蜻蜓點水的小小的啄了幾口,忽遠忽近的纏綿在她的唇間。
蕭七兒被突如其來的一吻弄的口干舌燥,當想要進攻之時,他退守三步,當想要防守之際,他強行來襲,弄的某女渾身上下燥熱不已。
「你來不來?」她不耐煩的睜開眼瞪著還在挑釁的某人。
凌簫天停止戲耍,直接將她按到在身下,一手輕柔的拂過她的面頰,一點一點的滑過她的五官,最後,靠在她性感的唇上流連。
手指指月復的觸踫,她張口直接咬下,暗暗得意︰讓你繼續玩,讓你繼續玩。
凌簫天靠近她的耳邊,雙手月兌下她的衣衫,輕聲細語在她耳間私語︰「七兒,我叫凌簫天,二十八歲,至今未婚,有車有房有資產,沒有緋聞,沒有小蜜,更沒有不潔的情史。長的很帥,脾氣不錯,有點急性,但秉性溫柔,為人謙和有度,做事干淨利落,喜歡古典樂,喜歡歌劇,喜歡唱法國情歌,喜歡七兒的小鳥依人,喜歡七兒的橫行霸道,喜歡七兒的強取豪奪,喜歡七兒的自強自立,喜歡七兒的溫柔賢惠,雖然有些蠻不講理……」
蕭七兒不敢置信的盯著他俊美的五官,長的很帥?脾氣不錯?為人謙和?這些詞用在他身上怎麼覺得有點點差強人意了?
長的的確很帥,有點禍國禍民;脾氣是不錯,但一旦生氣方圓百里恐怕早已是尸骨無存;為人謙和,靠,純粹就是貶低了古人的造詞技術。
「蕭七兒小姐,你願意嫁給這樣的凌簫天先生,至此永生不離不棄,至此永世相濡以沫?」
蕭七兒情不自禁的咳嗽兩聲,總覺得喉嚨一陣發癢,她裝作耳聾的側過身,這可以當做告白嗎?這怎麼可以當做告白?這是在夸獎他凌簫天偉大的同時順便貶了她蕭七兒一個台階。
橫行霸道,強取豪奪,蠻不講理?真是不錯,相當不錯的褒獎啊。
蕭七兒抬起雙手環繞而過他的脖子,似笑非笑的盯著認真嚴肅的他,瞪大雙眼,笑意滿面,「我很野蠻?」
「不,比起男人而言,你是相當溫柔。」凌簫天指月復再一次的觸踫某女的櫻桃小嘴。
「那我搶了你什麼嗎?」
「不,是強了我而已。」
「那我很不講理?喜歡胡攪蠻纏?」
「不,你那是對執著的另一種態度。」解釋完了一切,凌簫天只覺得再也按耐不住心底的欲火,扯開她礙眼的衣衫。
蕭七兒用力一扯,將他的腦袋湊近自己的眼角,兩眼涔涔燃火,「我告訴你,現在我就如你所願。」
話音漂浮在海面上,只見陽關下,一個女人身影翻身而起,順著海風一揚,她成功將男人壓倒在身下,雙手雙腳並用的將男人弄的衣衫不整,甚至是毫無遮掩的狠狠狼吻而上。
「七兒,七兒,別,別急。」凌簫天尷尬的看著自己身上的某個女人,急忙壓上的欲火,苦笑道︰「其實,游艇上還有人。」
「什麼?」蕭七兒驚慌失措的穿上衣服,狠狠的瞪了兩眼某人,「既然有人,你還來這一招,你就不擔心被看見了來一場真人現場直播?」
凌簫天模了模自己的後腦勺,誰也沒有料到會被你給撲倒了,他更是苦笑,「其實,他們已經被我反鎖住了,但是不難保他們不會突然踹門而出,保險起見,這洞房事宜還是等回家後再繼續。」
蕭七兒惱怒不已,手忙腳亂的扣好自己的外衫,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幸好火勢不夠大。」
角落里,兩道身影欲言又止的盯著這一幕戲劇性,原來真正的強人不是凌簫天了。
上官宏心領神會的模模自己的小心髒,「我還以為他們真的開放到隨時隨地都來一場真人秀。」
「應該慶幸我們來遲一步,否則,這前戲被逮到了,二哥恐怕會挖了我們兩人的雙眼。」姬于桀莫名皺眉,但為什麼他們一看到這一幕,卻更是興致來犯,目不轉楮的盯著瞧著探著?
「其實我們兩個可以收斂起自己的好奇心的。」上官宏後背發涼,因為他已經感覺到了身後不遠處的壓迫感正慢慢的朝他移動而來。
果不其然,凌簫天總覺得船艙里有兩道偷偷模模的身影,走進一瞧,這兩人還在談觀後感?
姬于桀大驚失色的退後兩步,靠在冰冷的船艙上,苦笑,「那個,二哥,其實我們只是剛剛路過而已,沒、沒有看見什麼不該看見的東西。」
「什麼叫做不該看見的東西?我和七兒之間有什麼不該被看見的?」凌簫天和顏悅色的靠在兩人的肩膀是,一左一右的將兩人駕馭著走進去。
上官宏連連強調,「二哥,我們真的沒有看見什麼,剛剛才出來,還來不及看你們就剎車了。」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意思就是說如果我們沒有剎住車,你還會繼續觀看?」凌簫天揚言而笑。
上官宏渾身上下都在發顫,急忙解釋,「二哥,我錯了,我以後一定管好自己的這雙眼珠子,什麼該看,什麼不該看,我一定設定一個自動系統,特別是你跟七兒單獨呆在一起的時候,我一定屏蔽一切視覺,听覺。」
「我也是,我現在就屏蔽。」姬于桀伸手表示贊同。
「可惜、遲了。」關上了艙門,凌簫天伸手揉捏揉捏自己的十指,感覺好久沒有動過筋骨了。
「二哥,你可要想好了,如果等一下我和五弟都負了傷,我們的形勢可是很不利于營救大哥啊。」上官宏退後兩步,尋找著某個安全點。
「四哥說的沒錯,二哥,就這一次,我和四哥就這一次,以後再也不會了。」
「那你們的意思是如果負了重傷就不利于行動了?也行,我輕點就是了。」凌簫天月兌下外套。
蕭七兒默不作聲的站在艙門外,隨著一聲聲破碎的聲音傳出來,一下又一下的抨擊著她的耐心,他不會真把他們給弄成重傷了吧。
在臨近沙島的五十海里左右,兩艘快遞一左一右的從兩個方向駛去,為了不引起沙島上的保衛注意,他們只是四人行動,小範圍的從兩棟別墅內入手。
而其中一棟別墅里,己無名正陪著一妖冶無雙的女人隨心雅興的下著象棋。
「很好奇你今天怎麼這麼有雅興突然上島了。」女人笑容甜美的把玩著手里被吃掉的棋子,淡然道。
己無名隨手放下,「今天總覺得有什麼好戲上演,如果不來,豈不是浪費了自己編排了那麼久的劇本!」
「是嗎?什麼好戲?」女人翹起一腿,一手撐住腦袋,一手輕輕搖晃著酒杯。
「你也很好奇?」己無名放下棋子,一局棋到最後竟是兩敗俱傷。
女人輕看了一眼棋盤,笑道︰「果然不愧是己無名啊,寧肯魚死網破,也不願投降求饒。」
「你也說了既然能同歸于盡為何只是自己下地獄?」己無名拿起酒瓶倒上一杯。
「也對,這局棋恐怕從一開始你設定好的就是同歸于盡吧。」
「知我者非嫣也。」他一手和盤,將棋盤內所有棋子悉數混合,見著混沌不清的牌局,心里不禁止不住得意笑顏。
女人放下酒杯,溫柔的拉住他的手,輕搖腦袋,「小心一點,別玩過火了,我不敢保證我這里夠不夠堅固陪你玩這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