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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流產

眼見情況不妙,蕭七兒咬牙堅持,一個翻身躍步,躲開啟五的殺招,踱步躍下車窗,立即逃離現場。

小六不肯罷手,也隨著她的行蹤躍下車窗,其余兩人也緊跟其上。

突然間,原本擁擠的人群里,四人上演一出不停歇的追逐戲。

蕭七兒感覺月復下的痛越來越距離,不得不立刻找個地方停下,只是,身後的三人仍然緊追不放,大概是自己剛剛出了殺招引來了她們的猜忌,這下引火上身了。

「四姐,五姐,你們從左右包抄,我跟上。」小六雙手一撤,身後的兩人瞬間移動而去。

飄忽不定的腳步,蕭七兒覺得自己已經沒有氣力移動半步,竟停下雙腿喘息一番,左手輕撫上自己刺痛的小月復,汗如雨下。

月復內如絞,痛的她忍不住的倒吸兩口氣。

三道身影,圍住了她的去路。

蒼白無色的臉頰上,不由自主的浮上一抹諷笑,沒想到她蕭七兒今時今日會落魄至此,連三個女人都打不過,果然這段日子荒廢了武功,整個人都頹廢了似的。

「把東西交出來我們放你走。」啟五攤開手,示意蕭七兒放下東西。

蕭七兒忍不住的冷冷發笑,面無血色的臉上竟泛起了絲絲紅暈,她笑道︰「我連你們找的是什麼都不知道,如何還給你們?」

啟四上前兩步,走到她的面前,「如果你真的沒拿,為何要反抗?」

「笑話,三個女人圍著我打,我不反抗任憑你們宰了我?」蕭七兒咬緊牙關,想要平息自己的月復痛,卻怎麼也止不住那一波劇烈過一波的痛意,忍不住的臉上早已是布滿冷汗。

「四姐,她好像有點不對勁?」小六看著蕭七兒顫抖的身子,似乎受到了什麼重創。

啟四不管不顧,伸手探入蕭七兒的襯衣里,準備搜身。

蕭七兒本能的躲避開身上的雙手,警覺的瞪著啟四,「我說過我身上沒有東西——呃——」她雙手捂緊肚子,不能再糾纏下去了,否則,她恐怕會真的在這里失去這個孩子。

三人依然不肯罷休,甚至其余兩人也圍攏而上,準備來一個上下其手。

小六雖然有惻隱之心,只是對于偷了他們東西的小偷,她仍然毫不留情的伸出手準備‘模遍’她的全身上下。

她們找的是一個小盒子,盒子里裝著一枚小芯片,盒子雖大,可是芯片卻只有指甲大小,如果要藏,隨隨便便就可以藏得天衣無縫。

「七兒——」不遠處,上官宏得到消息立刻趕到火車站,卻見到三個女人圍著蕭七兒,準備對她做什麼事,于是,他撥開嗓子大喊一聲。

效果很好,三個女人如同被附體般呆愣在了一旁,甚至連神情都不約而同的望向發出喊叫的那一人。

上官宏踱步上前,一把抱起搖搖欲墜的蕭七兒,著急的問道︰「怎麼了?」

蕭七兒痛的渾身發抖,早已失去了說話能力。

小六第一個回神,只听見剛剛有人在叫七兒?是七兒嗎?她們的小七兒嗎?

啟四急忙攔住上官宏,現在不是計較身份的時候,這個女人身上有她們的東西,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她走。

啟五緊跟而上,三人再次圍住他們。

上官宏微微蹙眉,冷哼一聲,「你們不是我的對手,馬上離開,否則,不怪我出手打女人了。」

小六也是冷漠無表情,說道︰「我們的東西在她身上,我相信就算到了警局,她也有必要奉還給我們。」

「不管你們要的是什麼東西,現在我要的是她,她現在很危險,我要送她去醫院,如果你們要東西,去了醫院再說。」上官宏只想立刻月兌離這三個女人,卻未曾想到,她們竟然真的一同進了醫院。

急救室外,四人相對無言。

從醫生月兌下的衣褲里,三人找了個里里外外,卻仍然是一無所獲。

啟四皺眉,「難不成她真的沒有拿?」

啟五附和,「恐怕是。」

小六咬唇,「那可怎麼辦?我們把人給打傷了。」

三人不約而同的看了一眼站在急救室外面無表情的男人,咽咽口水,如果他追究起來會不會告她們三人誤傷罪?

知法犯法,她們執行任務期間不僅弄丟了重要物證,現在還誤傷了她人,估計回去免不了一通訓誡。

上官宏瞥了一眼欲言又止的三個女人,冷冷一哼,「恐怕現在不是你們追究她偷了你們東西的罪了,我估計等一下醫生會出來告訴我你們三個群毆了她,導致她流產,這可不是小罪。」

流產?三人再次倒吸一口冷氣。

如此情景之下,如此不利自己的份上,某三道身影正緩緩的,慢慢的,不帶聲響的朝著醫院大門移動,最後,逃之夭夭。

雖然是國家干部,國家重要知識分子,但是這執行任務期間誤傷他人應該算是工傷,更何況她們自認為自己的身份是絕對不能曝光,無論如何,面對這種情況唯獨只有逃,而且是不帶一點痕跡的逃。

上官宏自覺自己微微失了一下神,當他回神時,卻發現自己身後空空無人,他啞然失語,她們不會真的被他給嚇跑了?

醫生從急救室里出來,摘下口罩,微微搖頭,「對不起,孩子沒有保住。」

就簡單的一句話,上官宏面無表情的點點頭,「辛苦了,她沒事吧?」

「病人沒什麼事,就是小產後身體有點虛弱,需要留院觀察幾天。」

移動病床上,蕭七兒一臉蒼白的躺在床上,連嘴唇都是干裂的蒼白無血色,讓人情不自禁的心里微微悸動。

上官宏留意了一下安靜沉睡的蕭七兒,走出病房,拿出手機。

凌簫天心里早已有了答案,只是當听到最後的結果之時,心里還是抽痛了一番,只是冷靜的回復了四個字︰「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凌簫天抬頭看著手下的棋子,黑子早已是一片敗象,無論他怎麼努力已經無法起死回生了。

凌簫天對面,手持白子的女人雍容的淡淡一笑,艷麗的臉上浮起得意之姿,她嘴角微揚的放下手里的白子,燈光柔和的映射在她白淨的手指上,水晶甲被映出點點斑斕的色彩。

她收攏五指,捏成一個拳頭,下一刻,重重的掀翻手下的棋盤,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最後,浮上臉頰的是毫無表情的冷漠,冷到骨髓的冰寒。

凌簫天仍舊是不動聲色,剛剛那一通電話,他還未來得及收回神,他的七兒,最終還是在毫無知覺的意識中失去了他的第一個孩子,可是,算了,孩子沒了,對她是最好的安排。

「你知道我想說什麼,三日後,回來。」女人冷冷的抿下一口紅酒,猩紅的顏色從她紅顏的嘴角處溢滿,竟像極了鮮血。

凌簫天不做回應,不答不辨。

「啪!」女人的手竟不顧破碎的酒杯劃破她的掌心,任憑鮮血從她的指尖滑落,她冷艷的揚起那股冷意,冷哼,「別逼我對自己的兒子……下狠手。」

「我回去了。」凌簫天不以為意的站起身,目不斜視的徑直繞過那盛氣凌人的女人。

凌夫人凌江雪疑冷笑不減,甚至是越來越冷意,最後,漠然起身,手掌一揮。

凌簫天站在大門前,數十男子攔住去路,他略微的回頭瞥了一眼飛揚跋扈的女人,嘴角笑意圍聚,「凌夫人,如果你不想我砸了你的別墅,可以繼續讓他們攔著我。」

凌江雪疑攤攤手,「隨便。」

凌簫天面無表情,回頭冷冽的雙眼滑過每一個挺直後背絲毫不打算讓開的保鏢男子,他知道就算過了這一關,如果那個女人不讓他走,就算他真的炸了這里,也飛不出去。

最後,終究還是會妥協。

「說吧,這次想要我做什麼?」凌簫天不再回頭,只是背影早已出賣了他的敵意。

凌江雪疑雙手緊緊成拳,什麼時候開始,他們母子的關系竟變得如此冷漠,甚至除了身體內流著相同的血以外,他們都不曾再有聯系了。

「回來吧,以後別出去了。」她想要好好的跟他談一談,最後卻發現自己原本已熟悉的語氣再也沒有機會轉變,出口仍舊冰冷,話語依舊毫無感情,冷冷的,冰冰的,刺骨的。

凌簫天負手而立,看著笑靨如花的那張臉,心里莫名的一種感覺,這是他的母親,可是他卻從來不知道母親這兩個字代表的是什麼?如同她一樣嗎?冷漠,還是冷漠。

「對不起,我有自己的事業。」凌簫天轉身一掌拍開攔住他的就人,健步而去,最後,一腳踹開了禁閉的大門,迎面而來的是徹夜的寒風,最終,還是只身離開。

凌江雪疑沒有再下命令,只是面色冷淡的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身後,不知何時站立了一人。

「啪!」不用回頭,只是揮手一掌打後之人的臉。

雷圳毅嘴角含血,卻仍然一動不動的隨意她的怒火。

「想辦法把蕭七兒給我帶過來,她不在,他恐怕真的不會想回這個家了。」凌江雪疑丟下這一句話,隨後,再無吩咐的轉身回房。

偌大的客廳里,雷圳毅只得微微喘口氣。

或許凌簫天永遠都不會知道他雷圳毅是誰,從小到大對他呵護備至的大哥的真正身份是什麼,也許,這是他母親僅有的愛,只是表達錯了!

愛不是愛,卻成為了無視……

……

從別墅出來,凌簫天駕車離去,一路提速,他只想在最快的速度到達醫院,只是A市好像距離太遠了。

夜已深,四下無人。只有那熟悉的消毒水味。

蕭七兒疲憊的睜開了雙眼,茫然的望著自己頭頂上的一片純白,醫院嗎?結果無論自己怎麼堅持,好像都只能躺在這里,任憑他們拿掉自己的骨血。

孩子?她驚詫的捂住自己的月復部,他離開了嗎?大概是吧,因為她的心里好空蕩,空蕩蕩的,沒有波瀾,沒有欺負,只剩下那無止境的絕望。

一雙手,溫暖的握緊了她的手,她側過頭,第一入目的便是他溫柔平靜的雙眸,眸子里映著她蒼白的臉頰。

她看著他,沒有表情,沒有言語,只有注視。

他看著她,溫柔似水,平淡呵護,暖意她心。

「七兒,感覺好點了嗎?」凌簫天半天想出一句話,他幻想過很多次她醒來的表情,只是,沒有想過的竟是她會毫無表情。

蕭七兒收回眼神,依舊空洞的雙眼望著天花板,沒有說話。

凌簫天的手漸漸的握緊她的手,一手撫模上她毫無血色的那張臉,說道︰「告訴我,還痛嗎?」

蕭七兒拼命的忍,忍住自己的痛苦,忍住自己的絕望,只是,她突然發現自己忍不住自己的淚水,潮濕的雙眼早已是蓄勢待發,她微微一動,淚水順著眼角一路而下,最後隱藏在發間,她抖動的雙唇微微發出絲絲喘息,她的確很痛,不是身體痛,不是眼楮痛,是心痛,心里好痛,像是被凌遲一般痛到她窒息。

凌簫天俯身抱住她發顫的身子,知道她在隱忍,溫柔的抱緊她,除了抱緊,他找不到安慰她的任何話語。

如果可以,他希望她從來沒有為他拿回什麼解藥,就算現在死了,也抵不上那平息不了的心痛。

病房外,上官宏看著隨後而來的雷圳毅,微微搖頭。

雷圳毅早就猜到了一二,也長嘆一聲,「這世上只有一顆解藥,已經被二弟吃了,現在蕭七兒體內的毒根本就無藥可解。」

上官宏側頭看向出現的姬于桀,開口道︰「有一顆解藥,那就證明有人能制出解藥,查,無論如何也要在半年之內找到解毒的方法。」

姬于桀無話可說,只是瞟了一眼病房內的兩人,無可奈何的嘆了一口氣。

雷圳毅眉頭微動,去了一趟凌夫人那里,他竟然看見了一個人,一個熟悉的身影,只是不敢肯定,但如果找到他,是不是就能問出解藥的方法?如果這件事告訴二弟,他會不會為了蕭七兒再去一趟凌夫人那里?

「大哥,你在想什麼?是不是你知道了些什麼?」上官宏一眼就看出了雷圳毅心有所思。

雷圳毅微微點頭,冷靜的開口,「我知道了四弟的下落。」

姬于桀猛然回神,抓住雷圳毅的手,「他在哪里?」

雷圳毅欲言又止,猶豫了一番,如同喃喃自語般回復︰「他、他在一個我們根本就找不到的地方,就算我們找到了,也弄不出來。」

姬于桀後背一陣發涼,似乎已經想出了那個地方,卻又再三質疑的看著雷圳毅,開口問道︰「是不是在那里?」

雷圳毅瞧著他篤定的目光,微微點頭,「很難見到他。」

「那可怎麼辦?二哥知道嗎?」上官宏看了一眼病房內的兩道身影,如果這件事被凌簫天知道,難免會大鬧一場,或許到最後不僅弄不出葉譽閣,相反會適得其反引的他被直接滅口。

「啪!」病房門突然被打開,三人啞然失語的看著神色平靜的,毫無波瀾的凌簫天,眾人倒吸一口氣,剛剛他們說的那些話,他應該沒有听到。

凌簫天不動聲色的巡視了一眼三人,冷冷的開口,「回去吧,她需要休息,公司那邊就由大哥先暫控一下,還有黑市那邊一切停止,誰也別再插上一腳。」

話畢,病房門再次緊閉。

姬于桀長吁一口氣,「我們回去再商量,這里不安全。」

「走吧。到車里再詳談。」上官宏瞟了一眼病房內安靜的兩人,沒有多言的離開。

凌簫天坐在椅子上,眼角處瞥了一眼已經遠去的身影,再看了一眼哭累了睡下的蕭七兒,起身,安靜的開門離去。

靜謐的凌家別墅,不時有人巡視在四周,一切都沒有因為黑夜的臨來而打亂節奏。

一道身影不帶聲響的一閃而過,沒有驚動任何人,甚至連身影拂過的樹梢也只是微微震動。隨後,一切都已是風平浪靜。

叮……

風鈴被風輕輕撩動,只是發出輕微的踫撞聲,沒有一人注意著突然想起的清脆聲,仍舊不以為意的四下巡視。

黑影在黑夜下緩緩而行,不急不慢,有條不紊。

「咚!」黑影一記手刀而過,保鏢落下一人。

凌簫天站在樓道處小小的喘了一口氣,不愧是監控重要人物的地方,如若不是對這里早已是滾熟于心,恐怕早已被發現了不下十次,這里幾乎是任何一道門任何一扇窗都安裝了最新型的監控器,大廳里的過道處,除非有保鏢身上的獨有設置,否則看著一覽無遺的走廊實質卻是陷阱重重,貿然而行,只會被燒成灰燼。

換裝後,凌簫天撿起地上的手電裝置,面不改色的大步跨在自家的別墅內。

進入三樓,幾乎是保鏢成群,所有人面色凝重的環顧四周,生怕一個不留意放進或者放出任何一個可疑人物。

凌簫天一個急閃,一招解決一個,如同黑夜鬼魅一般只閃過一陣風,所有人悉數倒地。

他長長的呼出一口氣,自從上次毒發之後,雖然毒素已解,體內因為殘毒也有些力不從心,現在使出的氣力已大不如前,但解決這幾人,還算是游刃有余。

凌簫天推開身前的房門,大步跨進。

房間內,有一盞昏暗的台燈,卻仍然映出了不遠處的大床上一道微弱的身影。

床上躺著一個人,一動不動,就像是昏睡不醒,屋內的呼吸聲也是極弱,有些斷斷續續,想必床上之人內傷嚴重、

「你終究還是找來了。」葉譽閣微微翻了一個側身,似笑非笑的看著面無表情的凌簫天,嘴角笑容更甚。

凌簫天冷峻的臉上飄過一些驚詫,他似乎早已知道他會出現,連表情都堅定的來人除了他並無他人。

葉譽閣半躺在床上,蒼白的臉上隱隱的而現嘴角的笑意,「很高興我還有命能再次見到你,我還以為你根本就不會找來,果然,你終究放不下那個女人。」

「我可以放你走,只要你把解藥的方法告訴我。」凌簫天冷冷的開口,看葉譽閣現在的處境,留在這里,恐怕真的只有死路一條。

而葉譽閣听完他的話,卻是不以為然,笑容依舊蔓延在嘴角,冷冷道︰「我為什麼要離開這里?出去後,看見你跟心愛的女人在一起,感覺會比這里快樂嗎?」

「你太極端了,我們任何一個人都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

「只有你對不起我。」葉譽閣收起笑容,甚至冷冽的瞪著凌簫天,眼里,重重怒火早已將他的憤怒暴露的毫無掩飾。

「五弟的事,我沒有辦法阻止。」

「如果不是你,他怎會拒絕我?」

「感情的事,我更沒辦法阻止。」凌簫天冷冷一笑,看著床上面無血色的那張臉,突然間,更是放聲大笑,「男人,四弟,你覺得就算沒有我,你和五弟有機會嗎?」

「什麼意思?」葉譽閣目光灼灼,恨不得直接剖了眼前之人。

凌簫天微微低下頭,卻在隨後高揚著雙眼輕蔑的盯著葉譽閣,笑道︰「你的心,太黑暗了。」

「是嗎?只是現在純潔的你們有求于黑暗的我。」葉譽閣收斂怒火,轉而又換上那張笑逐顏開的嘴臉,一字一句,一顰一笑的盯著漸漸臉色大變的凌簫天。

凌簫天負手而立,背在身後的手緊緊捏成拳頭,極力的壓下心中的怒火,他咬咬牙,慢慢吐出︰「告訴我解毒之法。」

「想知道?」葉譽閣說的不輕不重,相似已經拋開了一切恩怨情仇。

凌簫天微微點頭,「任何代價,我都答應你。」

「哈哈哈。」葉譽閣站起身,身體微微搖晃兩下,卻在下一刻穩穩站住,他青紫的嘴唇上仍然高高上揚,他湊到他的身前,一手勾起他的下頷,笑著戲謔︰「我怕你知道解毒方法後,會立刻拋棄了蕭七兒。」

凌簫天微微一怵,目不轉楮的看著放聲大笑的葉譽閣,心底有些許不祥預感。

葉譽閣收下笑臉,說︰「可是我更好奇你會不會真的愛一個人,跟我一樣最後極端,甚至恨不得為她生,為她死,為她放棄一切,包括——」他的手輕輕的滑過凌簫天的胸膛,道︰「包括這顆心。」

「你的條件是什麼?」凌簫天扯開他的手,直接開口道。

葉譽閣再次覺得很好笑,笑的更是放肆,「你認為我給了你解藥,然後喂了她吃毒藥,就是為了三番四次來讓你們輪流求我賜解藥?我好像沒那麼閑吧,甚至在臨死之前,我似乎沒那麼多精力來陪你們玩愛情挑戰。」

「我只要解藥,告訴我,我放你出去,你想要什麼,我給你。」

「我只要姬于桀,你能給我嗎?」他看著他,目不斜視。

凌簫天心底微微抽動,他要五弟,他早就猜到,只是現在從他嘴里說出來,他卻發現他的承諾早已說不出。

時間,靜止在這一刻,他猶豫著,甚至是茫然著,用五弟換解藥,這條件對誰都不公平。

「怎麼?食言了?」葉譽閣冷冷一笑,「等你想好了,再來吧,我等著你,至少在你答應我之前,我會留著這條命,好好的等著你把五弟送來我的床上。哈哈哈哈哈!」

刺眼的笑,響徹在耳邊,凌簫天漠然的走出了房間,眺望一眼天邊的無盡黑暗,他彷徨不定中。

當凌簫天走後,一道紅霞從樓道里緩緩而現,她的身後,立身而站數十人,無一人敢開口說什麼,只是,安靜規矩的站在她的身後。

「辦事不利,全部消失。」丟下一句話,凌江雪疑毫無表情的走過一地癱倒的身影,似乎在她的眼里,這些不是人,只不過是一只只玩具,沒有用途時,隨意可棄。

「夫人,大少爺剛剛回來,呆了半個小時左右。」

「走了嗎?」

「剛剛離開。」

「那人呢?」

「他還在房間里,需要加大用量嗎?」

「哼,他看來很享受啊,試試新藥吧,正好研究出來,正愁找人用藥。」凌江雪疑嘴角仍舊是那冷艷如花的淡笑,世間的一切紛亂早已暈染在了這笑容里,漸漸的,歸于塵土。

身後,管家止步不前,看著那逶迤而前的背影,額上竟泛起陣陣冷汗。

回到醫院,凌簫天沒有解釋自己去了哪里,蕭七兒也似乎並不介意他小時的那兩個小時,只是目光呆滯的看著病房外的黑夜,靜靜的觀賞著一夜的黑。

凌簫天安靜的坐在她的身邊,揉揉她因為輸液而變得冰冷的雙手,笑道︰「明天就可以出去逛逛了,今天悶了吧。」

蕭七兒收回眼神,動動兩指,「沒什麼,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想回去了嗎?」凌簫天抬頭看著她,她的臉上還是冷冰無神。

蕭七兒點點頭,又側過身子看向窗外,「凌簫天,為什麼我會認識你?我不是來殺你的嗎,我為什麼要認識你?」她直接否認了她的愛,因為心里太痛,痛到她不想承認他們之間的關系,是不是撇清了這層愛意,心里的痛就會舒緩一絲一毫?

凌簫天眉角微動,握住她的手也不由自主的加了一絲力道,他苦笑一聲,「現在你是後悔了嗎?是不是我們在一起,太痛苦了?」

蕭七兒拉了拉被子,直接遮過頭頂,悶在被子里說︰「我累了,你也回去吧。」

凌簫天沒有再說話,只是看了一眼被子里微微顫抖的身子,知道她又在傷心了,曾經那個驕傲的蕭七兒也有被擊潰的那一天,只是這個時候,他卻無能為力的保護她。

自己太薄弱了嗎?凌簫天,你活該啊,猶豫不決,到今時今日才看清楚一個身邊之人的丑陋內心,你活該失去自己最愛的人,你活該有今日的遭遇,你活該有今日的苦痛,你活該失去了她……

蕭七兒听著輕微的關門聲後,解開頭頂上的被子,熄滅了一室的燈光。

黑暗里,她才看不清自己狼狽的時候,黑暗里,她才能不顧一切的放聲大哭,黑暗里,她失去分寸,失去意識,失去一切在乎的,撕開那張假面具,一個人面對絕望……

蕭七兒,你哭吧,哭的累了,就會忘記了,忘記那個孩子,忘記凌簫天,忘記自己的一生飄蕩不安,忘記那段早已不存在的記憶,忘記這五年來沒日沒夜的訓練,忘記自己早已刻骨銘心的那一段愛,忘記……

秋夜的寒鋪天蓋地的席卷大地,一夜的寒風呼嘯在窗外,當清晨陽光柔和的攀岩上窗沿時,帶著絲絲暖意,無意間暖和了這一室的淚。

蕭七兒站在窗前,望著被昨夜撩動了一夜的樹葉,原來秋風過後,樹葉凋零,竟鋪滿了整整一地。

「七兒,今天好一點了嗎?」程凝推門而進,笑容溫柔的看著臉色仍舊蒼白的她。

蕭七兒收回眼神,程凝不過二十出頭,臉上還未月兌去那抹稚氣,特別是因為短暫的疾步後臉上帶上的點點紅暈,她原來那麼年輕。

「這是我讓陳姨熬的粥,喝一點吧。」程凝從保溫瓶里倒出半碗小米粥,讓在她的身前。

蕭七兒弄弄勺子,突然想起昨晚上說的那些話,竟有些猶豫的開了口,「那個、那個凌——」

「二哥說他這兩日有些事,大概不會過來了,讓我好好的照顧你。」程凝依舊淡淡一笑,說到凌簫天,她記起了昨晚上他站在她面前說的很是委婉的話,也許真的是當局者迷,他說的越是委婉,她听得更是明白,他們之間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

蕭七兒不再多說什麼,只是低頭細細的喝著粥,雖然沒有胃口,但必須恢復體力,她對于凌簫天,以後,不,已經沒有以後了。

……

酒店里,一夜買醉過後,凌簫天只覺得頭痛欲裂,睜開眼看了看自己躺著的床,以及一地衣衫凌亂,他本能的看了看自己的身體,襯衫雖然已經皺巴巴的,至少還穿在身上。

靜下心後,他清晰的听見了空氣里漂浮的淡淡香水味道,不是他獨有的,而是淡淡的梔子清香。

「啪!」洗手間被一人推開,一個身影披著濕潤的長發不急不慢的走出。

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凌簫天瞠目。

遺容不以為然的拿著毛巾擦拭著自己濕潤的長發,淡淡而笑,「怎麼?看見我跟看見鬼似的。」

凌簫天收回唐突的眼神,有些吞吞吐吐的說︰「昨晚上,我記得我是一個人進入的酒店。」

遺容嗤笑,她好像並沒有說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麼。

「你多慮了,我不過就是借用了你的洗手間一下而已,你放心,我對你沒興趣。」

听到遺容說的話,他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竟然有些慶幸自己沒有酒後亂性,當然,他一向都是定力不錯,對于女人,特別是投懷送抱的女人,他半分興致也提不起。

遺容見他啞然,繼續說︰「我來找你只是告訴你一件事而已,一件你可能很感興趣的事。」

凌簫天從床上起身,撿起地上的外套,濃烈的酒精味仍舊撲鼻而來,他微微皺眉,冷冷說道︰「我對陌生人沒什麼感興趣的事。」

「是嗎?」遺容嘴角笑容更甚,「你就不想知道解毒的方法?」

凌簫天腳下一滯,回頭漠然的盯著這個陌生女人,她怎麼會知道自己想要的東西?

遺容再次冷笑,「看吧,我就說過你一定感興趣吧,真是不枉費我一大早就跑來借用你的洗手間,哈哈哈。」

凌簫天收斂起臉上的冷意,開口問道︰「你想要什麼?」

斬釘截鐵,毫無遮掩,遺容隨意而笑,「我只問你一個問題,什麼代價你都願意?」

凌簫天微微遲疑,這個女人明顯不是帶著敵意,而她的雙眼里似乎還帶著點點絕望,她究竟是誰?

「我只接受公平交易。」

遺容笑道︰「我不是問你交易,我是問你如果你知道了解毒的方法,就算是一命換一命,你也願意替她解毒?」

「你說的是什麼意思?」凌簫天警覺的看著她,陌生的臉上竟泛起點點熟悉,似乎在哪里見過。

遺容笑的出塵不染,蒼白的臉頰上泛起絲絲紅意,「我認識一個人,他有辦法,只是代價太大,你還願意嗎?」

「什麼代價?」凌簫天隱隱覺得不祥預感,目不轉楮的看著花容失色的她,話還未出口,她的臉上早已蒼白一片。

遺容頓了頓,嘴角微微上揚,「看來你願意付出了?」

「告訴我。」他長長的輸出一口氣,竟然是釋然的感覺。

遺容微微點頭,笑逐顏開……

從酒店里出來,凌簫天只覺得雙腿無力,竟有些站不穩腳,他茫然的抬頭望著頭頂上的一片藍天,一望無際的碧空,竟在這一刻顯得格外的狹小,他覺得自己已經喘不上氣了,一點氣力都提不起了,到頭來,結局還是這般。

遺容站在酒店落地窗前,看著馬路上站立不動的身影,望著他抬頭望天的舉動,心口處,泛起陣陣酸楚,最後一次,她能為她做的,只有這最後一樣。

不到半個小時,姬于桀駕車趕到酒店外。

從車里出來,第一眼看見凌簫天的時候,明明只有十步距離,為什麼卻覺得隔著重重高山,斷著條條大河,他在對面,他卻呼不出他的名字。

凌簫天收回了眼神,面無血色的臉頰上,因為長時間抬頭導致血氣倒流竟泛起了陣陣紅暈。

「走吧。」他不以為然的坐上了車,卻忽略了姬于桀定神相望的那一刻。

姬于桀尷尬的笑笑,也坐進了車里,「去哪里?」

「醫院吧,今天出院,幫我定兩張去K市的機票。」凌簫天閉目眼神,輕聲說道。

姬于桀握住方向盤的手微微遲鈍,他扭頭看著他,不解的問,「現在嗎?去K市做什麼?」

「帶七兒出去散散心,這段時間她也累了,我們出去轉一轉,對她的心情會好一點。」凌簫天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一絲笑意,背對著姬于桀,讓他無法看出他的勉強。

姬于桀不再追問,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事,的確應該出去逛一逛,這也好,他們三人正在商量怎麼弄出葉譽閣,現在凌簫天走了,他們更好的開展計劃。

「你和上官陪我去,大哥在這邊負責公司,還有清兒也帶上。」凌簫天一句話淡淡說出。

煞那間,姬于桀踩住剎車,他驚愕的看著凌簫天,哭笑不得,「我們也去?這樣會不會打擾了你們的二人世界?」看來計劃得變了。

凌簫天仍舊閉著雙眼,「多一個人事情也好辦一點,至少在事情那好之後,就不用擔心了。」

姬于桀不明所以的看著凌簫天的側面,他說的話,他其實一句也听不懂,什麼叫做事情辦好之後就不用擔心了?他們去散心,還是去辦事的?難不成打算繼續制造一個小孩出來?

車子重新上路,車內的兩人也是各懷鬼胎。

沒有任何預兆,更沒有任何提醒,當蕭七兒從午睡中醒來的時候竟發現自己的身體在顛簸,她詫異的睜開了沉重的雙眼,迎面而來的便是凌簫天的一雙誘人入神的雙眸,淡淡的神色,淡淡的情愫,更是淡淡的灼灼目光。

蕭七兒驚愕的環顧四周,什麼時候白淨的病房變成了狹小的機艙空間?

「見你在睡覺,二哥不忍打擾你,就這樣把你運上了飛機,呵呵。」程凝試著解釋,可是顯然眼前那個茫然的身影听不進一絲解釋。

「不用擔心,我們只是去K市散散心,你需要一點時間來把那些痛苦的記憶變成回憶,我會等著你的。」凌簫天溫柔的握緊她的手,見她手心里一片濕潤濡,一定是嚇到了。

蕭七兒定了定神,僵硬的臉頰上擠出一抹平靜的笑容,說道︰「沒事,我知道了。」

她的手松開了他的手,藏在毛毯下,側身對著他,用著孤寂的背影面對著憂郁的他,談話也戛然而止。

機艙,再次恢復寧靜,這一刻,幾乎所有人都達成共識,不想再開口肆意的打破寧靜。

上官宏起身,面對著相對無言的僵局,竟有種想要逃之夭夭的沖動。

「我去趟洗手間。」他對著姬于桀輕聲說道。

姬于桀微微點點頭,「不介意你等到下飛機的時候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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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一猜,怎麼個解毒法呢?妞這一次特別的bt啊,是非常bt,恐怕又要準備一次頂鍋蓋了,哈哈哈…

某妞溜走。

大概看過妞前幾本文的親們都知道妞文里的女主的第一個孩子基本上都是保不住的,呵呵,別拍俺,俺也是在非常努力的為咱們女主創造幸福生活啊,小包子以後會有的,不久的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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