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ZOE對于紅玫瑰送花者的追問因為培訓的開始而暫時消停了下來,但是以ZOE喜歡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性格並不代表她已經忘記了這件事情。
培訓剛下課,ZOE再次挑起了這個話題。
「蘇,現在下課了,你快點老實交代這花到底是誰送的。到底是哪位帥哥居然這麼浪漫?」
似乎是生怕蘇沛柔會逃跑,ZOE干脆直接將蘇沛柔拉到了角落,並且邁了幾個大步擋在了蘇沛柔的面前,幾乎將她困在了ZOE和整堵牆之間而不得動彈。
「哎呀,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呀。JACK肯定也和你說過了,我在M國總共就認識你們幾個人。更何況自從來到M國之後,我成天到晚不是在這兒進行培訓就是生病待在宿舍和醫院,哪兒還有時間去認識其他人呀?這束花大概是送錯人了,那個送花員不想再多跑,就直接丟給我想要隨便交差罷了。你要是喜歡的話,那我就送給你好了。」
盡管蘇沛柔自己也是十分好奇這麼大手筆直接送了這麼一大束紅玫瑰的人究竟是誰,甚至連方才的培訓上課期間都不時開小差在腦海里搜尋可能給自己送花的人選。然而卻始終想不到任何一個身影。
沒想到ZOE居然會如此堅持不懈地追問這件事情,儼然有一副想要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架勢,還真是讓蘇沛柔一時之間有點兒無語,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你當真不要這束花呀?這麼一大束紅玫瑰可是得花好多錢的呀?」
蘇沛柔的最後一句話已經讓ZOE徹底忽略了其他事情,因為驚訝,ZOE的眼楮瞪得巨大,甚至連嘴巴都張大得幾乎足以容得下一個鵝蛋。
「不要不要不要。我都不知道是誰送的,拿來做什麼?估計是不知道誰送錯了吧。反正我也不喜歡花,送給我也是浪費。既然你喜歡的花,我就借花獻佛一次,把這束花轉送給你吧!也算是感謝這段日子以來你對我的悉心照顧與陪伴。」
沒想到自己無意間的一句話竟然讓ZOE轉移了注意力,蘇沛柔的心里別提有多開心了,自然會把這個話題繼續下去。
「這話可是你說的噢。不許反悔!從來都沒有人送過我這麼大束的玫瑰花。你有人送了居然還不要。那我就姑且幫你收下這束花吧!」
說著,似乎生怕蘇沛柔會反悔一般,在蘇沛柔點頭確定了她的話之後,ZOE便立馬十分主動地連拿帶奪地將蘇沛柔手上的一大束紅玫瑰拿到了自己的手上。
「走吧走吧。看在你送我這麼大束紅玫瑰的份上,今天中午我請你吃大餐。」
滿臉得意地欣賞著捧在懷里的一大束紅玫瑰,ZOE還學著電視劇里收到玫瑰花的女主角的模樣,閉上眼楮十分陶醉地嗅了嗅玫瑰的芬芳。而後大臂一揮,表現出了分外的慷慨。
「好!我正好肚子餓了。我可是記得你剛才說這麼一大束玫瑰花很貴的。那我待會兒可得放開胃口把我這束玫瑰花的錢給吃回來!」
蘇沛柔莞爾一笑,打趣起ZOE來。
「好!LET’SGO!」
話落,ZOE便興高采烈地轉身朝著停車場走去。
看著ZOE滿面紅光,儼然一副買彩票中了頭彩的模樣,蘇沛柔也不禁好笑了起來。
終于沒有了惹人注意,容易招回頭率的一大束紅玫瑰在手,蘇沛柔如釋重負地舒了一口氣,便也趕忙跟上ZOE的腳步。
……
正如祁若凡所想的那樣,就在祁鎮國把他叫到書房「征求」他訂婚意見的第二天,祁鎮國便迫不及待而毫不客氣地替他宣布了訂婚日期。
而這個日期的宣布,無疑證實了祁若凡的猜想。祁鎮國的心里果然是早有預謀。那天的詢問只不過是個場面形式,同時,或許還帶著想要試探自己的目的。
訂婚日期一宣布,祁若凡和白安妮果然又一次成為了各大新聞媒體的頭條。不知道媒體哪兒得到的消息,在公布這件事情的同時竟然還用各種夸張的語言和篇幅對祁若凡和白安妮兩個人的情感經歷進行了介紹。
而那些故事,甚至連祁若凡自己都不知道是否真實存在過。
看著報紙雜志,甚至電視上的娛樂新聞都在討論著自己的訂婚,祁若凡不禁覺得這簡直就是一個殺人不見血的諷刺。
「若凡,公司希望我開一個新聞招待會。媒體們對我們兩個的事情都很關心,也很好奇,希望了解更多的事情。我爸爸讓我喊上你一塊兒出席新聞招待會,可以嗎?」
祁若凡將電視上的所有頻道都調了個遍,卻始終沒有找到一個讓他滿意的節目消遣。看著祁若凡沒有流露出任何情緒的臉,白安妮小心翼翼地試探著。
「你知道我不喜歡參加那些無聊的活動的。那些媒體記者是成天吃飽了沒事干。每天都有那麼多新奇的事情發生,等著他們去報道。他們不去關心那些更有意義的事情,來打探別人的私生活做什麼?難道我們每天都在一起做了些什麼都要一一向他們匯報嗎?那我們的生活還有什麼**可言?」
祁若凡原本就因為連日來被各種無聊新聞打擾得心情一片亂糟糟,如今听到白安妮的爸爸白天駒竟然還想讓自己和他女兒一塊兒出席新聞發布會,回答那些無聊八卦記者的無聊的問題,心里一陣煩悶油然而生。臉上也露出了幾分不快。
在祁若凡看來,出席新聞發布會就像是把自己當成了動物園的猴子、猩猩,供給那些無聊的記者們參觀欣賞。
盡管無數的閃光燈、相機聚焦在自己的身上,讓他成為了萬眾矚目的焦點,成為令許多人瘋狂、崇拜的對象,但是沒有人知道,這些耀眼璀璨的光芒背後,是一個被隱藏了的巨大的黑洞。里面是和閃光燈照耀下焦點截然不同的冰冷與孤寂。
在這個黑洞之中,沒有親情,沒有友情。甚至連千載難逢好不容易得到的愛情都不能夠任由自己選擇,不能夠任由自己的想法。
在這個黑洞之中,充斥著的只有冰冷的權利和身份,只有像冰川一樣冰冷殘酷的金錢。
如果可以選擇,祁若凡寧願是一個普普通通,資質平凡的普通人。至少那樣的他能夠享受到家庭的溫暖,能夠擁有屬于自己的情感世界。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莫名其妙地失去一段記憶,莫名其妙地被安排了一個未婚妻,即將莫名其妙地接受一場自己也不知道究竟算是什麼的訂婚。甚至,將來還即將擁有一段莫名其妙的婚姻。
「若凡……你別生氣。我和爸爸說過你不喜歡這樣的場合了。可是,他說你總是要習慣的。一旦我們結婚之後,以白家和祁家的勢力,肯定會在M國,甚至在洛城引起很大的轟動。到時候,一定得借著那個機會對兩家的企業進行宣傳,這樣才能夠推動股票的上漲。對兩家的企業才會有利。」
自從陪伴在祁若凡身邊開始,生怕一個不小心惹怒了祁若凡,白安妮無論是說話還是做事都顯得格外小心。為的就是能夠在這個即將成為自己丈夫的男人的面前留下一個良好完美的印象,也能夠讓他早日喜歡上自己。因此,這還是祁若凡出院之後第一次對白安妮這樣冷漠,不禁讓她生生地嚇了一跳。
生怕祁若凡誤會自己的意思,白安妮趕忙開口解釋著。
然而,白安妮的解釋卻讓祁若凡的心里不禁發出了一聲冷笑。
原來在他們眼里,公司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為了公司的利益,他們可以毫無顧忌地犧牲自己子女的終生幸福;為了公司的利益,他們可以一點兒也不考慮他人感受地將子女的婚姻大事當成兒戲,當成他們事業聯手的橋梁;為了公司的利益,他們可以一次又一次地逼著自己的子女去做他們不喜歡做的事情……
身為商人的孩子,命運居然是如此可悲。
「我考慮一下。明天再給你答復。」
閉上眼楮做了一個深呼吸,為了繼續將這場戲碼演繹下去,祁若凡只得再次做出了違心的事情。
雖然祁若凡並沒有直接答應,但是他的一句會考慮已經讓白安妮臉上瞬時綻放出了一抹滿意的笑容。
「嗯。好的!若凡,謝謝你!」
「沒事。我不想讓你為難。」
禮貌地朝著白安妮看了一眼,祁若凡的心里並不開心。想要早點兒離開這個令他幾乎就要窒息的地方,打了一個呵欠,便隨便找了一個借口。
「我有點兒困了。先上去休息一會兒。你如果沒事的話也回房間休息一會兒吧。」
話落,直接忽視了欲言又止的白安妮,祁若凡便將遙控器丟到了一邊,起身徑自朝著樓上的臥室走去。
雖然是演戲,但是這場戲里面卻四周冰冷,冷得祁若凡幾乎就要窒息。
盡管那天書房里的談話,祁若凡已經清楚地知道了祁鎮國的決定和選擇,也是他親口將這個決定權交給了祁鎮國。但是,他沒想到,即便自己已經做出了讓步,祁鎮國還是如此不放心地加快了速度,甚至,對他咄咄相逼。
這個家,真的是家嗎?
其實不過是一個沒有任何情感和溫度的空殼罷了。
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分苦澀,祁若凡的心,冰涼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