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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四章 聯軍的出發

西婆羅洲聯邦首府坤甸,聯邦議會大樓。

雖然叫做大樓,但是這座代表著南洋華人對西婆羅洲的政治統治的象征性建築物,只有三層樓高,甚至趕不上廣州和香港很多大公司的門面。但是這座雕梁畫棟風格的,紅牆青瓦建築而成的建築物中,卻在一定程度上,決定著西婆羅洲乃至整個南洋政治的走向,和這個聯邦里最有地位的人。

聯邦議會共有40人組成,是一個元老院性質的小型議會,議員都是當地華人公司的顯貴,和由母國派出的官員組成。當地的華人議員,不僅掌握著一定的政治權力,而且每個人幾乎都是身價豪富。

如今,他們坐在由紅木制成的圓形會議桌邊,看著站在面前的西婆羅洲聯邦總理李周信,都有些焦急地等待著他的消息。

「總理大人,您就給我們交個底,咱們天朝大軍到底在婆羅洲布下了多少戰艦,可能與歐羅巴人一戰。」一個小公司的大哥開口道,他這樣的議員,都在母國向西婆羅洲聯邦提供支援建設後,得到不少的利益,如果這一次被打敗了,不管利益都要竹籃打水一場空,自己性命也不一定保得住了。

「對啊,對啊,還請大人給咱們一個實在吧,這些日來,咱們都睡不著覺啊!」

「沒錯沒錯!」

李周信面帶微笑地看著面前慌亂的議員們,雙手微微下壓,和聲道︰「諸位議員不必心焦,且不說我母國大軍有多少,那勞師遠征的歐洲人,現下在淡馬錫病了一大半,前些日子,在蘇卡達納灣又折了一支艦隊,敵人只不過是紙老虎,只要大家齊心協力,一戳就破!」

有議員跳出來說︰「正是如此,三國上說,曹操八十萬大軍兵臨赤壁,結果北方人不習水土,軍中患了疫病,軍心渙散。如今我們南洋可不比江東,正是瘴氣潮濕,熱毒縱橫的地方,據說歐人所在之地,比我們北方還冷,而且大家都看到了,這些番子都一個個毛發濃密,更是難熬,我看不用出兵,他們便會自潰!」

「我說呢,怪不得到了淡馬錫這麼久還沒有什麼消息!」有人附和道。

李周信笑意更濃,道︰「諸位所言有理,這歐人勞師遠征,又是不義之師,未曾交戰依然疲敝不堪。如今坤甸有親王殿下坐鎮,坤甸艦隊20艘軍艦隨時待命,三發那里,皇家海軍南海艦隊第一分艦隊也已經到達了,這可是超過40艘軍艦的大艦隊!兩萬菁英陸軍在我國境內保持機動,任何風吹草動都在我們眼里,各位又有什麼好怕的呢?」

古六伯也跟著道︰「且不論我天兵威武難擋,再說,就算我們小敗,也大可以乘船返回祖國,進退皆是無虞,我們還有什麼可怕的呢?」

眾人想了想,大體都琢磨過來了,贏了就可以保西婆羅洲聯邦十年安定,輸了大不了卷起鋪蓋回廣東、福建,如今大家也是腰包鼓鼓,衣錦還鄉也未嘗不可。

聯邦議會議長葉騰輝發言道︰「大家勿談退縮了,我們如今已經立國,為的是給數十萬南洋華人謀福祉,若是輕易退縮,即使他日卷土重來,也必定會被同胞看不起!唯今之計,當緊隨母國腳步,與歐羅巴聯軍戰上一番,才能不負我們子民的期望!」

李周信點點頭,道︰「葉議長說得有理,大家只管安心經營產業,建設國家,另外政府會盡快催促和加緊我們南洋自己的軍隊的建設與訓練的!」

在場眾人都點點頭,聯邦在計劃中,軍隊將由兩部分組成,一部分是皇家陸軍、皇家海軍組成的南洋特遣軍和艦隊,他們雖然守衛南洋,並對聯邦議會保持尊敬,但是他們不听從于議會的命令,而另一部分,就是由議會自己訓練出來的南洋當地的衛戍部隊,番號為「西婆羅洲聯邦國家衛戍軍」。

聯邦衛戍軍暫時只是搭起了一個框架,由原蘭芳公司保衛隊的隊長溫博若暫時擔任國衛軍總司令,仿照皇家陸軍編制,設參謀部。國衛軍現在只有新編入的士兵2000人,不到一個旅的編制,除了教官和輔導人員,全部都由南洋當地華人和一部分新移民組成。只是,缺乏老兵的國衛軍,更大的意義在于象征性,而實戰能力,比起能夠擊沉獵戶號的聯邦新海軍還是差很遠的。

國衛軍的海軍組成現在還在籌劃中,初步定下來,由芳伯號和戊伯號再加正在坤甸造船廠修建的第四艘東萬律級三級74炮戰列艦為基本,組建一支目標近海防御的海軍艦隊。

當聯邦總理李周信安撫著聯邦議會議員們的情緒時,廣袤的南洋上,一支龐大的艦隊悄然出海。

「少將閣下,我們還沒有正式向中國和那個傀儡國宣戰,就這樣出擊,是不是有些草率?」荷蘭海軍少將拿騷從他的旗艦——海王號上,跑到了皇家海軍的旗艦,也是艦隊的旗艦——孟買號上。

伯麥皺皺眉,語氣不善地道︰「拿騷少將,我們的艦隊已經起航了,你現在擅離職守,就不害怕處分麼?」

拿騷心里暗道︰「就這樣的的聯軍,軍事法庭都沒有,怎麼處分我?」但是口上卻說︰「對不起,閣下,只是現在我們已經起錨,但是卻沒有明確地目標,讓我的士兵們感到很沒有目的,斗志不足。」

「聯軍是為了荷蘭人討回公道,你們去搶奪的也是自己的殖民地,你現在告訴我你的士兵沒有斗志?!」伯麥口氣一變,就是一番數落砸了過來。

拿騷心里臭罵伯麥,但是誰讓人家佔著自己是英國人的便宜,就是拿騷再刺頭,他也不能找伯麥的麻煩。

伯麥指了指東面,高聲的道︰「我們的敵人是中國人,戰場就在東面,打敗他們,我們的陸軍可以盡快的登陸,可以盡快的結束戰斗,讓歐洲的兒子們盡早回到母親的懷抱,你認為,我的回答夠明白了麼?」

「是的,閣下!」拿騷大聲回應道。

「那麼返回你自己的船!」

等到拿騷暗藏憤恨的離開了英國人的旗艦,伯麥身邊皇家海軍軍官,中尉坎寧來到伯麥的面前,對他說︰「看得出來,荷蘭人對我們很不滿。」

伯麥面無表情,只是說︰「這個從十七世紀第一次英荷戰爭的時候就存在了,歐洲各國之間,即使親戚又是世仇,想要理清楚頭緒,太難了。」

坎寧點點頭,道︰「艦隊已經出發,請原諒我的放肆,從戰術角度上來說,我和這位愚蠢的荷蘭人有著一樣地想法,就是知道我們的目標在哪里,東面這個方向太大了,到底是1000海里還是100海里,如果不知道的話,我們會非常的被動。

伯麥看了看這位他鐘愛的海軍後起之秀,笑了笑道︰「任何一個合格的海軍都必須知道,在大炮指向敵人之前,敵人的方位到底是在哪里。」

「那我們現在知道麼?」坎寧鍥而不舍地問。

伯麥搖搖頭,道︰「知道也不知道。」沒等一頭霧水的坎寧再問,他自己解開了答案︰「我們知道,中國人的艦隊一定在,並且前幾天擊沉了荷蘭人的六艘船,所以,現在正在某個港口修養的可能性最大,而在他們控制的地區,無非就是三發和坤甸兩地,我個人認為,坤甸的可能性會比較大。這里是這個地區的首府,自然需要足夠的軍事實力護衛此地。」

坎寧很振奮,問道︰「那我們就想土倫之戰一樣,將他們給困在港內麼?」

「我不知道。」伯麥很坦誠地說,「荷蘭人給出的情報太少,我們甚至不知道在坤甸是否建築了像清國統治廣東時期建立的炮台。如果那里炮台鱗次櫛比,再加上有著足夠多數量的陸軍,那樣並不是那麼容易攻下來。」

坎寧臉色有些嘲諷,道︰「一個剛剛走出被異族統治的國家,還帶著蒙昧和無知的帽子,怎麼可能抵抗的了我們不列顛的大軍?」

伯麥摘下大在腦袋上的軍帽,輕輕搖搖頭,道︰「璞鼎查公使曾經跟我講,中國人現在可能已經有100艘軍艦,30艘三級以上的主力艦,如果真要跟我們死磕,大家很有可能兩敗俱傷。」

「這不一樣,我們是四國湊出來的軍隊,及時損傷了,也只是損傷一小部分,而中國要是敗了,那就是直接滅亡!」

伯麥奇怪地看了坎寧一眼,笑著道︰「中尉要記住,不要低估你的任何一個敵人,雖然對我們來說損失得起,但是貴族們打仗可不是為了賠錢,甚至折本。」

坎寧有些憤恨地道︰「在我看來,我們的戰爭和軍人的榮譽,現在都是由那些滿口爛牙的暴發戶和惡商們掌控的。他為我們造一個墓碑,寫一句‘永遠銘記我們’,我們就得為他們拼命,這是什麼道理?!」

伯麥拍拍他,語重心長的道︰「這不是道理,但是如果他們不給我們出錢,那麼我們拿什麼來造新戰艦,能擴充新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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