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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勢在必得

熟悉的嗓音,讓南宮淺妝停止了掙扎,愣愣的由著百里玉抱著,身子被扳轉,沒有焦距的目光平視著他的胸口,淡淡的蓮香混雜著幾不可聞的血腥味,若有若無的縈繞在鼻息間。

回過神來,急忙拉著百里玉的手,看著掌心的深紅色齒痕,南宮淺妝心頭一酸,按在他手背上的指頭,觸覺不是往日的平滑,粗礪的烙手,翻轉過來一看,上面布滿深褐色血痂,有些傷口化著濃,沒有愈合,綻開的皮肉不正常的通紅。

「你就這樣糟蹋自己?」南宮淺妝鼻子酸澀,心尖一陣抽痛,見他如此自殘的行為,怒火充斥著她的大腦,在他身上模索一番,沒有找到傷藥,用力推開他,翻箱倒櫃的在屋里找,最後在床頭小木箱里找出。

百里玉抿唇,看著她為他心疼,為他擔憂的模樣,心口被喜悅漲得滿滿的疼。

「過來!」南宮淺妝沒好氣的指著圓凳,見他神色古怪,緩慢的走來坐下,拉著他的手上藥。「你真能耐,干脆剁了這爪子,老娘眼不見為淨。」

話落,手一緊,跌落到百里玉懷中,鐵臂一般的手緊緊的箍住她,不斷的收緊,恨不得合二為一。

馨香軟體攬入懷中,百里玉渾身一震,蝕骨的酥麻涌遍全身,刻骨的思念,在這一刻得到紓解。

完美的下巴抵在南宮淺妝的脖頸,深深的嗅著屬于她獨特的體香,呢喃的說道︰「淺淺…」

蘊含濃烈情感的低喃,南宮淺妝眼眶一熱,晶瑩的淚水滴落在百里玉的衣襟,滾落在他的肩膀,熨燙他的皮膚,暖流如潺潺流水般涌向心頭。

「嗯。」南宮淺妝帶著鼻音點頭,在密室,她一度以為再也听不到他這般深情的呼喚,這一刻,她仿佛等了漫長的一個世紀。

看著他削瘦,憔悴的面容,恨透了自己的自以為是,恨透了自己的狠心絕情的話,恨透自己軟弱怯懦,成了感情上的逃兵!

躺在寒玉床上,她終于能體會到,為何明知當著愛人的面死去,是多麼殘忍、多麼悲慟的事,可娘親還要在父皇懷里離去,因為即使遺憾不舍也是幸福滿足的。

「我的淺淺…」百里玉勒的更緊,仿佛唯有這樣,才能真實的感受到她的存在,而不是夢中虛幻的泡影,抓著的是一手空氣。「手沒有了,如何與你攜手到白頭。」

想到那日在紫苑殿听聞的話,雙手微微顫抖,張嘴狠狠的咬上南宮淺妝的後頸,冷冽的說道︰「不許不要我,再有下次,我定折了你的羽翼,捆綁在身邊。」哪怕,你恨我入骨…

那種撕心裂肺的痛,一次就夠了!

南宮淺妝重重的點頭,再不會有下次!

她不想在最脆弱的時候,包裹著的是冰冷的空氣,溺在黑暗中掙扎,可怖的寂寥在身體內蔓延,仿若整個世界將她遺忘。

瘋狂的想念他溫暖的懷抱,貪戀他繾倦深情的呢喃她的名,空落的心,因著他而變得充實,圓滿!

「不會,再不會…」南宮淺妝咬著唇,雙手緊緊的環住百里玉的脖子,那樣的孤寂黑暗的日子,她再不想嘗試,也不想折磨二人。

只要他好,她願意被管束,他不說,她便不問!

百里玉松開南宮淺妝,薄唇輕柔吻掉她眼睫掛著的淚珠,鼻梁、嬌艷紅潤的唇,**蝕骨的清甜,勾起他心底深處的悸動。

濃烈火辣的吻,來勢凶猛,如狂風暴雨般襲來,使南宮淺妝有些招架不住,卻也渴望的想要吻的更深切。舌尖相纏,仿若靈魂都吸納出抵死纏綿。

百里玉修長如玉的大手,在南宮淺妝的身上游走,點燃一團一團火簇,將南宮淺妝的神緒帶到狂亂的境地,周身的一切都不復存在,只有身上的男人,倒在一團柔軟如棉的雲朵上,探索那奇妙陌生的地帶。

衣物一件件滑落,扔滿地。南宮淺妝媚眼如絲,喘息著扭動身子,陌生的奇異感覺讓她不安的抱緊了百里玉,心里空虛的迫切想要得到百里玉的,眼神迷亂的抬頭,亂無章法的吻著百里玉,想要填滿心口。

「玉…」南宮淺妝感受到身上的手停下來,他火熱的身體驀然冷卻,不滿的嘟著嘴。

百里玉幽黯詭譎的眸子,死死的盯著南宮淺妝光滑的肘彎上,一條猙獰如蜈蚣的傷疤盤旋在上面,刺痛他的雙目。

眼底火熱的**褪盡,強忍下怒斥南宮淺妝的沖動,又氣又憐惜的摩挲著她的肘彎,溫潤的說道︰「淺淺,你把我推開,就是為了這個?」

南宮淺妝混沌的思緒瞬間清明,慌亂的拉著著被子蓋在身上,緊張的看著百里玉,張口準備解釋,卻被百里玉捂住嘴。

「你不用說。」百里玉看著傷口,仿佛能感受到她當時的處境,越是如此,越痛恨自己,那所謂的成全,顯得是多麼的可笑!

「淺淺,我給你講個故事。」百里玉翻身,拾起地上的裘衣替南宮淺妝穿好,兩人躺在被窩里,百里玉抱著南宮淺妝說道︰「有男孩,在他三歲以前,听得最多的是他娘親的哭聲,三歲到五歲,看到的是娘親動不動惡毒的打殺下人,有的時候,小男孩也會遭受一頓毒打,他沒有哭,哭聲在他的記憶里是最可怖的,因為哭把溫柔的娘親變成嗜殺的毒婦,他不想變成如此,心里怨恨著素昧蒙面的父親,與父親愛著的女子,機緣巧合,他成了那女子的師弟,他處處捉弄那女子,可那女子只是溫柔的對他笑,帶著他去游玩,見他從來沒有見過的世界,他才發現,原來蒼冥大陸疆土如此遼闊。」

「日漸相處,他對女子沒有了敵意,甚至相處的很有,猶如姐弟。可這時光沒有維持多久,在男孩娘親二十生辰,他拿著女子送的匕首下山去北蒼最北端的北海,打撈能使容顏永駐不老的黑珍珠,那時想要討娘親開心的他,那曾想到深海黑珍珠豈是他五歲孩子能打撈得到?在兩位暗衛的保護下,他坐上的船只,可運氣不好,遇上暴風雨,掀翻了船只,他死死的抱著木板飄蕩,幸而不放心他一個人回府的女子,一路隨著他過來,坐著大帆船把他救上船,甚至把她的黑珍珠給了男孩。」

「男海欣喜,迫不及待的趕回府給娘親過生,連日的奔波,病倒了,男孩臉上始終掛著笑,獻寶一般把黑珍珠遞給娘親,可他的娘親一巴掌扇在他臉上,發怒的扔掉了珍珠,命人把他扔進暗室…」說到這,百里玉臉上逐漸蒼白,身子幾不可見的顫抖。

南宮淺妝听的出神,察覺到百里玉的異樣,側身緊緊的抱著他。

「沒過多久,來了幾位府上馬圈挑糞的馬夫,混身襤褸邋遢,散發著惡臭味,黝黑的臉上露出不懷好意的笑,隨後他們吃了藥丸,塞了一顆給男孩,男孩身上火燒火燎,看著那幾個人撲過來,心里害怕,慌亂的想向人求救,透過緩緩關上的門的縫隙看到他娘親陰毒報復的笑…」

百里玉臉上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可眼底露出近乎要毀滅一切的恨,緊緊的抱著南宮淺妝,繼續說道︰「馬夫撕掉自己的衣服,按住男孩,把他的衣服全部都撕碎,男孩看著馬夫的身體作嘔,他想要逃,可被馬夫壓在身下,男孩拼命的掙扎,都推不動分毫,就在最後的關頭,男孩模到地上的匕首,奮力的朝馬夫的後心刺下去,抽出匕首,鮮血噴灑男孩一臉,眼底彌漫著血色,他忘了害怕,也忘了如何把另外幾個殺了,醒過來,小小的暗室,全都是刺目的血,很長一段時間,男孩看東西,都是漫天的紅。」

「別說了。」南宮淺妝知道他口中的男孩是他自己,被割裂的心放在鹽罐里一般痛。

「馬夫死後,門被打開,男孩藥力發作,被泡在臭氣燻天,綠得發黑的水里整整一夜,每日被關在鋪滿死尸的暗室里,他不敢閉眼,腦海里全都是馬夫猙獰的朝他撲來,如洪水洶涌的血水噴滿他一臉的畫面,短短的一兩日,他被折磨的如一個痴傻的孩子。以為噩夢即將結束,卻想不到是開始。」

「每天都會有不同的人被關進來,有老人,小孩,男人,女人,形形色色,結果都一樣,被男孩都殺了,由最初的害怕,變成麻木,直到最後一日,送來一個即將臨盆的孕婦,被灌下了一大碗的烈藥,瘋了一樣朝男孩抓去,男孩舉著匕首,卻下不了手,死死的盯著那鼓起的肚子,男孩躲開了,孕婦撞在牆壁上,劇烈的疼痛讓她有一瞬的清明,她抓起地上掉落的匕首,塞進男孩的手里,微笑著抓著男孩的手,對著肚子插了進去…」百里玉痛苦的閉上眼,雙手緊緊的捧著頭,隨後,身子一僵,手上仿佛有髒東西般,到處的摩擦。

「門開了,男孩娘親進來了,讓人劃開了孕婦的肚子,取出了血淋淋的死嬰,陰冷的大笑著提醒著男孩殺了一個無辜的嬰孩,男孩終于崩潰了,自我封閉,男孩的娘親好似很滿意,繼續被關在堆積腐尸,充滿腥臭味的密室,自生自滅,直到,危及到她的地位,才慌張的把奄奄一息的男孩接出去,尋找各國神醫救治,仍舊沒有任何起效,最後送到男孩師傅身邊。」

百里玉空洞沒有焦距的眸子,看著南宮淺妝,舉著雙手說道︰「淺淺,我是不是很髒,早就不該苟容于世,卻還把你捆在身邊,不肯放手,那段不堪的記憶,以為封存起來遺忘,就不會有人知道,可它還是真真切切的發生過。不斷的提醒著我不配擁有如此美好的你,可來不及了…我已經放不開手,即使是黑暗的地獄,我也要拉著你一起沉淪!」

南宮淺妝眼底的淚珠滑落,他說的听在耳里心很痛,但是她知道,當初發生事情的狀況肯定不止他說的這麼輕松,恐怕還要痛苦百倍。

未曾料到他的過往那般的黑暗,一個五歲的孩子如何承受那陰暗丑陋的一切?

「不會,我沒有你想的這般好,我也做過很多惡事,很相配。」南宮淺妝握著他冰冷的雙手,死命的搖著頭。

難怪當初她說從死尸身上撿來一塊金子,放在嘴里咬了,他臉色慘白,吐得昏天地暗,泡在浴桶一夜,不是他有這麼變態的潔癖,而是他心里有嚴重的陰影。

心里對那從未見過的安翎恨極,難以相信世上有這麼惡毒變態的母親,眼底閃過寒冰,詢問道︰「為何不殺了她?」

百里玉心緒已經漸漸穩定,搖了搖頭,臉上露出蒼白的微笑︰「目前不能殺了她,父王當年覺得虧欠她,屬于暗帝的軍隊虎符掌握在她的手中,留下我,只不過是奠定她的地位,免得被北蒼明帝吞噬暗帝勢力,否則早就容不下我。」

如今,她有了新的繼承人,而他這‘傀儡’日益壯大,不受她掌控,才會想要奪去他培育的權勢,圍剿他?

「你不能殺,我為何不能殺?」南宮淺妝嘴角勾勒出毫無溫度的笑,眼底略帶深意,百里玉與安翎屬于互相制衡,暫時誰都不能動,可不代表她不能動?

「以你的惡人谷,對付她還差得遠。」百里玉搖頭,安翎並不像表現的那麼無能,南疆公主豈是一般之人?

更重要的是,安翎心性狠毒也非常怕死,防止他有日成長,會殺她報仇,便在他身上下了子母蠱,不但不能殺她,還要保護她的性命!

南宮淺妝輕嗤︰「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安翎麼?那條賤命,她要定了!

……

兩人和好如初,感情不知不覺中,更加增進了一步。

收惙好,南宮淺妝挽著百里玉的手下樓,兩人不顧他們的指點,一路來到太白樓。

「哼,上次給你送鳳梨酥,居然敢給老娘退回來,德行!」南宮淺妝沒好氣的把金黃色的鳳梨酥推到百里玉面前,捻起一小塊桃花酥吃了起來。

百里玉眸光微閃,淺笑道︰「我未曾見過鳳梨酥,只瞧見你與宣王水冥赫在殿內深情告白,顛鸞倒鳳!」

種種回想,百里玉確定那時不是她,嘴角的笑容愈發深邃,兩頰梨渦隱現。

南宮淺妝手一頓,她和水冥赫顛鸞倒鳳?

「你再說一遍。」南宮淺妝糕點塞滿了一嘴,鼓著腮幫子,含糊不清的掏著耳朵說道。那個時候她都在密室里,看來要問問冷霧,她搞什麼鬼!

「陰陽同心蠱死了,我從北蒼趕來,便听到你收羅美男的偉大願望,掛在我這一顆歪脖子樹上太無趣。」百里玉眼底閃耀著琉璃般的光澤,這些話若放在往日,定然說不出口,經過這麼多的誤會,若是還藏著掖著,豈不是讓那些愛生事的鑽了空子,多些苦吃?

南宮淺妝眼皮子一跳,這話是她在將軍府後院,對水冥赫說的,看來為了演的逼真讓百里玉相信,下了一番苦功夫。

「胡扯,我的願望,就是把你教成二十四孝孝犬男人,我說一不敢說二,我說飛天不敢遁地。」南宮淺妝看著百里玉微僵的臉,心情悅愉,大刺刺的把腳踩在圓凳上,風卷雲殘的吃肉。「話說我過幾日就要招駙馬,你怎麼看?」

「本帝打算選妃。」百里玉眼都未抬,斟酒淺酌。

南宮淺妝臉一黑,怎麼覺得好不容易翻身,又被打壓了?

「唔…好,那我們一同舉辦,把你擺弄場地的銀兩都給我。」南宮淺妝心里美滋滋的想著,這貨若是要選妃,她直接把他當場辦了,看誰跟她搶男人,同時也絕了那便宜的父皇的心思,免得他閑的長草,亂點鴛鴦譜!

「沒錢。」百里玉雙手一攤,狹長的眼眸波瀾微起,挑眉清雅道︰「你要教我,從此便是跟隨你吃喝,由你養著我。」

南宮淺妝錯愕的看著百里玉,他這話說的這麼順溜,在肚里打了草稿吧?

「我養的男人都是賺錢養我。」南宮淺妝哭喪著臉,若是忠犬型男人得要她出銀子養,干脆…擺了擺手道︰「算了,教得從小時候抓起,如今定了型,且不說工程浩大,還起不到效果。」

百里玉抿唇,眼底閃過暖色,許久,二人都不曾如此坐在一起用膳,話家常。

可有人偏生不識趣,打破這得來不易的溫馨氣氛。

「這不是郡主姐姐麼?」甄倩帶著一眾奴僕浩浩蕩蕩走來,每人手中都提著禮盒,站在南宮淺妝桌旁。

南宮淺妝暗道一聲晦氣,早知在這會遇上她,就該上三樓雅間。

甄倩見南宮淺妝不搭理,有些不悅,視線觸及到一旁的百里玉,甄倩眼底閃過驚艷,饒是有著天下第一美男子之稱的水冥赫都及不上他,只是不知道他的身份…

「郡主姐姐,這位是?」甄倩眼底閃過妒火,為何一個個出色的男子,都圍著南宮淺妝團團轉?她自認不差,送上門去給水冥赫,都不曾正眼瞧過她。

宮宴她未曾去參加,有傳言她找的貌美如仙,如今,瞧著她都不敢抬頭,莫不是因著她的身份浮夸?

南宮淺妝覺得這女人真心討嫌,又不會像別的女人臉皮子厚坐下,你不開口,她就帶著一群人站著,像只蒼蠅一樣,‘嗡嗡’叫,吵得心煩。

「啪!」南宮淺妝筷子一摔,抬眼不耐煩的看著甄倩,清麗的嗓音足以整個大廳听見的說道︰「甄小姐,上次你掉茅廁坑里,真的不用太感謝我,我這嘴很嚴實,答應過你不說出去,就絕對不會透露半個字,何必成天纏著我?若我要說,王都的人都知道你掉茅坑滿身污穢的站在王爺面前,大家說是吧?」說著,南宮淺妝激動問著用膳的食客。

眾人听到南宮淺妝的話,頓覺失去胃口,可听完她的話,眼楮賊亮,這可是大八卦!

賭坊里還下著注,賭丞相小姐能否成為宣王妃,可傳出宣王要娶長郡郡主為妻,賭甄倩的人臉色灰白,可不消幾日,又有小道消息傳出長郡郡主要和宣王解除婚約,皇上都已經同意,打算冊封長樂公主時,下旨解除婚約,那些個賭注的人紛紛活躍,而今,他們听聞這重磅級的消息,可是下注的關鍵。

宣王是何人,喜愛美人之人,可甄倩雖然是不可多得的美人,但是誰會對從糞坑里撈出的女人下手?且是親眼所見!

「你——」甄倩臉色發白,她好不容易才壓下這條傳言,沒料到南宮淺妝抖出來,還是在如此多的人面前,心里不禁有些後悔上來挑釁。

憤怒的眼神射向南宮淺妝,瞧清楚她的容貌,震驚的張大嘴,半晌回不過神來。

「我什麼?」南宮淺妝玩味的看著閃過嫉妒,惡毒,怨怒等等神色的甄倩,模了模臉,滿意的點頭,原來這張臉不光好看,還可以打擊人!

甄倩眼底蓄著滿滿的嫉妒,她之前不以為然,再如何美又能沒到哪兒去,沒料到有這般月兌俗不似真人的容貌。

尤其是那一雙湛藍的眼眸,自己齷齪的心思在她面前,仿若無所遁形!

「不,不可能,你不是南宮淺妝,你不是她。」甄倩心里慌亂,潛意識里排斥著南宮淺妝比她出眾的事實,在南詔,她是王都貴族女子之首,為人能比擬,突然竄出個南宮淺妝,那明媚的容貌與她不相上下,她不放在眼底,因為她的身份各方面都出眾。

如今,她不但身份了得,連容貌都不知比她美上多少倍!

「哦?甄小姐覺得我該是誰?」南宮淺妝覺得甄倩越來越有意思,玩味的看著她。

甄倩不甘示弱的想要辯駁,可有一股涼氣自心底竄起,看著男子冰冷的眼神,立即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緊了緊手中的拳頭,笑著轉身拿過身後奴僕手中的禮盒。「對不起,倩兒擔憂姐姐,怕有歹人冒充,姐姐身份不一般,自然要謹慎些,上次妹妹失禮,受驚在家中修養,未能登門道歉,今日稍好,出來買些禮物,正巧踫到姐姐,也就過來打招呼。」

南宮淺妝睨了眼紙盒,興趣缺缺。「玉石?」

甄倩笑吟吟的點頭,打開盒子,里面是一塊上等的和田玉,用來刻印章挺不錯。

「姐姐,這是妹妹走了許多地方找到的,很襯姐姐。」甄倩把盒子推到南宮淺妝跟前。

南宮淺妝掂放在手心,端詳了一番,扔在盒子里說道︰「我覺得和甄小姐很配。」

甄倩氣的幾欲嘔血,這分明就是為自己選的,不配自己難不成配她?若不是想套點關于這男子的身份,她才不會把訂了許久,今日拿到貨的和田玉贈人!

「姐姐說笑了,妹妹不喜愛玉石,戴不出姐姐身上那股靈氣兒。」

听著甄倩不斷的拍馬屁,南宮淺妝覺著她再不說出百里玉的身份,恐怕甄倩想撕了她的心都有。嘖嘖,下這麼重的血本。

「甄小姐,你日後叫我名諱,亦或是郡主,不要喊我姐姐。」

甄倩一怔,臉上的笑容隱去,有些委屈的問道︰「姐姐,為何?」

「一,我娘只有我一個女兒,第二,我夫君也只有我一位妻子,甄小姐莫要亂叫。」南宮淺妝搓著手上的雞皮疙瘩,受不了甄倩的嗲樣,勾引誰呢?

甄倩臉色的笑容掛不住,在這王都她們私交,都是姐姐來妹妹去,怎到南宮淺妝這,就規矩多?

「倩兒失禮,郡主莫要怪罪。」甄倩欠身賠禮,杏眼水波流轉的看向百里玉,南宮淺妝說他是夫君,難不成是北蒼暗帝?

眼底的嫉妒幾乎遮掩不住,南宮淺妝上輩子燒了高香,不但嫁給暗帝為妃,甚至還是天人之姿,只娶她一人。

南宮淺妝冷笑,不想繼續浪費時間,睨了眼桌上的玉石,拉著百里玉的手說道︰「君子不奪人所好,甄小姐下次送禮,記得把標記給擦干淨!」

話落,起身不小心的踩滑,南宮淺妝雙手慌亂的飛舞,抓著甄倩的手,堪堪穩住身形,點頭道了謝,頭也不回的離開。

甄倩面容扭曲的看著南宮淺妝的背影,陰毒的一笑,瞧都不瞧桌上的玉石,朝相反的方向離開。

……

王都南街街尾的老宅子內,甄倩吩咐下人把東西全都擺放在桌子上,徑自穿過前廳,到了後院。

望著穿著寬大黑衣的男子,雙手白的不正常,仿若久病不見天日的白,眼底閃現笑意,這個男子是她在城外救的男人,他提供了五色蟲,策劃著對付南宮淺妝的計劃,所以,她就把他留下來了。

「禾二,今日你讓我把藥水灑在玉石上,是算準了我會踫上那個賤人麼?」甄倩眼神柔和似水,在黑衣男子半米處停下來。

男子轉過臉,面上帶著薄薄的金色面具,整個遮住容顏,墨發不扎不束的披散,目光陰柔的看著甄倩,扯嘴道︰「她踫了?」

甄倩得意的點頭,嬌嗔的說道︰「我出手怎麼會失敗?只是可惜,她沒有帶回去。」

甄倩覺著可惜,听到禾二的建議,她心中不滿,才會沒有細致的布局,若是把標記擦掉,南宮淺妝帶回去,效果豈不是更好?

「你踫了?」忽而,禾二鼻子嗅了幾下,陰沉的問道。

甄倩臉色一白,想到南宮淺妝離去時差點摔倒,拉著她的手,慌忙伸出手,只見被南宮淺妝抓過的右手,已經泛黑。

「禾二,這…這怎辦?」甄倩心里害怕,看著白皙的手,一片烏黑,仿佛潑了墨汁在上面。

禾二暗罵聲蠢貨,心里想著南宮淺妝發現了?

「無解藥,只要你不踫五色蟲,便無礙。」禾二轉身朝屋子而去,腰間一緊,看著烏黑的手橫在腰間,眼底閃過厭惡。

「禾二,若是你弄死了南宮淺妝,等我坐上了宣王妃的寶座,一定會為你謀一官半職。」說著,甄倩環著禾二的腰身,轉到前面,依偎在禾二懷中,手指在禾二的胸膛畫著圈圈,靈活的探進衣襟內挑逗。

禾二眸子暗沉,伸手抓住甄倩的手。

「你不想要麼?」甄倩臉上浮現紅雲,想到拿五色蟲時,她被他撩撥的動了情,在他強勢霸道的攻勢下,半推半就的發生了關系,一旦嘗到了那**蝕骨的滋味,心里癢癢的,空虛的想跟他再次顛鸞倒鳳。

禾二看著甄倩**的模樣,嘴角露出嘲弄,在如何貞潔烈女,嘗了禁果,中了他的毒,都會變成**的蕩婦!

甄倩見他沒有反應,有些失望,訕訕的放了手,打算離開。剛一轉身,腰間一緊,被狠狠的沖撞上木柱上。

雙手抱著木柱,只覺腰間一涼,裙子被潦倒腰際,裘褲被扒下。

禾二掐著她的腰,強勢埋進。

柔軟地帶被強悍入侵,甄倩被陌生的異樣刺激的渾身發抖,禾二陰柔的眸子變了色,變得異常凶猛。

「啊——」一聲尖叫無法抑制的破口溢出,兩條身影在空曠的庭院纏綿,守在外面的丫鬟听的面紅耳赤。

「嘖嘖…原來真的是個綠茶婊。」南宮淺妝趴在牆頭,睨了眼發黑的手心,對著牆下的百里玉說道︰「我就知道有詐,只是那個黑衣人是誰?總覺得有些眼熟。」

南宮淺妝凝神搜找著腦海里的信息,可壓根就沒有黑衣人的消息,那又為何要對付她?

微眯著眼,腦子里閃過一道人影,快的抓不住,南宮淺妝雙腿蹬著牆角,想要爬高看清楚點,腳踝一緊,被拉了下來。

「怎麼了?」南宮淺妝不掙扎,任由自己砸在百里玉懷里。伸手圈住百里玉的脖子,覺得發黑的五個指月復極為刺眼,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擦都擦不掉。

「不許偷看別的男人身材,有我的好麼?」百里玉恬不知恥的直白引誘南宮淺妝,允許她看穿衣服的男人是最大尺度,扒光的…哼!

南宮淺妝回想著百里玉的身材,搖了搖頭,紅唇微啟道︰「沒得比!」

百里玉唇角微揚,漾著的笑容還未擴散,便听到南宮淺妝繼續說道︰「唉,那什麼禾二啊,真夠勇猛,男人就該這樣!」

「……」百里玉臉一沉,斜瞅著圍牆內上演的活,目光在黑衣男人光果的肩胛處停頓,露出意味不明的笑。

……

時光如梭,轉眼幾天過去了,各國君主都已抵達南詔,皆由水冥赫安排住進各國行宮。

東凌國來的便是襄王和蔡嫋,北蒼明帝派來的則是三公主商浣,雪臨國來的是新帝楚慕瑾。

南宮淺妝躺在軟塌上,听著冷霧匯報著明日需要準備的東西,還有禮節,呵欠連連。

「冷霧,別念了,我都要睡著了。」南宮淺妝不耐煩的揮手,念了半天,她一個字都沒有听進去。

「主子,明日許多百姓觀禮,若失了禮數,可就等于失了國體,其他國家的使者如何看待您?」冷霧對主子的隨意有些不滿,日後可是王後,若這性子,肯定會招惹許多麻煩。

南宮淺妝沉著臉,半晌說道︰「冷霧,你隨在我身邊半年,變了許多,不再是不拘禮節的江湖人,現在倒有些世家氣息了。」

冷霧臉色微變,知道她逾越了,‘ ’的跪在地上。

「冷霧,不管是否為我好,你只是我的屬下,听命于我,下次斷然不得擅作主張,否則,我身邊容不下你。」南宮淺妝知道身邊的人是為了她好,可做出的事情,超出了她容忍的底線,她的人,必須忠誠于她,不听遣任何人的命令!

「主子,冷霧知錯!願意領罰。」冷霧神色嚴肅,恢復當初初見南宮淺妝的冷漠。

南宮淺妝嘆息,揮了手,「我沒有責罰你們的意思,只是要明白屬下的本分,我是你們的主子,你們的命是我的,我自然當成自己的生命來守護,下次不管我身陷囫圇,還是怎樣,沒有命令,不可擅作主張去送命!」若對方設了陷阱,他們不是去送死麼?

這次是因著她與百里玉感情糾葛的事,卻也弄從小事看到以後的發展,所以她才會開口提醒。

冷霧頭垂的更低了,冷漠的臉上因著南宮淺妝的那句話,微微動容。「屬下謹記!」

「好了,無事退下。」

「主子,雪臨皇要見您。」冷霧有些擔憂,當初離開雪臨,主子對楚慕瑾做的事,恐怕楚慕瑾不會輕易的放過主子。

「哦?」南宮淺妝挑眉,鳳眸水光流轉的說道︰「去見見。」

南宮淺妝讓百里玉留在紫苑殿,獨身來到約定好的太白樓,走上三樓,南宮淺妝望著緊閉的門扉,伸手推開。「恭喜勤王登基。」南宮淺妝淺笑嫣然的走進來,大赤赤的坐在楚慕瑾對面。

雅間只有他一個人,頭戴冠玉,依舊是一襲紫衣,鎏金白底暗紋靴,樣貌沒有多大變化,只是冰封的眼底多了絲道不明的陰郁。

「南宮淺妝,許久不見,依舊如此伶牙俐齒。」楚慕瑾替南宮淺妝斟茶,看到她似畫中仙的容貌,微微晃神,若不是一襲火紅紗裙和一貫冷嘲熱諷的口吻,當真是認不出,這般絕代風華的人,竟是南宮淺妝。

心口,不可避免的傳出一陣尖銳的刺痛,如果當初他沒有放手,是不是他們就不會淪落到這一地步?

可她對他做過的事,這輩子刻骨難忘!

面對眾位大臣納妃的奏折,他嘗試過和原王府妾侍過夜,軟趴趴的沒有任何反應,甚至心底強烈的抵觸。

「皇上沒有听說過一句話麼?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這是打娘胎帶出來的性子,怎會輕易的改變?」南宮淺妝的話里一語雙關,看到楚慕瑾她原本會忍不住心底的憎惡,動手殺他,沒料到經過月余時間的沉澱,倒是沒有失控。

楚慕瑾冷若冰霜的臉上,露出一抹譏笑。「江山也不是那麼容易更改,即使再過百年,雪臨依舊是楚氏。」

「也對,你楚慕瑾生不出兒子,還有楚慕頃呢。」南宮淺妝端起熱茶淺啜,覺得楚慕瑾當了幾日皇帝,愈發的長進了,沒有往日那般容易失控,被她激幾句,便露出獠牙。

「南宮淺妝,朕也以為經過你那一手,會雄風難振,見到你,朕驚奇的發現,竟然有感覺。」楚慕瑾冰封的眼底閃過復雜的情緒,看著南宮淺妝的臉,和她柔韌的身子,他不甘心的幻想,小月復竄起熱流,竟然起了反應,心里驚喜,可隨即黯然。「南宮淺妝,朕看上的東西,是不會輕易的放手,更何況,為了朕的子嗣,你覺得朕還會放過你?」

這狗賊莫不是剛才對著她意婬?

南宮淺妝心頭惱怒,可隨之而來的是無盡的悔恨,悔的腸子都青了,早知如此,當初就該灌藥剁鳥,折磨死他,也絕後患!

「楚慕瑾,你還是一日既往的異想天開,你認為我還是當初命脈被你拿捏在手中的南宮淺妝?想要抓拿我,你的問問南詔的鐵騎。」南宮淺妝篤定楚慕瑾暫時不敢把她怎樣,才會敢只身赴宴,她的身份不同往日而語,是個小小的將軍府,如今,她身後靠著的是整個南詔。

楚慕瑾臉色鐵青,他自然知曉她是南詔遺失的長樂公主,在沒有模清楚她在南詔的位置,暫時按兵不動,可看著她的笑臉,忍不住出言道︰「南宮淺妝,听聞南詔皇替你招駙馬,若朕用三座城池作為聘禮,遞國書請求聯姻,南詔帝會如何?」

南宮淺妝眼底驟然蓄滿寒冰,直直的凝視楚慕瑾半晌,詭異的笑道︰「雪臨皇,父皇替我招駙馬,不是把我嫁過去,莫不是你要帶著整個雪臨國做嫁妝,入贅我南詔?」

「南宮淺妝!」楚慕瑾忍無可忍,臉黑如墨的低吼。

南宮淺妝把玩著手心的龍虎令,慵懶的掛在椅子上,不屑的說道︰「難道你不知道,南詔算是我在做主?」

楚慕瑾看著她手心的龍虎令臉色大變,擁有龍虎令,也等于擁有了南詔半壁江山,掌控所有兵權。不得不重新考量南宮淺妝的價值!

目光陰郁的望著窗外,忽而,看著街頭某一處,緊蹙的眉頭舒展,勢在必得的說道︰「南宮淺妝,你一定會嫁給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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