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怎麼可能啊!那可是陸風影啊!陸風影怎麼會成了二皇子……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孟其姝已經不知道此刻是什麼表情了,只覺得僵的厲害,整個人都懵懵的。
宗湛?陸風影?這根本就是兩個完全不搭邊的人,居然成了一個人?這是什麼發展啊?!
「所以我才不想讓你看啊。」鳳漠面無力的撫上眉心,「我也是方才發現的。」
第一眼看到的時候也嚇了他一跳,怪不得上次他會是整件事的幕後推手,根本就是幕後黑手啊。
堂堂皇子隱瞞身份成了丞相之子,這麼多年的潛伏與謀劃……何等的心機,所以他才一直覺得這個危險,果然是個危險到極致的家伙。
「方……才……」孟其姝怔怔的抬眸,一臉呆滯顯然還沒從這震驚中緩過神。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我想在場的人都跟你一樣,听听他怎麼說吧。」對上那雙呆愣的眸子,鳳漠忍不住笑,揉了揉孟其姝的腦袋,「別這麼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我可是會吃醋的。」
這樣的突變換做任何人都會震驚的吧,不過……她這麼震驚的樣子看起來怎麼不舒服呢?好像隱瞞了她就是做了多大的錯一樣。
吃醋?孟其姝聞言面色一黑,轉開了臉,「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胡說什麼啊。」
短暫的寂靜之後,現場便炸開了,交頭接耳議論不斷,完全沒有了方才的劍拔弩張。
「那……那不是陸丞相家的公子麼?」
「是啊,為什麼二皇子突然變成了陸公子?這也太……」
「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宗政簡直不敢相信的眼楮,若非听到耳旁喧鬧的議論聲他幾乎以為此刻的一切都是幻覺。
他們說的沒錯,那張臉分明是陸風影,怎麼會突然間成了宗湛?
二皇子、陸公子、宗湛、陸風影……換臉?原來……是這麼回事麼。
最先開口的人依然是樊妤,即便震驚也很快冷靜下來,「為什麼會是你?」
「想听我解釋麼?」宗湛見狀揚眉輕笑,「這麼多年了掩藏在黑暗之下的一切也該重見天日了。我是陸風影,這個身份我想在場的人都知道,只可惜……那只是一個幌子,當年為了護我周全陸丞相與孟將軍商議最終想出了這一出掉包計。我成了陸風影,而真正的陸風影成了我。」
「居然……你們居然想出如此喪盡人倫的計策……」樊妤顫抖著紅唇咬牙切齒的抬頭,「不得不說蝶妃生了一個好兒子,既然委曲求全這麼多年謀劃奪位……」
「住口,你沒資格談論我的母親。」宗湛冷笑開口打斷了樊妤的話,隨即吩咐道,「來人,將人全部拿下,嚴加看管,不得有任何閃失。」
「是!」眾侍衛听令紛紛上前將人圍住,一個個帶了下去,絲毫沒有反抗之力。
「等等。」樊妤突然開口,制止了上前的侍衛轉身望向了身後的人,「政兒,事到如今你就沒有什麼要對母後說的麼?」
宗政聞言眸色一暗,「母後希望兒臣說什麼。」
「比如……你是怎麼跟別人聯盟背叛了母後。」
此話一出,眾人一陣嘩然。
對上那雙憤恨的眸子,宗政輕輕勾唇,「我就知道瞞不過母後,既然母後知道了也就省的兒臣再多加解釋了。兒臣只想說一句,各種爭取想要的人生,只是勝敗輸贏而已。這些都是母後教給兒臣的不是麼?」
樊妤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楮,似乎要背過氣去,良久才低低的開口,「我早知會有這一日,只是在賭,最終還是輸了。宗湛,哀家不是敗給了你而是敗給了自己的兒子,若是真的斗起來你可不一定是政兒的對手。這一點,我想你很清楚。」
「是,我不否認。」宗湛點頭,毫不掩飾。
「但是……」話鋒一轉,樊妤再度望向宗政,「我不會原諒你,親手毀掉了我所經營追求的一切,這樣的兒子我不要。」
「是麼。」宗政斂眉苦笑,長睫擋住了眸中的思緒。
輕顫的唇角分明是在掩飾痛苦,卻無人發覺。
此時,宗湛冷冷的開口,「帶下去。」
這一次樊妤沒有再反抗,昂首闊步的走上了輦車。
車輪壓著地面發出均勻的聲音,看著漸漸遠去的車影,宗政長長的嘆了口氣,「宗湛,答應我的事希望你能遵守承諾。」
宗湛凝眉,「當然。」
得到肯定的答案,宗政慢慢的勾起了唇角,「那我就先告辭了,希望你一切順利。」
「承蒙吉言。」
須臾,院外已是空蕩一片。
「阿姝,已經沒事了,我們走吧。」鳳漠突然開口。
「啊?」孟其姝一怔,這才回過神來,「你說什麼?」
見孟其姝的視線落在宗湛身上,鳳漠不悅的擰眉,「我說我們該走了。」
「為什麼?還有很多事不清楚,我還想……」
「因為我受傷了隱身術已經快要到極限了,難道阿姝想暴露麼?我倒是無所謂,反正我一直想得到咱爹的認可。」
孟其姝聞言滿頭黑線,「我說過多少遍了那是我爹!」
「走吧。」鳳漠不以為意的聳聳肩,收緊手臂將人抱進懷里,「阿姝抱緊我。」
「不要。」來的時候分明都沒有要她抱著。
「沒上鉤呢,真遺憾。」鳳漠見狀長長的嘆息一聲,長袖一揮,兩人陷入光影中消失不見。
轉眼間時間過去了半個多月,宗政退位之後便不見了蹤影,听說去遠方雲游了。而新帝宗湛以強硬的手段整頓朝野,軟硬兼施,很快便將眾臣收服,時至今日經歷了一番血雨腥風的蒼瀾國已經恢復了以往的和平。
托了鳳漠的福,這半個月孟其姝也沒敢回家,因為不管她怎麼威逼利誘那只狐狸就是不肯上門去解釋。
雖然有很多事情想回去問清楚,但一想到回家之後會被自家老爹各種嚴刑逼供就打消了念頭。
看著趴在窗邊發呆的人,鳳漠輕手輕腳的走了過去,「這麼想回去麼。」
孟其姝面色一黑,連眼皮也懶得掀一下,「廢話,那是我家我怎麼可能不想回去。」
「那就回去啊。」鳳漠一副風淡雲輕的口氣。
孟其姝聞言驀地起身,「還不都是你!消除片刻的記憶對你來說不過是小事一樁而已,而且那是你惹的禍吧,理所應當是你處理,可是你……」
鳳漠突然啊了一聲,一臉痛苦的坐了下來,「好疼……阿姝,我的傷還沒好呢。難道阿姝忍心讓我冒出生命危險施展法術麼?」
那張楚楚可憐的臉看的孟其姝一肚子火氣,幾次三番想爆發最終忍住了,「好啊,既然你受傷了那就好好地在這兒修養吧。」語畢,起身便走。
鳳漠見狀眸中掠過一抹笑意,「阿姝去哪兒?」
「回家!」
什麼?!鳳漠驀地站起身來,「你要回家?你不怕咱爹……」
「既然你不肯幫忙,那是遲早要回去吧,早死晚死還不都一樣。」腳步停頓了一下,孟其姝頭也不回的離去。
鳳漠懊惱的嘆了口氣,「糟糕,怎麼就失算了呢。」
看著前方熟悉的府邸,霜降忍不住開口,「小姐真的要回去麼?你不怕老爺追問你跟鳳公子的事?」
一路都板著臉,鳳公子肯定又欺負小姐了。
「怕啊。」孟其姝面無表情的哼了一聲。
霜降聞言愕然,「怕?怕你還……要不,還是回去拜托一下鳳公子?」
「不需要。」拜托那只死?開什麼玩笑,他要想幫她早就幫了還用等到現在?根本一開始就打定了主意。
「誒?」霜降揚眉,然後眼睜睜的看著孟其姝大步走了進去。
「大小姐回來了!」
一聲高呼整個府邸的人都听到了,孟和立即從房間里迎了出來。
陸之喬見狀好笑的搖頭,「這個孟和啊,一听到寶貝女兒回來就什麼也不顧了。不過,自從這丫頭回來我就沒見過,今日總算是撞上了。」
「姝兒!」一見到孟其姝,孟和便迎上去將人抱住了。
雖然這次有驚無險的過來了,但卻像是經歷一次生死,從那之後突然看開了許多事也更加珍惜身邊的一切。
孟和的熱情嚇到了孟其姝,一臉的驚詫,「……爹?你……」
這反應……怎麼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樣啊。
輕輕的拍了拍孟其姝的背,孟和終于放開了手,「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啊?回來?」一時間,孟其姝沒反應過來。
孟和見狀驀地眯起眸子,「果然沒去西邙山麼?」
「呃?」孟其姝傻眼。
她剛才說了什麼?
「我說孟和……」跟出來的陸之喬緩步走了出來,「你也差不多了吧,你們家的家務事能在我走了之後再說麼?冷落客人可不是待客之道哦。」
「陸世伯?」看到那張慈祥的臉,孟其姝詫異的揚眉。
陸世伯怎麼在這兒?等下,那病狐狸……不,現在應該是皇上了。那家伙……應該不在吧?她可是一點也不想見到那家伙。說起來,病狐狸突然變成皇帝還真是各種不適應,果然還是病狐狸叫起來最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