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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陽光明媚,夏季還沒有完全過去,秋天的涼意還是很隱晦。

婉珂和宮亦辰兩人都按時睜開眼楮,在床上「打鬧」一番,然後才下樓,正好看見宮老爺子準備出去晨運,婉珂二話不說就跟上老爺子,宮亦辰尾隨。

在軍區大院上,還有很多退休的老軍人都有晨運的習慣,可以說,早上的大院比起其他時間還要熱鬧,尤其是今早。

「你這丫頭懂什麼鬼東西!老子的主意才是最好的,一生人難得一次,當然要威武霸氣,將所有人鎮住,要不然你倆干脆穿軍裝算了,那就更加威武了!」

「爺爺,你這是什麼話,誰會穿軍裝的!當然是及地長裙了,昨晚何阿姨也說好看的!」

「放屁!何阿姨那是婦人之見,鬼丫頭就說短裙好看,穿那麼長,要去拖地啊!」

遠遠地,在前往操場的馬路上,三個穿著一身運動服的人跑過來,兩男一女,一老二青。老人家正和女青年激烈地討論著,說得激動時,兩人都停在原地,大聲地說出自己的主意,吵得不可開交。

女青年旁邊的男人則擰眉看著他們,最終啟唇道,「兩件都要了!」

「兩件?」

聞言,一老一青同時看向男人,愣了一陣後,女青年率先道,「兩件都要了,其實也沒什麼大問題,那件短裙其實也挺好看的。」

老人一听,哼道,「那是當然的!老子眼光從來都不會差,那好,丫頭你就先穿短裙,再穿那件拖地的!」

「不行!」女青年又不願意了,「當然是先長後短!長裙才是正式的!」

老人瞪眼,又和女青年吵起來,這次的內容是先穿長裙,還是先穿短裙,兩人的聲音皆是中氣十足,洪亮之極,好像要故意要把對方的聲音壓下去,弄得在操場那邊運動的人都望過來。

當看見是老人在吵架的時候,眾人恍然地點了點頭,開始將目光放到女青年身上,好奇這個小女娃的膽子怎麼這麼大,居然和出了名火爆脾氣的老頑固吵起來,那老頑固居然沒有直接將她丟出去。

男人沉臉站在旁邊,不禁頭痛地扶了扶額頭。

昨晚明明已經商量得差不多,婚禮就在小姑的酒店舉行,因為沒有事先,昨晚爺爺和小姑聊了好久,小姑才平復下來,二話不說就答應了婚禮的事,原以為,爺爺已經忘記了婚紗的事,沒想到,今天又吵起來了。

對于先穿長裙,還是先穿短裙,他真的沒有什麼主意,反正老婆肯穿就可以。

眼見他們越吵越激烈,宮亦辰唯有伸手將婉珂扯進懷里,和老爺子交代一句,然後擁著婉珂往家里走去,但這兩個人擺明是吵上癮了,一刻都停不下來。

眼見孫媳婦被拐走了,老爺子干脆連每天例行的晨運都不管了,追上他們,繼續吵,但看樣子,還以為他們要當場打一場呢!

回到家中,何阿姨還在準備早餐,小風和小丫頭今天起得早,見還不是上學的時候,就打開電視在玩電視游戲,是射擊游戲,听見遠遠傳來的吵架聲,兄妹兩人對視一眼,小丫頭興奮地丟開遙控器跑過去看。小風的反應不大,默默地將雙人模式,改為單人模式,無視身後的吵架聲,繼續玩自己的游戲。

何阿姨在廚房里听到聲音,馬上出來察看,頓時又驚訝了,「哎呀,老爺子,婉珂,你們怎麼又吵起來了?」

因為婉珂不習慣那些什麼尊稱,就讓何阿姨直接叫她的名字,何阿姨歡喜地應下,覺得這個丫頭平易近人,真是好女孩兒,但現在……

「我要穿長的!」婉珂瞪眼看著老爺子,誓不妥協,身上涌動著強烈的氣勢。

「放屁,老子說短的就是短的,長的以後再穿!」老爺子是身居高位的老將軍,才不會將這個小丫頭的氣勢放在眼內,毫不留情地反駁,勢要為自己奪回面子,壓倒那些老不死,讓他們見識一下他孫媳婦穿短裙的樣子有多漂亮!

「不行!我就要長的,那件短的一點都不好!」

「哪里不好看了,老子就覺得它好看,必須得穿它,這是命令!」

「我不服!」

「管你服不服,必須要穿!」

小丫頭跑過來,爺爺和媽咪還在咬牙切齒,小丫頭唯有將目光放到旁邊繃著一張臉、英眉深鎖的爹地身上,「爹地,媽咪和爺爺又在吵婚紗啊?」

「嗯。」終于看見個安靜的,宮亦辰忍不住將小丫頭抱起來,伸出手指點了下小丫頭的小鼻子,問,「丫頭喜歡媽咪穿長裙還是短裙?」

小丫頭突然被提問,扁著小嘴,想了下,反問宮亦辰,「那爹地呢?」

「都喜歡!」宮亦辰沒有猶豫,微揚聲音,但可惜,那邊正吵得興高采烈的兩人沒有听見。

小丫頭注意到宮亦辰的視線,大眼楮里掠過一道狡黠,嘻嘻道,「嘻嘻,雲雲也是,媽咪穿什麼,雲雲都喜歡!嗯?爺爺和媽咪為什麼要吵架,是不知道媽咪穿長裙好看還是短裙好看嗎?」

宮亦辰皺了眉。婉珂和老爺子吵了一個早上,好像都沒說出各自的理由,非要對方順著自己的意思走。

「嗯。」宮亦辰想了想,暫時將理由定為這個。

小丫頭一听,樂了,掩著小嘴道,「哈哈,就是因為這個理由,哈哈,媽咪和爺爺都笨哦!」

宮亦辰擰眉,來不及呵斥,那邊兩人已經听到了小丫頭的話,婉珂第一個沖過來,瞪著眼楮,臉頰因為激動正泛著微紅,「臭丫頭,你說誰笨呢!有你這樣說自己曾爺爺的嗎,沒大沒小!」

「鬼丫頭,干嘛說自己媽咪笨,你這鬼丫頭很聰明嗎!」

遇到共同敵人,前一刻還勢如水火的兩人,現在都是同仇敵愾起來了。

小丫頭被兩人一起罵起,不開心的扁起小嘴,黑眼楮里涌起怒火,「爺爺和媽咪最笨了,要知道誰先誰後,為什麼不決斗呢?」

「決斗?」婉珂和老爺子同時一愣,宮亦辰又皺下眉,「抓周!」

小丫頭當然不樂意用這麼「和平」的手段來解決問題,昂著小脖子又說道,「媽咪和爺爺要知道應該誰先誰後,那就要分出勝負,贏了的那個人說了算,輸了的那個人要乖乖听話,不準反口!幼兒園里的小朋友都是這麼做的,媽咪和爺爺居然不知道,真是笨蛋!」

小丫頭童聲童音,說話的時候搖晃著小腦袋,又伸出小手在兩人面前點過,像個小老師一樣教訓著小朋友。

「你才笨蛋!」婉珂慣性地反駁一句,又問小丫頭,「那你說有什麼辦法,出去打一場嗎?」

說著,婉珂用余光對老爺子進行打量,估算著老爺子的戰斗力。別看老爺子已經五十多歲了,但老爺子自從年輕的時候當了兵,幾乎每天都用訓練,動作速度可能比不上婉珂,但經驗絕對十足,婉珂稍有大意都會輸給老爺子。

在婉珂打量老爺子的時候,老爺子也瞪著眼楮打量婉珂,心里罵死這丫頭的不敬老,不肯退步就算了,居然還要跟他老人家打一場,真當他老人家好欺負!

硝煙味,在一老一青之間爆發。

「好了,抓周!」宮亦辰沉黑著一張俊臉,出聲制止他們。宮亦辰清楚這兩人的性格,他們絕對會不顧年齡、身份打起來。

「可是,爹地,這里沒有周抓的東西啊。」小丫頭仰首望著自家爹地黑漆漆的臉,小嘴角忍不住揚起來,「嘻嘻,其實爺爺和媽咪可以玩游戲來決定勝負的哦!」

「游戲,什麼游戲?」婉珂和老爺子注意力被吸引過來,一心想著讓對方服從自己的命令,壓根沒有留意到小丫頭的語氣,還有宮亦辰的臉色。

小丫頭眼珠子一轉,抬起小手指著電視機,「玩射擊游戲!雲雲和哥哥剛才也在玩哦,誰的分數最多,誰就贏啦。」

眼楮一亮,婉珂和老爺子對視一眼,各自飛快地奔到沙發那邊,婉珂怒喝一句,將兒子手中的遙控器搶過來,和老爺子一人坐在一邊,呈敵對陣營,眼神在半空交撞的時候,火花四濺,氣氛相當緊張。

小風站起身,漂亮的小臉也黑起來,看了看笑得異常燦爛的妹妹,轉身走過去吃早餐。

他不想當炮灰。

宮亦辰伸手拍了小丫頭的腦袋一下,低沉的嗓音里透著點點怒意,「丫頭,又調皮了!」

小丫頭吐吐小舌頭,抱著宮亦辰的脖子,小臉在他肩膀上胡亂地磨蹭,一點反省的意思都沒有。

哼哼,這只是開始!

宮亦辰猜到女兒的幾分心思,大手在她的小上拍了下,將她放到地上,讓她快去吃早餐,然後才邁步走到沙發那邊,婉珂兩人正研究著要怎麼開始這個游戲,還沒正式比賽。

「老婆,去吃早餐吧,小風他們快要上學了,你今天不是要去送他們嗎?」宮亦辰蹲在地上對婉珂道。

婉珂一愣,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她昨晚說好的。

「現在還早,等等再去又不會遲到,丫頭,你快點,這個怎麼弄啊!」老爺子心急地打斷婉珂的思緒,由于第一次踫這些電子游戲,老爺子也不知道怎麼弄,但老爺子知道射擊是什麼一回事。

「爺爺,你上午要開會。」宮亦辰抬眸,語氣凝重地提醒老爺子。

「開什麼狗會?」老爺子一時反應不過來,罵了一句,然後才記得好像真有這麼一回事,待會吃完早餐,他就要去開例會了,這個會意很重要,不能缺席。

想到這些,老爺子唯有放下手中的東西,對婉珂哼了聲,「丫頭,老爺子待會還有事,晚上才和你玩,一定要穿短裙!」

老爺子不死心。

婉珂也有事,所以也勉強老爺子,跟著站起身朝餐桌走去,不滿老爺子的主意,「不行,一定要長裙!」

「長的有什麼好,當然是短的威武!」

「我結婚又不是去打戰,要這麼威武干什麼!」

話不到兩句,爺媳兩人又吵起來了,蹲在地上的男人無奈地輕嘆一聲,站起身跟上他們,心中思量著該怎麼讓他們不再吵。

正吃著早餐的小丫頭見自己的計劃又被打斷了,不開心地扁起小嘴,吃東西的時候一直看著婉珂和老爺子,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整頓早餐,吃的最舒服的還是小風,他一直維持著事不關己的姿態,對妹妹投過來的眼神也不管。

吃完早餐,婉珂幫倆小孩收拾了一番,出門前又和老爺子斗了幾句嘴,最後被宮亦辰抱上車子。

軍區大院離天藍幼兒園有十多分鐘的車程,小風他們正好趕在保安關門前趕到,臨走前,婉珂答應小丫頭傍晚來接他們放學。

「現在去哪里?」目送倆小孩走遠,婉珂側身問身旁的男人。

「回軍區一趟,交代點事情。」宮亦辰自然地牽起婉珂的手,走回車子里,然後開車朝軍區那邊駛去。

听到宮亦辰的話,婉珂也沒有過多的詢問,雖然他們結婚的日期沒有正式公布,但還得回去和軍隊交代一聲,同時也去了解一下劉少將那邊的情況。不過,已經一天一夜了,劉少將都沒有派人來通知婉珂,婉珂也找不知道他的調查結果是什麼,估計,他們應該找不到什麼東西吧,不然一早就過來找她。

回到軍隊花了數十分鐘的時間,守門的軍兵認出宮亦辰的車子,恭敬地退到兩旁,宮亦辰直接將車子停在主樓前,讓婉珂在車子上等他一下,他去交代一點事情。

本來,婉珂也想跟著過去的,但仔細想一想,既然宮亦辰都過去了,他一定能將事情處理好,自己就沒必要跟過去了,免得被當成珍稀動物。

這個男人每次都不分場合地和她做出親密的行為,每次都嚇傻了一群兵蛋子。

察覺到婉珂的信任,宮亦辰揚起一抹笑,在她唇邊輕點一下,「老婆,等我,很快回來,然後出去逛逛。」

「嗯,隨便吧。」婉珂揮揮手,靠在椅背上休息。

見此,宮亦辰伸手在她臉上徘徊一陣,在婉珂趕人之前,打開車門走向主樓,陽光落在他沒有表情的臉上,仿佛布著一層冰凌,行走時帶起了不灼人,卻叫人無法靠近的氣勢,高大的身影每一次都能霸佔視野。

「少將!」兩旁的守門的軍兵看見他,立刻行禮,腰桿筆直。

宮亦辰輕輕點頭,走進主樓內,轉了個彎,身影消失掉。

見此,婉珂只好收回視線,隨意地打量附近的風景,因為是主樓,在這邊走動的人很少,四周都靜悄悄的,讓人忍不住閉上眼楮,昏昏欲睡。

叩叩。

意識漸漸清醒,婉珂隱隱約約听見有人敲窗的聲音,皺了皺眉,終于把腦袋抬起來,對上窗外那張英俊的面孔,斜飛的劍眉下是一雙星辰般的眼眸,此刻,一縷驚意在他眼中飛快劃過,婉珂來不及細想,那抹情緒已經消失了。

季雲海?

婉珂皺眉,按照季雲海的指示從車上下來,這才發現他們的車子旁邊也停了一輛車子,應該是季雲海的,他剛到。

「季少將上午好!」婉珂收回視線,對季雲海行禮。

季雲海今天還是穿著一身軍裝,非常帥氣,充滿男性的氣息。但季雲海並沒有將衣服弄好,上衣的下擺隨意地扯了出來,雙手插在褲袋里,打量了婉珂一番,道,「請說你和兔子要結婚了?」

又兔子?

婉珂皺眉,有點不悅,但沒有表現出來,問季雲海,「報告少將!的確有這件事,但具體日期還沒有確認好!」

季雲海在F國的時候就知道婉珂和宮亦辰已經注冊了,但他為什麼連他們要舉行婚禮的事也知道,是宮亦辰和他說的?

「哦,是這樣啊,我剛才看見宮爺爺,他跟我說的,我還以為不是真的呢,想不到你們的速度還挺快的嘛。」季雲海恍然地點點頭,正好解答了婉珂的疑惑。

婉珂和宮亦辰不知道,老爺子剛來到軍區的時候就和別人說自己的孫子要結婚了,讓他們一定要準時參加,那架勢,好像是在威逼人家似的。季雲海也是老爺子看著長大的,會將這件事告訴他也不出奇。

婉珂眨眨眼,掩飾掉多余的情緒,「報告少將,結婚報告的事我會及時上交,等到假期批下來才會正式確認日期!」

婉珂不記得自己和季雲海有多熟,他突然找自己,應該是想問這些事吧。

「那個隨便,你有不是嫁給我。」季雲海聳了聳肩,「你們打算在哪里舉行婚禮?」

婉珂愣住,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季雲海以為這個女兵察覺到什麼了,又加一句,「我和兔子好歹是二十多年的兄弟了,難得他終于有人要,我這個當兄弟的當然要去踩踩場,你不會是不想告訴我吧?」

「不是的少將,你誤會了!」婉珂回神,挺直腰桿回話,「報告少將,我們舉行婚禮的地方是曼斯頓酒店,歡迎少將賞面前來!」

「曼斯頓?哦,蘭姑姑那邊。」季雲海很快就想到了宮亦辰的小姑姑,點頭的同時,眼中閃過一抹精光,沒有被婉珂看見。季雲海瞧了瞧主樓,「兔子進去里面了?」

「是的,少將!」婉珂輕輕蹙眉,但沒有糾正季雲海的稱呼。

季雲海挑了挑眉,突然招手讓婉珂跟著他來到車子後面,臉上揚著一抹奇怪的笑容,「你叫凌婉珂是吧?」

「是的少將,請問少將有什麼指令?」突然被叫到車子後面,婉珂不禁多了幾分戒心。

季雲海這人行事隨意,婉珂和他相處的時間不多,一時間也很難猜透他到底想干什麼,他,似乎對自己很感興趣?該不是知道了野戰那件事吧。

「沒什麼指令,就是想問問你為什麼會和兔子一起,你不覺得他那人很冷嗎?」季雲海朝婉珂湊近一點,稍稍壓下聲音問道。

婉珂蹦起小臉,好像思考了一陣,回答道,「不覺得,他的性格就是這樣!」

意外的回答惹起季雲海眼中的漣漪,他不禁抬首打量這個女人。

巴掌大小的精致小臉微微繃緊,神情顯得嚴肅,瑩黑的眼眸里平靜如鏡,清晰地倒影著幾點亮光。她的皮膚很白,看上去非常細膩,模上去應該會滑。她今天沒有穿軍裝,只是穿了一件悠閑服,領子是圓領設計,隨著她的呼吸,如同蝶翼般的鎖骨輕輕起伏,似要振翅。

「少將,請問你有什麼指令,如果沒有事的話,我想先行回到車子上!」看見季雲海的目光越發奇怪,婉珂終于忍不住率先提醒他。

「哦?」季雲海猛地回過神,目光回到婉珂臉上,頓了頓,道,「去吧,我找你也沒有事,就是想問問你的感受而已。」

「感受?」

「是啊,你和一個大冰山結婚有什麼感受,听說你們連孩子都有了吧,上次那個丫頭就是你們孩子?」季雲海眼中帶著笑意,想起了當日小丫頭和小怡萱在泥潭附近的鬧劇。

听到這里,婉珂繃緊的臉變得更加嚴肅,「是的,少將,雲雲的確是我和,阿辰的女兒,對于上次雲雲的調皮讓少將的小佷女受傷了,我感到抱歉,希望少將下次能注意一點,畢竟小孩子還小,很多時候不會分清情況!」

女子的態度不卑不亢,語氣卻是直接明了。

季雲海又意外地挑了下,「你的意思是,上次的事是萱萱的錯?」

上次,的確是小丫頭和姿姿率先跑到那邊,雖然萱萱她們的做法是很不對,但是,如果不是小丫頭她們起了一個帶頭作用,後面的小朋友也不會跟過去。所以,上次的事,每一個人都用責任,這女人怎麼就一口咬定是萱萱的錯呢,他似乎是她的上級呢。

婉珂微微整理了一下說辭,「上次的事,我不敢說是哪個小朋友的錯,但,我們沒有在草叢那邊標出警告牌,小朋友喜歡野花,會跑過去也不出奇,但是,小朋友之間打打鬧鬧就算了,沒必要一群人圍在一起欺負兩個小女孩。我不知道少將的小佷女是怎麼想,但我認為這種做法非常不正確!」

既然季雲海提到小丫頭,婉珂也不介意舊事重提。小丫頭平時再怎麼調皮也是她生的,輪不到別人去欺負,再說,上次是一群人欺負小丫頭,還說了很多不好听的話,這些事,她怎麼可能忘記?

並不是說,季雲海是她的上級,她就要無條件地容忍他!

季雲海沒有說話,一直盯著婉珂,偶爾皺皺眉,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婉珂也沒有逃避他的視線,小臉一直繃緊。

大概過了數分鐘,季雲海卻笑了,「哈哈,你這女人的膽子真大,難怪會和兔子待在一起了,哈哈!上次的事,的確是萱萱的錯,她平時和小熙的關系很好,突然看見自己的朋友不理自己了,當然不開心咯。」季雲海聳聳肩,沒覺得這是多大的事,「如果你還是覺得不服氣的話,我可以帶萱萱和你家丫頭道歉,萱萱這丫頭被她姑姑教訓了一頓,現在好像還記著這件事。」

說罷,季雲海模著下巴思考起來,好像前幾天的確有听萱萱听到什麼晚風的,不過他當時沒有上心。

婉珂意外季雲海的認錯態度,思索一番道,「不用了,少將,既然萱萱她有心認錯,我想丫頭也不會生氣的,丫頭平時雖然調皮,但不是小氣的人。」

季雲海眸光一閃,「嗯,你家丫頭的確挺調皮的。不說了,我還要去和幾個老頭報道,下次再見吧。」

沒有等婉珂回話,季雲海揮手就離開,和他出現的時候一樣莫名其妙。

婉珂待在原地目送他走進主樓內,皺了皺眉,一邊思索著季雲海的話是什麼意思,一邊坐回車子上,沒過多久,宮亦辰就從主樓內出來,手中還拿著幾張紙。

「這是什麼?」宮亦辰一上車,婉珂就伸手去拿他的東西,一看,原來是請假的通知。果然和老爺子說的一樣,上級那邊已經批準了她和宮亦辰的婚假,很好運,他們的假期都有一個月多一點。

「一個月,好大方啊!」婉珂忍不住驚訝一聲,要知道軍隊請假是很難的。但看見下一張紙,婉珂就明白為什麼軍隊會這麼大方了。

下一張紙,是關于劉少將調查的情況,因為調查還在繼續中,婉珂和宮亦辰不方便繼續出入軍隊,上頭就放了他們幾天假,正好連在婚假一起,所以就有一個多月了。

「嗯。」宮亦辰點了點,抬眸問道,「你剛才看見季雲海了?」

婉珂一愣,但也坦白地告訴宮亦辰,「是啊,他突然過來,我和他聊了幾句,你怎麼知道他過來的,你看見他了?」

「嗯,下樓的時候看見。」宮亦辰動手啟動車子,表情沒有什麼變化。

婉珂瞅著他的側臉,滿臉好奇地問道,「喂,問你個問題。」

「叫老公!」宮亦辰的臉馬上沉黑了一些,盯著婉珂說道。

婉珂皺了皺眉,忽然眸光一閃,笑著望向宮亦辰,「兔子!」

話音剛落,男人俊美的臉立刻蹦起來,扭頭望過來的眼神非常駭人,一雙黑眸深不見底,里面似乎涌動著一個漩渦,讓人不自覺地沉入里面,難以自拔。

見此,婉珂卻絲毫不害怕,當著宮亦辰的臉哈哈笑起來,「哈哈,為什麼季雲海這麼喜歡叫你兔子?你很喜歡吃兔子?還是你長得像兔子,哈哈,唔!」

婉珂笑著,宮亦辰忽然伸手捏住她的臉,直接打斷她的笑聲。

男人湊過來,微微咧起嘴角的動作如同野獸般,道出的嗓音里明顯夾雜著寒氣,「凌婉珂,注意稱呼!」

婉珂被捏得皺起了眉,看見宮亦辰這模樣,她又忍不住揚起嘴角含糊道,「兔子,兔子,嘶,痛啊,你想捏死我啊!」宮亦辰突然加重力度,婉珂痛得叫了聲,伸手要拍開他的大手。

「叫老公!」宮亦辰緩下指尖的力度,嚴厲道。

「不叫!」婉珂生氣地抓住他鋼鐵般的大手,用力要將它扯開,嘴上哼道,「兔子,兔子,死兔子,快點放手!」

宮亦辰眯眼,眼眸內涌上一股暗涌,不等婉珂打他的手,他猛地傾身湊過來,用嘴巴封住了婉珂的嘴,舌頭不由分說地撬開她的唇,闖進里面,將她剩下的話全部封住。

當反應過來時,宮亦辰沉重的身軀經已壓在身上,婉珂難以反抗,唯有張著嘴巴想咬他,卻不知道自己的動作讓男人變得更加狂熱,原本的懲罰變成的索取,雙手緊緊地抱住她。

車廂內的氣度逐漸變得熾熱,就在婉珂準備窒息在這個吻當中的時候,宮亦辰終于肯將她放開了。

「以後乖點,記得叫老公!」宮亦辰瞪著她,目光忍不住落到她嬌紅的雙唇上,眸光再度一沉,卻轉身去開車。

「呼呼!」婉珂張開嘴巴,大口大口地呼吸了幾口,感覺到舒服了很多時,她瞪著宮亦辰,一絲狡黠在眼中閃過,觀察了一下四周的情況。

宮亦辰已經將車子開出了主樓範圍了,道路上都是一些剛訓練完畢,正趕著去休息的軍兵,人比較多,宮亦辰肯定不能又突然將車子停下。

眼珠子一轉,婉珂忍住笑意,問宮亦辰,「問你個問題,季雲海為什麼要叫你兔子?」

宮亦辰斜了她一眼,沒回應,臉更黑了。

婉珂偷笑地咧起嘴巴,又忍住,正經地問道,「咳咳,我剛才和季雲海聊了幾句,我跟他說起小丫頭的事,就是上次小丫頭和他小佷女在泥塘那邊的事,額,季雲海干嘛一直叫你兔子?你和他認識了很久嗎?」

宮亦辰這次連看都不看她,但身上的氣息卻越發濃烈,像洪水般涌向車廂。

婉珂挑挑眉,「你生氣了?」

宮亦辰沒反應,像石柱一樣,氣勢僅是微微收斂了一點。

婉珂見此,意外地坐正身子,微張雙唇輕嘆一聲,目光落到車窗外,陽光籠罩在她身上,似乎能穿透她雪白的肌膚,整個人變得虛幻,忽然一只大手伸過來,握住她的手,溫熱的觸感立刻流遍全身,略帶粗糙的手指輕輕磨蹭著,似安慰。

婉珂一愣,只听男人淳厚的嗓音帶著無奈響起,「我和他,小時候就認識,名字是他改的,沒什麼特別意思,我也不知道。」

婉珂回首,正好宮亦辰也微側首看著她,深邃的眼眸內噙著柔情,無條件答應她的要求。

婉珂再次一愣,忽然有覺得這件事不好玩了,撇了撇嘴,「那他還挺無聊的,對了,你們上次是不是都叫他海膽的?」

婉珂記得,宮子裴很喜歡這樣叫季雲海。

「嗯,老六叫的。」宮亦辰點點頭,注意力重新回到前方,緩緩將他們小時候的事告訴婉珂。

和打听回來的消息一樣,宮亦辰和季雲海從小就認識了,兩人小時候經常打架,宮子裴身為宮亦辰的小堂弟當然也去幫忙,宮洛景也會去。也不知道什麼原因,季雲海有一天跑到宮亦辰面前一直叫他兔子,宮亦辰問他為什麼,他只是哈哈大笑,沒有說明原因,結果兩人又打了一架,隨後,宮子裴也幫季雲海起了一個海膽。

听著宮亦辰說他小時候經常打架,婉珂忍不住重新審視他幾眼,真不知道這個男人小時候這麼調皮。

宮亦辰察覺到婉珂的視線,也不生氣,朝她露出一抹輕柔的笑容。婉珂看得微微發愣,惱怒地瞪了他一眼,也不再糾結稱呼的問題,反正宮亦辰都不知道原因,估計是季雲海發瘋的時候起的吧。

一路上,兩人都在閑聊,很快就駛進市區,宮亦辰先帶著婉珂來到上次的珠寶店,將戒指拿給銷售小姐,要求她們將戒指的尺寸做小一點,銷售小姐應道,但需要數天的時間才能戒指弄好,讓宮亦辰將電話留下。

「要看什麼?」宮亦辰剛留好電話號碼,抬首就見婉珂正四周張望,眸色再度柔下。

「沒有,你弄好了?」婉珂收回視線,看了看銷售小姐手中的東西,側身從單腳椅子上下來,宮亦辰尾隨身後,自然地牽起她的手,「不看看其他嗎?」

婉珂撇撇嘴,不太喜歡這些玉器,「不看,都是些小貨色。」

這些珠寶店里的東西,和那些國際著名的文物相比,的確是小東西,根本不值一提。

宮亦辰也不勉強,牽著婉珂走出珠寶店,現在還不是午間休息時間,行人道上的行人不多。宮亦辰不等婉珂說話,就拉著她往行人道一邊走去,正好背離他們停車的地方。

「去哪里?」婉珂問。

「下午沒有事,去逛逛。」宮亦辰側首回視她一眼,繼續大步往前,高大挺拔的身軀相當結實,單看著,便忍不住想靠近。宮亦辰今天同樣只穿了一身休閑服,還是深色為主,沒有什麼多余的裝襯,渾身帶著一種沉穩的氣息,就算行走在街頭上,旁人也無法忽視他的存在。

「哇,好酷哦!」

「是啊是啊,和大明星一樣!」

兩聲驚呼從旁邊傳來,婉珂皺了眉,繃著臉望過去,只見兩個打扮年輕的女子正捧著臉走到那邊,目光大咧咧地跟隨著宮亦辰,完全看不見他手中還牽著一個大活人。

婉珂的臉一下子就黑了不少,心頭內莫名地涌起一絲煩躁感。跨出一大步,正好擋住那兩個女人視線,豈料她們一點反應都沒有,還是一副痴迷的表情。心中的煩躁感更深,婉珂干脆抱住宮亦辰粗壯的手臂,扯著他快步走向前方,小臉繃得緊緊的,絲絲怒氣逸散而出。

宮亦辰一早就注意到那個兩個女人,但他沒有理會,果然,旁邊的小女人隨後也看見了她們,所作出的反應非常合符他心意。「怎麼了,走慢點。」

「哼!」婉珂哼了下,腳下的速度沒有停留,直到宮亦辰反手將她扯住,帶著她走進旁邊的一家商鋪里。

看見商鋪里面的情況,婉珂心中的怒火當即被拋到一邊,「這,你帶我進來干什麼?」

「先生,小姐,歡迎光臨,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到你們?」

回答婉珂的是店內的服務員,她面帶微笑地對婉珂兩人伸手做出一個請的動作。宮亦辰看了婉珂一眼,帶著她,跟著服務員走進店內。

「先生,小姐,請問你們要看婚紗,還是拍結婚照?」

沒錯,宮亦辰把婉珂帶進了一家裝修高檔、清雅怡人的婚紗店內,旁邊的衣架子上擺著許多件婚紗,比昨晚在電視上看見的還漂亮。

「婚紗。」宮亦辰停在一排婚紗前面,朝服務員丟下兩個字,垂眸看著婉珂的眼神輕柔細膩,「看看昨晚喜歡的那件在不在?」

男人輕輕地說著,如同羽毛落在心頭。

「你帶我來看婚紗?」婉珂很意外,她沒有想到宮亦辰會帶她過來看婚紗,先不說她和老爺子還沒決定好到底要用什麼婚紗,一路上,宮亦辰也沒有提到這件事,卻突然將她帶到這里來。

「嗯。去看看。」宮亦辰松開手,示意婉珂過去挑選婚紗,旁邊的服務員見此,立刻上前幫忙,還叫了另一個服務員過來招呼宮亦辰,帶他先到旁邊喝一杯水。

「小姐,你男朋友真是疼你!」服務員那也是個女人,看出了宮亦辰給婉珂的驚喜,不禁羨慕地說了句。

「疼我?」眼中掠起漣漪,婉珂側首望向宮亦辰那邊,他跟著另一個服務員坐到後方的桌子上,服務員似乎在他講解什麼,隨後才走去倒水。可能是察覺到婉珂的視線,宮亦辰抬眸望去,雖然隔著很遠,但婉珂仍能看見他唇邊的笑容,還有眼中的情意,如同大海般深邃,包裹住全身,很輕柔,很舒服。

「小姐,請問你喜歡什麼樣的婚紗呢,我們這里什麼款式都用,你可以慢慢選。」

最後是服務員甜美的聲音將婉珂喚醒,她收住心思,朝服務員點了點頭,邁出數步走進婚紗,她自己卻不知道,自己的臉上正揚起一個弧度,很淺,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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