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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魅王府,衛瑾即來回報,說是秦戈醒了,沈娘畢竟年紀大了些,身體又弱,還不曾醒來。

「果然傻人有傻福,受那麼重的傷,這麼快就醒了,」君夜離忍不住一笑,「走,去看看他。」

紫凝點頭,兩人一起來到秦戈房間,果然見他已經醒了,是個一刻都安穩不住的,掙扎著想要起來,被無華給按著,老大不高興。

「別亂動,當心傷口裂開!」無華不太會照顧傷患,動作很生硬。

「紫凝,紫凝……」秦戈一眼瞥見進來的人,頓時大喜,立刻告狀,「他欺負我,嗚……」身上好疼,到處都疼,還不讓下床去找紫凝,好生氣的……

「你傷得很重,需要好好休息,」紫凝示意無華讓過一旁,自己坐了下來,輕輕按住秦戈的肩膀,「秦戈,你還記不記得是誰要殺你和沈娘?」

「不知道,不記得,」秦戈很干脆地搖頭,大眼楮里一片茫然,「沈娘帶我拜拜,磕頭,又磕頭,然後……突然有人這樣——」他一用力比劃了個刺殺的動作,牽扯到胸前的傷口,頓時疼得大叫,「好疼——」

無華無奈撫額,光說不就好了嗎,比劃什麼?

「慢慢來,」紫凝扶住他,替他輕撫著傷口,「後來呢,沈娘怎麼樣了?」

「死了,死了!」秦戈忽然哭起來,比劃自己胸口一下,「好多血,死了,嗚……我、我藏起來,不讓人找到,死了,嗚……」

看來他是見沈娘被一劍刺中胸口,血流滿身,以為她死了,不過他還真是仗義,以為人死了,還把沈娘藏到灌木叢中,他也不是全傻的麼。

紫凝很耐心地替他擦擦淚,「別哭,沈娘沒死,只是受傷了,很快就會好。」

秦戈一下又高興起來,「真的嗎?沒死,沒死,哈哈,嗯……」大概又震到傷處了,登時疼得漲紫了臉。

「你需要好好休息,」紫凝無視君夜離因為吃醋而嘴巴快要撇到耳根處的樣子,扶秦戈躺下,再替他蓋好被子,「听話,好好睡一覺,醒來有好吃的。」

對付像秦戈這樣心智有問題的吃貨,這一招永遠有效。

「我听話!」秦戈直直躺著,不動一動,「我睡覺。」接著就閉上眼楮,不大會兒就沉沉睡去。

睡得倒快。君夜離又是一撇嘴,拉著紫凝就走,「我也要吃好吃的,你做給我。」相處這一陣子,他算是發現了,紫凝會做很多稀奇古怪,但是絕對美味新鮮的東西,而且每次都只做一點,害得他要跟秦戈搶來搶去,皇長子的形象盡失,要多郁悶有多郁悶。

現在好,秦戈傷重睡著了,紫凝做出的好東西就都是他的了,嗷,想想就興奮!

「好,給你做。」紫凝做出個「拿你沒辦法」的表情,跟他一起進了廚房,跟著使個眼色︰無華和夕月在外面,不會有事。

君夜離也立刻上起頑態,正色道,「府中眼線不能再留,否則我們行事多有不便。」

本來依紫凝的意思,是要假裝不知府上有人監視,而後來個反追蹤,把眼線背後的主謀揪出來。不過現在看起來,這幕後之人隱藏得極深,必不會輕易露面,這樣反而束手束腳,非長久之計。

紫凝冷然道,「他們有些沉不住氣了,想來是因為明天向碧蓉跟鐵王對質之事,如果我所料不差,他們今晚必定會有所動作,夜離,小心了。」

要麼殺向碧蓉滅口,要麼在王府制造事端,讓他們自顧不暇,依鐵王的行事手法,不是做不出來。

「我知道,」君夜離神情傲然,「早知道他們不會罷休,放心,我早已安排好一切。」

當他這府上暗衛,還有無華無極他們是擺著好看的嗎,今晚他們不來便罷,否則便是有來無回!

兩人在廚房膩歪了好久,一副恩愛甜蜜的樣子,末了還真端出來一盤點心,金黃金黃的,香味陣陣,讓人食欲大開。

君夜離自然是心花怒放,這是親親愛妃專門替他做的,說是叫南瓜餅,雖然名字普通,但聞起來很香,咬一口在嘴里,更是香甜軟糯,好吃的不得了!

紫凝好笑地看著他一口一個,不大會兒就吃了半盤,提醒他道,「別一次吃太多,會膩味。」

「不會,」君夜離大嚼特嚼,「你這分寸拿捍的恰到好處,一點不膩。」

兩人正說著話,夏婕走了進來,自然被他們恩愛的樣子氣到,板著臉見禮,「屬下參見殿下,王妃。」

君夜離臉色一沉,邊擦手邊問,「夏婕,你最近在忙些什麼,經常不見人影?」

他這一問,就是有意試探了,看她說不說實話,誰料她卻是面色不變,「屬下知道王妃不願意看見屬下,所以能避則避,殿下若有什麼吩咐,屬下盡力去辦就是。」

不願意說?那就是不稀罕我給的機會了?

君夜離暗暗搖頭,怒意已生,「你知道分寸就好。夏婕,本王提醒你,跟本王的人,本王絕不會虧待,但若背叛本王的人,本王亦不會手軟,你是師父教導長大的,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不用本王教,是嗎?」

紫凝原以為,夏婕但凡還有一絲想回頭的心,听到這番話必會有所反應,誰料她竟是鐵了心要一條路走到黑,聞言神情不變,應道,「是,屬下明白。」

君夜離也就不再多說,「如此最好。去好好看著向碧蓉,不得出半點差錯。」

「是,殿下。」夏婕行了一禮,隨即去了後院安置向碧蓉的地方,從始至終都沒看紫凝一眼,真有氣節。

君夜離轉向紫凝,「如何?」

紫凝皺眉,搖了搖頭。

夕顏恰好此時走進,回稟道,「小姐,夏婕最近的行為並無不妥之處,偶爾去茶樓喝茶,然後接著就回府。」

君夜離捏著下巴,好像之前也听夏婕說過,有時候會去喝茶看看風景,似乎沒什麼不妥之處。

「還是只喝茶?」紫凝若有所思,「是否固定的茶樓和座位?」

「是,」夕顏暗道一聲小姐神算,「而且她喝茶之時很安靜,姿勢也極少變,更從來不說話,不左顧右盼,一盞茶喝完就走,幾次下來都是大同小異。」

「這就說明她絕對有問題,」紫凝冷笑道,「她喝茶之時,周圍可有其他可疑之人?」

夕顏想了想,「一般茶樓二樓雅座不會有太多人,沒什麼特別之處,每次夏婕在時,客人也都不同,不過,」他忽地一笑,頗為自得,「屬下看得出來,其中有一個人,每次都在,而且是易過容的。」

就是說,他是以不同的面目出現,就是為了不惹人懷疑?如果這個人就是跟夏婕接頭的人,端的是不簡單,或者說他背後的人真是思慮周全,這樣就絕對不會惹人懷疑——如果不是夕顏擅長易容之術的話,也絕對看不出問題。

「很好,」紫凝滿意地點頭,「這樣至少可以確定,夏婕去茶樓,絕對不只是喝茶那麼簡單,夕顏,下次你跟著易容之人,看他去往何處。」

「是,小姐!」夕顏這次本來也想如此做的,但小姐有吩咐,讓他先注意夏婕的動靜,他才沒擅自做主。

君夜離眉頭緊皺,氣息冷酷而決絕︰夏婕,你果真要背叛本王嗎?那就別怪本王不留情面!

晚飯過後,紫凝即去看向碧蓉,服下藥之後,她差不多就是在這個時候醒來,雖說對于明天跟鐵王的對質並無幾分勝算可言,但提前提點她一二,也可以少生許多波折。

向碧蓉自然是說什麼也沒想到,服下了孔雀膽之毒還能再活過來,正瞪大著眼楮,坐在床上發愣。

門一響,紫凝走了進來,揮手阻止夏婕的揖拜,淡然道,「沒想到自己還能活著?」

向碧蓉似是吃了一驚,猛一下抬起頭來,她的臉色呈現出不正常的青灰色,呼吸也是時而急促,時而悠長,仿佛隨時都會斷了這口氣一樣。

短暫的震驚過後,她突然陰惻惻一笑,「既然是落到神醫金鈴手上,有什麼奇怪,你不是最能跟閻王搶命嗎?不過,北堂紫凝,我可提醒你,你別以為是為了救人,就不會有報應,逆天而行的後果,你承擔不起!」

她原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可這充滿怨毒的話,配上她此時悲憤而絕望的表情,再加上這燭火搖曳的、黑漆漆的夜,還真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紫凝卻仍舊波瀾不驚,「謝謝提醒。我來是要告訴你,明日我要帶你入宮,與鐵王當面對質——」

「你休想!」向碧蓉咬牙怒吼,想要起身攻擊,全身卻軟得像棉花一樣,根本動彈不了分毫,「所有事都是我一個人做的,跟任何人無關,我沒必要跟人對質,你休想!」

紫凝安然看著她,待她喘息聲平穩一些,才不急不徐地道,「你以為你不指證鐵王,他就會安然過關?向碧蓉,我不妨告訴你,皇上對鐵王疑心已久,也知道他暗中謀劃,想要謀逆作亂,早想將他拿下,缺的只是一個契機而已。此次你二人合謀害四殿下,證據確鑿,根本就抵賴不得,明日的對質也只是個形式而已,你明白嗎?」

「你、你胡說!」向碧蓉沉不住氣了,滿眼的驚慌,「你、你有什麼證據?我、我跟鐵王從來就不認識,合的什麼謀——」

「你現在什麼都不用說,」紫凝轉身往外走,「你的事我沒興趣知道,你還是洗干淨脖子,等著跟你的家人一起,被皇上處死吧。」最後一個字出口之時,她人已遠去。

向碧蓉一下癱倒在床,冷汗如雨。當初受鐵王蠱惑,她雖然也覺得太過冒險,但鐵王信誓旦旦,說一定會成功,她才鋌而走險,委實沒有想到,會連累家人跟她一起,萬劫不復。

可是……即使這樣又如何,她已經走上絕路,即使回頭,她和家人一樣是凌遲之罪,又能挽回什麼?算了,只要她咬牙不認,諒皇上也不能將鐵王怎樣,自己死就死,鐵王一定會替她報仇的!

但剛才魅王妃的意思,皇上已經懷疑鐵王,不打算放過他了嗎?不行,看來明天她一定要在皇上面前,將所有罪責都攬到自己身上,幫助鐵王過關才行!

夏婕站在一邊,冷冷看著她臉色數變,最後像是下了決心一樣把之前悄悄藏起的一塊碗盞碎片扔到一邊,不禁暗暗冷笑︰

這個笨蛋,根本就不是北堂紫凝的對手,活該被算計!

回到房中後,紫凝眉宇間有不滿之色,夕月看出她心情不好,一旁服侍著,不敢稍有異動。

不大會兒,夕顏走了進來,「小姐,姑爺受傷了。」

紫凝一驚,臉色頓時發白,「什麼時候的事!?」他們一直都在一起的,怎麼她不知道他受了傷?

「今日去救沈娘和秦戈之時,」夕顏恭敬地道,「路上屬下和姑爺都曾遇到敵人伏擊,姑爺看到小姐放的信號,趕著過去支援,一時大意,胳膊上被劃了一劍,傷勢倒也不重。」

撲通一聲,紫凝提到嗓子眼的心這才瞬間放回去,慢慢找回了自己的呼吸,卻又登時愣住︰

什麼時候開始,她竟這般听不得君夜離受到傷害,恨不得以身相代?是否在內心里,她已經完全認可了這個夫君,與之生死與共,不離不棄?

待反應過來時,她已急步出門,往君夜離房中趕過去。

其實君夜離傷的真的不重,就在左邊胳膊上,被敵人的劍尖劃過,入肉兩分深,血流的也不多,上藥包扎之後,並無妨礙,所以紫凝才一直沒有察覺。麻煩的是沐浴的時候非常不方便,不能讓傷口沾到水。

「吱呀」一聲響,紫凝推門就闖了進來,君夜離一愣,「紫凝,你怎麼過來了?」

他兩個還沒有拜堂,一直分房而睡,盡管君夜離每晚都急得抓心撓肝,想要跟紫凝同床共帎,怎奈知道她還沒有完全接納自己,所以強求不得而已。

紫凝板著臉,一把抓起他受傷的胳膊檢查了一番,冷冷道,「你真是越來越利害了,那種陣仗也能受傷,還瞞著不讓我知道,想逞英雄是不是?」

這是哪個嘴快的,把自己受傷的事告訴了紫凝,就知道她會生氣!君夜離狠瞪了無辜的無華一眼,趕緊解釋,「沒有,就一點小傷,有什麼好說的。」

「是啊,傷的太輕了,跟秦戈似的爬不起來再告訴我吧。」紫凝是真著急、真生氣了,不然也不會這般夾槍帶棒,無華盡管受了冤枉,還真替主子繃不住。

「呃……」盡管被罵,但君夜離知道她是心疼自己,登時各種心花怒放,扯住紫凝的袖子,「好,以後我一定小心,不讓自己受傷,總行了吧?」

發泄過一陣,紫凝的氣也消的差不多了,冷哼一聲,「我看你也是個記吃不記打的,跟秦戈一樣!」

瞬間被放低到跟心智不健全的秦戈一個地位,君夜離這個憋屈,「紫凝,你嫌棄我,咳、咳……」

他這一垮下臉來不要緊,紫凝頓時緊張得臉色發青,一把扶住他,「怎麼了?是不是還受了內傷!?傷口中有毒嗎,快給我看看!」

君夜離這個感動,反手抱住她的腰,狠狠親在她額頭,得意地低笑,「紫凝,你是心疼我的,對不對?說,你是不是已經開始喜歡我,是不是?」

房中春色蔓延,無華知道自己此時變得多余,趕緊識趣地給兩人關上門,退到外邊守著。想了想,再走開幾丈,免得待會兒有……那樣的聲音傳出來,太過尷尬。

「放手,」紫凝紅了臉,知道自己被戲弄,氣不打一處來,「你裝,你就給我裝……」

「沒有,」軟玉溫香抱個滿懷,君夜離怎麼肯松手,大手輕柔地捏起紫凝的下巴,「紫凝,你別嫌棄我,不然我是真的難過,你是我的,一輩子都是!」

話音一落,他猛地低頭,狠狠吻住了紫凝。

微涼而柔軟、細膩的感覺傳來,一如想像中那樣讓他瘋狂,君夜離食髓知味,根本不容紫凝逃避,就勢把她壓倒在桌面,深深吻下去。

紫凝震驚了,感覺到壓住自己的這具軀體有力、強健而火熱,她有些慌了,盡管武功超絕,隨便一出手,就能將君夜離制住,但她在這般時候,盡管有莫名的恐懼,卻半點沒有要傷害君夜離的念頭!

唇具之間盡是他強烈的男性氣息,好聞的青草味道充斥鼻間,雙唇被強硬地撐開,任由他的軟舌長驅直入,掃過她口中每一分地方,直到她喘不過氣,快要窒息!

然君夜離卻越吻越是上癮,紫凝身上的氣息雖冰涼卻芬芳而馨香,讓他欲罷不能,大手更是不規矩地在她胸前的高聳上輕輕撫模,溫柔小心地如同對待一件傳世的珍品。

一邊模一邊親,君夜離一邊得意而狂喜︰紫凝沒有抗拒他的親近,也沒有反對他的親吻,她是喜歡他的,絕對是!

「唔……」紫凝怒了,親親就親親好了,非要憋死她做什麼!眼見君夜離親她親得心花怒放,半點沒有要結束的意思,她右腿膝蓋一抬,撞在君夜離小月復處。

「嗯——」君夜離吃痛,不得不起身閃過一邊,抱著小月復苦笑︰貌似自己真的有點過份,親親的時間有點長了?

紫凝微微喘息著,起身整理好自己,倒是沒生氣,「你該沐浴了,不然水就涼了。」

看著她被自己吻到有些紅腫的唇瓣,君夜離得意莫名,「紫凝,你幫我洗?」反正親都親了,那就再接再厲,繼續月兌光光,說不定……嘿嘿,能成好事哦……

紫凝「震驚了」,咬牙道,「自己洗!」別以為她不反對跟他親親,他就可以得寸進尺,幫他沐浴?休想!

「自己洗,後背擦不著,」君夜離此時只穿著內衫站在浴桶邊,一臉的理直氣壯,「再說,我不是手受傷了,你是我的王妃,你不幫我誰幫我。」

紫凝嘴角抿了抿,想生氣,又覺得太幼稚,無力道,「那我沒來西池之時,誰幫的你?」

「無華,」君夜離很誠實,立刻回答,接著辯駁道,「可現在我有王妃了,當然不再用他,紫凝,幫我洗,快點!」

說著話他三兩下月兌掉衣服,哧溜一下鑽進桶里,溫熱的水從四面八方圍上來,舒服得他哼了兩聲,好不愜意。哼哼,不是有句話嗎,「烈女怕纏郎」,依照紫凝的冰霜性格,想要她主動恐怕要等到猴年馬月去,反正她是喜歡他的,他何妨更無賴一點,看她怎麼拒絕!

為了吃到親親愛妃,他可是舍棄了皇長子的威嚴,要是再達不成心願,那才叫賠了夫人又折兵呢。

你——暴露狂!

紫凝臉上一熱,雖然君夜離動作很快,不過驚鴻一瞥間就進了浴桶,可她……那個……還是看到了,真是……好那個什麼……

「我不會服侍人,你請便。」紫凝忿忿轉身,要她幫一個大男人洗澡,這輩子她還沒這麼窘迫過,簡直可惡!

「紫凝!」君夜離一只胳膊扒著桶沿,將受傷的那支胳膊夸張地抬高,趕緊叫住她,「別走,不然這樣,你先幫我,等下我再幫你?」

這句更可惡!

紫凝回身,惡狠狠地瞪他,「誰要你幫我!」

「可我要你幫我。」君夜離立刻擺出一副委屈樣,可憐巴巴地看著她,就差沒咬著手指賣萌了。

紫凝眼前開始冒金星,無力地一手扶腰,一手模頭,「君夜離,除了死纏爛打、裝可憐、扮無辜,你還有沒有別的招?」

「人家是真的很可憐,」反正也演上了,干脆演到底,君夜離抽搭兩下,「都娶了王妃了,還要一個人沐浴,嗚……好可憐……」他可是「魅王」來的,生就一副妖孽容貌,再來「賣弄風情」,絕對秒殺。

想想明天還有那麼重要的事情要做,也難為他有這份心情跟紫凝鬧。

紫凝一陣惡寒,雞皮疙瘩掉一地,猛地舉起雙手,「行了!君夜離,我認栽!幫你沐浴是吧?沒問題!」說著話她沖過去,一把拿過浴巾,咬牙道,「趴好!」

君夜離「詭計」得逞,自然得意滿滿,趕緊乖乖轉過身去,趴在桶洞上,喜滋滋道,「快點快點!」

就听紫凝詭異地笑了兩聲,把雙手十指掰得喀嚓響,要拆人骨頭一樣。

「紫凝?」听到異響,君夜離詫異回頭,被她「陰森森」的表情嚇到,縮縮脖子道,「你、你的樣子好嚇人……」

「現在知道害怕?晚了!」情知他是跟自己鬧,紫凝也繃不住了,卻又故意裝出一副狠樣,拿起浴巾,抹上一層類似沐浴用的乳液之類的東西,在他背上擦洗起來。

「嗯……」君夜離舒服得哼兩聲,轉回去趴好,「紫凝,你對我真好。」暗里忍不住竅喜︰就知道紫凝是個嘴硬心軟的,早晚還不得被他給……嗯嗯,那個了……

好什麼好,就當哄三歲小孩了。紫凝淡然一笑,突然覺得,這樣其實也不錯。

等了一會,不見她有回應,君夜離也不覺得奇怪,換了個姿勢趴著,「紫凝,你方才去見向碧蓉了?結果如何?」

說到這件事,紫凝眉頭輕皺,「不如何,看來向碧蓉是打定主意不會出賣鐵王的,我方才不過拿話擠住她,讓她不甘心自行了斷而已,至于明日結果如何,我也沒有把握。」

看來她對人性確實有很精準的把握,知道向碧蓉一定會想辦法自盡,以便明日死無對證,所以才故意在她面前說出皇上已懷疑鐵王的話,她不放心鐵王,自然要明日一看究竟。

「不意外,」君夜離揚了揚眉,「向碧蓉會為了鐵王死一次,就不在乎死兩次、三次,本來我們也沒指望她會扳倒鐵王,紫凝,你別太憂心了,還有我呢。」

「好。」紫凝將浴巾在桶中揉了揉,替他擦洗脖頸。

君夜離安靜了一會,大概覺得正事說完了,又開始說不正經的,「明日隨機應變就是了。紫凝,不如你也下來,我們一起洗?」

鴛鴦浴?

紫凝腦海中現出某種畫面,臉上莫名一熱,氣極反笑,一巴掌拍上他肩膀,「誰要跟你一起洗!我已經洗過了,你少想這些有的沒的!」

「哎呀!」君夜離夸張地呼痛,委屈到不行,「我們是夫妻,一起洗怎麼了,我……」

「再嗦我出去,你自己洗!」紫凝不爭氣地紅了臉,對君夜離的耍無賴,她快要沒招應對了,想不發窘都難。

君夜離被吼,頓時沒了脾氣,「哀怨」地看了她一眼,坐正身體,抬起胳膊來,乖乖讓她服侍。

裝,你就裝吧!

紫凝暗暗好笑,面上卻沒有表情,一板一眼幫他繼續洗。看她那面無表情的樣子,仿佛手底下洗著的不是一具人體,而是一塊沒有生命的木頭一樣。

才剛剛安靜了一小會,君夜離又閑不住了,重重地嘆息一聲。

「又怎麼了?」紫凝很是無奈,覺得自己的脾氣都給君夜離磨得沒剩多少,哪里還有半點平時那個冷酷銳利、讓人聞風喪膽的「神醫金鈴」的氣魄!「你是有多重的心事,長吁短嘆的。」

「我有你這一樁心事就夠了,」君夜離相當郁悶,無聊撥水,「紫凝,我對你是不是一點吸引力都沒有?」

紫凝暗暗好笑︰怎麼古代人還會用「吸引力」這個詞兒嗎?「怎麼突然說這個?」

「因為我都月兌光了給你看,你還是沒有半點反應啊,」君夜離回答得理直氣壯,低頭看一眼自己,撓頭,「我很差勁嗎?」

色誘失敗,某王對自己的信心嚴重不足,很想撞牆。

紫凝呆了兩秒,瞬間臉紅到耳根︰感情這家伙硬要她幫著洗,是為了「勾引」她?他到底有多大啊,這種把戲也要玩!好,既然他要玩,那就陪他玩一把又如何!

「怎麼會呢,」紫凝「獰笑」一聲,極具挑逗性地在在他胸膛上模了兩把,「你看你這皮膚,又細又滑,比女人還好模,這身材,雖然瘦了些,但寬肩細腰窄臀,比麻斗也毫不遜色,很吸引人哦。」

其實這番話她說到一半就渾身冒疙瘩,可為了「調戲」一把魅王爺,只好繼續說完它了。

不過很顯然的,君夜離把這當成了好話,瞬間驚喜莫名,眨巴著大眼楮,「真的嗎?」接著又露出挫敗的表情,「可是吸引不了你,有什麼用。」

「不是你的問題,」紫凝繼續手上的動作,「我不食人間煙火,對男女情事不感興趣。」

之前還是雇佣兵時,工作要求她必須時刻保持最佳狀態,腦子里想的事情越少越好,哪有空想別的,更不用男女之間那點事了。後來穿越成廢柴,受到那等對待,她唯一的念想就是找仇人報復,更不想男女之情,如果不是踫到君夜離這個難相與的,恐怕她這輩子也就孤身一人了。

大概沒想到紫凝會說出這種話來,君夜離愣了愣,然後認真地看著她,「紫凝,你這樣想可不對,生而為人,想**之歡是人之常情,你怎麼會不想?」

紫凝頗為意外︰君夜離一個古代人,而且還是皇室中人,本當修身養性,潔身自好吧?就算想男女情事,也斷不該當成閑話一樣來敘,毫不避諱,連她這條來自現代的靈魂都有些窘,他卻如此若無其事,好涵養。

「……是不是所有的皇子都像你這樣,一心求歡?」若果真如此,她倒是要懷疑,這些皇子們從小都受了些什麼教導了。

「別人的事,我沒興趣知道,」君夜離握住她的手,眼神真摯得容不下一點欺騙,「我只想知道你是如何想我的。」

如今他惡名在外,除了別有用心者之外,人人避他惟恐不及,又怎會親近于他,當然他也不稀罕。

紫凝咬了咬嘴唇,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隔了好一會才道,「那你又為何獨獨看中我,你該知道,我……無法像你喜歡我那樣喜歡你,你也不在乎?」

她承認,現在君夜離在她心中已經生根,她在意他,但她知道,這還不及他對自己的在意。因為她身上背著的,是整個海角小樓,她在做任何事的時候,不得不替他們考慮,又怎可能心無旁騖地去愛一個人。

當然,這些事她現在還沒辦法跟君夜離說明白,即使他會誤,也許會失望,會放棄,她還是要一個人扛起來的。

「我在乎,但我不會強迫你,我喜歡你就夠了,」君夜離答得很快,雖然眉宇之間難掩落寞,卻是坦然的,「你早晚會相信,我是真的喜歡你,真的——」

「你喜歡我什麼?」紫凝听他說「喜歡」二字已經太多次,有了免疫力了,自然不為所動,「你知道我早已聲名狼藉,武功的話,你是強將手下無弱兵,醫術的話,只要你付錢,我一樣可以滿足你的要求,你還要想什麼?」

君夜離失笑,「原來在你眼里,我喜歡你,有這樣強的目的性?我不是,紫凝,我知道你雖然性子冰冷,但心思純淨,旁人都說喜歡一個人不需要理由,但我喜歡你,是因為我跟你在一起時,從來沒有過的安心,這樣的理由人,你接受嗎?」

紫凝沉默片刻,淺淺一笑,「勉勉強強吧。好了,快點出來吧,當心著涼。」不知不覺都說了這麼半天,水早涼了。

「好。」君夜離笑笑,才要起身,又想起什麼似的,「你要一直看著?」

紫凝又一次不可抑制地紅了臉,把干淨的浴巾搭在屏風上,轉身出去。

君夜離撓了下眉心,很是惋惜,「我還以為你想看。」或許把自己的身材全方位展示一下,她就會怦然動心也說不定?

欲求不滿的魅王,還真是……

紫凝自動忽略這句話,去幫他鋪被褥。

說實話,君夜離這一番推心置月復的話她不是不感動,不是不期盼能夠有一份值得守護的愛情,可……

莫要忘了,她早已不是真正的北堂紫凝,而是一個從現代社會穿越過來的人,將來如何,自己都不知道,要如何承擔起君夜離的未來?

要不,把自己的離奇身世說給君夜離听,讓他做出選擇?

這個念頭才一起,她立刻自我否決︰不行!君夜離如今身中奇毒,又練了邪功,所有人都想要除去他,處境又這般艱難,還是不要再添亂的好,至于以後的事麼,還是步步為營好了。

整理好床鋪,君夜離也換上柔軟的月白色內衫出來,「紫凝,不早了,我們早點休息。」

紫凝面色不變,「明日還要入宮,你早點休息吧,晚安。」說完她打開門出去,走的很決絕。

君夜離挑挑眉,倒也沒太意外,這次失敗不要緊,下次再努力,爭取把紫凝拐上床!嗷……

第二日一早,宣景帝即命相關人等進宮,將鐵王謀反之事查個清楚。

因之前君夜瀾中毒,宣景帝差點把所有御醫都給砍了,所以盡管後來極力壓制,知道此事的人還是不在少數,也都想看一看,最終的結果會如何。

太極殿上,宣景帝沉著臉坐在龍椅上,等著人犯到來。

不多時,鐵王長身而入,一臉坦然,向上行禮,「臣弟參見皇兄。」

「不必多禮,一旁站著。」宣景帝冷冷看了他一眼,敵視之情溢于言表。事實上經歷此事之後,不管最後結果如何,他對這個弟弟的嫌隙都只會更深,又怎可能有好聲色。

鐵王也不以為意,站到一邊等候。

「魅王殿下、魅王妃到!」

內侍通傳之聲才響起,君夜離和紫凝即前後而入,夕月隨後帶著向碧蓉進來,一起跪倒行禮。

向碧蓉極力想要裝著不認識鐵王,然進殿之後的第一眼,還是不由自主地看向他,見他安然無恙,才算安心。

「起來吧,」看到活生生的向碧蓉,宣景帝面色總算緩和了些,「紫凝,可問出什麼了?」

紫凝恭敬地道,「事情未明之前,紫凝不敢擅自審問人犯,一切請皇上定奪。」

「如此也好,」宣景帝微一頷首,眼神一冷,喝道,「向碧蓉,是誰指使你毒害瀾兒,你是否還有同謀,還不從實招來!」

向碧蓉冷笑一聲,「沒有人指使,是我見不得司徒靜言和太子好過,才要毒害四殿下,嫁禍他們,一切都是我自己做的,跟別人無關!」

她大概還不知道自己只有十二個時辰的壽命,說話間向鐵王投去求救的一瞥︰我不會出賣你,你要想辦法救我啊!

如此情況之下,鐵王若裝做感覺不到,反而太做作,干脆轉臉看過去,「向碧蓉,毒害皇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你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否則國法無情,怨得了誰!」

向碧蓉咬牙,「都是我自己做的,與別人無關,皇上,你不要再問了!」

宣景帝氣極,向碧蓉咬死了不松口,就沒有半點證據證明是鐵王在背後指使,要如何定他的罪?

鐵王依舊波瀾不驚,暗暗冷笑︰憑你們這些伎倆還想定我的罪,做夢!

眼見審問陷入僵局,紫凝不動聲色一笑,「皇上,可否容紫凝問幾句話?」

宣景帝正沒法子,聞言立刻道,「可以。」

「謝皇上,」紫凝施了一禮,轉向鐵王,「王爺是否時常心煩氣燥,夜難成眠,需代助安神燻香,才能入睡?」

她突然扯起這風馬牛不相及的話題,宣景帝微微皺眉,鐵王卻半點不敢大意,想了想才道,「是又如何?」

「王爺方才是想否認,是嗎?」紫凝一臉的高深莫測,讓人吃不準她到底在想什麼,「卻又想到我既是‘神醫金鈴’,你必定瞞不過我,所以痛快承認,我說的可對?」

鐵王哼了一聲,不予做答。

紫凝也不惱,繼續道,「所謂‘久病成良醫’,王爺自然知道,這安眠燻香用多了,不但于身體不利,還會產生抗藥性。王爺是千金之體,自然要慎之又慎,所以王爺所用的燻香,是用數味價格昂貴的藥材特殊配制而成,藥性溫和而芬芳,對身體幾乎沒有危害,適宜于常年使用,我說的可對?」

「那又怎樣?」鐵王不屑地冷笑,一時沒察覺到紫凝已經給他下了套,「本王身為西池國王爺,皇兄的親生弟弟,為自己身體著想難道還有錯?這藥雖然價格貴,但本王有俸祿,並未貪贓枉法,難道還用不得?」

「王爺言重了,紫凝並非此意,」紫凝揚眉,輕輕聳了下鼻子,「這燻香既然昂貴,自然有它的獨特之處,其中之一便是若旁人也曾在點燃此燻香的地方呆過,身上就會沾染此香,且經久不散。」

鐵王和向碧蓉同時臉色一變,後者更是下意識地舉起袖子聞了聞,遲疑不定地反駁,「你、你胡說,根本就沒有……」

君夜離森然道,「向碧蓉,你又何必急著否認,有或沒有,很容易證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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