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第四百一十八章骨肉重逢1
第四百一十八章骨肉重逢1
誰說福無雙至?對秋貞來說，今天難道不是這樣的好日子?女兒已經準備認她這個親娘，而且，二十多年來糾纏于心中的因了犯罪感而生的隱痛，經白玫的一席話竟不藥而治。立時，秋貞的心中充滿了對白玫的感激。一種相見恨晚的情緒流露在她的眼底、眉梢。
人一高興，話就多。秋貞的話匣子一打開，一時就關不住了。她一會兒說到凌志剛到鄉下插隊時不會燒大灶，不會用鐮刀的囧事，一會兒說到凌志死了以後，她還好象常常听到好听的笛聲的怪事，一會兒說到鄉親們听凌志說書時的盛況，一會兒又說到凌志住過的那間空空的田間小房，反正想到哪里說到哪里，全無章法。但是，白玫听得津津有味，她清亮的眼楮時而微笑，時而凝眸，嘴不插一言，耳不漏半句，心里直盼秋貞一直一直講下去，不要停止。
不知不覺，天色已晚，兩人還沉浸于凌志的往事里。
鑰匙響。凌雲一開門，揚聲就喊︰「媽，我回來了。」
客廳里的兩位母親同時望向凌雲。白玫想要幫著介紹，隨即發現不用多此一舉。
秋貞和凌雲兩人對看著，彼此都貪婪地在對方臉上找尋著什麼。
凌雲想要喊一聲媽，可那個「媽」字卡在喉嚨里就是出不來聲。憋紅了臉蛋的她，最終卻吐出一句「來了。」
秋貞從見到凌雲的那一刻，就激動得嘴唇直抖，想說話，卻不知道說什麼。听凌雲一開口，她馬上應聲而答︰「來了。」就象是在學話一樣。
沒有想象中的抱頭痛哭，也沒有三個人都害怕發生的尷尬，這樣的開場白，平淡得異乎尋常，卻也是最好的。
大約靜了幾十秒，回過神來的秋貞撲上前一把抓住凌雲的手，眼楮卻看著白玫，說︰「白玫，幸虧你啊，孩子養得這麼好!要是跟著我，大概也只能象海霞一樣燒火、上灶、端盤子、洗碗。我是個沒用的阿娘。」
「阿娘，海霞是誰啊?」凌雲自己也沒有想到，難以出口的稱呼卻是這麼輕松自如地就喊了出來。
秋貞一听凌雲的話，一激動，立時汪出了一眶熱淚。顫聲說︰「你，叫我阿娘?你肯叫我!」
凌雲稍稍一愣，隨即微笑著說︰「對呀，我媽媽說，你是我的親娘。」又問︰「海霞是誰啊?」
秋貞抹了一下眼楮，說︰「她是你妹妹，她的阿爹也不在了。海霞讀書不多，現在和我一起開小飯鋪。」
凌雲說︰「下次帶她來。她長得象我嗎?」
秋貞說︰「傻孩子，你長得象你阿爹，她怎麼會象你?人家都說，她象我。」說著想起了前不久發生的事，不禁露出了微笑，說︰「對了，你姨父還對著海霞喊她秋貞呢，說她長得和我年輕時一模一樣。」
凌雲說︰「媽媽說，我姨父是去找他的親生父母，然後踫到你，你才知道我的。」
秋貞說︰「是的，我跟你姨父雖然在一個生產隊，但那時候從來沒有說過話，你爸爸和你姨父是同學，他們倆在我們那里插隊時住在一起的，我知道，他們倆也話不多。想不到，他居然會遇到我，不然，我都不知道，你，已經長這麼大了!」
白玫說︰「這是上帝安排的，也是凌雲爸爸希望的吧。」說時，她的眼楮有些濕潤。
凌雲說︰「媽媽，姨父會來參加婚禮嗎?」
白玫說︰「我已經邀請過你白蘭阿姨一家了，等定了日子，再送張喜帖過去。」說著又轉向秋貞說︰「秋貞，到時，你和海霞要早幾天來，幫著準備準備。」
「好!」秋貞答應得又亮又脆。
凌雲說︰「阿娘，鄉下的親戚多不多啊?」
秋貞說︰「多啊，你鄉下的幾個姨媽家，還有舅舅家，統共有七八個表哥表姐呢。」
白玫說︰「那就讓他們都來吃喜酒吧。」
凌雲說︰「好呀!這麼說起來，我倒有些盼著那一天了。」
兩位母親望著女兒，發自內心的微笑掛在她們慈祥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