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第四百一十四章淚眼相對3
第四百一十四章淚眼相對3
听秋貞提到凌志的名字，白玫的心一抖，這個名字，幾十年來，白玫幾乎每天都要在心里喊幾遍。她悠悠地說︰「是啊，一定是凌志想著把凌雲交給我是當時最好的安排。」
秋貞說︰「可就是苦了你呀，白玫。我一個手指也沒動過，現在來享現成，說不過去的。其實，我只是想來看一眼女兒，你不要告訴她我是誰，就說我是你的朋友，或者說遠房親戚都可以。」
白玫說︰「不，你的確是凌雲的生身母親，為什麼要說自己是不相干的人?我已經告訴凌雲，她的親生母親名叫秋貞，已經上門來找過我們，只是因為我沒有思想準備所以沒有開門。我還對她說，我相信你親娘一定會再來的。」說著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說︰「你那天是不是以為我不在家?」
听白玫說女兒已經知道有她這個人，秋貞急著想知道女兒的態度，顧不得回答白玫其它的問題，急忙問︰「怎麼樣?凌雲她願意見我嗎?有沒有怪我?」
白玫說︰「你想多了，凌雲怎麼會不願意見你呢，她和我一樣等著你來我們家。我已經把什麼都告訴她了，她也理解她外公當初把她送人是想保護自己的女兒。真的，凌雲沒有抱怨任何人，她是個通情達理的好孩子。」
秋貞說︰「謝謝你，謝謝你!謝謝你把女兒教得這樣好。還有，你對女兒一定特別好，不然，她不可能不怨我。」
白玫微笑一下，領了秋貞的情。接著說︰「對了，光顧著說話，忘了給你看相冊了，你一定很想知道女兒長什麼樣子吧?我去拿。」說著就去房間里搬出了幾大本相冊。
秋貞坐在沙發上瞪大眼楮一頁一頁地翻著看，時不時地感嘆一句︰「真象凌志!」白玫就坐在旁邊解說︰這是幾歲時照的，這是在哪里照的。女兒這些從小到大的相片，秋貞是第一次見，自然看得眼楮也不舍得眨，恨不得把印象刻進腦子里去。白玫呢，則是百看不厭，那每一張照片的背後，都是一段忘不了的記憶啊。
一張照片上，一位白發老太太抱著一個小嬰兒，坐著，旁邊站著年輕的白玫。秋貞問︰「這老人家是誰?」
白玫說︰「是我女乃女乃。你看凌雲小時候圓嘟嘟的，多可愛!我們叫她珍珠。那天，凌雲一周歲，女乃女乃說，我們抱珍珠去鎮上拍張照片吧，我們就去了。幸虧啊，凌雲和太女乃女乃的合影，也就這麼一張。」白玫說著聲音里有了淚意。
秋貞由衷地說︰「養大凌雲。女乃女乃也吃了不少苦吧!」
白玫說︰「是啊，要不是女乃女乃，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說真的，凌雲那麼一點點大，我抱是把她抱回來了，怎麼養大她，其實心里真是一點底也沒有。女乃女乃說我膽子太大，居然敢抱個剛出世的小毛頭來養。我想，那時候我真是什麼也不懂，所以才膽子大。還幸虧女乃女乃設法去弄來了一只女乃山羊，不然，小毛頭光吃米湯怎麼行，我們又沒有錢買女乃粉。」
秋貞說︰「女乃女乃她……。」
白玫不願意提起當年的傷心事，故意用輕描淡寫的口吻說︰「女乃女乃早走了，你想，我也是過五奔六的人了。」
秋貞說︰「唉，我想當面謝謝女乃女乃也沒法了。下次我去白家村給女乃女乃上墳，好好多磕幾個頭。」
白玫說︰「我也好久沒給女乃女乃上墳了，去一趟，回來就得病一場。這幾年，凌雲都讓我在家祭奠。有次做夢，女乃女乃對我說，這樣好，別來鄉下看我了。還說，你們開開心心的，平平安安的，就是對我最大的孝心了。」
秋貞說︰「是啊，只要心里想著，就好。就象凌志，哪有地方給他上墳……。」說到這里，她說不下去了，眼淚一串串地滴落在衣襟上。
看著秋貞悲傷難抑的樣子，白玫想到阿光曾經的暗示，覺得阿光真是胡扯，也為自己曾經對秋貞產生過一點懷疑而暗自抱歉了。
這時，秋貞指著照片上凌雲旁邊的小伙子說︰「這個是……?」
白玫說︰「他叫辛鳴九，就是凌雲的未婚夫。你來得正好，還沒告訴你呢，他們國慶節就要結婚了。」
秋貞高興地說︰「好啊，真好!」跟著她的聲音就發顫了，喃喃地說︰「凌志，凌志要是活著，他該有多高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