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第三百八十六章天賜美玉1
第三百八十六章天賜美玉1
辛大偉夫妻倆回來那天正巧是周末，第二天鳴九就帶上那兩頁因年代久遠而泛黃發毛的珍貴無比的薄紙去了凌雲家。
書房里，白玫認認真真地听鳴九講了他父親尋根的經過，然後接過鳴九帶來的兩頁薄紙，小心翼翼地展開，攤平在書桌上。凌雲湊過腦袋，一同看起來。
只見第一頁上寫著︰
我們辛家代代相傳一個故事，故事關于辛氏祖先辛狄的遭遇和玉兔的來歷。傳到辛臣良我，已是第二十一代。為防故事失傳、失真，特根據長輩所言記述如下。
朔風凜冽。不是寒冬，勝似寒冬。月如弓，掛星空。
遠人煙，獨屋，不聞鄰家雞犬聲。女枯坐，影單，夫君上山三天未回還。心慌慌，月復空空，一燈如豆，滿室寂寥。
風動柴門，似聞犬吠。
「辛狄，是你回來了嗎?」女子低語一聲，驚喜起身，趨前開門。
門啟，風吼，燈滅。女子一陣眩暈，軟軟倒地。
「可語，可語，我回來了!」夜歸男子人未到，聲先聞。
「咦?」柴門半掩，門內無人!男子惶恐了，及至看到倒地之人，合撲上前一把抱進懷里，含淚悲呼︰「可語，可語!我回來了!我回來了可語!」
春花開了嗎?香氣馥郁。小河解凍了嗎?春水漾漾。哦，春天來了!忽而夏天了嗎?打雷了?
「可語!可語!醒醒!我回來了!我回來了!」辛狄抱著死過去一般的妻子，吼聲如雷。
「哦，辛狄?」聲如蚊。「哦，辛狄!」喜若狂。可語在辛狄懷里悠悠醒來。
「喏，吃一點。你餓暈過去了。」辛狄從懷里掏出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往可語嘴巴里喂。
每一次進山，都可能是天人永隔。每一次歸來，都好比是劫後余生。每一次相擁，都無異于久別重逢。
「可語，你知道嗎，我喚不醒你，我多怕你丟下我，不要死去，不可以死去!」辛狄聲中帶淚，央求妻子。
可語不語。萬語千言，眼波流轉中已是說盡了，听懂了，記住了。
辛狄可語，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郎才女貌，門當戶對。都道是天賜良緣，天造地設，怎奈天威難測，天道忌滿。忽一日，同袍成政敵，親家變冤家。順從父母，則勞燕分飛;依從內心，卻父母不允。然，一對有情人志不可奪，情比金堅，生願同衾，死願同穴。無奈之下，拋棄榮華，荒野安家。
何謂心心相印?唇未啟，意先知，眸一輪，心已明。
可是，辛狄此刻眉梢飛揚、雙目發亮，是何事讓他如此開心?可語的心靈感應竟也失靈?
辛狄從懷中掏出一塊石頭，雙手送到可語眼前，說︰「看!我找到了一塊寶石。可語，我們再也不用過這種繩床瓦灶，餐風宿露，食不果月復的日子了。我們將彈琴賞月，飲酒吟詩，游歷名山大川，盡賞天下風光，做一對神仙眷侶。」
什麼寶石?竟然能讓我們撥雲見日，重過昔日好時光。
凝視石頭，可語驚喜交加，忽而疑惑，她說︰「是一塊好石頭!可惜，它只是一塊寶石，並不是寶物。寶物常人能識，而寶石則不然。你想學卞和麼?此路難行!」
辛狄捧著玉石，如同捧著通往天堂之門的鑰匙，他的眼楮里滿是憧憬，他用無限神往的聲音說︰「它，天生麗質具備了，加上匠心匠藝，定將會是一宗出類拔萃的稀世珍寶。我要尋覓能工巧匠，讓它變成寶物。屆時，相信用它足可換來田地、房屋。我們男耕女織，春種秋收，再不用上山打柴、下河捕魚。當太陽落山，明月在天，小村安靜，酒足飯飽，手攜嬌兒，于粉牆之上，閑觀人影。」
可語聞語，未語淚先流。半晌，櫻唇微啟，字字清晰，句句鏗鏘︰「不要，辛狄。你滿月復經綸，才華蓋世，隱居非你初衷，農桑乃我戲言。我們將玉石獻給權貴，讓他助你出將入相，一展抱負，青史留名，光宗耀祖。」
「案牘勞心，官場險惡，不如晨興理荒穢，帶月荷鋤歸。山珍海味、御賜美酒，怎及園蔬珍饈，家釀之酒。和心愛之人相倚相偎，寄情山水，遠勝朝堂群臣爾虞我詐、一夜之間禍福相隨。」辛狄循循善誘。
可語不語，雙唇緊閉。面上不置可否，心底不為所動。
靜默半晌，辛狄無奈，輕聲說︰「謹遵妻命。」
白玫看完這一頁，有些震驚，一時愣著不動。凌雲看完第二頁，見媽媽還愣著，她不響，靜靜地坐到旁邊。鳴九也不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