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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第 一百二十 章 亡國民生死已無別 復活體人鬼又何異

第121節第一百二十章亡國民生死已無別復**人鬼又何異

婉嬌的屋除了子昂敢住,別人都不敢。就連婉嬌生前的陪房丫頭櫻桃也躲到津梅那,和丹紅、丹青、玉蓮、麗娜、春草擠在一條炕上睡。

已經過了使用電燈的時候,子昂進屋點亮油燈,看見婉嬌的畫像便又傷感。他沒有一絲困意,合衣躺在婉嬌曾經睡覺的炕頭處,將婉嬌的畫像立在火牆上,將臉貼在婉嬌臉上,好象又摟著她一般。貼了一陣,他又盤腿坐在畫像前,取出管垚送他的神女牌香煙點燃,一棵接一棵地吸著。一連吸了三支,終于感到困了,也不月兌衣,就倒在畫像前,眼一合便睡。他想快點睡著,睡著了興許還能在夢里見到他的婉嬌。

他果然又夢見了婉嬌,這回他夢見婉嬌與別人成親了。他心如刀割,騎馬追上已經抬出很遠的花轎,命令抬轎人落轎,身子一縱,從馬背飛到轎頂,象啟棺材蓋一樣掀去轎頂,見婉嬌安詳地躺在里面看他笑,面容依然嬌艷,心中歡喜,一把抱她起來說︰「回咱家睡。」說著抱她飛回馬背,隨即那馬奔跑起來。

他覺得馬跑的山路很熟,原來是朝著多日娜設的陷阱而去,擔心再跌入陷阱,竭力要掉轉馬頭,可馬還是朝著那個方向奔去,隨即又跌入陷阱,卻是穩穩地落在一個很寬敞的空地上。定楮一看,原來是婉嬌的屋院。婉嬌自己跳下馬,疲憊不堪地說︰「我困了。」說著先進了屋,他緊隨其後。屋里亮著紅色的燈光,是興隆客棧的房間,但已經變成了妓院。炕上鋪著被褥,婉嬌上炕鑽進被窩,將頭也蒙上了。當他將被掀開時,卻見是芳子和順姬都渾身不掛一絲地綁了手腳,心痛地問︰「誰把你倆綁這兒的?」萬全和寶來突然也一絲不掛地從門後出來。寶來說︰「我綁的,這小日本兒我要了。」萬全也婬笑著說︰「二哥就要這小高麗,你就給我吧。」說著都急著上炕。他更急了,從炕上抓起一桿槍道︰「不行!她倆都是我的!」萬全和寶來不理他,分別騎上芳子和順姬。他如箭穿心,連開兩槍,將萬全、寶來擊斃,血流滿炕。見萬全喪命,他又擔心林海等哥哥們與他翻臉,心慌起來,忙扶起萬全哭道︰「二哥你不能死!我去求二嫂,讓你娶個黃花大閨女。我不能把順姬給你,你骨子里嫌她,你是不會疼她的,這世上只有我疼她。」可萬全已經死了,他更加不安,祈求這是一場厄夢,便想從夢中出來。他用力一睜眼,果然從夢中醒來,辨出自己又在婉嬌的炕上,桌上的油燈還亮著,他疑惑著剛才做的夢。

他睡不著了,看了看桌上時鐘,剛剛進入頭更,離天亮還有些時候,便又點燃一支香煙吸著,一邊仰望著裊裊青煙,一邊想著白天人們背後對他和婉嬌的議論。那些人都很怕鬼,而他卻絲毫不懼。他想他們懼怕的鬼,無非就是他思念的婉嬌。他倒希望婉嬌真的變成鬼,即使現不出真身來,能在裊裊青煙里顯形也好,可他在他吐的煙霧里怎麼也看不見婉嬌。

忽然他想起剛才在夢里抱著婉嬌飛,後來她鑽進被窩,結果是芳子和順姬被捆綁在里面。當時他只顧心疼芳子和順姬了,一時竟忽視了婉嬌。可夢中的婉嬌為什麼為他變出芳子和順姬?是告訴他她已把芳子、順姬當成她的了伏體?想芳子、順姬這些日一直也為他擔心,這時他也為她倆擔心了,便下地將婉嬌的畫像又擺到底桌上,又在像前點上三支香,說︰「嬌兒,你要能顯靈就顯出來,你做鬼也是我的,讓我背著你。只有我願意背著你。」說著竟覺得心里委屈,對著畫像又哭起來。

快要天亮時,他才又感到困倦,想再夢見婉嬌,便又倒炕睡去,果然又夢見婉嬌。婉嬌正在浴房內洗澡。騰騰的熱氣中,她光著秀美的身子,長長的秀發搭在白女敕的背上,就象香荷和亞娃的身子。他又興奮起來,將她從頭親到腳,好象在親香荷的腳,再抬頭看時,見是順姬對他笑,又見芳子在另一浴盆內哭泣,忙又與芳子同浴。順姬也跟著擠進去,他在水中一邊摟一個。香荷、芸香、亞娃、多日娜也都出現在浴房內,透過熱氣,影影綽綽見她們也都光著秀美的身子,但都顯得憤怒,並一起過來將他和芳子、順姬三人同浴的浴盆掀翻,他一驚醒來。窗外已經亮了,他的身下正在膨脹。

山莊的差事就分別交給了順姬和芳子。順姬繼續管的養禽的雇工,也喜歡親自做灶上的事。雖然中國飯菜做的不很好,但她的朝鮮族飯菜更有新花樣。最讓人稱道的,她能用大米做出面條來,晶瑩滑潤,再泡入特制的湯料,吃著清涼爽口,但是制做起來很麻煩,只能偶爾開小灶,供莊內長輩們和香荷、天嬌、芸香、亞娃、多日娜、津梅等人享用,雇工們連看都看不到,廚娘們也只能偷著嘗一嘗。但每日三餐還都以中國傳統飯菜為主,好在都是廚娘們動手,順姬每天只是保證定時開餐,再就是安排一些小灶。

芳子在日本讀過中學,算帳比婉嬌算得一樣快,只是婉嬌用算盤,而她是用筆,只負責記好、收好鐵頭、春山出入貨和贏利款,自然還包括一部分多日那在鎮里賣豬肉的錢。

多日娜很被芳子的禮貌所感動,也是想讓子昂高興,用鎮上肉鋪賣肉的錢進各種山貨和藥材,然後交給馬幫運出去換錢,換回的錢都她接過來,一部分交芳子入帳,大部分都她自己把著,說是留著進貨用,別的什麼都不說。

芳子念多日娜與子昂的關系特殊,她交她多少她就入帳多少,至于她手里還有多少,她只能大概算出賣豬肉的錢,各種山貨和藥材掙多少就一概不知道了,也從不多問。

津梅從婉嬌去鎮上待產就代管起養豬場和油坊、磨坊、豆腐房等,但出欄的豬都由多日娜安排人來抓,出庫的豆油都由鐵頭、春山來運走,磨出的面、壓出的豆腐都由灶房的人來取,她只是負責監工和記數,根本模不到實錢。她常常一想到作為周家正房媳婦的妹妹香荷得了瘋病,山莊內幾乎所有實惠的差事都落入米姓之外的人手中,心中總是不快。幸好子昂這次沒出大事,他要真隨婉嬌西去,那周家的財產可就與米家沒有太大關系了。這時她堅信子昂挺在意香荷,盡管香荷得了瘋病。同時他也察覺到,他對天嬌不差對香荷,畢竟天嬌和香荷長得如同一人。香荷不能與他正常夫妻,他也就難免不對天嬌產生特殊好感。又想自己與春山偷歡的甜蜜,便想讓已成了寡婦的天嬌與子昂圓房,以替香荷生下米姓男孩,補救父親生前傳宗接代的願望。其實她最大的目的是想讓天嬌接替香荷把持周家的大部財產。隨即她與天嬌密談,讓天嬌成為子昂的暗房,即使生下孩子,不論男女,都與周氏無關,唯一有用的,就是孩子的親爹是子昂。

當初子昂要和香荷定親時,天嬌就看好了子昂,尤其被子昂的繪畫才能所傾倒。後來果與香荷成了親,她既為香荷感到高興,也曾為自己沒有香荷的福氣而遺憾過。但那時他還沒有要與子昂結合的**,她認為這是永遠不可能的事。但現在香荷得了瘋病,很難與子昂正常夫妻,她又成了的青春寡婦。空房之夜,她除了懷念俊章而淚濕枕花,還時常腦海里浮出子昂的健美而潮涌。

可子昂一直故意躲閃她,還總是一口一個「小姐兒」地叫。那天她在他給香荷洗腳時對他說︰「我也比你小五歲呢,你就叫我名兒就行。」可他只是點頭笑,回頭還是管她叫「小姐兒」。她無法高興,也無法不高興。開始她以為他不肯接納她,後來知道他是為她聲譽而擔心,心中不禁又打起鼓來,夜里輾轉反復地倚著一筒棉被,好像倚在子昂那健壯的懷里。她真心願意三姐希望的那樣,也渴望子昂真能接納她,哪怕也是偷偷的。

自九神廟建成後,天氣日益炎熱起來。山莊的人們,干不干活的,白天都想躲在屋里乘涼。不知子昂是不是為了乘涼,但常見一天也不出婉嬌的屋。開始都認為他心里太有婉嬌才這樣,可听說婉嬌的鬼魂伏在他身上,便都見他如見鬼,而心里都不願他鬼上身,便又找來村妮為他驅鬼。

子昂從玉蓮嘴里得知有人去找村妮來為他驅鬼,心中極其反感。在他看來,為他驅鬼,就是讓他徹底忘掉婉嬌,這是他無法接受的。這時一見村妮來,他一反對她親切,不冷不熱道︰「你咋這麼閑著?」村妮只說來看看他,並要模他的頭,他不耐煩道︰「我知道你為啥來的。別听他們瞎說,我挺好。玉蓮也挺好,你願待就找地上待著,想去哪屋都行,沒人敢怠慢你,想吃啥就去找順姬,沒錢花就去芳子那拿,你要來驅什麼鬼,那就麻溜兒回去吧,別在這耽誤你仙家的事兒。」說完轉身要走。村妮繼續求他,他急了,說︰「亡國之民,生死無別,人鬼又有何異?」她明白他的話意,嗔怪道︰「又說鬼話!」接著又哄道︰「好弟弟,咱好好的,噢!」他對她不滿道︰「你老想著驅鬼,咋好啊?我就是鬼,你想把我往哪兒驅?」她頓時無語。但她實在不願子昂鬼上身,就去找子昂爹媽。

子昂爹媽也听說婉嬌的鬼魂伏在子昂身上,心中也很恐懼。母親尤其焦慮,讓周傳孝主動和子昂改善一下緊張的關系,順便勸說子昂接受明白人給他瞧瞧虛病。可子昂一見到爹就想起婉嬌的死。他雖恨爹,但有林海等哥哥們鎮著,便只采取不理不睬的方式,與爹擦肩而過也裝著沒看見。周傳孝早就軟下來,可主動與兒子說話,子昂就好像沒听見,隨即躲得遠遠的。周傳孝雖然心中有愧,但他爹的威嚴豈容蔑視,終于在子昂又去看芸香時將他堵在灶房內,沉著臉道︰「你先等會兒。我問你,你是總也不和爹說話了是不?」子昂冷冷地看著爹,終于不耐煩道︰「以後再說。」說著要進芸香的屋。

周傳孝急了,一把抓住子昂道︰「你給我說明白,以後是啥時候?等我死以後?」子昂又不說話了,眼楮冷冷地看著別處。周傳孝心中惱火,真想象十幾年前一樣給再兒子兩巴掌,但他明顯感到,眼前的兒子已經不是他從前的乖兒子了。尤其兒子兩次夢游將婉嬌的尸體抱回屋里,不時令他渾身打著激靈。雖然起死回生一回,但總算還是他的兒子,卻又被傳鬼伏體,不禁也對眼前的兒子更感到發,甚至他剛才拉子昂那一瞬間,就覺得渾身每根汗毛都豎起來,並且朝外冒著涼風,真怕一巴掌下去不知打在誰身上,弄不好再要惹出別的怪事來。

這時他就想讓兒子接受村妮為他驅鬼,又服軟道︰「你恨爹,爹不怪你。可爹從一開始就為你好。你能娶芸香,爹和米家人沒少費口舌。爹願意你多個媳婦兒,多兩個三個也不要緊,可你也不能啥出身的都娶。」子昂頓時眼一瞪道︰「還跟我嘮出身?那我是啥出身?」接著大聲道︰「啥出身我現在都不如個婊子!賽金花是婊子,她當婊子還能救國呢!可我呢?現在只能苟且偷生地當個亡國奴!」

周傳孝目瞪口呆。芸香屋里傳來寬兒的哭聲。子昂又對父親說︰「前年我從妓院救出四個來,婉嬌兒讓你逼死了,亞娃兒她媽已經是我丈母娘了!還有芳子和順姬。今天我就把話挑明了,芳子、順姬我也都娶了!誰都別想攔我!我還讓她倆給我生兒子!咋的?當亡國奴能受著,婊子養的就受不了了?受不了也都給我受著!亡國奴就是不如婊子!」說完繞開父親進了芸香的屋,並插了門。

周傳孝又愣一會兒拍腿罵道︰「你這是造孽呀!」但他也只能如此發泄了。子昂媽一直在屋里听著子昂和爹對話,這時忙出來將老伴拉進屋里道︰「你可別惹他了,好歹他沒出大事兒,他愛咋的就咋的吧。」他也真是對子昂無可奈何了,兩眼含淚嘆口氣。

芸香這陣更加顯懷,走路也不方便,一直由妹妹陪著,還一同照看著麗娜和寬兒。這時百合帶麗娜去別的屋玩了,芸香正挺著大肚子哄寬兒睡覺,一邊哼著小曲,一邊輕輕推動搖籃,寬兒已在悠蕩的搖籃里進入夢鄉。忽然听見子昂的動靜,既高興又不安。子昂病危期間她真的害怕了,天天挺著鼓起的肚子守在他身邊,惟恐他那口氣上不來拋她而去,那她和她弟弟妹妹命運就又沒著落了。如今他已轉危為安,可她又因他鬼伏體一說而恐慌。正這時,子昂和爹在灶房內爭吵起來。她心里埋怨公公多事,偏偏在子昂情緒還沒全好時和他嘮那些事。再接著,她又為他說若玉已是他的丈母娘,芳子和順姬也將被他收房而震驚。

這時她見子昂一臉怒氣進來,心中不禁發怯,扶著寬兒的搖籃看著他,搖籃里的寬兒被驚醒後大哭她也不顧了。

子昂猜她是听到他要娶芳子、順姬而不高興,並不急著解釋,見寬兒在搖籃內哭得很凶,忙上前抱出寬兒,臉貼臉地哄著。寬兒沒睡好,被他哄了一會兒又睡了。

小心將寬兒放進搖籃,將搖籃悠起來,子昂又去親近芸香。可就在摟她一瞬間,他明顯感到她全身劇烈地一抖,驚愕地松開手問︰「我現在就這麼可怕?」她渾身抖地哭道︰「你到底是人是鬼?」他並不介意,說︰「別听他們瞎說。你就安心養好身子,把咱孩子順順當當生下來,這是咱倆的孩子,不論生閨女生小子,我都稀罕。」

听他說話並不走板,她心里踏實一些,又問︰「你真要娶她倆?還有亞娃兒她媽,咋也是你丈母娘呢?」他繞開她的話題說︰「香荷兒瘋了,嬌兒也走了,以後我得指望你替我多擔著點兒。麗娜和寬兒以後就是咱倆的親閨女、親兒子。」說到麗娜和寬兒,她又任起性來,推開他道︰「你找別人擔吧,我咋那麼賤?」

他不想惹她生氣,耐著性子說︰「也是,你就要生了,讓你再看兩個孩子也真難為你,回頭我讓別人幫著帶。但有句話我要跟你說,是你的少不了,是我的也不會丟。你要對我有氣隨便撒,殺了我都成,嬌兒還在那頭兒等我呢!」她又一激靈,越發覺得他怪異,只怕他今日只是附神,明日真的拋下她孤兒寡母和弟弟、妹妹西去,猛地過來摟著他哭道︰「你別嚇唬我!我不管你的事兒了!求你讓村妮兒姐看看你的病吧。」他說︰「你好好的我就沒事兒。」說著親她一口,要不是她要臨產,他會與她更激情。從知道她懷孕以後,他就沒有真正和她辦過房事,特別從米秋成、格格夫人去世到香荷得病,再從婉嬌自盡到今日,他和她一起睡的時候都沒有,這時他便忍不住撩起她的衣服,只是在她鼓鼓的肚皮上听著親著。

昨夜又做了很多夢,一吃過午飯,子昂就困得睜不開眼。因有女乃媽在喂寬兒女乃,子昂便又去婉嬌屋里睡覺。可一躺到婉嬌的炕上,他的困意就沒了。想著婉嬌的死,越發為她感到委屈而憤憤不平,也深深自責自己沒能看護好她,便更加恨起爹。又想到芳子、順姬也是從妓院救出的,突然想把心中的感慨寫出來,以排解心中的憂郁和憤恨,立刻起身找出紙筆寫下「過非婉嬌,世道所然,香飄風冷,誰知我憐?過在子昂,無德抵寒,香余我惜,誰人敢攔?」接著,他又心生靈感,揮筆寫下「心中有佛自是佛,當下無道我為道」和「花燭作淚洗風塵,黃金鋪席坐主人。」他決定要把他對爹說的氣話變成現實,納娶芳子和順姬,包括芳子、順姬本人,誰都別想阻止他。他開始興奮,午覺也不睡了,先去順姬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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