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節第一百零七章尋親人懲治毒嬸娘結年賬安慰大管家
子昂感到自己是強芸香所難，覺得很對不住她。浪客中文網他要讓她開心地成為自己的支持者，就必須抓緊去把她的弟弟、妹妹找回來。又和香荷住了一夜，第三日一早就又去了牡丹江，直接向東奔液河。掖河的日本兵果然比牡丹江多，差不多隨處都可遇到到日本兵開的軍車、摩托車。他想知道這里的日本軍營是什麼樣子，但他不知尋找芸香的弟弟妹妹需要多久能找到，也擔心這次找不到，一到掖河境內便打听姓軟的人家，具體說出這個軟家現有一個老人帶著一孫子和孫女，還有個孫女幾年前被賣到牡丹江。
他這一四下打听，到底被一隊日本巡邏兵注意上，攔住他問︰「什麼人？」他強作鎮靜地從身上掏出那本證件，不想日本兵看過後竟給他打一敬禮，嚇了他一跳，隨後又故作鎮靜地給對方微鞠一躬。日本兵也鞠躬示意讓他先行。這是他所沒有想到的，心想︰這份讓他倍感恥辱的證件還真能派上用場。
在靠江邊一個住有幾十戶人家的農莊內，他通過一個農民終于尋到一戶軟姓人家。他怕同姓不同家，便對那農民提起芸香的父親當年因惹怒俄國商人而被當地警察塞進江心的冰窟窿內，母親第二年也投江自盡等詳情。那農民說︰「你找的就這家。」但那農民還告訴他，芸香的爺爺兩年前就已經去世了，房子田地都被芸香的嬸子家的人佔去了。他只關心芸香的弟弟和妹妹，讓那農民告訴他芸香的叔叔的住址。那農民顯謹慎道︰「這家娘們是個打八街的母老虎，娘家有個弟弟是給日本人做事的，沒人敢惹他們。」子昂忙塞給那農民一張百元鈔票，那農民欣喜地將錢揣好，把芸香的叔叔家的住址告訴了他。那是一戶看上去並不怎麼富裕的人家，院落不大，內有三間草房帶一偏廈子。
他一推開院門，一只黑狗叫著從里面沖出來。他最不怕狗，僅一個從地上撿石頭的動作就將那狗嚇的夾著尾巴逃回去，然後站在門外看那狗沖他狂叫。
屋門開了，從里面出來一個中年婦女，上穿斜襟棉襖，下穿抿襠棉褲，腳穿大頭棉鞋。婦女見子昂一身富貴打扮，忙先吆喝狗，然後小跑著過來，上下打量著子昂問︰「你找誰？」
子昂也打量婦女，四十多歲，有些發福，盤起的頭發，一側故意垂下一綹。再看她的面孔，真如剛才那農民所說，不是個善茬子，一臉橫肉，眼里透著狡黠。他問︰「芸香兒的二叔家是這兒嗎？」那婦女一愣問︰「是，你是誰？」子昂又問︰「那您是二嬸兒吧？我是芸香的男人。過年了，來看看二叔二嬸兒。」二嬸疑惑道︰「芸香不是……」話說半截又招呼道︰「那快屋里坐。」忙在前面引路。
進屋也是灶房，糊紙的窗戶使屋里顯得有些昏暗。鍋里這時正正 著肉，肉香在昏暗中彌漫，使他感到一種怪怪的味道。又進左側內屋，炕里的窗上也都糊著紙，一條陳舊的紅漆木櫃，在昏暗中如同靈棚里的木棺。
炕上這時披衣坐著一個男人，也四十多歲，顯得憨厚，手里端著一根正冒著青煙的煙袋。還有一個**歲的胖女孩和一個六七歲的胖男孩，正坐在炕桌前啃著骨頭肉，吃得滿嘴油亮。看年齡，這兩個孩子顯然不是芸香的弟弟、妹妹，該是二叔二嬸的孩子。
二嬸對男人說︰「看誰來了？是咱佷女婿！哎呀，芸香兒可真嫁個好人了！」子昂忙對男人說︰「您是二叔吧？二叔，我代芸香來看您和二嬸兒了。」說著鞠一躬，又給二嬸鞠一躬。二叔顯得驚慌，不知說什麼好，丟下眼袋，只顧忙著下炕。二嬸從炕里拽過一個笸籃，里面有炒熟的葵花籽和白瓜籽，說︰「吃點瓜籽。還沒吃午飯吧？鍋里 著肉呢，是準備過年用的，你就當飯吃點兒吧。」子昂確實感覺餓了，但他還沒見著芸香的弟弟、妹妹，便說不餓，想見見芸香的弟弟和妹妹。二嬸有些慌亂道︰「佷女婿真來的不巧，我讓他們去我娘家了。這不要過年了嗎，那頭有點活兒，我讓他倆過去幫幫手兒。那頭吃的比這還好呢，你讓芸香兒放心。要是接他們過去，就等過了年的吧。」
正說著，屋門開了，一個十三四歲的姑娘出現在門口。姑娘長得秀氣，但很瘦弱，尤其這數九寒冬的，身上卻穿得破舊單薄。二嬸一見姑娘更慌了神，忙摟著那姑娘出去，可那姑娘執意不肯離去，大聲哭道︰「我都听見了，是俺姐讓他來的。」子昂頓時覺得不對勁，沖出屋去，一把扯過二嬸問︰「她是誰？是不是百合兒？」姑娘哭著說︰「我是百合兒，我想俺姐！」接著大哭。
二嬸傻了眼，一時說不出話來。子昂憤憤地盯著二嬸，也不知說什麼好了。他清楚百合在這受了很多苦，可這里又畢竟是芸香的親二叔家，心里有氣卻不好發作，對百合說︰「妹妹別哭，姐夫這你帶你走，你姐天天想你們。」忽然想起芸香的弟弟，問百合道「你哥在哪兒呢？」百合哭道︰「俺哥病了，在倉房躺著呢！」子昂又吃一驚，不理二嬸和從屋里出來的二叔，對百合說︰「你帶我去看看。」
芸香的弟弟叫麥冬，今年十七歲，已經是個很俊氣的大小伙子了，可在這里吃的不好，穿的不暖，又常干重活，前日染了風寒，這時正發著高燒，躺在偏廈子里的一個涼土炕上，身上蓋的棉被僅是一張破棉絮。二嬸也跟過來，先撲過去哭道︰「冬兒呀，你病了咋不跟二嬸兒說呢？」子昂一看她就是假惺惺，一把將她扯到一邊，將麥冬緊緊摟在懷里哽咽道︰「弟弟，姐夫早來就好了。來，起來，姐夫這就帶你倆走。」
麥冬渾身在發抖，只是木然地看著眼前這個從沒見過面的英俊瀟灑的姐夫。子昂掀去麥冬身上的破棉絮，想抱他起來，見他身上也穿的破舊單薄，怒火中燒，起身罵一句「狗日的」，本想痛打二嬸一頓，見二叔也在門口，便一腳將二叔踢倒在地，接著又沖上前去用腳踹著道︰「你也配當叔？他們可都是你親哥的親骨肉！你就這麼忍心對他們？」二叔並不反抗，在地上哭道︰「我沒辦法呀！這個家你二嬸兒說了算。」子昂又想打二嬸，可二嬸已經沒影了。他又怒問二叔︰「那你還是個男人不？挺大個男人，連個女人也管不了？」二叔哭道︰「她我倒不怕，是她兄弟太凶了，現在又有日本人給他撐腰，我哪惹得起！」突然止住哭道︰「你快帶他倆走，那娘們準是去找他兄弟了。」
听說二嬸的兄弟有日本人給撐腰，他倒真想會會這個真漢奸，就對二叔說︰「趕緊給他倆找套棉衣裳！」說著抱起昏沉的麥冬，隨二叔又進了那正 肉的屋。二叔的兩個孩子不知外面出了什麼事，還在炕上啃著骨頭肉。
二叔月兌下自己的棉襖、棉褲給麥冬穿上，又從那紅木櫃里拽出一套女人穿的棉衣遞給百合說︰「這是你二嬸兒準備過年穿的，大了點兒，先將就著穿吧，完了你們趕緊走。二叔對不住你倆，更對不住你死去的爹。」說著哽咽起來，接著說︰「這回你倆可以享福了，我就是死也沒啥牽掛的了。」
見百合不肯穿那套新棉衣，子昂拿起棉襖為她穿，說︰「外頭冷，先穿著。」不想百合身子一堆慘叫一聲道︰「疼！」接著又哭起來。子昂驚訝地問︰「咋的了？」百合哭道︰「二嬸兒拿開水燙我。」接著又放聲痛哭。
他什麼都不顧了，猛地掀起她的後襟，隱隱見她女敕女敕的背上有一大片新燙傷，其中一部分水泡已經踫破在流水。想她是芸香一女乃同胞的妹妹，他的心入刀剜一般疼，罵道︰「臭娘們，我饒不了你！」
就這時，二嬸回來了，進屋指著子昂道︰「你饒不了誰？是我嗎？我告訴你，今個我也饒不了你！敢在我這兒撒野的還沒下生呢！你不能走，俺家他舅馬上就帶日本人來抓你，說你是反滿抗日的，就能直接把你塞進這的監獄里，我倒要看看，是你趁錢的厲害，還是俺們趁皇軍的厲害！」
子昂越發覺得她那張嘴臉可惡，怒不可遏，一把抓住她的頭發往外屋拎，疼的她大聲叫罵哭嚎，炕上的兩個孩子也嚇得大哭起來。他一氣將二嬸拎到灶台前，將鍋蓋掀起扔在地上，又操起灶台上一把舀子，從鍋里舀出一下滾燙的肉湯，扯開她的衣領灌進去，疼得她如同殺豬一般慘叫，拼命地掙月兌開，又滿地打起滾。
這時，房門開了，一個三十多歲、頭戴獺帽、身穿棉馬夾的漢子沖進來，大喊罵道︰「我操的！」直撲向子昂。子昂借著突然大敞的房門看得很清，身體一閃，掄臂砸在漢子的後背上，那漢子便重重地扎在地上。漢子並不服氣，罵著要爬起，又子昂他重重一腳踩在地上。
幾乎同時，一伙日本兵都端著三八大蓋沖進來。借著房門大敞灌進的光亮，那伙日本兵一見子昂便又都收了槍，其中一個又為子昂打敬禮。原來這伙日本兵就是剛才盤查過他的那一伙。
被子昂打倒的漢子頓時傻了眼，他就是二嬸的惡弟。一個會說中國話的日本兵問子昂︰「什麼事？」子昂先微鞠一躬道︰「這是我媳婦兒的叔叔家，他家人欺負我的弟弟和妹妹，用開水燙我的妹妹，後背都是燙傷。」那日軍沉了片可說︰「你們家的事，你們的辦。」說完沖一同來的日本兵擺下手，隨即離去了。
二嬸還在地上嚎叫，她的惡弟還在發傻地盯著子昂看。子昂上前將他拎起來，他忙連連求道︰「太君饒命！」子昂更惱，連抽他幾個大嘴巴，抽得他滿嘴流血，暈頭轉向，然後才對他說︰「老子是中國人！滾！」惡弟惶恐地捂著還流血的鼻子嘴不敢說話，搖搖晃晃地離去了。
又見二嬸還在地上嚎，子昂並不解氣，猛地用腳去踩她的背，並用力地一轉腳，腳下又殺豬般的慘叫，叫得差點一口氣沒上來。他終于心又軟下來。
子昂這次出來共帶三千元鈔票，本打算分給芸香的爺爺和二叔的，可爺爺死了，二叔家又如此對待麥冬和百合，便只給二叔留下一千。其實最初子昂的意思是將芸香的爺爺也帶回他山莊，可芸香仍恨爺爺當年賣了她，他只好順著芸香的意思做。
臨要走時，子昂想知道百合平時是在哪睡覺。百合將他領進二叔一家住的對面屋，本是住人的屋，但已經成了存放糧食的庫房，顯然平日不怎麼燒炕。百合平日就睡這屋炕上的一空條處，一套被褥比麥冬的棉絮好一些，但模著里面的棉花卻很少。他回身對還在哭的二嬸說︰「今天你活該！你太喪良心！有住人的屋子當倉庫，這大冷天的你讓我弟弟睡外頭。你也是當媽的！今兒我就告訴你一句話，舉頭三尺有神明，善待別人的孩子，神，才能保佑你的孩子！知道嗎？以後你得多善，才能贖你的罪！」說完帶麥冬、百合離開了軟家。
從軟家出來，子昂帶麥冬、百合先奔牡丹江的濟民醫院，抽出一沓鈔票放在醫生桌上道︰「我弟弟妹妹都病了，給好好看，這是給你的。」大夫忙將他們帶進一個空房間，為麥冬打了針，為百合縛了藥。趁大夫給麥冬、百合治病療傷工夫，子昂又在一家制衣鋪為兄妹倆做了相對可身的棉衣和外套，直到第三天麥冬燒退一些才一同乘火車奔石河，又坐馬爬犁奔龍封關。
這時各家各戶正都忙著過小年，送灶神、供財神、貼門神，不少人家還放了鞭炮，過年的味道更濃了。
芸香終于見到了自己多年不見、這時儼然闊公子、小姐一般的弟弟和妹妹，高興得不得了。當她與妹妹擁抱時，被妹妹突然喊疼嚇了一跳，才知道弟弟、妹妹這些年在二叔家受了不少罪，心疼得與弟弟、妹妹摟在一起哭。
坐一桌吃飯的時候，麥冬、百合也都敢說話了，但還總是看著姐夫的臉色。百合向芸香講了子昂在二叔家痛打二叔、二嬸和二嬸弟弟的事，感動得芸香不知說什麼好，要不是公公、婆婆和弟弟、妹妹都在桌上，她會立刻扎進子昂的懷里撒起嬌，這時便一再往子昂碗里夾著肉，但和他說話語調還是透著嬌滴滴。婆婆看著抿嘴笑，怕芸香的弟弟、妹妹看著不自在，也夾菜過去說︰「你倆吃。」又埋怨子昂道︰「你咋這麼狠！」子昂吃著肉說︰「吃狼心吃的。」忽然問︰「哎，咋沒給我做辣炒狼心呢？」父親埋怨道︰「吃那玩藝兒干啥？沒啥吃的了？」芸香求他說︰「咱不吃了，怪嚇人的。」子昂說︰「我吃挺好吃，你們不吃也別糟蹋了，都給我留著。告訴灶房，只要我在這頭吃，頓頓給我炒個狼心。」見芸香跟他撅嘴，他臉一繃，皺著眉說︰「嗯？我說話你也敢不听？」一看他就是在逗樂，大家都忍不住笑起來，百合笑得咯咯的。子昂笑著問她︰「後背不疼了？」百合立刻害起羞，不敢再看姐夫。
子昂讓人將一臨時儲存大豆的房子騰出來，麥冬、百合各住一屋，燒炕、燒水的活都先自己干著。他又給找金萬給麥冬調了中藥，說趕在年前把身體養好了，大年三十那天把藥罐子都撇掉。見子昂對麥冬照顧有加，芸香讓子昂給麥冬在山莊安排點事做，說是親近人，用著也放心。子昂想了想說︰「等過了年，就讓他去鎮上幫多日娜管肉鋪，將來那一塊就讓他接，多日娜只管山貨。」芸香、麥冬都同意。百合也要幫山莊做點事，子昂讓她只陪姐姐說話，趕上他在別處過夜，就和姐姐一起睡。
子昂上次和婉嬌沒能把帳核全，這時給各家購年貨的錢也已根據上次核算的大概數分類送了出去。米家田地里的莊稼和周傳孝帶人種的那些菜都已收完入了庫窖，又或賣或送出一批該出欄的肥豬，加上賣豆油、倒食鹽等雜貨的積攢，去掉各種開支，是賠是賺他還沒個準數。婉嬌也是剛將多日娜把管的肉鋪和米家的糧食店等帳目攏全，還沒有做最後的核減，她是想讓子昂和她一起核。從打知道自己懷上孩子，又被子昂允許生下來，她儼然成了子昂明正言順的女人，對子昂戀得更加痴迷，恨不能時時刻刻單獨與他在一起。
外面又下起大雪。這使婉嬌不禁想起上次下雪山莊鬧狼災的事，便又不安起來。子昂安慰她道︰「狼都快讓咱打絕了，還哪來的狼？狼也仗勢欺人，估計上次跑掉那些不也敢再來了。再說咱四下都夾上障子了，只要大門關上，星崩兒有幾只也進不來。」她這才安心地坐在他旁邊，一邊听著他念帳，一邊撥著算盤珠。
雖然用于油磨坊的燃料、雇工的工錢、找關系辦山莊地契的費用和山莊、米家等日常支出很大，再加上娶芸香的費用、給芳娥的嫁妝、秋虎佔山經費和送給米家姐妹、林海等兄弟以及為羅家、何家、村妮家、子昂的大姨家、芸香的二叔家、喬志恆的家等親近人送的過年錢等支出，卻依然有些贏利。也只有算上白送日本人的那幾頭豬才露點虧欠。子昂記住婉嬌對他說過「家趁萬貫，帶毛不算」的話，便心疼歸心疼，並不很在意，畢竟少了日本人的麻煩，就少不了他日後的賺頭。況且山莊里還有近百頭沒有長夠斤數的豬和那些數不清的雞鴨鵝終究也要出錢的。他想有必要來年開春擴大養殖規模，再從窖里出些本錢，力爭來年將有大的盈利。
算過帳後，子昂開心道︰「不用算我也知道，今一年支出不小。我還擔心年底不得賠挺多，沒想到還賺點兒。不錯！這我就心里有底了。咱也算是無心插柳柳成蔭。事兒就這麼回事兒，不必太上心，尤其不能偏了心。不說嗎，但行好事，莫問前程，與人方便，自己方便；我看這些干活兒的都挺賣力，咱也是做好事得了回報。」婉嬌卻不悅道︰「你淨站著說話不腰疼，好象錢是大風刮來的。你一天閑著沒事兒就是畫畫兒、打打拳，再就是教俺們認認字兒，生意上的事兒你管多少？你都閑大勁兒了，沒事兒還跑人日本人監獄里待幾天！」
他立刻意識到自己埋沒了她管理生意的功勞，笑著問︰「呦，生氣了？」又捧著她的臉哄道︰「姐沒少費心我知道，不這樣我還能消停兒地畫畫兒、打拳玩兒嗎？姐辛苦了，我心疼著呢！」她撒嬌地打他一把道︰「去邊兒旯，少拿嘴兒哄人！」他又摟著她，先吻她的頭發和耳朵，又吻她的臉頰和嘴說︰「我把門兒都插上了，就想好好疼疼你。在監獄里一宿夢你好幾次，可想你了！」她閃開他說︰「騙人！那香荷兒、芸香兒你不想？」他頓一下說︰「也想，可和你在一塊兒最開心。」她又主動扎他懷里說︰「剛才真生你氣了。你知道我一天咋算計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干活兒的都讓我給得罪了！」他撫模著她的頭說︰「我知道我知道。我還這麼說，這山莊數你最趁錢，你就別老挑我不是了，你現在懷著孩子呢，可別老生氣。」他撒嬌道︰「我不想趁多錢，就想趁你！」他怕她排斥香荷和芸香，說︰「是你的少不了。咱這下面的錢，除了我就你一人知道，香荷兒都不知道。她只知道我把錢埋起來了，埋哪她也不多問。她從小到大也沒咋模過錢，錢太多了能把她嚇著，總以為是做夢呢。」她問︰「那以後呢？以後也不讓知道？」他說︰「開始我真想讓她知道，後來我看她啥話都听她媽的，這不好。我也不是怕我丈人、丈母娘花，他們能花多少？主要是我那幾個姨姐兒和連橋兒。他們可不管你！看你錢多了，給他多些都嫌少。這親戚套親戚的，那還有個了兒？所以呢，我只讓他們知道我趁錢，但不讓他們知道我趁多少。」她又問︰「那芸香呢？」他截住話說︰「你咋問的這麼多？」接著又補充道︰「我虧不著她。這不又把她弟弟、妹妹都接過來了，我保證日後都給他們成個家，該娶的娶，該嫁的嫁，過著富家日子就行唄。芸香兒和你一樣，不貪財。她最大的惦記就是她弟弟、妹妹。一看把她弟弟、妹妹接過來了，高興得夠嗆，說以後啥都听我的，再也不和我鬧別扭了，咱倆的事兒也不用背著她了。」她突然說︰「等我把俺娘家人也都接過來。」
他一愣問︰「你不是和他們斷絕關系了嗎？」她推開他道︰「你看你看，後悔了吧？」他堅定道︰「對你我永遠不後悔！我知道你心里咋想的。再說，我那天和你提了，把你爹媽也接過來，可你就是不讓啊！你早知道我把錢藏哪了，可我還是想把你爹你媽他們接來，我絕對信任你。」見他認真起來，她又將臉貼他胸前道︰「逗你玩兒呢！」接著又說︰「你接誰來都行，就不準接他們來。你要不听我的話，那我就去死！」他猜她又是說著玩的，親昵地打她一下道︰「瞎說！」她又抬起頭道︰「我瞎說？不信你試試！」他心一震說︰「咱不至于那樣。爹媽再不對，那也是他們把咱養大的。」她一臉嚴肅道︰「他們養我是把我當玩意兒養的，就為了錢。他們已經把我給賣了，回頭我再去孝敬他們，我咋那麼賤！再者我也沒說他們沒養我。可在他們眼里，親閨女不如錢親！何家那把可沒少給他們拿！我也是看到你有這些錢，才覺得當初那些錢不算啥，當初俺可真是嚇一大跳，想不進何家的門兒都不行了！那就是我孝敬他們的，已經完事兒了。」突然又笑著說︰「你要實在想替我孝敬他們也行，你拿些錢給他們送去，就說我在牡丹江當窯姐兒掙的錢，你看他們接不接。」他頓時不悅道︰「去邊兒旯去！這話打死我也說不出口！」她笑著說︰「那就打死你也不去！反正我是死也不見他們。我現在活著就是為你活著，有一天我死了也是為你死！」他倍加感動，又將她緊緊摟住道︰「別瞎說！」接著將嘴堵在她嘴上。
一通親吻間，他身下又開始膨脹，提出要辦那種事。她擔心道︰「你那麼大勁兒，就不怕傷著咱兒子？三四個月的最好滑胎了。」他一臉苦色道︰「噢，那拉倒吧。」她哄他說︰「我給你揉揉大蘑菇？」說著將手伸進他那里，一驚道︰「哎媽呀，又跟大火燎子似的！」他嘿嘿地笑，拿開她的手說︰「拉倒吧，一會兒讓你弄著了！」她看著他笑︰「咋著啊？能把毛兒燒了嗎？」他逗她︰「能燒成太監。」她一把摟住他，撒嬌道︰「那可不行！」兩人便躺在一起說話。
子昂仍為山莊生意沒虧本感到開心，再一嘮起這些事，身下的膨脹也緩解了，又得意地對她說︰「來年有些錢就用不著花了，豬場再一擴大，那時候咱剩的就多了。就是得讓你更操心了。」說著又親她一口。她不禁對自己剛才埋怨子昂有點後悔，說︰「我操心是應該的，剛才我是說著玩兒的。買賣這東西，不是你操心就一定掙錢；誰家開買賣不想掙錢？不還是有賠的，還有傾家蕩產的。人找財不容易，但財找人可容易，這就是命；命中一尺，難求一丈，命中沒有別強求。你不就是嗎！當初誰想到你能這麼趁錢？這就是，是不是你的，人財神爺早都安排好了。」听她這一說，他猛地坐起來道︰「對呀，還有山神爺！你不說我還真給忘了！趕在年前，咱得給山神爺擺個大供，謝謝他老人家保佑咱。明兒個就去，咱倆去，把芸香兒也帶上。」她一撇嘴道︰「就惦記你的香兒。」他怕她生氣，忙說︰「我也惦記你呀。」她樣子委屈地說︰「惦記有啥用？人芸香兒現在是你們周家的媳婦兒了，俺這偷模兒的算啥？」他哄道︰「咱還實惠點兒的好。其實咱倆在牡丹江辦過事兒後我就把你當媳婦兒了。」我心里把你當成第一個媳婦兒。」她又一撇嘴道︰「就會兒說嘴兒，把我當媳婦兒還娶香荷兒？完了還放不下芸香兒。」他鬼笑道︰「我也放不下我的心肝兒姐姐呀！」她捶他一下道︰「去邊兒旯，還姐呢，你看哪家弟弟和姐這樣兒？」他反駁道︰「那誰家姐姐老惦記弟弟的大蘑菇？」她橫眉立目地打他道︰「臭嘴！」他嘿嘿地笑道︰「是臭味兒相投。」她又用力捶打她，並將他按倒在炕，使勁地胳肢他。他忍不過，打著滾大笑，幾乎喘不過氣來，又擔心她抻著肚子里的孩子，只是求饒地說︰「是香味兒是香味兒。」她很開心，繼續胳肢他，他又叫連叫「好姐姐，我服了」，已經近乎是哭的動靜了，她這才得意地停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