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節第一百零六章惜婉嬌百萬金不換說芸香滿月復話難解
子昂這次回來,自然帶不回買給芳娥那樣的洋女圭女圭,但卻買回幾只日本女圭女圭,象不倒翁似的,按倒了自己能起來,一倒一起時里面響著音樂。玉蓮雖然也喜歡,但還想要買給芳娥那樣的大女圭女圭。他便又哄道︰「牡丹江沒有賣的了,大舅讓人去哈爾濱買了。」總算又哄過去了。
婉嬌又以算帳為由去了子昂的屋,不安地對他說︰「我懷孕了。」他雖希望她生個他倆的孩子,但還是感到吃驚道︰「是真的?」見他吃驚,她更加不安了,要哭地說︰「咋辦哪?」見她恐慌,他忙摟住她說︰「別怕別怕,咱想辦法。」卻一時六神無主。
她真的懷孕了,孩子顯然就是子昂的。開始她發現自己兩個月沒來紅事,就懷疑到已經有了身孕。可奇怪的是,她一直沒有嘔吐現象,便搞不準了。回想她懷平兒、麗娜時都有反應,尤其懷平兒時幾乎要把苦膽吐出來。懷麗娜時雖反應不大,但聞到葷味或見到髒物也惡心,這時她發覺自已兩個多月沒來紅事,卻沒有一點兒懷孕的反應,不禁懷疑她以後不會再來紅事了,不禁有些不安,心想自己才三十一歲呀!直到她開始顯懷,才斷定真的懷上了孩子,不禁激動,又深感不安。激動的是,自己和子昂有了結晶,不安的是,這份情深意切的結晶是他倆偷來的。但反復思量,想到子昂爹媽一心盼著抱孫子,她便希望自己懷的是男孩。這樣希望著,竟越來越堅信自己懷的就是男孩,接著便產生把孩子生下來的念頭。
子昂也希望她懷的是男孩,這樣既可使爹媽抱上孫子,還可讓她失去兒子的傷痛得到更大安撫。只是他倆在外人眼里是姐弟,日後這事要露出來,別人恥笑不說,米家的人也定不能容忍。
她一直注意他的神情,見他想著心事,便激他道︰「趕緊打掉吧。你給我弄塊兒麝香來就行。」他緩過神來問︰「你不想要?」她喃喃地說︰「咋不想!我是怕壞了你名聲兒。」
他感到她很自卑,也覺得她很可憐,憐愛道︰「別這麼說,我除了對不住香荷兒,別人我誰都可以不在乎。香荷兒看過姐夫的遺書,猜到咱倆關系不一般,可她啥都沒說。現在講,她猜也猜了,咱做也做了,以後咱倆都不怠慢她就是了。你比她大一整旬,可你也得拿她當大的敬。不是我偏她,是咱倆對不住她。我現在一見她就愧得慌,可我又實在舍不得你。說一千到一萬,你不能讓我在你倆之間為難。十個指頭不一般長,可咬哪個不疼?最疼的就是你,最怕的是香荷兒,又疼又怕的是芸香兒。」她撇下嘴道︰「你又撒謊。」他一愣問︰「咋的?」她說︰「我看你又疼又怕的是多日娜。」他忙說︰「怕她干啥?她現在還是黃花姑娘呢!她風一陣兒雨一陣兒的,沒準兒哪頭想開了就嫁給別人了,我沒啥對不住她的!」她說︰「你說的輕巧,她可是坐著花轎奔你來的,又一直住在這兒,誰還敢娶她?沒听外頭說,她現在就是你媳婦兒。你媽話里話外的,那就認她是周家兒媳婦了。」他竊喜著,卻說︰「咱不嘮她。你只要讓著點兒香荷兒和芸香就行。」
她依在他懷內,象個乖孩子,說︰「我知道。香荷兒要不怨我,我給她當僕人都行。」他說︰「要是沒有芸香和多日娜,咱倆頂多是偷偷模模的,現在有了她們,我想咱倆也有機會名正言順。你生吧,不論出啥事兒都我擔著。」她摟著他的脖子撒嬌道︰「生小子你擔,生姑娘我擔。」他看著她問︰「你咋擔?」她說︰「你爹你媽就盼著抱孫子?要生小子就說是咱倆的,要生閨女,我就說我和給咱干活的有勾搭,我不說是誰,誰也不知這人是誰,大不了人說我不正經,和你沒關系。」他一皺眉道︰「咋沒關系?甭管生啥,都是我的,這個爹我不能不當。閨女咋的?生閨女就不正經了?再說芸香知道咱倆的事兒,她是絕對不信的。」她堅持說︰「她現在不說咱倆的事兒,以後也不會說,只要生閨女,我就說是別人的,你听我的,啊!」他猶豫道︰「到時再說,你就好好養著。」接著說︰「閨女、小子都好,但你這胎最好是小子。這樣我爹我媽一高興,那他們就是咱爹咱媽了。」她現在真希望自己能和香荷、芸香、多日娜一樣,也名正言順地成為子昂的女人,她預感這一天就要到來了。
自從知道婉嬌懷上自己的孩子後,子昂一直也是欣喜之中有不安。雖然婉嬌為何家借種生過兩個孩子,又被魯蔭堂和近藤霸佔過,但他只是心疼她受過的屈辱,就想撫慰她那顆受過傷的心靈,讓她忘掉屈辱的過去,自信而有尊嚴地面對未來。他還想,既然自己已經納了妾,就不差讓婉嬌也做她的妾,好歹這樣她也是個有名份的,總比偷偷模模地活著好。可即使她懷的是男孩,眼下也不是拜堂成親的時候。如果等孩子生下來,那得經過很長一段顯懷期,到時有人見她大月復翩翩的,肯定會問這孩子是誰的。讓她一人承擔,他心里實在過不去,若由他倆一同來擔,事情肯定很麻煩,就連爹媽怕也不能接受。他決定讓婉嬌先離開山莊待產,一旦生下兒子,就讓爹媽出面幫他過關,雖然對不住香荷,但他實在不想讓婉嬌再受委屈了。
他決定在大年初一趁她還不太顯懷,借給村妮兩口子拜年之機,將她留在村妮那,就跟山莊人說村妮家里需要幫手,讓婉嬌過去當幫手,直到生下孩子。但之前得和村妮兩口子打好招呼,相信他們不會拒絕。可又一想,村妮整天忙著跳大神,家里又總去些看病瞧事的,讓孩子在那種神神道道的環境出生,會不會對孩子有啥不好?便又決定讓村妮在她家附近找一接生婆的家,多給那家一些錢便是了。但麗娜夜間由誰來照看?想來想去,也只能是芸香,但前提是不能對她隱瞞婉嬌懷孕的事,不然事後芸香會更傷心。芸香知道婉嬌在他心中也很重,而且她還親眼見過他倆摟在一起。她不聲張,說明她已默許,這時求她,她再不高興也能接受,哪怕自己下跪懇求她。
夜里,他摟著芸香問︰「還恨嬌兒姐嗎?」她愣一下問︰「問這干啥?」他說︰「問問怕啥?」她沉吟一下道︰「也恨,也不恨。」他問︰「我知道你為啥恨,可不知你為啥不恨。」她說︰「她認我做妹妹了,要不我也不能嫁給你。」他又問︰「要是我先娶她,你還願嫁給我嗎?」她一怔,接著生氣道︰「你別說了,我知道你倆的事兒!」他鎮靜自若地問︰「俺倆啥事兒?」她不說了,也不看他。他追問道︰「你說呀,俺倆啥事兒?」她不耐煩地說︰「她是狐狸精!你就是讓她迷上了!還說啥?」他一躍壓在她身上笑道︰「我不也讓你給迷上了嗎!那你也是狐狸精?」她推他道︰「滾邊兒去,我才沒她那麼壞哪!」他又摟緊她說︰「你倆一樣兒,都招人稀罕,我都放不下。」她又憤然推開他坐起,說︰「那你咋不連她也娶了?」他也坐起來,說︰「剛還說人好呢,這咋說變就變了?真的,嬌兒姐要不吐口兒讓我娶你,香荷兒說都不管用。」她疑惑地看著他問︰「你跟我說這些干啥?」
他又摟她說︰「我想跟你嘮點兒心里話兒。有些話我不敢對別人講,只能對你講。」她輕松許些,撒嬌道︰「那不嘮她。」他認真地說︰「今天還就得嘮她。」她又委屈,但見他嚴肅的樣子,便不吭聲了,想听他怎麼嘮。
他不顧忌她的情緒了,說︰「當初我去牡丹江,就是為了找咱爹咱媽他們。原以為很容易,沒想到找得那麼苦。當時我身上就三塊大洋,後來花沒了,連吃飯錢都沒了!真的,要不是嬌兒姐,我不知道我現在會啥樣兒。當初嬌兒姐完全可以把我這個窮光蛋攆走。可真要攆我,我往哪走啊?回奉天,身上沒錢,給人畫畫兒,能不能掙錢還兩說著,再說我也不是為了掙錢去的,我是去找咱爹咱媽他們的,可啥時能找著我心里真沒譜兒了,已經迷惘了。虧了嬌兒姐沒攆我,還頓頓給我送吃的,都是好吃的。到啥時我都得說,嬌兒姐是我的大貴人!我知道她喜歡我,可我也喜歡她。我第一眼看見她就特別喜歡。那時我還不認識你呢。她是比我大八歲,可我一點兒都不覺得她比我大,我就覺著她應該是我媳婦兒。真象你說的,我被她迷上了。我是學美術的,又專修人物畫,很注重人體美。她給我的第一感覺就是特別完美,不僅有嬌媚的容貌,還有裊娜的身姿。她的三圍比例特別協調,曲線非常美,簡直就是維納斯女神。但我真正放不下她的原因,是你跟我講了她的遭遇。當時你講她,是出于你對她的鄙視。你很瞧不起她,你討厭她,可你想過嗎?她願那樣兒人不人鬼不鬼地活著嗎?她不願!可她沒有能力保護她的尊嚴,她只能象個玩藝兒似的讓人使喚。你看,她爹媽是拿她當錢花,不管啥樣人想娶她,就看誰的彩禮多。何耀宗是拿她當母豬養,象選種豬似的找個男人和她睡,就是為了給他們何家生兒子。她那個青梅竹馬是拿她當衣裳穿,只要有新的,她這身舊的就是不扔,也不敢穿在大面兒上。那個收稅的家伙是為她喪了命,可他也不過是拿她當樂子。那個日本人就更不用說了,先是拿她當玩物,然後讓她當搖錢樹。有時我就想,如果她是個丑八怪,沒準兒她能活得很逍遙很自在。可她屢遭摧殘,恰恰是因為她長得太美了。」突然,他轉了話題道︰「物美競奪,強者獨霸,可強中自有強中手,你不知到底誰更強。就說咱們中國,江山如畫,就是美。我學美術能堅持到今天,就是我的老師告訴我,一定要好好學,將來要把咱們的大好河山畫出來。可我直到現在也不知該怎麼畫。千百年來,我們的大好河山一直都是你爭我奪。商周秦漢隋,唐宋元明清,那可不是簡單的江山易主、改朝換代,那可是一段一段的摧殘和滄桑。按說到了大民國,我們應該是最強的,可日本人打進來了,大民國又強到哪去了?啥時能再有個鐵木真?咱也不圖侵略誰,能守住國土,把丟的領土奪回來就行。」
她听不懂了,仰臉看著他問︰「你說的都啥呀?」他恍然道︰「噢,我說遠了。我就是打個比方說,越是美好的,就越是讓人惦記,就越容易受到傷害。嬌兒姐的命運很悲慘,就是因為她長得美。你和她一樣美,所以何家肯出大價錢把你買回去當那個荒唐媳婦兒。也就因為你和她一樣美,近藤才不擇手段地想得到你。沒听亞娃她媽說,那個妓院里的銀牡丹就是給你起的。不過你挺勇敢,你能把近藤殺了我挺驚訝。」他感到她的身子劇烈一抖,問︰「咋了?」她要哭的樣子說︰「你別說那事兒,我害怕。」他緊緊地摟她說︰「不怕不怕。」她又感到了踏實,主動說︰「是女乃女乃把他眼楮扎瞎了,我才去拿的斧子。」他說︰「你給嬌兒姐報了仇,嬌兒姐可感激你啦。她知道我也喜歡你,就勸我找機會把你也娶了。其實主要是平兒沒了。麗娜她女乃女乃我已經認做干娘了,你現在和香荷兒一樣,都是她的干兒媳婦兒,不能再管她叫女乃女乃了,也得叫娘。」她忸怩地說︰「以前盡那麼叫,這冷不丁兒一改,怪不好意思的。」他說︰「別想那麼多,你是隨平兒叫的,可平兒不在了,你還是黃花兒閨女呢。」又逗她說︰「不過現在你可不是了。」她撒嬌地慫他一下道︰「你壞蛋。」他點著她的鼻子笑道︰「我要不壞,你就得為平兒守一輩子寡,我就得給你當一輩子舅!」她笑了,問︰「當就當唄,那我也跟著你,給你當一輩子丫頭!」他說︰「我可不忍心讓你當丫頭?」她又撒嬌說︰「嫁不了你,能天天伺候你也高興!」他說︰「你把咱爹咱媽伺候好,我伺候你,給你洗腳,還稀罕你!」她又撒嬌地慫他道︰「大壞蛋!」隨後愜意地將臉貼在他胸口處說︰「我做夢也沒想到能嫁給你。現在還象在夢里呢!」
他要把話題再引到婉嬌身上,說︰「咱倆挺幸運。可嬌兒姐咋辦?你還老跟她較勁兒。她不是壞女人。亞娃她娘也不是壞女人。他們都想當好女人,可一步一坎兒的就是當不成。我能猜出亞娃她娘年輕時俊成啥樣兒,肯定不比你們差。可她比嬌兒姐還不幸!你想想,在妓院里受人折磨十多年,她得受多少苦啊!我為啥張羅把她嫁給石頭兒?石頭兒很象開始和她訂親的那個人,她還說她這輩子就羨慕人家坐花轎。她太可憐了,我就想盡量彌補她的遺憾。這陣兒我看她挺開心的,我心里也可舒服了。我也沒想到我能在香荷兒之外還能娶媳婦兒。開始我就想給嬌兒姐成個家,我想把麗娜她親爹找來,可她和你一樣,誰也不嫁,就想和我在一起。她沒說要伺候我一輩子,可她說要幫我一輩子。那天我去牡丹江找個人,也是做錢幣生意的。嬌兒姐說何耀宗做錢幣生意就是跟著他做。我沒想到,這個人對嬌兒姐也惦記很久了。可何耀宗活著時他沒法說,現在何耀宗死了,他要花高價買嬌兒姐。你知道現在要把嬌兒姐賣了我能掙多錢?」
她心里咯 一下,猜想子昂是不是要把婉嬌賣掉。她覺得子昂不該這樣,她腦海里開始閃現她和婉嬌之間的一幕幕。在牡丹江時她就懷疑他倆到過一起,因為她就認為婉嬌是個壞女人,但她畢竟沒有親眼見過他倆私通。來到山莊後,她在照看麗娜時更加懷疑他倆。婉嬌經常在晚間時把麗娜送到她的屋,說麗娜跟她親,讓她帶著睡。麗娜是她看大的,確實和她很親,盡管在叫她「嫂子」時好象是喊「傻子」。芸香開始沒多想,婉嬌將麗娜送過來,她就哄著摟著。可有一天她起得很早,發現婉嬌從子昂的房里出來,頓時心里貓抓一把似的。她堅信他倆在私通。她很心痛,怎奈她這時還是個晚輩身份,雖然心中一直戀著子昂,卻也不敢發泄不滿。她嫉恨婉嬌,照顧麗娜便不象開始那麼痛快了。她對子昂也有怨氣,但不論子昂做錯什麼,她都不想傷害他,畢竟這是見不得人的事。有時她忍不住在他面前說婉嬌的壞,但對他倆的偷歡,她只是含沙射影地點一下。意外和他成親後,她發現他夜里有時說夢話,甚至是在夢里大聲喊,但叫喊的名字既不是婉嬌,也不是香荷,是懿瑩和文靜。她知道懿瑩是乜河棺材鋪羅掌櫃的女兒,也只是曾听婉嬌和何耀宗說話談起過,還知道子昂去了羅家後與懿瑩結下很深的感情,後來因為子昂參加抗日軍,羅掌櫃怕招惹日本人便死活不同意他倆繼續交往。她不知道文靜是誰,有時她想問,卻一直沒能問出口,她猜想這個文靜肯定也是他心中又一道難以愈合的創傷。就在她心里疑問婉嬌那夜是不是在子昂屋里過的時,她終于看到子昂壓在婉嬌的身上,雖然兩人都沒月兌衣服。
就在她又疑問子昂和婉嬌到底發沒發生性關系時,又听子昂問她婉嬌能賣多少錢,她還是為婉嬌擔憂了,便不安地問︰「多錢?」他有些得意地說︰「少說也得一百萬!但不是大洋。」她又吃驚地問︰「她干啥值這些錢?」他說︰「不是她值多少錢,是我能掙到這些錢。」他沒有說這上百萬是他要兌換地窖里的銀圓的盈利,他不想讓太多人知道他到底有多少錢,至于他該給誰、給多少他適量給就是了。但他一直不後悔讓婉嬌知道他的秘密,他要充分地信任她,給她以更多的自信和尊嚴。香荷的尊嚴是沒人可以撼動的,但他對她的信任卻不如婉嬌,就因為她太听娘家人的話。
她對他的回答似懂非懂,但對他要讓自己做什麼感到不安,故作鎮靜地開起玩笑問︰「我呢?我值多錢?」他笑道︰「也上百萬。」她突然直起身,樣子不安地望著他問︰「那你咋不把俺倆賣了?」他感到她神情,忙又摟住她說︰「我舍不得。你我舍不得,嬌兒姐我也舍不得。」
她顯得輕松些,說︰「你今天咋的了?東一 子西一掃帚的,都把我繞迷惑了!」他重復說︰「你已經是我媳婦兒了,我可以不用象以前那樣擔心你了,我想怎麼疼你就怎麼疼你。但我現在就擔心嬌兒姐。在牡丹江,我第一個認識的就是她,第一個喜歡的也是她。可我那時不可能娶她,他身邊有倆男人呢!想娶你也不可能,他們知道咱倆也好,所以看你看得太緊。當時我要能把你帶走,就不能認識香荷、多日娜了。把你們從牡丹江帶出來後,我也沒想到能娶到你。真就虧了香荷兒。我現在最對不住的就是香荷。倒不是因為你和多日娜,是因為嬌兒姐。既然你知道我和嬌兒姐的事兒,我還是跟你坦白了好。要認你做妹妹之前,我倆就和房了。」她猛地松開他說︰「我早就知道你倆的事兒!」接著邊哭又捶打他說︰「誰讓你說出來的?你到底想干啥呀?」他怕對面屋父母听見,忙捂她的嘴道︰「小點兒聲!」接著松開手說︰「我今天跟你說這些,是有事兒求你,你一定得幫我。」她疑慮地看著他問︰「啥呀?」他猶豫一下,終于說︰「她懷孕了。」她更生氣了,使勁扭著身子月兌開他說︰「她懷她的,跟我啥關系!」他急了,竭力控制著情緒說︰「這跟我有關系!孩子是我的!」她沉著臉說︰「你的就你的唄,以後就用不著我了。以後你別踫我,我嫌埋汰。」說完轉身躺進被褥內,將被蒙在頭上。他很惱火,一把掀開被頭問︰「你說啥?嫌我埋汰是不?」她無助地哭起來。他左右為難,說︰「你要這樣兒,那我就不求你了!」說完放下被頭,起身去穿衣服。
她還頭一次見他這樣對自己,頓時發了懵。剛才她還覺得自己理直氣壯,可眨眼工夫她便覺得自己如臨深淵一般。雖然公公婆婆對她比香荷還好,但她真正依靠的還是子昂。她從婆婆嘴里得知子昂和父親為什麼鬧不和,此時她才深深感到,子昂能為維護婉嬌連自己父親的面子都不給,那他也能為了婉嬌放棄她。她有些後悔她的任性,意識到她根本沒有資格任性,也突然感覺自己與香荷、婉嬌、多日娜比是那麼的渺小,感覺心被掏空似的疼。她開始懼怕,怕他真的會放棄她,更怕她永遠失去他。她沉不住氣,慌忙地撲過去抱住他哭道︰「你別走!」
他的心不禁刀剜似的疼,腦海里轟地閃出三年前他與懿瑩分別時的情景,後悔不該那樣傷芸香的心,忙丟下已經披上身的衣服,一把將她摟住道︰「別哭別哭,是我不好。」說著將嘴貼上她的嘴,是撫慰,也是怕她的哭聲驚動對面屋。剛才他還被她氣得冒火,轉眼間他又疼她疼得不得了。
她象失去他後而復得,心中有喜更有委屈,不敢再任性,撒著嬌地哭著,瘋狂地迎合迎著他的吻。他也瘋狂,恨不能把她整個人都含進嘴里。雖然怨過、惱過、哭過,但兩人的激情更濃了。
**過後,她開始為他考慮事情,尤其擔心婉嬌生下孩子後怎麼辦,香荷那頭怎麼交代。他摟著她說︰「我是對不住香荷兒,但我做過的事兒絕不後悔。況且這事兒對咱周家、對他們米家都能幫上忙兒。如果嬌兒姐生個小子,香荷兒可就省了一樁大心思,你也能輕松不少。香荷兒生下豆兒挺上火,跟我哭好幾回了。她讓我娶你,就是讓你替她擔一下。從內心講,她根本就不願這樣。可她跟你們不一樣,得給兩家生孫子。她怕她跟她媽一樣,越想生小子越生不下小子,心里包袱挺大。我娶你以後,我看她輕松多了,可你的擔子重了。咱爹現在就是不想讓周家的長孫隨米姓,說白了就是不想讓香荷兒先生小子。現在香荷兒心里還是不踏實,不生小子吧,她爹急得跟熱鍋螞蟻似的,生小子吧,又怕生在你前面,實際是怕咱爹不痛快。現在可都指望你在香荷兒前面生小子,這樣長孫就能姓周了。可你敢保你頭胎一定是小子?要是也生閨女呢?那香荷兒就可能搶先生下小子。如果香荷兒先生下小子,你就是生一炕小子,那咱爹也不帶高興的,因為周家長孫已經隨了米家姓了。現在嬌兒姐已經懷上了,正是搶先的時候,咋說也是周家的後,要是小子的話,那就是周家的長孫,咱爹再跟我慪氣,親長孫他不能不認吧!現在就是這樣,不管你們誰生,只要長孫姓周,那就你好我好大家都好!但嬌姐懷孕的事先不讓別人知道,嬌兒姐以後也別露面兒了,一切等她把孩子生下來再說,你就負責照看麗娜。」
第二天,芸香違心地去了婉嬌的屋,告訴她好好養著,直到生下孩子,麗娜由她來帶著。婉嬌很感動,一把摟過曾管自己叫了幾年娘的芸香道︰「我的好妹妹!」芸香也終于管曾是自己婆婆的婉嬌叫起了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