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第八十六章反納妾姨姐鳴不平保長孫公爹辯有理
第二天午飯後,津菊讓駿先和她一起給娘家送些自家園子種的菜,一人拎一籃子,見父母都不高興地躺在炕上,津梅和兩個女兒都在一旁守著,便問出了什麼事。津梅的大女兒嘴快,說︰「老姨夫要娶新媳婦兒了。」津梅、駿先都沒听懂,再問津梅,才弄明白子昂要納芸香為妾,都很震驚。
津菊氣得要瘋了,罵周家人沒把米家放在眼里,無非是趁錢趁得狂妄,後又听津梅听說是香荷先提出的,便起身要去問香荷。格格夫人霍地爬起來問津菊︰「你干嘛去?香荷兒還沒出月子你不知道?」津菊說︰「我過去看看她。」津梅說︰「媽,我跟二姐過去。」格格夫人這才沒反對,一再囑咐不要惹香荷不高興。
子昂還在山上,子昂媽正陪香荷逗孩子,顯得很親近。見津菊和津梅進來,子昂媽熱情招呼著。津菊雖然禮貌地應著,但還是露出不高興。子昂媽猜她來者不善,笑著說︰「你們姐妹兒說說話兒,我回那屋干點活兒。」說完頓著小腳回自己屋了。
把子昂媽送出屋門,津菊回到香荷身前低聲問︰「你咋讓子昂娶二房呢?你咋這麼傻呀!」接著又哭喪著臉道︰「哎呀媽呀,我咋攤這麼個傻妹妹?」不解氣,又訓香荷道︰「你都傻透腔兒啦!哪個女人願自個兒男人收二房?有也是城里那些達官貴人,那都是沒辦法的事兒,他周子昂算啥呀?」
香荷讓子昂納芸香自然是出于她的不安和憂慮,本想擺月兌這些困擾就能心靜,又可讓子昂順心如意,讓公公婆婆不再怨恨米家,不想事一出頭就先挨了母親的埋怨,這又遭到二姐訓斥,心里委屈,哭道︰「俺也不願意,可俺跟你們不一樣。」津菊仍板著臉問︰「啥不一樣?噢,有人管你叫娘娘,你就覺得他是皇上了?讓他三宮六院,你當正宮娘娘?」香荷止住哭,一臉不耐煩道︰「你敢是就為一家生小子,我得生兩個姓兒的!我怕生不出來,能生一個就不錯了。那他家也不能沒孫子!誰能生誰生,反正也是那回事兒。」說著透過淚水看一眼津梅。
津梅立刻領會香荷說的是那封遺書里的事,忙沖香荷皺眉搖下頭,立刻被津菊發現。津菊感到蹊蹺,忙問道︰「干嘛呢?」津梅說︰「你把老妹兒弄哭了,咱媽知道得罵你!咱不是看老妹兒來了嗎!別在這兒嘮些沒用的。」津菊感到無法說服香荷,便起身氣哼哼地走了。
子昂媽回屋後一直立在門口,她想透過門縫听那屋說些什麼,但听得不清楚。忽然,隱隱傳出香荷的哭聲,接著香荷說的話也斷斷續續地听清了,月兌口罵一句︰「這個欠兒燈!」
周傳孝躺在炕上還沒睡,忽听子昂媽在地上罵一句,挺起腦袋朝門口看,見老伴貼著門框站著,問︰「罵誰呢?」她便過來小聲說津菊來的事。剛說沒幾句,她又听對面屋有人出去,忙下地開門瞧,見津菊已經出了房門。
因不放心香荷,她又去了對面屋,見津梅正給香荷擦淚,頓時象被挖了心尖似的奔過去道︰「哎呦,這是咋了閨女?剛才還挺高興的呢!」
香荷忙露出笑說︰「媽,沒事兒,眼楮迷一下,好了。」子昂媽又如釋重負的樣子道︰「哎呀,嚇我一跳。沒事就好。唉?你二姐咋沒多待會兒?」津梅說︰「她就過來看看香荷兒,二姐夫還在那屋等她呢。」又笑道︰「嬸兒,俺老妹兒真有福,有你這個會疼人兒的婆婆。」子昂媽也笑道︰「俺拿香荷兒當親閨女!」津梅玩笑道︰「那俺可就遠了。」然後也告辭。
津梅也回到父母的屋,屋里的氣氛有些沉悶,連兩個孩子也顯得拘謹不安。津菊冷著臉問她︰「你剛才干啥呢?」津梅不願看她冷臉,反問道︰「啥呀?我干啥了?我一個臭要飯的能干啥?」格格夫人在津梅背上拍一下道︰「你個喪良心的,在這兒委屈你啦?」津梅說︰「那你看她呀,剛才把老妹兒給訓哭了,這又奔我來了。」格格夫人又打一把津菊道︰「你媽個腿兒的,剛我跟你說啥了?」津菊不耐煩道︰「我就問一下她就哭了。你老閨女啥樣你還不知道?我是生老三的氣。我問老妹兒話呢,她在那兒又擠眼楮又搖頭的。」轉頭又問津梅道︰「你是不有背人事兒?」
津梅心一震,擔心津菊知道自己和春山私通尋歡的事,也懷疑子昂泄了密,強作鎮靜地笑著問︰「那你說我有啥背人事兒?」津菊說︰「你不說我哪知道去?」津梅暗松口氣,說︰「你說話沒輕沒重,我不讓老妹兒和你一樣兒。她還沒出滿月你就惹她哭,把女乃憋回去咋整?也讓孩子喝羊女乃?」
津菊更不耐煩道︰「你少貧嘴!我是問正事兒,你當這是小事兒呀?」津梅開始陰陽怪氣道︰「不小啊!這可是兩家的大事兒!你看,一個是米家,一個是周家,又都辦大事兒,大米粥啊!」
兩個孩子樂起來。米秋成從炕爬起來,顯得興奮道︰「你別說,這還真巧了,都是一個鍋兒里的。那也得先有米,沒米哪來的粥?」津菊說︰「先有米不也得放在鍋里熬嗎,把米熬成了粥,誰還說米呀?」米秋成沒听懂,問︰「你嘛意思?」津菊說︰「咱讓周家給算計了唄!」米秋成覺得無聊道︰「別說那些沒用的,反正是一個鍋兒里的。」津梅說︰「一個鍋里的,少了也不行。還得說是香荷兒把事兒想到了。你想啊,咱家都是閨女,子昂家就他一個小子,很可能,香荷兒一輩子生好幾個也就一個小子。到那時,爹您是抱上孫子了,那子昂他爹呢,只能抱孫女兒,還不窩囊個好歹兒的!」接著又神采飛揚地說︰「所以香荷兒想好了,俺就管為米家生孫子,周家的孫子,就讓別人生去吧。」
見津梅得意的樣子,津菊道︰「你別臭美了,不就變個姓?變成咱家的姓,就真是咱家孫子了?那骨血不還是人家的。」米秋成听了津梅不真不假的一通說,心里還真就很舒服,可再听津菊說的話,越听越心里又不痛快,眼楮一瞪道︰「你懂個屁,啥是人家的?你們身上的血是外人家給的?那是我的!我閨女生的孩子,就有米家骨血。啥叫外孫?孫子還是孫子,就是姓兒跟了外人了!」
津菊不服,嘟囔道︰「整天是孫子,還能指孫子活一輩子?」米秋成更惱了,罵道︰「放你媽個屁!你們都少岔乎!這事兒我定的,就這麼著了!走走走,你們都回吧!」
津菊、駿先都傻了眼。津菊越想越委屈,哭道︰「那咱也不能就這麼便宜他們。爹,不是俺們想惹您生氣,當初您是指香荷招上門女婿的,後來您變了主意,不就圖他們周家有錢嗎?現在子昂又多了個媳婦兒,他們得兩下都填乎,那咱香荷兒不就一斤少八兩了嗎!再說母以子貴,香荷要真就生一個小子,按事先定的就得姓咱家姓,所以只要芸香生下小子,那她就是周家的功臣,到那時咱家香荷兒在周家說話都不仗義,周家那麼趁錢,還能有咱香荷多少份兒?俺們還尋思指著香荷兒多填補點兒呢,這俺還指啥呀?到時誰知子昂听誰的?你們還沒看出來?芸香可比咱家香荷兒會來事兒,我總覺著子昂他媽對芸香,比對咱香荷兒還親,你看那些天總是形影不離的。這叫啥事兒呀,前兒還是姥姥呢,這就變成婆婆了。」
津梅覺得二姐說得有道理,雖然也為香荷的未來感到擔憂,但她還是怕這些不滿情緒被周家人在外面听到,尤其怕兩家一旦因此鬧翻臉,自己的秘密也容易漏出來,就說︰「二姐,現在提這些有啥用?人家又不是親的,都是後認的,後認的親戚還有準?再者說了,一個大閨女,給個不懂事兒的孩子當媳婦兒也真說不過去。」津菊反駁道︰「還有一下生就娶媳婦的呢!這年月,當童養媳、娶大媳婦兒的不有的是!她咋的?甭管她嫁給大男人小男人,都是她男人,當初她既然嫁了,她到啥時都得認,現在她男人沒了,她就是個寡婦。」格格夫人也擔心道︰「你小聲點兒,別讓他家人听著。」
津菊蠻橫起來道︰「听到就听到,我還想和他們說道說道呢!」米秋成只怕津菊攪了他的好事,又瞪眼道︰「你敢?去去去,大人的事兒,你們少管!」津菊不甘心道︰「爹,您老閨女都當媽了,俺們不是小孩兒了,還啥大人小孩兒的?這是咱的家事,都得管。」米秋成冷著臉問︰「都管?你咋管?這是禮尚往來的事兒,誰也管不了!」津菊懊惱地說︰「咱家人要不提這一茬兒,哪有這爛事兒?」米秋成說︰「說一千到一萬,咱不是提了嗎!」津菊又埋怨起香荷道︰「就老疙瘩嘴欠!」
格格夫人警告津菊道︰「我可跟你說,你要再惹香荷兒哭,我可真和你急!」又摟住香荷安慰道︰「不哭不哭,咱別搭理她,這事就你說了算,只要俺老閨女不受屈兒,你咋都成。」津菊也過來安慰道︰「你急不急我也生香荷的氣。你說她才生頭個丫頭就沉不住氣了?她才多大呀,往後生一炕也能,急的哪門子?」
米秋成現在是希望有人替周家生孫子,這樣周家怎麼也不會變卦了,將來他抱孫子也就更保準了,不禁覺得津菊太厭惡,不滿道︰「你別瞎撩掃!還生一炕?你媽還生一炕呢!哪個中我意?」格格夫人頓時不悅道︰「哎呀你這臭狗嘴,生一炕不都是你的!哪個是我偷來的?你一整這個不中意那個不中意,我還不中意你呢!」米秋成問︰「你有嘛不中意我?」忽然覺出味來,罵道︰「我操,你罵我是你兒子是不?」格格夫人並不示弱道︰「就你?快得了吧!」
見父母真都動了肝火,大家想笑又都繃住。津菊忙轉移話題道︰「媽你倆別吵了。爹,您看您,總說不中意,俺們哪個不孝順您?」米秋成知道自己把話說重了,卻並不服軟,仍瞪眼道︰「香火兒都斷了,光孝順頂嘛?嫁出的閨女潑出的水,你們孝順是俺們偏得,你們不來孝順,俺還上你婆家說不是去?」
駿先好時候不敢插話,這時也沉不住氣了,說︰「爹,到啥時咱都一家人。」沒等駿先說下去,米秋成不感興趣道︰「知道知道,你們說的不是一碼事兒。就這麼著吧,該忙啥忙啥去,都回吧。有嘛大不了的?一個大男人,多個媳婦兒也大驚小怪。要不是八國聯軍打天津,我還倆老婆呢!」顯然還對格格夫人那句罵耿耿于懷。格格夫人立刻沖米秋成瞪眼道︰「呸!要不是八國聯軍我跟你?我都在皇宮里當皇後了!」米秋成口氣緩下來,說︰「做美夢去吧,現在都亡國了,你到滿洲國當皇後去吧,人家得要你呀!」
津梅忍不住大笑起來,駿先也跟著笑。津菊不笑,她正為說服不了爹而窩火,見津梅突然大笑,心里更煩,便沖津梅發火道︰「你笑啥?正經嗑兒不嘮,這又笑得跟二傻子似的。」津梅仍笑道︰「俺要當老二,咱爹也不讓啊!」她把「二傻子」推給了二姐。津菊很懊惱,仍板著臉說︰「的瑟!說正經的!你天天住在這兒,老妹兒有事兒你該先知道,你咋不幫媽勸她?」津梅故意陰陽怪氣道︰「俺自個兒還一屎呢,哪敢給人擦?」格格夫人一听是針對她,沖津梅罵道︰「滾你媽個腿兒的,還學會記仇兒了!你盡幫倒忙兒還有理了?那會兒還恨子昂恨得跟啥似的,這會兒又幫著人家和稀泥,我還真就納了悶兒了,誰知你葫蘆里賣的啥藥。」
見母親開始懷疑自己,津梅不安道︰「哎呀媽呀,俺還能賣啥藥?這都是老妹兒和子昂他倆的事兒,跟俺啥關系?」又對津菊說︰「二姐,天地良心,就為子昂帶那些人來,我還和子昂翻過臉!可子昂開始沒那意思呀,還拿芸香當外甥女兒呢。那天子昂他爹媽來提這事兒,我也嚇一跳。可人長輩在一塊說事兒,我能跟著岔乎嗎?後來我怕咱媽氣出毛病來,尋思勸一勸,可咱媽就說了︰你自己一屎沒擦淨,還給別人開,滾邊兒去!晚間我在被窩兒里哭了大半宿,我跟誰說去呀?」說著委屈起來,失聲痛哭,哭得大家心里都難受,尤其哭得格格夫人心里愧疚,上前摟住津梅也哭道︰「哎呦我的閨女呦,這可真是受屈兒了,是媽錯了,媽當時是被氣糊涂了,就別生媽的氣了。」
見母親也哭,津梅忙止住哭,安慰道︰「媽,你別的,我也是話兒趕話兒,要不我也想不起說這些。」格格夫人便擦著淚說︰「行啦,啥都別說了。」
津菊仍不甘心道︰「別的可以不說,周家的錢總得說說吧?就算咱不怨子昂娶二房,那正房也是咱家香荷兒呀!咱是圖他家趁錢才把香荷給子昂的,誰知他這麼快就多出個媳婦兒來,這要日後他也三妻四妾的,俺們粘不粘光是小,那咱香荷兒還不得吃糠咽菜穿補丁?咱得跟子昂說,他要想納妾就別當家,香荷兒咋的也是正房,這個家讓香荷兒當;他要是答應,他納幾個咱都不管,大不了多管幾口子吃閑飯。」米秋成罵道︰「閉上你臭嘴!」格格夫人嘆口氣道︰「你也不看看你老妹子是啥樣兒,跟個悶葫蘆似的,哪怕趕上你們一半兒也中。」津菊說︰「俺老妹兒是不好說,可她心里比誰都有數!」格格夫人說︰「管家不是看家,不會說不會道的,光心里有數頂啥?天天跟人生悶氣兒去?」津梅借機道︰「人子昂不說了嗎,開油坊、磨坊、豆腐坊,那得帶著養豬、養雞才能掙錢。人光養豬就想養一千頭,這得用多大地上呀!在咱家肯定是做不了,就得在山里做,可老妹兒不願去山里啊,她說過她就守著爹和媽。」津菊不耐煩道︰「這些俺們都知道,你到底想說啥?咋學的磨唧了!」津梅說︰「我就想說,就打子昂讓咱老妹兒當這家,啥事兒她都靠前兒也不行;我想我去替老妹兒管,只要咱老妹兒發話就行。」
津梅嘴上這麼說,實際她明白自己管不了子昂的事兒,畢竟她和春山偷歡的事抓在子昂的手里。她所以提出去替香荷管家,也不過是想名正言順地隨子昂去山莊,既圖不打不鬧地離開父母,更圖方便與春山偷歡。若不以此為借口,單就憑子昂一句山里缺幫手,他也未必如了心願,畢竟她是個單身女子,就這麼簡單地跟著英俊的妹夫一家去山里,不用別人說,自己家人都得犯疑問,沒準爹一發火,子昂想幫也幫不了她,那時她和孩子的日子就更不好過了。如果爹媽和姐妹都願意讓她隨周家去山里,那豈不是瞞山過海、暗度陳倉的大歡喜。
津梅的提議,果讓津菊眼一亮道︰「行啊!」又對父母說︰「咱家老三闖實,還挺會算賬的,讓她幫老妹兒當家還真行!」駿先也眼楮亮起來,這時搶話道︰「讓我去唄!我做山貨買賣都能做,管他那點兒帳準行。」津梅頓時不悅道︰「你去算咋回事兒?我是頂香荷兒去的,你能頂香荷兒啊?」駿先月兌口道︰「那又啥不能的?」米秋成竟眼一瞪道︰「你干嘛吃的知道不?忙你自個兒的!」格格夫人忙捅一下米秋成道︰「就不能好聲說?」又對駿先說︰「你也是,咋就看不出事兒呢?香荷兒是子昂的媳婦兒,你當姐夫的去頂人媳婦兒,擱你你願意?」駿先不說話了。
這時,屋門開了,子昂和父親出現在門口,屋里人頓時都不知所措了。子昂顯得很平靜,說︰「你們放心吧,我不會讓香荷兒受屈兒的,我早說過我都听她的,她要當家她就當,她要不願操心,讓三姐去看著我也行,正好我自個兒也忙不過來,有些事兒還真就得用咱自家人兒放心。」
周傳孝本來是想睡午覺的,可听說津菊來攪事,便怎麼也睡不著了,有意到院子里探听津菊還想怎麼攪合,竟能從米家敞著的窗戶里听見說話聲,索性靠近窗戶,听得更加清晰。就這時,子昂從外面進來,周傳孝忙用手指比劃,示意讓他也偷著听听。子昂越听越生氣,但他只生津菊和駿先的氣。本來她還要帶香荷去看地窖里的財寶,現在看來他必須要提防包括香荷在內米家的人了。但他並不擔心津梅要替香荷當他的家,他猜想她的話也不過是為和春山偷歡找借口,屆時她可以去當春山的家,卻萬萬不敢當他的家。
米家人雖對周家父子偷听他們說話感到不爽,但子昂一席話還是讓他們感到親切,不禁又對他們背後談論周家的事情感到難為情,便說都按著子昂說的來。
面對家人都反對子昂納妾,香荷也開始後悔自己主動讓子昂納芸香。晚間,她將豆兒喂飽悠睡後,就試探著讓他主動放棄,說︰「也許我能生倆個兒子。」子昂看出她的心思,但又實在不忍放棄終于能讓芸香也開心的機會,說︰「那你生頭個小子也姓米,我可不能跟咱爹說了不算。」她听出他言外之意是讓她也要堅守諾言,只好又暗中妥協,嘆口氣道︰「讓你多個媳婦兒,俺家也算報答你了。」說完轉身離開他的懷,仰面躺著閉上眼。
他看出她不高興,想哄她開心,又被她推開道︰「我困了,把燈吹了吧。」他心里很不是滋味,立刻又想到芸香是多麼希望和他在一起,不然還有誰能讓她開心?他還想起芳娥、多日娜,心里又如刀絞一般。他又想婉嬌這些日子給他的歡快,更覺得很對不住香荷,只能暗中發誓道︰「香荷兒,不論咋樣,我都會對你最好的。」同時也對婉嬌心道︰「嬌兒,真想也給你個名份,可咱倆只能這樣,那個地窖,以後除了我,也只有你一人知道;香荷兒、芸香兒也不帶她們進去了,但我不會虧著她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