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第三十章青春躁動
這次挨揍惹禍還不算是最厲害的一次！
那一次是在我轉學回到濱城之前發生的事情。因為搞多種經營，部隊大院側門所在區域已經出租出去了，我上學時只能改走營區大門，上學的路程一下增加了三倍，我只能騎自行車上學了。有一天放學後，一出校門，我和五六個同學就搞起了車速競賽，我們這次采取的是不扶把加速騎行，那時私家車不多，天色漸漸變暗，馬路上的機動車輛已經很少了，一開始我落在後面，這也是有意為之，我想憑借我出色的短程加速能力，爭取在盡量短的時間內超越他們。由于雙手不能扶著車把，既要發力蹬車，又要依靠腰身的力量保持平衡，所以還是有一定難度的。我發全力沖刺，在四十米內已經超越了身邊的兩三個伙伴，前方還有兩三個，估計照這速度，再有二三十米就攆上了。只听見耳邊傳來「嗖嗖」空氣摩擦的聲音，車速實在是太快了。這時車把頭由于我在車上發力太猛，稍微有些向左側偏，為了盡快超越前面的伙伴，我沒有減速，依靠腰月復的力量同時進行糾正，注意力全用在這方面了。此時天色正處在半明半暗的狀態，能見度也就十多米遠。猛然看見左前方有另一個自行車黑影出現在了眼前，我至今還記得當時我的表情是什麼，我雙腿直立，從車座上抬起，一時間大腦一片空白，嘴里「啊……」地一聲長叫，迎頭撞了上去，人也瞬間摔倒在地上。不一會兒，周圍聚集了一幫圍觀者,說什麼的都有。大多數人在那指責我︰「哪有這麼騎車的，這不找死嗎？」其他的幾個小伙伴也趕過來了，我從地上爬了起來，兩個手掌已經被地上的沙石磨破了，正前方听見一個老人痛苦的呼喊聲，我立刻走上前去把老人拉了起來。
「你這小青年是怎麼騎車的？我看見你飛過來，眼看不好就準備下車躲一下，剛把一個腳落在地上，你就頂上了。唉喲，這一下把我也給杵地上去了。」老人看年紀大約得五十多歲了，精干瘦小，不到一米七的身高。一听說話，就是當地郊區農村口音。他揉了揉腰，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在那不停地唉喲著。
圍觀的人員善意地提醒他道︰「大爺，年歲大了，到醫院看看吧？
「我再試試，要是沒事就甭麻煩了。我說小伙子，你這哪是騎車，簡直就是玩命啊！」老頭又做了幾個下蹲動作，轉了轉腰，把腳往地上使勁跺了跺。
「這一大墩坐的，可真結實，幸虧早點下來了。」老人邊說邊轉身又走到他的自行車前試了試車，我的前車輪頂在了他車三角大梁的側面，他的車倒還沒事。老頭又走到我車前看了一眼，很惋惜地說道︰「小伙子，你的車可散了架了。這可是你撞的我，修車的事你自己弄吧。」
我抬眼看去，我的自行車前車輪已月兌離車架，斜歪在地上，車圈已明顯變形。三角大梁的左支撐鋼管也已彎曲，那樣子很像啄木鳥的嘴角。看著老人身體無恙，我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自己確實太莽撞了，幸虧老人提前從車上一支腳已著地，整個人的重心已不在自行車上，如果當時整個人還在自行車上，輕則骨折或者腦震蕩，重則……，想到這，只覺得一身的冷汗冒了出來。
「大爺，真對不起，還是去醫院查一下吧？」我走到老人身邊，看到他後面的褲子上仍沒處理干淨，邊問邊幫他拍去身上的塵土。此時其他小伙伴也從剛才的驚慌中清醒過來，和我一起不停地給老人道謙。
「剛才活動了一下，不打緊，天也不早了，小伙子，你們也趕快回家吧，我先走了。」老人一貓腰，抬腿滑上車子，對著我們擺了擺手，騎著自行車，轉眼間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一個圍觀的路人說道︰「小家伙，你真有福，遇上好人了！以後千萬要小心點！」站在他旁邊的另一個圍觀的路人附和道︰「就是，要是踫上個厲害的懶著你，你們全家就得養著人家！」
圍觀的人群逐漸散去，我愣在那里，仍然是心有余悸。圍觀的人說得沒錯，被我撞倒的老人本份忠厚，要是踫上個居心叵測的小人，那說不定就沒完沒了了。心里一個勁地後怕，好在沒給老人造成傷害，多少有些慶悻。又想到回家後怎麼交待，不由得心里打起了鼓，既已這樣了，就隨機應變吧，上挨幾巴掌那是肯定的了。其他小伙伴已把撞散架的自行車支了起來，安慰我一番，看我除了手掌的擦傷之外沒其他大礙，各自騎上車回家去了。
我一個人肩膀挎著書包，左手拎著已月兌離出來的前車 轆，右手拖著後半截的車身，獨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好在天已黑了，盡量在路邊不起眼的地方前行，遇到認識的人馬上把頭低下裝看不見。二十多分鐘後，走到了我們家樓下。那時候自行車就算是家里的大件了，平時放學後，我都是用肩膀把車子扛到家里去的。這下可好，前車 轆掉出來，後面的車身失去平穩，反倒不好扛了。我用雙臂抱著車身，右手抓著前車 轆，猛吸一口氣，快速地蹬上了樓。手已經沒法掏鑰匙了，用前車輪「 」撞了兩下鐵門，門開了，我爸打開門把我放了進去。我媽此時已踱步走到客廳與走廊的交界處，看到我手拿破車，混身油灰，滿頭汗水的狼狽樣，一幅怒目圓睜，咬牙切齒的模樣。對此我早有心理準備，趕快偷偷地往我爸那看了一眼。
我爸已站到客廳中間的茶幾前面，表情倒很平靜。只是平時放在陽台上抌花盆的一塊長條木板不知怎麼地放在茶幾角上了。我心里暗想，平時不停惹禍，看樣子老爺子這是見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