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理剛想說點什麼,突然手臂傳來一陣劇痛,慢慢延伸至五髒六腑,陣陣鑽痛,就好像有人拿針刺他的五髒六腑,一陣痙攣,驟然倒在地上抽搐。臉色由青變紫再變白,眉頭緊緊的皺起,時不時的發出輕輕的痛苦的申吟聲,他盡量控制住自己,用手輕輕的按住月復部,以致減輕疼痛……
蕭九九退後幾步,繼而冷笑。
而後,一個溫暖的懷抱,緊緊的抱住她,擋在她面前。
一時間,槍火四起,站在衛理後面的幾個人,一個個到底陣亡。
衛理抬頭,看著冷笑的蕭九九,恍然明白了些什麼「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方以恆也開始疑惑,為什麼她的氣場會變得那麼強大,以往都是小打小鬧,卻還是名門淑女模樣。
而剛剛,在她退後幾步的瞬間,渾身散發著陰冷氣息。
許是因為寒冷,許是因為覺得有他在身邊,安全感十足。
雖然抬起頭看衛理,手卻還是緊緊的抱住方以恆。
唇角一彎,發出一聲嗤笑「沒什麼,只是想謝謝你,這幾年來的掛念,賞你一根針,而已。」
「……」眾人默,一根針,能令他倒地抽搐?
一瞬間,蕭九九這位新晉主母,在他們心目中的地位,蹭蹭蹭的往上漲了好幾個層次。
剛開始,以為是小白兔,沒想到居然是扮豬吃老虎。
對她,豈是一句膜拜能解釋得了的。
畢竟,他們當初也拿衛理沒辦法……
方以恆雖然很好奇,但是現在也不是問這個問題的時候。
手槍對準地上抽搐的衛理,正想著從哪下手能讓他死得更痛苦一點。
「別打……」蕭九九深深的看著他,聲音卻有著難掩的興奮和快感。
終于,可以不用再害怕。
終于,一切都要解月兌、結束了。
方以恆疑惑的看著她,卻還是乖乖的收起手槍。
衛理驟然慘叫,額上青筋暴起,妖孽的五官扭曲成一團,像是承受了非人之痛……
影幾人圍在方以恆他們周圍,手槍對準地上翻滾的人……
蕭九九唇邊的冷笑轉為譏諷,臉色蒼白卻透出一股冷硬「衛理,想不到吧。有一天,你也會栽在我手里。痛吧,你現在痛的,不及我過去三年的噩夢……」有些顫抖,抱著他的手也加緊了許多。方以恆心疼的回抱,卻顯得蒼白,他後悔自己沒早點遇見她,痛恨命運的忽視……
蕭九九回以微笑,安撫著他。
衛理全身的疼痛因子都在叫囂著,明明沒什麼力氣了,還硬要裝出一副陰狠的模樣,眸色發冷「你什麼時候動的手?」
這才是唯一一個讓他疑惑的地方。
說到這個,她忍不住有點小得意,果然是學以致用,還好當初的努力沒白費,不然現在倒在地上的,恐怕就是她自己了。
話說,這針還真是好用。
刺進去的時候沒知覺,滅人的速度也不快,正好能讓受毒者受折磨。
這誰研發的,哪來的這麼變態……
蕭九九在心里狠狠的膜拜了那個研發者。
遠在研究室的沫沫,十分不爽的打了個噴嚏,靠,誰在背後罵她。
「就在剛才啊,我停下腳步問你顏顏她們在哪的時候。」這話說得無所謂。沒錯,她就是故意要拖延時間。
她的銀針不多,況且,衛理在她旁邊,好下手得多,可是等衛理中毒後,其他人肯定也會發現,到時候她還是逃不了一死。
她知道,方以恆一定會找到她的。他果然沒讓自己失望。
衛理大怒,他剛就覺得奇怪了,為什麼早不問玩不問,偏偏在差不多要上飛機的時候才問。
「沒想到……昔日的小白兔已經成了小狐狸了。這樣更可*……我喜歡。」衛理大笑,笑聲在冷風中傳播著,斷斷續續的聲音卻隱含著不甘心。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一個個的都想著離開我。」扯著嗓子嘶吼,仿佛要把心中所有的痛苦都發泄出來。
蕭九九似笑非笑,一時之間分辨不清眸里含著什麼色彩「我從來就沒*過你,何來離開。衛理,說到底,終究是你執念太深,會落得如此田地,也是你自作自受。估計,你*的那個叫什麼無悔的,恐怕也是受不了你,才離開的吧。是吧。」
一語中的,衛理痛苦的閉上邪魅的雙眸,被人戳中心傷的感覺,就好像快好的傷口,被人重新剖開,露出血淋淋的女敕肉。
他輸了,這一戰,輸得一敗涂地……
「動手吧。」
蕭九九仿佛听見什麼彌天大笑話,開玩笑,要的就是這種效果,要是現在動手,她何必攔著他們不讓開槍。
她就是要讓他嘗嘗那種生不如死的痛苦,是多麼的無助,就像掉進海里,身邊卻沒有一塊浮木一樣。
「放心,估計要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在天堂看你的日本,還有那什麼櫻花之類的東西。」蕭九九說得大義凜然,儼然一副替他著想的模樣。
尼瑪,這種十惡不赦的人就該下地獄的……
說讓他上天堂,她都覺得侮辱了天堂那塊聖地。
無悔,如果時光能倒退,你會不會選擇乖乖的等著我。
如果,我對你的關心多一點,你是不是就不會背叛我。
如果……
臨死之前,想到的居然是那個背叛自己的女人。
衛理啊,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她都這麼對你了,你居然還對她念念不忘。
終究,是他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真心*上的女人。
身體上的疼痛已經麻木,劇痛如同千萬只蠍子,腐蝕著他的五髒六腑。
不重要了……過了今天,一切都回到了原點。
一聲聲慘叫縈繞在別墅周圍,一時間,躲在樹叢中的鳥兒像是受了驚嚇,拍打著翅膀四處亂竄。
與他對立的眾人,一個個冷漠冰霜,蕭九九終究是有些不忍,方以恆攬著她,把她的頭埋進自己的胸膛,聲音在廣闊的土地上傳播,幾分隱忍,幾分空曠,連聲音里的痛苦都被冷風吹散。
腐臭的氣息開始蔓延,慘叫聲也逐漸減弱……
誰能想到,堂堂日本野北集團的新一代繼承人,死的時候,連基本的尸體都沒有。有的,只是一陣陣腐臭味和一攤浮著白煙的餿水。
蕭九九整個人都虛月兌了,身體顫抖著,眼圈泛紅,全然沒有剛才的狠意,被他攬在懷里,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她殺人了,她真的殺人了……
這是以前,她怎麼都不可能做的事。雖然自己不是什麼好人,但是,始終是秉著一顆良善的心。
方以恆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灼熱的掌心透過衣服,傳遞著身上的暖意,「不是你的錯。」如果她不動手的話,衛理就會動手。
這個世界,不是說誰良善就一定會有好的結果,有時候,該狠則狠。
蕭九九抬眸看他,看到他擔憂的眼眸,搖搖頭,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我很好。」
從知道他真實身份開始,她就認清了本質。
他的一生,雖然有享不盡的財富,用不完的權利。可是,一切都是同等的。
他的一生,也注定了不平凡,不安穩……
既然選擇了與他相伴一生,她就不可能做一個總是被他護在羽翼下的女人,她不能總是成為他的負累,哪怕,她知道,他不會這麼想。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氣場這東西吧,跟在他身邊久了,連表情習慣都有些像他。
加上平時在鍛煉的時候,小雨總跟她說,出手要狠,眼神要準。
自然而然……
方以恆怕她著涼,月兌上的大衣裹在她身上,伸手一撈,小心翼翼的抱起她,往車內走去。
雖然是在狹小的車內,可是她卻聞到了自由的空氣,有他在身邊,一切都變得美好。
本來他是想載她先回去的,可是她不放心,一定要等找到顏顏兩個人。
車內開了暖氣,身體寒氣漸漸驅除,他一直幫她呼著被凍傷的手。
方以恆眸里閃過一絲明了,手指上的傷痕雖然不明顯,可是他是知道的,她的手一直都是很光滑了,起碼,在國內的時候,不會有這些亂七八糟的傷痕。
心里略過一抹心疼。
他這陣子一直都在忙,對她,也有些忽略,不然也不會察覺不到她的異樣。
小雨一直都跟在她身邊,那麼,她會毒針這一說,也就有了解釋。
戰海陵帶領幾人,整個別墅一片凌亂,就是沒見到她們兩個。
而後,轉戰後山。以敵人的心理戰術而言,後山的幾率,更大。
後山,冷風蕭蕭,樹木林立,樹葉發出沙沙的響聲,偶爾伴著幾聲狼叫,漆黑的夜里,顯得詭異十分。
破舊的小屋子里,冷風透過無遮擋的小窗戶打在靜坐中沉默的兩人身上。
小雨臉上盡是淡漠的神情,一言不發,井顏看不清她在想什麼,雙腳微彎,摟著自己驅寒,往她的方向更貼近。
小雨看了她一眼,輕嘆了一聲,伸手把她攬在懷里,用幾不可聞的聲音淡淡道「怕什麼,不就是一死嘛。」
像她這種常年游走在死亡邊緣的人,生死,已經是看得很淡。
井顏微微有些訝異,搖搖頭。
她不是怕死,只是,在死之前,沒能見他最後一面。
現在才知道,平時她厭煩的嗦,在此時看來,是多麼的彌足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