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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把婚事辦了

解開襯衣前兩顆紐扣,拿出戴在脖頸上的項鏈。

這是‘浪漫鎖心’的男版,這款項鏈之所以沒對外發售,也是因為這是許涵設計給兒子跟未知兒媳婦的。

項鏈接口微弱的閃光讓他大喜,也讓他心驚。

她沒死,他的小女人沒死……

「影,快過來。」

房間里,玩得不亦樂乎的幾人突然听見他的聲音,紛紛跑了出去。

「快查,看一下她在哪?」把項鏈扔給影,顫抖的聲音難掩興奮。

影不敢耽誤,取出追蹤器,插上電腦,手指不停在鍵盤上打動,雙眼專注的盯著電腦。

其余四人站在門口,也不敢出聲。

方以恆在房間里來回踱步,開始慶幸當時設計‘浪漫鎖心’時,在里面放了生命感應器和追蹤器。

這是上天給他的機會,九兒,你一定要等著我……

「老大,地址顯示在城西郊區。」擦著滿頭汗水,看著方以恆,等待他的決定。

「走。」率先走出去,項鏈微弱的閃光也讓他害怕,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他真該死,在爆炸後就該把項鏈拿出來的。

要不是剛才準備好要去意大利,想拿出來再看一下的話,那她豈不是真的被他害死了。

城西郊區,空曠無野的草地中間,破舊的小屋子散發著詭異的燈光。

「唔。」蕭九九捂著被劈疼的後頸,痛苦申吟。

微微睜眼,靠著外面傳來微弱的燈光,巡視著周圍,破舊的小房子,什麼裝飾都沒有,冷風從窗口吹進來,身體輕微一抖。

晃晃腦袋,她只記得在等電梯的時候,後面不知道是是誰捂著她的嘴巴,拼命往公司的後門拉去。

可能她當時掙扎太大了,捂住她嘴巴的人劈了她後頸一下,暈過去的瞬間仿佛听見一聲巨響。

她不知道那是什麼,只覺得當時雖然暈了,心卻硬生生的抽疼。

到底是誰?把她綁來這里干嘛?

方以恆呢?他會不會發現自己已經不見了。

全身軟弱無力,雙手上沾滿了新鮮的血液和著地上的沙塵,沙粒死死的埋進留著血的肉中,顧不上疼痛,拼命的往前爬,她不知道自己用了多長時間才爬到門口。

眼前晃得厲害,閉上眼楮,頭巨疼。手緊緊的抓著門把,慢慢的站起身。

她要出去,這些人抓她的目的是什麼她都不知道,她不能成為任何人的威脅。

門外傳來男人說話的聲音,蕭九九嚇得躲在門後,努力克制著發抖的身體,唇開始發白,眼眸里也聚滿了恐懼。

門被打開了,蕭九九深吸一口氣,連呼氣都帶著小心翼翼。

啪,刺眼的燈光閃得眼楮生疼,不敢有所動作,生怕被來人發現。

「人呢?」一個粗狂的聲音傳進她耳里。

「人不見了?」女人的狠戾無情的聲音漸行漸近。

蕭九九覺得熟悉,這聲音…對,是陳蜜兒的。

她為什麼要綁架她,她們之間並沒什麼大仇大恨,不是嗎?

一時間,蕭九九想得太多,連被發現了都不知道。

啪,蕭九九的臉側向一旁,臉上的紅手印漸現。

「賤人。原來是躲在這,放心,該來的總是逃不掉。」陳蜜兒抓著她的手,狠狠的推倒在地上。

眼神緊緊的盯著她,如果眼神可以殺死人的話,那蕭九九現在已經是體無完膚。

捂著被打疼的臉,身體微微往後傾,質問道「陳蜜兒,你為什麼綁架我。」

陳蜜兒大笑,這里又沒其他人,她裝什麼無辜。

蹲,眼神與她同在一水平線上,捏著她的下巴「蕭九九,就是因為你,陳家才會家破人亡。我的父親余生都會在獄中度過,我的母親暈死在街頭,而我……呵呵,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我要你,受著比我痛百倍千倍的苦,我也要讓你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憑什麼她要像過街老鼠一般的活著,被那群老男人踐踏。而她,卻像公主般,享受著方以恆給她的寵*。

方以恆,過了今晚,你還會要她嗎?

「這一切都是你父親咎由自取,關我什麼事?」陳蜜兒的手力極大,捏得她的下巴一陣抽痛,忍著身體的疼痛,狠狠的說道。

她要報仇,也該找對對象,把錯歸在她身上,這要是真死了,豈不是太冤枉了。

「哼,要不是你,方以恆會對陳家下手嗎?一切都是你,只要你死了,這一切就都會結束,該屬于我的,就一定還是我的。」陳蜜兒越說情緒越是激動,手緊緊的掐住她的脖子,臉上狠戾的表情加深。

蕭九九死命的扒開她的手,臉色潮紅,呼吸越來越困難,眼神漸漸的合上。

以恆,你在哪?為什麼還沒來救我……

「你干什麼?」韓城剛進門就看見她狠狠的掐著蕭九九,一把推開她。

蕭九九咳了好久,呼吸漸漸明朗。

「我想她死,我要她死。」陳蜜兒死命的嘶吼,仿佛把畢生的怒氣都發了出來。

「你腦子秀逗了吧,死容易,關鍵是怎麼死的。當初不是說好了,我來決定的嗎?」她要是死了,他怎麼發出心口的怒氣,恥辱。

陳蜜兒被他這麼一吼,腦子也開始靈活。

對,她不能讓她就這麼死了,她還要她受更大的苦,等折磨夠了,再把她殺了也不遲。

反正她現在什麼都沒了,就算死,也有個墊背。

「她,晚上任你們享用。」指著地上的蕭九九,對身後四個粗狂的男人說道。

語氣里,有著濃濃的報復的快感。

身後的男人听到她的話,一個個摩拳擦掌,看著地上的女人,咽了咽口水,身體里升起一股無名火,躁動的很。

其實從開始綁架的時候,他們就想這麼做了。只是雇他們的人沒開口,他們也不敢亂動。

做他們這一行的,雖然經常玩女人,但是跟眼前這女人一比,簡直就不是同一水平的。

「去吧。」陳蜜兒手里把弄著攝像機,嘴角露出一抹陰笑。

蕭九九,這一次,我要讓你身敗名裂。

氣氛驟然緊繃。

蕭九九看著一個個朝她走來的人,恐懼包圍著她,求救的眼神看著韓城。

韓城冷眼看著,終于「都給本少滾開。」

蕭九九還沒來得及緩氣,「等本少玩夠了,你們*怎麼玩都是你們的事。」

四個男人眼神淒淒,渾身的火氣沒處發。

韓城吐出無情的話,蕭九九頓時絕望了。

身體慢慢的往後移動,身上的衣服都沾滿了灰塵,手放在背後模索著。

剛剛醒來的時候,地上有一根類似棍子的東西……

安靜的柏油路上,幾輛尊貴的跑車像飛起來一樣,馳騁在跑道上。

車里的人個個瀲著神色,整裝待發。

方以恆緊抿著薄唇,手心里冷汗滲出,握緊手中的項鏈。

「再快點。」燈光越來越弱,他已經失去過一次,不想再失去第二次,這種滋味,就好像活生生把他的心挖出來。

他還沒跟她游遍世界,還沒跟她結婚,還沒跟她生很多很多的孩子,他們還有很多事情沒完成。

他害怕,要是晚一步過去,她會不會怎麼樣。

電線桿、路燈飛快閃逝。

「蕭九九,你當初不是特拽嘛,因為你,我都成了整個Z市的笑柄。不過沒事,反正我明天就要走了。而你,呵呵,明天的報紙應該會寫什麼?蕭氏大樓炸毀,蕭穆誠獨生女野外尋歡?」韓城慢慢的靠近她,神情散漫,手撫模著嬰兒般的肌膚,慢條斯理的說道。

蕭九九只听到那句蕭氏大樓炸毀,為什麼會炸毀?難道自己昏睡前的巨響就是……

不,不可能,他一定是騙她的。

「你騙人。」撇開他的手,扯著沙啞的嗓子嘶吼。

「騙人,哼,要不是你被綁架,估計你現在已經在下面呆著了。」陳蜜兒把報紙砸到她身上,一臉幸災樂禍。

報應來得真快,她還沒來得及報復,蕭氏大樓就被炸毀。

天知道她剛開始知道的時候,開心了多久。要不是韓城突然提起,她還忘了這回事。

蕭九九顫抖的翻著手里的報紙,蕭氏大樓炸毀,幾個大字佔據了報紙的大封面,也佔據了她的視線。

臉色一白,從剛才的恐懼到隱忍,到現在,終于爆發了。

「不……」一聲哀嚎,驚得屋子周圍的飛鳥四處亂竄。

照片中那個男人坐在廢墟前,絕望的,傷心的,孤獨的。

他現在一定很難過,可是為什麼不試著找找。

蕭氏沒了,那父母怎麼辦。

陳蜜兒坐在椅子上,看著她痛苦的表情,心中一陣快意。她也覺得痛苦嗎?還沒呢。

接下來也沒她什麼事,她現在只需要好好呆著,負責拍下蕭九九**的照片,明天……

「听說方以恆還沒踫你,呵。不會是他那方面不行吧?來吧,很快你就會忘記,等下,我讓你試試從未有過的舒服,快感。」

韓城說著挑逗的話語,讓蕭九九覺得惡心。

終于,在韓城想抱住她的時候,蕭九九突然拿出身後的棍子,狠狠的砸在他的頭上。

「滾開,別踫我。」緊繃的情緒一觸即發,拿著棍子警惕的看著身邊蠢蠢欲動的人。

韓城捂著血流的地方,覺得頭昏眼花,痛苦的蹲在地上,仿佛有好幾個蕭九九在他眼前晃動。

陳蜜兒氣急,沒用的男人,連一個女人都解決不了。

用腳踢著身後的男人,「你們上去,把她綁住。」

蕭九九毫無章法的揮動著手里的棍子,眼神越來越渙散,身體搖搖晃晃。

四人見機,速度奪走她手里的棍子。還沒有所行動,門就被踹開。

陳蜜兒回頭,臉色大變,趕緊跑到蕭九九那邊。

不知道從哪里模索出一把刀,架在蕭九九的脖頸處。

韓城抬頭,瞥見來人是方以恆時,臉色瞬間蒼白。

他不會忘記這個男人的手段有多可怕,身體往蕭九九身邊移過去。

只要她在他這里,以方以恆對蕭九九寵溺的程度,絕對不敢對他怎麼樣。

「你們要是敢亂來,我就殺了她。」陳蜜兒話說的激動,手也漸漸用力。

白皙的脖頸上,滲出一絲絲血色。

蕭九九在看到方以恆時,緊繃的情緒仿佛有了寄托,心中不禁委屈,眼淚一把把的往下流。

方以恆心中大痛,他最珍*的女人,居然被折磨成這樣。

冷眼看著陳蜜兒及他身後的幾個男人和蹲在地上的韓城,心中的怒火一觸即發。

四個男人被他看得心里發毛,雙腿發軟,這眼神太冷厲了。

他們頂多只是道上的小嘍,而眼前這個男人,顯然是他們惹不起的。

只是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只能撐著膽子,反正他們手里有一張王牌。

風雷雨電和影幾人臉色加深,不自量力,敢威脅老大的人還沒出世呢。

「放了她,不然,我會讓你嘗嘗什麼叫真正的身不如死。」方以恆咬牙切齒,看著搖搖欲墜的蕭九九,只想快點的解決他們。

陳蜜兒大笑,「你做夢,我就是死,也要拉她當……唔。」

話還沒說完,胸口就被突如其來的子彈射入,獻血迸發,使出最後一份力,把刀移到蕭九九的臉上,狠狠的劃了一刀。

小雨吹著槍口的白煙,動作緩慢,眼神冷厲的看著周圍的人。

「不。」方以恆大吼,躍身上前,緊擁著蕭九九,踢開腳下的女人,抱著她離開。

影跟在他後面,留下他們幾個,他們會看著辦的。

「快,去醫院。」方以恆摟緊懷里的人,沖著影大聲吼道。

「九兒,你撐著,我們馬上就到醫院了。」手緊緊的捂著血流不止的臉,慌張的說道。

蕭九九搖搖頭,她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發白的雙唇微啟「你告訴我,蕭氏是不是沒了。他們是騙我的對不對,他們只是想讓我痛苦,才編造出來騙我的對不對?」

眼淚順著臉頰滑到他的手心,熱乎乎的。

方以恆想笑著安慰她,卻怎麼也扯不出笑意「對,他們騙你的。蕭氏還在。」

只要你想,整個世界都可以是你的。

蕭九九笑著搖頭,不,報紙可以造做,但昏倒前的巨響一定不是她的錯覺。

車速越來越快……

醫院里。

蕭穆誠夫婦趕到的時候,蕭九九已經進了急診室。

方和夫婦坐在長椅上,神色擔憂的看著急診室方向,方以恆則陪著她進了手術室。

四人各自望了望,選擇了默契性的暫時沉默,紛紛祈禱著手術室里的人。

蕭九九被推出來已經是兩個小時後的事了。

臉色蒼白,嘴唇干裂,雙手纏滿繃帶,左臉側也被包的緊緊的。

方以恆的手至始至終都沒放開過,推車推到哪,他就跟到哪。

只有這樣,才能真實的感覺到她的存在。

撕心裂肺的疼痛他再也不想要了。

兩對父母趕緊圍上去,蕭母看著還在昏睡中的女兒,壓低著哭聲,憐*的撫模著她受傷的地方。

方以恆簡單的跟他們解釋了事情的經過,便催著他們回家了。

畢竟人老了,經不起熬夜,況且,他也想單獨跟她處一會。

經不過方以恆的執拗,兩對夫妻先後走了。

病房里只剩下兩人,蕭九九還在沉睡中,醫生說了,麻醉藥一過,她就會醒。

跟護士要了杯水,坐在床邊,拿著棉簽,一點一點的沾濕她干裂的唇,動作輕柔,生怕弄疼她。

入夜,天微涼。

沉睡中的人也許是夢到什麼不好的,全身發抖,秀眉緊擰,受傷的手揮動著,眼淚從緊閉的眼眸流下,嘴里嘀嘀咕咕「不要,不要…蕭氏還在,蕭氏還好好的…不要過來…」

方以恆趕緊護著她受傷的手,免得等下再踫到磕到。

許是感覺到方以恆的存在,蕭九九掙扎的動作越來越小,直至最後,再一次入睡。

九兒,無論是誰傷害過你,我都會加倍討回來。

都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明天太陽升起,又是新的一天。

也是他們新的開始。

感謝你還在,感謝你沒拋棄我,感謝上天還能讓我們在一起。

方以恆吻著她的手心,暗暗想道。

一滴清淚落在病服上,瞬間被蒸化,就好像沒出現過。

城西郊區。

「說吧,想怎麼死?」老大不在,小雨黑手黨唯一的女性,還是他們寵*的妹妹,自然最有話語權。

老大的女人找到了,剛才老大臨走前的眼神,擺明了就是不能讓他們死得太容易。

嘿嘿,剛來Z市就有人陪她玩,這感覺還蠻不賴的。

當然如果能撇去那些不好的事情,那就更完美了。

站在她身後的幾人嘴角抽筋,哪有人問別人想怎麼死的。

孩子,你還能再無恥點麼?

韓城捂著受傷的頭部,看著清一色黑裝束體的人,狠狠的說道「你做夢,識相的就快點送本少去醫院,不然本少是不會輕易放過你們的。」

小雨咩裝大驚失色,拍著胸口,弱弱的問道「哎呀,怎麼辦?我好怕啊,好怕怕啊。」

隨後,還朝他做了個鬼臉。

他是太蠢了還是分不清楚狀況?

笑話,在意大利捧著一顆受傷的心回國,還被人用這樣不入流的話威脅,當她是水做的嗎?

好吧,她真的是水做的,只不過是硫酸液體罷了。

韓城氣急,手指指著她,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你、你、你。」

「我很好,很想祝你保重,只可惜…在你惹上我們老大的時候,你就沒機會了。」

語畢,小雨一槍給了那只指著她囂張的手指,瞬間落地。

影無語,上帝啊,快把這妖孽收走吧。

累了一整天,他也是人,也是需要休息的好不?

這姑娘可真不體貼。

韓城是被疼暈過去的,旁邊四個男人頓時跪在地上。

「我們錯了,放過我們吧。」似乎覺得跪在地上不夠有誠意,又扣了幾個響頭。

早知道對方來歷那麼大,當初就是給他們再多佣金也不接這單活。

這幾人殺人的手法太變態了,她不是直接殺死你,而是慢慢的折磨你,直至死去。

現在什麼尊嚴對他們來說,都是虛無的,保命最重要。

「放過你們?」小雨看著跪在地上的人,面無表情。

那誰來放過他們,他們可是特意從意大利跑過來的,還要忍受老大時不時的低氣壓,天知道,這樣很容易老的好不好。

做他們這種人多不容易啊。

「可以。」小雨捂著嘴笑得花枝亂顫,那叫一個閉月羞花啊。

四個男人微微松了一口氣,還好,命還在就好。

砰砰砰砰,連續四聲槍響。

剛在還跪在地上的男人,現在已經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了,有的眼楮還合不上。

小雨嫌棄的看了一眼,現在的男人真是越來越沒用,「不就是一槍嘛,這麼脆弱?」

眾人默,您打的可是頭頂的穴位啊,什麼叫不就是一槍嘛,那也論地的好不。

「把這兩個狗男女給我綁起來」,雖然女的已經死了,讓男的試一下新的死法,或許還不錯。

綁好後,小雨拿著剛才剩下的硫酸,狠狠的潑在兩人身上,身上皮膚糜爛的發出一陣陣令人發惡的味道。

韓城覺得,身體都快不像自己的了,身體上的疼痛叫囂著,任他們游戲。

小雨挑眉,醒了?

接過影手中的打火機,有一下沒一下的打著,韓城不知道她在打什麼注意。

總覺得,現在他們應該可以放過他了吧。

「永別了,異類人。」小雨留下一個嬌俏的背影,小手高舉著揮別。

幾人尾隨著她的腳步,直至出去後,小雨手的火機往房屋里扔。

讓你試試被火活活燒死是什麼滋味,記得重投胎的時候,別忘了告訴她是什麼感覺。

火舞繚繞著,時而夾雜著男人痛苦的吼叫。

天色見亮,蕭九九漸漸轉醒,全身脹痛無力。

昨天發生的一切漸漸聚攏在她腦海里。

「醒了?」怕她的手再一次受傷,昨晚一直用自己的手支撐著,哪怕是睡著也不敢放下。

在她微微抽動的時候,他就醒了。

眼眸眨了眨,看著眼前這個面容憔悴,滿臉胡須渣的男人,不禁動容。

想張開嘴說話,卻發現聲音沙啞得厲害,「水。」

指著桌上的水,聲音微弱得幾乎沒有。

方以恆似乎覺得用棉簽的方式有些慢,把水倒在自己嘴里,俯身,慢慢的吻住她干裂的唇,水透過兩人的齒縫,井然有序的流入她的喉底。

一陣冰涼。

真實感覺的存在,真好,仿佛她從沒離開過他,他也沒失去過她。

微微松開她的唇,經過水的澆灌,已經滋潤了許多,說話的聲音也大了點。

「我爹地媽咪知道嗎?」蕭九九垂下眼眸,暗淡的語氣,輕輕的問道。

蕭氏是蕭家幾輩人的心血,這次蕭氏大樓被炸毀,他們該多傷心啊。

雖然,他跟她說不是真的,但她不信。

照片中的背影真真實實的存在。

知道瞞不住了,索性也不再隱瞞「他們知道了,昨天過來看你的時候,你還在昏迷中,我讓他們先回去了。」

起身,又倒了杯水放在桌子上,準備等下再喂一次。

「我餓了。」蕭九九移動著僵硬的手,捂著干癟的肚子,嘴微微嘟著。

方以恆被她可*的模樣逗笑「想吃什麼?醫生說你現在只能吃流食。」

「隨便,快去買吧。」

方以恆不放心的囑咐了幾聲,還讓她有什麼事別亂動,按按鈕讓護士進來就好,說完一大推後才走的。

確定方以恆走遠後,才變了臉色。

她剛才突然想起陳蜜兒中槍之前,往她的臉上劃了一刀,礙于他在,她剛才也不敢觸踫。

拉著按鈕,讓護士給她那一面鏡子。

「來,給你。正好,時間到了,也得換藥。」護士把鏡子遞給她,帶著笑意布置著推車里的藥物。

蕭九九拿著鏡子的手微微有些顫抖,紗布一層一層的解開。

終于,「啊。」鏡子被砸在牆上,碎了。

望著鏡子里的臉,長達四公分的傷痕像一條長相可怕的蜈蚣,繞纏在她臉上,猙獰萬分。

她自己都接受不了,更何況別人。

「小姐,你別慌,這還是有愈合的可能的。」護士小姐見慣了這種情況,卻還是微笑著勸她放寬心。

像她這種例子太多了,只是極少有人能像他的男人一樣,又是陪著進手術室,又是整夜不眠不休的照顧,現在還出去幫她買早餐。

作為女人,她的確是羨慕得很。

蕭九九根本沒把她的話听進去,把臉捂在被子里,死活不肯讓護士上藥。

她好想回家,她不想讓他見到她這副模樣。

每個女孩都希望自己在伴侶面前保持著最完美的面容,哪怕是她,也不能免俗。

「小姐,快上藥先,你這樣捂著,等下熱體反抗,對臉部的愈合就沒那麼好了。」

「出去,給我出去。」

方以恆剛走到走廊就听見病房里的哭聲,趕緊跑上去。

護士跟他解釋了事情的原委,他大概也清楚了。

試圖拉開捂在她臉上的被子,輕聲喚道「九兒,乖。來,我們先上藥,好嗎?」

蕭九九死拉著被子不讓他揭開,咬著牙,眼淚不停的往下流。

「你出去,我不想見到你,出去啊。」

方以恆眼里閃過一絲受傷,雖然長得她是故意想氣他走的。

看著被子里瑟瑟發抖的身體,想拉開又不行,她現在肯定很用力,要是他不小心再傷了她的話……

「怎麼了,還沒進門就听見吵吵鬧鬧的。」許涵擔心了一夜,又睡不著,就想著早點過來看他們兩。

只是怎麼就吵起來了。

「媽咪。」方以恆一臉無奈,指了指被子的人,又指著自己的臉。

許涵醒悟的點點頭。

正常,畢竟誰希望在自己喜歡的男人看到自己丑陋的一面,她表示很理解。

「你們先出去吧,我來跟他說說。」

「媽咪……」方以恆還想說什麼,卻被她推出去。

「你要是相信我的話,就先出去。」

最後,方以恆只能暫時妥協,在門外等著。

許涵走到床前,打開帶過來的魚湯,魚香味頓時散遍整個病房。

拉過凳子,坐在她身邊,微微拉起她拉緊的被子,還是一樣。

許涵搖頭,重重嘆了口氣「孩子,以恆都不在意,你到底在別扭什麼?」

蕭九九捂著被子哭得更厲害了,微微啜泣的聲音越來越大,身子抖動得也更厲害。

眼淚流在傷口上,就好像被撒了一把鹽,生疼生疼。

「你難道不想知道在你失蹤的十幾個小時,他是怎麼度過來的嗎?」

許涵的聲音開始有些顫抖,有些悲戚。

蕭九九的手微微有些松動,她沒忘記報紙上那個癱坐在地上的身影,絕望的背影。

微微的拉開被子,看到的卻讓她驚訝不已,許涵哭得安靜,眼淚順著她的臉頰往下流,滴在她握緊的手心里。

她怎麼了?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

許涵沒有看她,反倒像是自言自語的說著。

「我從來都不知道,他是這麼*你,*得連自己的父母都可以丟下,連自己的生命都不要。」許涵擦著眼淚,看著已經伸出頭的蕭九九,微微一笑,卻顯得有些勉強。

她從來都不哭啊,從小到大,沒人敢讓她受任何委屈,嫁人後,丈夫又對她很好。

哪怕是生孩子那劇烈的疼痛也沒讓她掉眼淚。

可是在听到兒子說的那句話後,她卻哭了。

看出她的不解,伸手拿了兩個枕頭,墊在她身後。

「他跟你的父母說,等這件事結束後,他就陪著你去。你在哪,他就在哪。」

許涵抓著心口處的衣服,咬緊牙。覺得自己說不下去了。

這些話就像她心里的舊傷疤,不揭開不痛,一提起,才驚覺早已千瘡百孔。

再也忍不住了,趴在床上痛哭著。

蕭九九想安慰她,卻不知道開怎麼開口。

如果方以恆這會進房間的話,就能看到兩個*她的女人在里面哭得撕心裂肺。

許涵出去的時候,蕭九九還是不肯見他。

許涵的話帶給她的震撼太大了,她也沒想到,他居然會想要陪著她死去。

這樣的*太沉重,她覺得自己有些承受不了。

頭轉向窗外,沉默不語。

「她怎麼樣了。」許涵出去後,方以恆就拉著她,緊張的問道。

許涵搖頭「再給她點時間吧。」

方以恆無力的靠在牆上,他就不明白了,他都不在意,她到底在別扭些什麼。

手狠狠的砸在牆上。

不行,他要進去跟她說明白,不然以她那龜殼態度,他們指不定要到何年何月才能再見面。

好不容易找到她,怎麼可能讓一個小小的傷痕架在兩人中間。

許涵想攔住他,卻被方和拉住「孩子的事,讓他們自己去處理吧。現在人也沒事了,估計也鬧騰不出什麼。」

蕭九九听見有人進來,連忙把被子蓋在頭上,她現在還沒心理準備,準備好見他。

臉上的傷口太丑了,雖然知道他不介意,但她始終接受不了。

方以恆痛苦的捂著臉,也沒說話。

兩個人,就這麼僵著。

她不出來,他也不出去。

慢慢的,方以恆調整好情緒,坐到她身邊,輕輕的攬住她。

「九兒,你在意對不對?」

蕭九九身體一僵,他想干嘛?

「是,我在意。所以,在我沒心理準備見的你的情況下,你還是先回去吧。」

蕭九九說話的聲音沙啞得厲害。

方以恆一臉陰郁,她就是這樣看他的嗎?

真想撬開她的腦袋,看看里面裝的都是什麼。

其實兩人都屬于特不正常的。

靜謐了一會,蕭九九以為是他出去了,慢慢的拉低被子,發現他還在房間里,又迅速的蓋上被子。

這個笨蛋,不會先回去休息嗎?

護士的推車沒推出去,上面布滿了一些膏藥,和一些手術上的儀器、刀具。

方以恆心下一狠,反正死他都不怕,更何況這小小的傷痕。

拿起推車里的刀,狠狠的往自己臉上劃了長長一刀。

血留下來,瞬間染紅了他的白色襯衫。

蕭穆誠夫婦剛好進來,看到他自殘式的手法,不禁大呼。

「你干嘛。快把刀放下。」

蕭九九大驚,掀開被子,他怎麼了,怎麼滿臉都是血。

方以恆沒理會,看見她出來了,坐到她身邊,才笑著對她說「現在我們一樣了。」

他不後悔在臉上劃一刀,甚至有些後悔,為什麼沒早些這樣做,這樣她也不用鬧情緒這麼久了。

「你有病吧,哪有人沒事往自己臉上自殘的……」伸手捂住留血的臉,對著他咆哮道。

方和夫婦兩听見房間的呼聲,以為發生什麼事,也趕緊跑進去。

許涵無語,趕緊找來護士,幫兩個人敷藥。

幾個長輩坐在沙發上,許涵見兩人沒事,也開起了玩笑。

兩日來的沉重也漸漸減弱。

「九兒,現在還別扭麼?」

蕭九九不好意思的低頭,她也沒想到他會突然來這招,心中滿滿的都是感動。

蕭母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兩人,滿意的點頭。

這個男人,她果然沒看錯,要不是深*,怎麼可能做出這種行為。

放眼Z市,誰有這種魄力。

「要我說,要不就趁著大家都在,把婚事辦了吧。」一直安靜的方和對著蕭穆誠夫婦開了口

「蕭氏也沒了,你們現在也在環游世界,把九兒一個人放在Z市,我看你們也不放心。干脆把婚事辦了,讓她跟我們到意大利去。」

許涵微微有些訝異。

蕭穆誠想了很久,房間的氣氛就這麼僵著。

蕭母拉著丈夫的袖子,有些不滿他的反應。

俯在他耳旁低聲說道「只要的女婿,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無論是書房里的下跪,還是剛才的自殘,都讓她震驚。

方以恆攬著她,只要她在他身邊,怎麼樣都行,他無所謂。

「爹地,蕭氏……」欲言又止,想說清楚卻又怕戳到他的心傷。

蕭穆誠走到她身邊,低聲安慰道「孩子,只要你人沒事,公司怎麼樣都無所謂。」

錢財,勢力,他一向看得很淡。

「行吧,就以你們的意思,把婚事辦了吧。」

方以恆大喜,他還以為經過這件事,他會為難他,沒想到這麼容易就答應了。

幸福有時候來得太快了,承受不住喜悅,低低的笑出聲。

蕭九九不滿了,憑什麼就這樣嫁給他。

說好的鮮花呢?戒指呢?燭光晚餐呢?浪漫求婚呢?

「我不嫁。」賭氣的開口,轉頭不去看他。

說她矯情也好,一輩子才能有一次的大事,她才不想這樣草草的決定。

方以恆急了,以為是她還在別扭,趕緊抱住她。

許涵大笑,這兒子真沒出息,一句話就急成這樣。

「以恆,我們就先回去了。」

這種情況,四個長輩也不好呆在這里當電燈泡,他們可是還有很多事沒商量。

畢竟兩人都是家里的寶貝,這婚禮自然不能太馬虎。

熱鬧的房間頓時剩下兩人。

蕭九九捂著他臉上的傷口,帶著些許哭腔開口「你怎麼這麼傻?我只不過是一時間沒準備好,你這又是何必呢?」

「我不在乎,只要你不離開我,讓我怎麼樣都行。」

「喲,這濃情蜜意的,可是酸到我們了。」

蕭九九還沒來得及回話,門口就傳來一聲戲謔的調戲聲。

井顏跟蘇喬喬看著兩人受傷的臉。

不禁有些怔忪,井顏指著方以恆臉上的上,對蕭九九說道「不是說是你受傷了嗎?他怎麼也會?」

蘇喬喬把花跟水果擺放好,走近她身邊,也是一臉困惑。

這跟她們得到的消息不一樣啊。

方以恆找了個借口出去,給她們一個單獨談話的空間。

蕭九九把事情說了一遍,兩人紛紛用一種我很鄙視你的眼神看著她。

井顏指著她的腦袋,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我說,他都這樣了,你還鬧哪出?」

蘇喬喬也跟著開口「是啊,再說你們的父母都決定好了,你到底在想什麼?」

這樣的男人,世上難尋。

她都不知道她們有多羨慕。

「沒求婚啊,一輩子才一次的大事。我要求婚。」

方以恆站在門口,恍然大悟,原來是這個……

------題外話------

啊啊啊,我是真心不會虐。

這一章發晚了,改了又改,還是覺得不怎麼樣。

童鞋們就將就著看吧。

接下來我們的方妖孽會怎麼求婚呢?

吼吼吼,有木有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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